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学徒制师徒关系研究

陈 红，罗 雯

（1.三峡旅游职业技术学院 科研处， 湖北 宜昌 443111；2.四川外语学院 成都分院， 成都 610000）

一、问卷内容设计及调查过程

（一）调查问卷内容描述

此调查问卷由中文书写。在问卷开头对被调查者个人基本情况（学校、年龄段、专业）进行了了解后，我们根据调查的目的共设计了八个题目。主要的问题涉及学生对师傅的评价；企业希望学校提供的实习学生有哪些必备素质，以及师傅对其在企业的实习评价等。

（二）调查范围及调查经过

在此次问卷设计定稿之前，我们利用一周的时间在三峡旅游职业技术学院导游班70位导游实习学生进行了调查，同时调查了三峡大坝带学生实习的师傅，并根据他们的问卷回答情况和一些建设性的反馈意见，我们对问卷进行了完善，并将原来的十五项题目删减至八项。在3月25日至5月8日，我们先后委托三峡职业技术学院（茶艺专业、生化专业、美术专业、临床医学与护理专业）、葛洲坝水利电力学院（土木工程、发电厂及变电站电气设备、机电技术应用）、三峡中专（建筑装饰、工程造价、家电维修、厨师与烹饪专业）、宜昌市机电工程学校（机电一体化、数控与模具专业、汽车维修与营销、财会电算化、计算机与网络技术专业、服装与设计）、三峡旅游职业技学院（酒店管理、导游、烹饪厨政、旅游管理、园林技术)、长阳土家族自治县高级职业技术学校（电工电子、学前教育、市场营销）针对学生发放问卷调查。另一方面也针对企业方（用人方）也发放了问卷调查表：湖北三峡大坝旅游集团公司、均瑶大酒店、三峡大学附属医院（仁和医院）、夷陵区幼儿园，长阳机关幼儿园、金东山市场等人事部对其在此实习的高职学生的师傅发放了问卷调查表。选择以上企业委托分发问卷的原因是以上企业曾与笔者工作的旅游学院和作者本人有过很好的业务合作关系，且这些企业安排的学生很多、专业也多，实习的时间长，有接受问卷调查的意愿。我们共发放问卷调查200份（企业方100份。学生方200份），收回问卷调查表300份，其中有效问卷为298份。298份有效问卷的答题者是分别来自不同的学校的学生与不同企业的师傅（带过实习生或正在带实习生）。其中学生200份问卷，其分配为：三峡旅游职业技术学院学生占86份（旅游管理专业10名，导游专业24名、酒店管理专业11名、烹饪专业21名）；三峡职业技术学院23份（茶艺专业6名、生化专业6名、美术专业6名、临床医学与护理专业名）；葛洲坝水利电力学院：23份（土木工程7名、发电厂及变电站电气设备8名、机电技术应用8名）；三峡中专23份（建筑装饰6名、工程造价5名、家电维修6名、厨师与烹饪专业6名）；宜昌市机电工程学校23份（机电一体化4名、数控与模具专业4名、汽车维修与营销4名、财会电算化4名、计算机与网络技术专业4名、服装与设计3名）；长阳土家族自治县高级职业技术学校23份（电工电子8名、学前教育8名、市场营销7名）；从填写问卷的学生的年龄层来看，高职均是21岁左右131人、中职17岁左右69人；另外师傅填了100份，分布在：湖北三峡大坝旅游集团公司20名、均瑶大酒店16名、三峡大学附属医院（仁和医院）12名、夷陵区幼儿园10名，葛洲坝电厂16名、金东山市场16名。从填写问卷的师傅的年龄层来看30～50岁有69人，50～60岁有28人，60岁以上为1人。其中30岁到50岁的大多为酒店与导游、医护、茶艺、美术专业类；50岁到60岁的大多为机电一体、土木工程、变电站电气设备、数控与模具、汽车维修等专业。被调查的学生所从事的专业类型多达24种。

二、调查结果与分析

（一）调查结果

企业带学徒实习的方式有多种，就从带徒人数上来说有：一带多（10人以上）；一带二到十；一带一；企业技能所需的专业不同而带徒的方式不同，一带多，即一个师傅带多个徒弟或者是一个班的20到40人的团队（数控、汽车维修、发电设施设备、汽车营销、房产营销、酒店管理、空乘、高尔夫、导游等）这些专业的带徒方式就是集体集训之后直接到岗工作，工作岗位上的小组长或车间主任就是师傅，但导游专业在三峡大坝实习有创新之处，他们的人力资源处在学生完成封闭式训练之后还有一周时间进行一对一的跟车训练，即指定老导游指导具体的跟车讲解，由指导老师现场指导后，方能上岗独立带团。还有就是带二到三个的（中西餐厨师、土木工程、幼师、工程造价、计算机与网络技术），目前只有护理专业是严格的一带一学徒制，师傅对徒弟的技术负有直接的责任，能否上岗独立工作也是由师傅说了算，而且医院对师傅能否带徒（实习生）也有严格的规定，也有相应的经济补偿与社会地位的认可。

从实习期间学徒双方经济收入上调查，师傅都有一定的经济补偿，补偿的来源均是企业方，学生与学校都不用拿钱的，相反学生实习均有工资。个别专业是例外如护理专业、平面设计、文秘、旅行社管理专业的学生就没有工资；还有就是实习期间有业务的就发工资，如会展策划、婚庆主持等只要是你自己找的业务也会给你提成费用，一般是按件计百分比核算给付；有工资的标准也各不相同。不同专业、不同区域工资标准不同，总之经济收入是随行就市。

从实习期间学徒双方社会地位上调查，师傅对徒没有什么专业技能与职业素质上的明确厉害关系，双方没有很强的认同感，师傅的经济收入是企业方给的，学生在岗工作到实习期结束就算完成。学徒是现代大学生，没有传统学徒那种敬师之风，更没有那种礼仪规范，很多都是哥俩好的师徒关系，还有就是纯工作关系，学徒选择面较大，跟师时间短，还有就是独生子女，大都不能吃苦，一线普工，也认为没有什么跟不跟的，特别是酒店管理专业的学生态度明确。学生对学校实习的按排与岗位的需求都要求较高，特别是岗位轮换上出现了较多的分歧，学生与学校要求半月轮岗，而企业则认为学生刚好掌握一个工作岗位的操作流程，能独立工作了，马上换岗企业成了冤大头，企业方用廉价工人是关键，也是他接授实习生的原因，这样导致学生实习完就厌岗，换工作了，所学非所用。

从企业用人与学校双方的满意度调查，学校对大部分企事业是满意的，企业对学生的满意度也同样如此，满意度均占85%以上；学校也有无计可施的现象，如大多数酒店用实习生就是不愿在半个月内换岗，而教育规律与学生意愿又要求轮岗，这样就形成了一对矛盾。企业方没有完全参与到学校培养人的教育中来，企业的师傅对学生的指导目的是让完成某个岗位的工作就成，学生对低技能要求的岗位很易讨厌，师傅也认为没有什么可教的，学生与师傅之间没有认同感，有得还是对立的关系，学生认为师傅就是企业方监督自己的人，这样双方关系紧张，实际没有师徒之关系，更没有师徒之情，师不爱徒，徒哪能敬师？！这种情况只占10%左右，只在酒店管理专业反应突出些。企业也有无奈之处，学生轮岗平凡，对企事业来说也是个问题，这就需要在教学上共同想法解决，企业要有长期用人的理念，要把实习生当作这企业的储备人材培养。

从师徒关系的满意度调查，一带多的即团队式的实习生，双方认可度在三峡旅游职业技学院11级导游班表现最好，他们普遍认为满意，并且以毕业后能在大坝工作为荣，受访学生75人，满意度100%，大坝的培训主管与老导游都对三峡旅游职业技术学院学生也同样满意，受访人员50，满意度100%。300份问卷在师徒关系是否亲密一栏均是普通，平时交往节假日打个电话发个短信的仅有15%。师傅对学徒主动问候的没有；300份问卷中有一项是否记得师徒生日的，几乎没有，只有10%左右的学徒记得，并且发个短信或者找个电话，有极个别的在实习中正好是师傅的生日也会请其吃个饭、送个小礼物的。实习完了之后基本就没有联系，双方有联系的只占9%。

实习时与实习完了师徒双方有没有一个仪式性的活动，这一项300份问卷只有200份有仪式，都仅限于进岗前，训练开始时，指定工作指导人员。如三峡大坝导游专业在开始实习时有一个由企业方组织的全封闭式训练7天，上课时旅游集团领导会出席讲话，并明确其生活与学习的负责人，也即是学员的师傅，主训教师也就是此人。实习完成由学校校车接回，结束就没有了仪式，这实际上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师徒关系认可的仪式。

师傅对学徒有没有在就业上、生活上（如谈恋爱等）给予指导或帮助，调查得知，100份问卷，只有3%的有帮助，85%的人认为不相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学徒在就业与谈恋爱等问题上有没有与师傅沟通？是否得到帮助，200份问卷表9%的人问过师傅，2.5%左右的人得到过帮助，90%的学生认为与师傅不相关，没有必要麻烦师傅。

实习完成后，师徒是否互相记得各自的名字，是否愿意有更深入的交往，发放问卷300份，其中90%的师傅都愿意有更深入的联系与交往，但是其中只有一对一的师徒，100%记得各自的名字，并经常有联系；二到十的师徒，40%的师傅记得学徒的名字，100%的学徒记得师傅的名字，4%的学徒与师傅有联系。

（二）调查分析

现代学徒制师徒关系的特征如下：虽然问卷调查发放的范围只涉及到宜昌市高职与部分中职学校，而且时间只有一个月左右，但接受调查的专业多达23个，且分布在独资、合资与国企、事业单位还有个体等多种性质的单位与人力资源市场，可以看出我国的产业发展所需专业人材的潜力是很大的。从被调查的师傅的年龄层来看，30岁以下的和60岁以上的约占被调查人数的5%，而30～50岁的达到85%，从而可以看出30岁到50岁的师傅在企业的人数最多，而且是企业的骨干力量，但这个群体业余时间较少，这也是他们较少关心学徒私人生活的一个原因，这就直接形成了师徒关系的疏离。而且我们还发现，30岁以下的年轻师傅较少，主要是技能还没有权威性所致。

宜昌境内所调查的高职生对师徒关系的的整体评价：从师傅对学徒的整体满意度的整体评价中，我们可以看出，绝大多数企业师傅对学生的整体感觉是非常好的，他们对来企业实习学徒的感受应该是印象深刻、相处融恰的。从“你是否有必要加入传统学徒制学艺时的民间礼仪，规范师徒关系，增加认同感”这一问题的回答上来看，绝大多数师徒认为有必要。其次是师徒都普遍认为双方除了工作之中有关联性，其它没有较充分的联系与了解，更无亲密的关系。生活上、工作上、社会认同上实习完了就如路人。同时，学校也对某些企业的认可度不是很高。主要集中反映在对实习生岗位设置不够科学，不合教育规律，单方面考虑企业利益，生活上实习生的工作时间较长，食缩条件等设施设备方面较差，经济待遇上与正式工相差大，且考核标准苛刻。另外体现在师傅对徒弟的态度上，学徒抱怨师傅不近人情，硬邦邦的态度。学徒的这些抱怨和质疑对企业的归属感与行业的认同感提出了极大的挑战。

三、针对现代学徒制教育实践工作的建议

学徒制实际上就是一种传统文化的承载体。当师傅与徒弟两个异质文化的相遇交流时，首先要意识到文化及现代科技、生活环境差异的客观存在,合理而尽可能地主动地去搭建师徒交流的桥梁，规避一些因客观条件的不足而致使学徒对企业与及行业的了解和认识产生以偏概全的误导。当然，如果一名师傅在语言层面上就不能与徒弟很好地沟通和交流，就更无从谈起在专业文化素质与文化层面上进行沟通了。我们在对学徒讲解相关学习内容时，首先应考虑到我们的学徒对象是刚刚离开学校的小孩子，对社会环境没有认识，他们大多希望能畅怀欢笑和尽情享受工作与生活,而不仅仅是被动的信息接收者。另外，由于师傅的讲解大多是即时性的口头讲解，而非书面用语，简单易懂的讲解是便于学徒对信息进行即时理解和即时交流，所以客观上学徒希望师傅的讲解应该清晰、详细得当，简单明了，还有亲和力。故此，师傅在带徒过程中，要经常兼顾所带团队中大多数学徒的共同兴趣与爱好，在讲解时尽量穿插一些简短的逸闻趣事来调动学徒的兴趣，与学徒产生良性的互动是很有必要的。同时，师傅讲解的语言要尽可能地清晰、明了，保证让每个学徒能够听清，这就要求师傅讲解时要使用最简单易懂的语言，尽量避免使用技术性术语和行业语言，语速不要太快，发音要正确，不使用易产生歧义性的词语及句式，示范动作到位。另外，由于我国多行业的文化与产业发展创新所需大量的人力资源，高职与中职学生是其主力军，高中职学生的技能与素质直接决定了中国未来几十年的产业转型升级的成功与否，中国劳动力市场还吸引国外许多大企业，所以，正确对学徒解读中国的传统文化及行业发展特色是我们每个师傅的工作重点。师傅在带队（学徒）讲解时，应该从行业文化、社会认同这些优势资源入手，充分挖掘，大力发挥，多组织一些与之相关的技能素质活动，多推广师徒联合的与专业相关的比赛，增加师徒的联系，增加相互配合的行动力，培养学徒的协作精神，激发师徒的创新力。行业不同，所需的师徒带徒方式也不同。学徒所在的行业、专业不同所要求的师傅带徒方式也就不一样，大多数“一带多”的师徒方式就是专业技能要求的技术性较少，而人文素质则要求较高的行业，如导游专业，艺术类专业、数控技术、汽车营销、平面设计等，而在实习时“一对一”的师徒制则是要求专业技术较高的行业，如护理专业、临床医生等都是严格的“一对一”师徒负责制，单位对师傅有严格考核的标准，学徒实习时签有严格的行为准则，学校与企业也签有协议，并且还要付给实习单位经费，学生的实习成绩由师傅签字认定。无论是“一带多”还是“一对一”等带徒方式都应加强双方的沟通与交往，加强师徒之间的情感认同，继而加强行业与专业的认同，增加社会分工的协作精神，为此必须吸收传统学徒制中的拜师、学艺、出师的仪式性活动，制定基本的礼仪规范，企业方给师傅确立学徒带到什么规格享受什么带遇（经济上、政治上、社会上），如果一年有多个不达标的学徒，就不能再带徒弟；学校给学生制定基本的礼仪规范与行为准则，否则师傅可以不带，学校不准毕业，并在拜师仪式上宣读，确保实习中完成社会角色的转化与专业技能的提高，真正做到实习即就业。从体制上形成师傅爱护徒弟，徒弟尊敬师傅的良好氛围。企业与学校双方齐抓共管师徒关系，使之形成良好的行业文化与专业精神。

通过调查发现，宜昌的高职与中职人才形成很有吸引力的人才市场。而随着国家人才市场的转型升级与多元化发展，师傅带徒水平还存在相当大的问题。为此，我们在加大招生力度、丰富优化人才市场的同时，兼顾人才培养的大环境及小环境的营造。其中，最要紧的是加强传统学徒制礼仪文化资源的开发，并大力组织相关部门培训试行，提升师徒间的有效沟通与交流质量，使师傅真正成为学徒了解行业、专业的第一扇窗口。将现代学徒制理论与实践有机地结合起来，完善现代学徒制中的人文成份，加强传统文化中的礼仪规范性，增加师徒之间的互信感，从而达到职业的、专业的认同，有效构建适应现代社会需求的高素质、高技能型人材培养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