基于OBE理念的双向互馈式教学改革实践研究——以经济学说史课程为例

刘文超，李 辉

(河北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河北保定，071001)

教育部关于一流本科课程建设的实施意见(教高[2019]8号)指出，课程是人才培养的核心要素，课程质量直接决定人才培养质量。一流课程建设要确立学生中心、产出导向、持续改进的理念，提升课程的高阶性，突出课程的创新性，增加课程的挑战度。1994年Spady在《基于产出的教育模式：争议与答案》中提出OBE(Outcome based education)是围绕学习结束后学生能够获得的关键结果反向设计、组织教学活动的一种教育模式。[1]OBE教育教学理念，又称为目标导向教育，强调以学生为中心，以成果为目标导向，采用逆向思维的方式进行教学设计。[2]基于OBE理念的教学可以实现“以教师为中心”向“以学生为中心”的转变，突出教学活动“以学生为本”。目前，国内基于OBE理念教学改革的研究主要着眼于建设教学资源、转变教学主体、优化考核评价等方面，对教学过程中“教”与“学”之间的交互性关注不足，即缺乏教学过程中师生行为交互行为的研究。本文以经济学说史课程为例，强调教师在“学生为主体，产出为导向”的教学过程中的实时引导，并对学生所反馈的问题进行及时回馈，以学生“反馈”与教师“回馈”的“双向互馈”提升学生的自主分析能力，实现教学目标的高阶性、创新性与挑战度。

一、课程性质与教学目标分析

经济学说史课程是教育部规定的经济学专业的核心课程，主要研究西方近现代主要经济学说的形成、发展及其演变过程。课程涵盖了西方400多年的经济学说，内容涉及重商主义、重农主义、古典政治经济学派、历史学派、制度主义、边际革命、新古典主义、凯恩斯主义等诸多经济思想流派及其代表人物。通过课程学习，学生能够了解主要经济学流派的核心观点及其产生的政治、经济、文化背景，了解其对经济学说史及经济学体系发展的贡献和历史局限性，掌握经济理论发展的历史渊源和经济学说的演变规律。

经济学说史课程内容体系庞杂，知识点众多。在传统教学模式下，该课程以教师罗列陈述讲授为主，学生对经济学说史的学习仅局限在课上时间的“被动收听”，对知识的掌握程度也仅停留在“听过即忘”的水平。因此，学生普遍通过死记硬背应对期末考试，不能领会课程的核心思想，不能领略课程的独特魅力，更不能对课程内容进行灵活运用，导致学生学习兴趣的缺失，陷入恶性循环。可见，经济学说史课程教学只有改革教学方法，发挥学生在教学活动中的主体作用，调动学生主动思考的积极性，才能使学生系统化地学习经济理论，提高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和独立思考能力，在课程教学目标上实现从学好经济理论到用好经济理论的转变。

二、基于OBE理念优化课程教学目标

经济学说史课程以使学生掌握学说的演变规律、提升经济学理论素养和创新能力、培养审辨性思维为目标。但是，传统的“填鸭式”的“满堂灌”的教学方法束缚了学生对知识的探求，没有预留足够的空间让学生自主理解经济思想的现实意义，其自主分析能力无法得到锻炼，总结归纳、语言表达、应用能力等全方位素质无法提升。基于OBE教育教学理念的教学改革突出“以学生为中心，以产出为导向”的理念，通过课程内容对学生所要掌握的基本知识、需要达到的基本能力及实现的基本素养等教学目标进行进一步的明确优化，有助于教学内容的选择与教学方式的改进(图1)。

图1 基于OBE理念的经济学说史教学目标

低阶性目标，即总结归纳核心观点。这要求学生通过自主学习，总结形成经济学流派的核心观点与主张，了解其产生的政治、经济、文化背景，以及学说对经济学体系发展的贡献和历史局限性。

高阶性目标，即客观评价与剖析。如果教学目的是为了产生理解，那么教育者就必须从知识和事实的死记硬背转变为“深度学习”，即通过“积极和建设性的过程”来发展理解。[3]经济学说史课程的意义不仅在于使学生了解各学说流派的主要思想，更重要的是掌握其思想主张的来龙去脉，并运用正确的立场和全面的视角，客观地评价和剖析不同的经济思想。

创新性目标，即分析与解决现实问题。经济学说史课程旨在提升学生的经济学理论素养和创新能力，让学生更好地把握当前经济学的发展趋势。学生消化、吸收所学知识，对其进行内化，实现理论知识联系现实，以解决现实问题。

挑战度目标，即提炼学说思想观点的异同。学生通过组间交流、探讨、辩论深入剖析不同流派思想观点的异同进而实现挑战度目标。经济学说在对经济现象进行分析的过程中，由于立场、视角、方法等的不同，会产生截然不同的结论。通过经济学说史课程的学习，学生应该对不同思想流派的核心观点进行批判性的分析，更好地吸收和借鉴其精华。

三、基于OBE理念的双向互馈式教学设计

双向互馈式教学以能够实现良好的双向互馈为教学模式和行为设计的基本原则、以智慧教学工具为载体设计师生行为的发生点，做出交互性的行为布置，教学中的师生行为可以总结为“教师激励—学生反馈—教师回馈”的“双向互馈”过程。[4]经济学说史课程采用“建立课程资源—自由结组，匹配任务—导读(双向互馈1)—阅读书目—形成观点(双向互馈2)—组内交流(双向互馈3)—课上汇报—师生点评(双向互馈4)—撰写书评—完善提升(双向互馈5)”的十环节教学(图2)，教学过程中突出教师与学生之间的“反馈—回馈”的双向互动，在互动过程中实现教学目标的高阶性、创新性与挑战度。各环节的具体内容如下。

图2 经济学说史课程基于OBE理念的双向互馈式十环节教学组织流程图

(一)建立课程资源

经济学说史课程涉及内容众多，体系庞杂。利用专题模式，可以对教学内容进行优化选择，设置与现实联系较为紧密，体现发展政策、经济热点的专题。具体专题包括制度经济学、李斯特经济学、熊彼特创新演化经济学、凯恩斯与金融危机、管理主义企业理论、奥地利学派、新自由主义与金融化、供给学派与经济学方法论等。针对每一专题，课程组教师精选与学生人数匹配的经典著作，利用超星学习通平台分专题、分模块建设课程资源。

(二)学生自由结组，匹配阅读任务

组织学生按照专题进行分组，分组过程采取自愿结组的形式。学生可以通过查看学习通资源，初步了解每一专题的内容，结合自己的兴趣，匹配阅读任务。自由结组匹配阅读任务可以调动学生的积极性，有利于发挥团队精神，加强学生间的交流沟通，同时能有效降低学生的抵触情绪。

(三)双向互馈1：导读

导读环节是“教”与“学”的第一次双向互馈，学生向教师反馈阅读中存在的问题，教师向学生回馈著作的阅读重点。经典著作阅读的难度较高，学生在阅读书目的过程中往往抓不住重点，阅读效果大打折扣。在导读环节，教师针对经典著作进行导读，有针对性地引导学生阅读重点章节，有助于学生把握全书的主旨思想，提升学生的阅读感受。

(四)阅读书目

通过阅读经典著作、自主查阅相关资料，梳理思想渊源，可以促进学生内化知识。教师影响学生发展要通过学生自身的能动活动才有可能发生。[5]阅读书目是一种“自主性的基础学习”，目的是让学生自学其能够自主学会的基础知识。通过自主学习，学生能够初步掌握学说思想的核心观点与主张，自主查阅相关文献资料，梳理学说思想产生的历史背景，明晰思想的来龙去脉，形成对阅读书目的初步认识。

(五)双向互馈2：梳理核心观点

梳理形成核心观点是“教”与“学”的第二次双向互馈。在“自主性基础学习”的基础上，学生对所阅读书目的核心观点进行梳理、归纳、总结，并制作成幻灯片。此阶段是学生建构知识的过程，在掌握基本知识和事实的基础上，形成自己对知识的深度理解，这是学生对教师的第二次反馈。教师针对学生反馈信息(梳理形成的观点)的准确性及其暴露的问题进行针对性指导，就是教师对学生的第二次回馈。通过阅读书目、幻灯片制作，可以实现学生自我学习、归纳总结观点的低阶性目标。

(六)双向互馈3：组内交流，提炼学说思想

组内交流，提炼学说思想是“教”与“学”的第三次双向互馈。经济学说史课程采取分专题的形式进行授课，同一小组的学生阅读相同专题，即核心主张基本一致的同一思想流派。学生以小组讨论的形式对学说思想进行探索，归纳该流派区别于其他流派的核心主张。此阶段可以被认为属于“探索性的深度学习”。组内学生畅所欲言，结合阅读书目阐述自己的观点，通过组内沟通与交流提炼思想流派的关键思想。教师在此过程中发挥引导作用，把握学生总结观点的准确性。通过组内成员间交流沟通，结合教师的方向性引导，每一位学生都可以升华自身对阅读书目的理解。

(七)课上汇报

课上汇报的目标是以外化促进内化，学生对阅读书目所形成的认知通过幻灯片制作、课上讲解的方式向全班同学进行展示。此阶段有严格的时间要求，这就要求学生准确地把握著作核心观点，并用精练的语言总结出来，以此锻炼学生语言文字能力。学生通过课堂展示，可以激发内在的学习动力，在将知识外化为课堂展示的过程中体现学习过程中存在的问题，进而促进学习效果的提升。组内讨论、课上汇报可以实现知识消化吸收、输出观点的高阶性目标。

(八)双向互馈4：师生点评，评析学说思想

师生点评，对学说思想进行评析是“教”与“学”的第四次双向互馈。不同专题由于研究视角、研究方法的不同，会出现不同的研究结论，不同学说有时甚至会出现相悖的结论。因此，匹配不同专题任务的学生由于阅读书目的差异性，也会产生思想观点的差异，而通过学生课堂汇报、师生点评，可以在探讨、交流中引导学生建立正确的经济学说史观，组间交流、辩论也可以实现剖析不同流派思想观点的异同的挑战度目标。通过师生点评环节，教学的关注点已经不再局限于知识本身，而是更加关注在知识背后蕴含的研究方法，学生对学说逻辑体系的掌握将更加清晰。

(九)撰写书评

书评内容的重点不是“述”，而是“评”。书评内容至少包含三部分，即著作的主旨思想、思想评析、现实应用。撰写书评不仅可以倒逼学生深入思考著作的精华思想，而且可以提高学生查阅文献的能力和语言文字写作水平。撰写书评，是对知识进行反思、总结和提升，形成较学习之前更高层次的知识结构，即“反思性的提升学习”。撰写书评可以让学生将所学理论知识与现实生活联系起来，实现创新性目标。

(十)双向互馈5：修改完善书评，提升分析能力

高校教育中专业课程考核存在论文写作的方式，但学生交完论文、教师评定完往往就意味着课程的结束，没有对学生论文的反馈意见，无法提升学生的写作能力。在本课程中，学生提交书评后，教师会一对一反馈书评修改意见，进行“教”与“学”的第五次双向互馈。教师针对学生撰写的书评，从标题的设定、内容的优化、结构的梳理、现实的应用等方面给予指导，提升学生的缘事析理能力与论文写作能力。

在经济学说史课程教学中通过双向互馈原则的混合式教学，可以发挥学生在教学活动中的主体作用，调动学生主动思考的积极性，有助于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和独立思考能力。通过经济学说史课程，每位学生均要完成以下任务，即精读1本经典著作、制作1组幻灯片、5次教师一对一指导、6分钟课上汇报、至少1次点评、撰写1篇书评。这样的课程学习，可以实现掌握知识，拓宽视野，锻炼语言表达能力，培养审辨性思维的多重效果。

四、双向互馈式教学实践效果

本研究课题组于2020年、2021年分别对2018级和2019级经济学专业学生参与的经济学说史课程展开了基于OBE理念的双向互馈式的教学改革实践。经过两轮次的实践，课题组采用问卷星的方式针对授课学生开展了关于课程改革效果的问卷调查，本次调查收回有效问卷136份，占授课总人数的83.95%。

(一)双向互馈式教学能提升学习主动性

学生对双向互馈式教学模式的满意度调查结果如图3、图4所示。92.00%的学生选择“支持双向互馈混合式教学”，选择“不支持”的仅占5.33%(图3)；90.67%的学生认为专题阅读、汇报的双向互馈式教学能够有效提高学生的学习主动性(图4)。双向互馈式教学模式在教学实践中获得了多数学生的认可，学生的满意度较高。

图3 是否支持双向互馈式教学

图4 双向互馈式教学能否提高学习主动性

(二)生生间学术交流氛围初步形成

在阅读书目的选择(图5)上，有61.33%的学生能够明确根据自己的兴趣而主动选择匹配阅读书目，32.00%属于“随机选择”，5.33%由于意愿阅读书目冲突而被动选择其他书目。由此，绝大多数学生能够明确知道自己的兴趣而主动选择阅读书目，从而调动了学习的积极性与主动性。这一过程可以有效增强学生的主动思考，并结合自己的认知与同学展开进一步的讨论。

图5 阅读书目的选择情况

在阅读书目的讨论次数上，问卷回收结果显示100%的学生就书目内容展开了讨论(图6)：29.33%的学生讨论次数较多；41.33%虽然讨论次数较少，但也进行了讨论；讨论多以组内讨论和宿舍内讨论为主，分别占到32.43%和39.19%。学生之间通过讨论可以更好地把握阅读书目作者的观点、流派的思想，并通过不同学派之间思想的碰撞，尝试用批判性思维厘清学派思想产生的渊源及其差异性的原因。

图6 双向互馈式教学中生生间讨论情况

(三)教师的适时引导可以有效提升学习效果

在专题阅读、汇报过程中，对于“师生间的实时交流是否有必要”这一问题(图7)，82.67%的学生认为很有必要，17.33%认为较为必要，没有人选择“没有必要”和“完全没有必要”。问卷结果客观反映了师生间双向互馈式教学的必要性。

图7 双向互馈式教学中师生间实时交流的必要性

关于“您认为哪个环节需要教师的实时指导”(多选题目)的问题如图8所示：72.00%的学生认为导读环节通过教师引导可以帮助学生把握阅读书目的主旨思想；64.00%的学生选择在撰写书评环节需要教师的引导，以更好地对所阅读书目进行批判性分析，并将所学理论与现实更好地联系起来；组内交流、提炼学派观点，梳理书目核心观点、制作幻灯片，书评反馈等环节分别占到49.33%、40.00%和45.33%。问卷结果也在客观上印证了经济学说史课程“双向互馈十环节教学”中五次“一对一反馈”的效果。

图8 您认为哪个教学环节需要教师的实时引导

(四)课程教学目标得到实现

通过双向互馈式教学，学生普遍反映课程学习时间增加：45.33%的学生认为课程学习时长大幅增加，49.33%认为学习时间稍有增加，认为学习时间没有变化的仅占5.33%。通过课程的学习，每位学生都至少精读了一本经典著作，了解了几十本经典著作，并对不同学派之间的思想观点有了基本的了解。通过对观点之间的差异性进行剖析，73.33%的学生能够理解和掌握不同专题思想的形成渊源、适用条件，12%的学生仅对本组专题印象深刻，20%的学生仅对自己阅读的书目印象深刻。具体结果如图9所示。

图9 课程知识掌握情况调查

通过课程学习，学生多方面能力得到了锻炼和提升(图10)：通过小组式教学，组内成员间资源共享、信息共享，探讨交流中形成每一专题(思想流派)的主要观点，沟通能力得到锻炼(58.67%)；每位学生都经历了一次课上汇报，锻炼了语言组织与表达能力(92.00%)，提高了自信；每位学生都完成了一篇小论文，掌握了文献资料的查阅方法、论文的写作方法，提升了写作能力(60.00%)；学生的学习积极性提高，初步形成了自主学习的能力(94.67%)，能够运用正确的立场和全面的视角对不同的经济思想进行客观评价和剖析(65.33%)。

图10 双向互馈式教学可以提升哪些能力(多选)

五、提升双向互馈式教学效果的建议

基于OBE理念设计的双向互馈原则下十环节教学法在经济学说史课程实践中取得了较好的成效，但是仍会受到教学资源、师资力量、教学组织方式等因素的影响。教学过程中可以通过完善课程资源、组建师资团队、丰富教学方式等途径进一步提升教学效果。

第一，完善课程资源库。大部分学生认为实施专题阅读、汇报的双向互馈式教学需要有书籍借阅的保障。但是，现有阅读书目多为电子书籍，会降低阅读感受，之后应尽量加强纸质图书尤其是一些经典书目的收集与积累，完善图书资源。同时，经典著作往往具有抽象性、理论性等特点，学生自主阅读效果一般，因此，教师还可以积累一些人物传记、史实资料等视频资料，加深学生对所读书目的认识。

第二，组建课程师资团队。由于经济学说史课程仅仅面向经济学专业开设，授课对象少，授课学时短等因素导致目前课程师资团队建设较为薄弱。但是，在开展双向互馈式教学中，除了“课上汇报”“师生点评”两个环节是利用课上时间完成，其余八个环节均是利用课余时间完成，这就要求授课教师投入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加之涉及流派较多，教师只有具有深厚的知识储备，才能深入浅出地对学生开展针对性指导。这对师资团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第三，丰富教学活动方式。目前课上较多采用的方式为“学生汇报+学生点评+教师点评”，不同小组的学生阅读书目不同，可能对其他小组介绍的内容了解有限，影响了听课效果，导致专题讨论不够深入。之后的教学可以尝试加入辩论的方式，针对某一思想，由不同小组的学生就流派思想展开辩论，从而加深学生对所学知识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