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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留痕》的死亡尊严与德勒兹的生命哲学

时间:2024-07-28

□陈奕颖

(玉林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广西 玉林 537000)

《杯酒留痕》的死亡尊严与德勒兹的生命哲学

□陈奕颖

(玉林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广西 玉林 537000)

英国当代作家格雷厄姆·斯威夫特的《杯酒留痕》通过一段将逝者骨灰撒入大海的旅程中所发生的故事,展现出对于人类生存状态与死亡的思考。本文以法国当代哲学家德勒兹的生命哲学理论为切入点,分别从死亡的超脱、死亡的主题、死亡的尊严等方面论述分析《杯酒留痕》中人物在各个不同的层面所体现的死亡感悟。挖掘出作品内涵:生命不应有权力的场域隔阂,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每个人都应该享有平等的尊严。

格雷厄姆·斯威夫特;《杯酒留痕》;死亡尊严;生命哲学

格雷厄姆·斯威夫特(Graham Swift 1949-)是英国当代作家。《杯酒留痕》是斯威夫特的第六部长篇小说,于1996年获布克奖。澳大利亚新浪潮导演弗雷德·谢波西曾将其拍摄成同名电影,2001年播出后好评如潮。

《杯酒留痕》的故事背景设在1990年春天的伦敦南部。主要线索是:屠夫杰克患肺癌过世,遵照其遗愿,他的生前好友雷伊、兰尼、维克和杰克的养子文森特,在伦敦一家他们常光顾的酒吧汇合,然后出发到341公里外的马盖特码头,将杰克的骨灰撒向大海。与此同时,杰克的妻子艾米却在另一段旅程上:她赶去疗养院探望她与杰克的独生女琼安。小说在多条线索的叙述中,尤其是在探讨死亡这一主题中,蕴含了法国当代哲学家德勒兹(Gilles Louis Réné Deleuze,1925-1995)的哲学思想。

一、死亡的超脱:差异与重复

德勒兹在其一系列论著中都涉及到对死亡的探讨:《反俄狄浦斯》中提到“将死分裂化”,在《福柯》中与比沙一起谈到与生相通的死,部分的特异的多样的死中之死等。[1]在这些观点中,德勒兹在其哲学著作《差异与重复》中对于死亡本能的重新阐释最具代表性。作为弗洛伊德哲学的一个重要概念,死亡本能长期以来影响了法国现代思想家。但德勒兹对弗洛伊德的死亡本能这些观点持否定态度,他认为:“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中,无论处于什么情况,死亡本能作为被确定的质和量就是返回到无生命的物质,死亡只是一种外在的、科学化的和客体性的定义。弗洛伊德强烈地拒绝其他的死亡维度,任何原型或者任何在无意识中的死亡陈述,即使他关心的是一种生的原型和阉割的原型存在。所以,弗洛伊德就是要死亡还原为一个确定的物质性客体。”[2]德勒兹把死亡本能运用于其哲学中差异与重复这两个基础性范畴,并且认为死亡本能具有肯定性质。

虽然不能将死亡本能和死亡本身完全混为一谈,但在德勒兹的差异哲学中,涉及到当他者面对

死亡的时刻,主体的自我经历类似反熵过程,激荡出生命活动的散发性。《杯酒留痕》中的人物就是在这种“反熵”中激荡出生命的思考,把死亡的无效能量变得有正面意义,因而他们在面对好友的死亡时,并非悲伤得无以自拔。

作为一部由“死亡与送葬”为重要线索贯穿的小说,纵观《杯酒留痕》全文,悲伤阴暗的描写并不多见。在对死亡本身的描写中,死者杰克于在世时就常常对死亡采取一种不屑一顾的态度,杰克的肉铺在维克的殡仪馆对面,作者在通过雷伊的叙述说明这个细节的时候加入了一段不同寻常的评论:“这样的搭配不仅是一种慰藉,一种激励,而且也十分相宜。因为一边是死的动物,一边是死的尸体。也许这就是杰克一直不想另择店址的原因吧。”①也许是因为作为屠夫的杰克自小就看惯了尸体,他对死亡,无论是动物的死亡抑或是人的死亡,都有一种比一般人更为超脱的理解。杰克甚至还在业务上帮过维克的忙:维克在一次人手不够的情况下找杰克帮忙为死者入殓,维克的求助实属情非得已,但是杰克“倒是没有畏惧之色,眼睛也不眨一下,仿佛一个车祸身亡的七十四岁老妇人和一片带骨的牛肉没有什么不同。”②也许是杰克对尸体熟练的处理手法让维克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这也从侧面描写出杰克对于死亡的超脱。不仅是在平时,即使是在病入膏肓的时刻,杰克也没有表现出对于死亡的恐惧和悲伤。在手术前,杰克还拿自己手术成功的几率和赌马相比,“‘雷伊’他说,‘我要医生直接告诉我成功的几率。他说他不是一个爱赌的人,不过当我逼他说出来时,他说,不妨说是二比一,听起来好像我是一匹被看好的赛马,不是吗?’”③杰克在病榻上谈论自己的病情时仿佛在谈论一件完全无关自己的事情,甚至是一件值得津津乐道的事情。死亡所带来的恐惧就这样被一个即将体验死亡的人以笑谈的形式所消解。

也许是受到死者杰克本人对于死亡的态度的影响,在送葬的过程中,亲人好友的死亡并没有给这段旅程覆盖过多的悲凉色彩。在中国,民族文化传统观念使然,亲友如果在送葬时没有哭得昏天黑地便是对先人不敬。在西方,即便是文化传统不同,送葬也是极其庄严肃穆:不仅由黑色的灵车开道,连参加葬礼的人员也有严谨的着装要求,一般是身着黑色的衣服或佩带黑纱,男子须打黑色领带,死者最亲近的家属尤应如此。丧葬礼仪中,所有的灵车一律为黑色,车窗遮有黑纱。人们需要黑色文化来摆脱对死亡的恐惧,并将它形象化和实在化,这是人们潜在的需要。整个仪式会在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下进行。

反观作品中的这次旅程,众人的着装便足以消解这场送葬仪式的悲伤和肃穆色彩。在小说的开篇,杰克的好友一个接一个出场,也一个比一个都穿着随意,最开始出现的雷伊还特地佩戴了黑色领带,但他也是唯一佩戴黑色领带的人,最后出场的文森特更是以一身日常工作打扮出现,“文森特不像我和维克都打着黑色领带。他打一条红白相间很鲜艳的领带,穿了套深蓝色西装……一件白衬衫,戴着银色袖扣。”④对于文森特衣着颜色的描写,将这次护送死者骨灰之旅降格成了一次司空见惯的日常活动。事实上不仅是众人的穿着使得这次雷伊预想中送葬之旅的神圣气氛被破坏,就连杰克的骨灰盒也缺少了死亡的肃穆:“那看起来像是一个大的即溶咖啡罐,和咖啡罐一样也有相同的旋盖。”⑤而作为送葬仪式重要元素的灵车,虽然文森特特意为杰克的送行挑选了奔驰,但却显得与送葬的庄严气氛格格不入,这辆宝蓝色的高档汽车受到了维克的质疑,他认为灵车和一般车辆是不同的,因为每个人都会给灵车让路。此时这辆汽车虽然使用功能也和灵车一样,为了运送亡者的骨灰和护送骨灰者到达目的地,但是无论车里的人怎么想,在外面看来,这辆车与其他在路上行驶的车辆没有什么不同,人们不会像对待灵车一样为其让路。整个送葬队伍从外在形式上看都削弱了死亡所带来的阴霾。

二、死亡的主题:生命与消解

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任何生命,无论贫贱富贵,都无法避免的一部分。斯威夫特的小说创作中,常常涉及到“死亡”这一主题。《水之乡》中主人公汤姆的朋友弗莱迪被谋杀、哥哥迪克的自杀、妻子玛丽腹中婴儿的流产,这些都成为困扰主人公汤姆一生的事件。《世外桃源》中苏菲原有的平静生活被打破,是因为罗伯特在恐怖袭击中被暗杀身亡的事件,甚至在事情发生之后的十年间她一直未能走出死亡所带来的恐怖阴影。《从此以后》的主人公比尔九岁时父亲突然间自杀身亡不仅改变了他的人生,而且还给他播下了自杀的种子。在较短的时间内,他的妻子、母亲和继父相继去世,他看不到存在的意义,最终也选择了自杀。

承袭死亡这一主题,《杯酒留痕》也是围绕着死亡展开的。杰克的死亡是引发故事的根本,不仅如此,死亡所代表的事件在小说中有着更为广泛的意义。正如维克所剖析的那样:“死者就是死者,我观察过他们,他们是平等的……你想起一个人就不可能不想起其他人。”⑥杰克的死引发了众人在回忆中再次面对自己人生中经历的死亡事件:雷伊回忆起在自己在二战战场上服役时,在家乡孤独死去的父亲;兰尼想起自己在二战时期被炸弹袭击身亡的双亲,以及连带的家园也在炸弹轰炸中被毁,导致生活陷入窘境的回忆;文森特也努力地回想起自己在仍未更事时在轰炸中逝去的亲生父母;维克回忆了自己殡葬师的家族传承以及在战争中亲生经历战友牺牲的情景。作为常与尸体打交道的殡葬师维克,他对死亡有着更为深刻的理解,他在叙事的过程中暗示:他们要面对的,不是杰克死亡这一具体单一的事件,而是死亡自身所具有的本质。“杰克的死亡不是一个特例,完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只是众多死者中的一个”⑦。如何面对死亡是斯威夫特小说人物需要解决的问题:在面对死亡,了解到生命最终总有尽头的时候,如何赋予生命以意义。

斯威夫特在接受司各特·罗森伯格访问,被问及作品《杯酒留痕》中所涉及的死亡是否会使人意志消沉时,他回答说:“死亡是普遍永恒的话题。尽管如此,我认为这绝不是一本令人气馁的书。在许多方面,它是一本喜剧性的小说。”[3]在表达死亡、送葬这样严肃而沉重的话题时,小说里的人物却常常用诙谐、幽默的语言和方式,这成为小说叙事的一个显著特点。小说发掘了死亡的“永恒”和“喜剧性”等能动力量,正如德勒兹所说:“死亡并不是表现在一个无差异的死气沉沉的物质性客体的样式中……死亡不能被还原到否定,既不是对立的否定性也不是有局限性的否定性。”[4]他不仅否定死亡本能是把生命导向无机物的精神分析学的观念,并且肯定了死亡具有正面力量。

在旅途中,小说中的叙述者对于死者的哀悼或沉重的心情也被融入在谈笑中。在旅途的酒吧里,酒足饭饱之后,小说人物开始享受这样的旅程:“我们都在想同一件事,就是:很可惜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下去,慢慢让自己醉熏熏,心平气和地看待这个世界,可惜我们必须带着杰克继续到马尔盖特去。”⑧接着他们由对于不能继续停下了享受游离于常规生活外的安宁而必须赶路的遗憾,联想到杰克不在人世与他们共享这份“心平气和地看待这个世界”的遗憾,“他不应该走那么快。”“太傻了。”“太可惜了。”⑨可以说这是众人对好友离去的悲伤情绪在旅途中唯一一次描写,但即使是对于这样的情绪释放,也被安置在“暖和而闪闪发亮,人声叽喳不休”的酒吧室内,酒吧这样喧哗热闹的场合本身就没有给哀悼死亡的情绪予释放的空间。而且在众人表达对杰克离去的惋惜时,“好像如果我们继续这样说下去,杰克就真的会随时从门口走进来,一边解开外套的扣子说‘哈,把你们全骗倒了吧?’”⑩他们对杰克不在场的描述好像他只是偶尔缺席,仿佛当他们竭力打趣杰克的时候,他会突然出现,叙述者以缺席代替了死亡,从而消解了死亡所带来的悲伤。

三、死亡的尊严:纯粹与内在

《杯酒留痕》是一部由死亡主题贯穿全书的作品,在为杰克送葬的过程中,一方面死者杰克本人以及几位叙述者以诙谐幽默的语言消解了死亡所带来的恐惧与悲伤感。另一方面,叙述者们并没有表现出对死者的不尊重,正如书的扉页所言:“人乃高贵之灵物,成灰也庄严,入土亦煊赫。”[5]即使路途上状况频发,但他们也没有忘记履行对死者的责任。体现了一种生命的内在性。

何为生命内在性?德勒兹在其《纯粹的内在性:关于生命的论述》中以查尔斯·狄更斯作品《我们共同的朋友》为例分析,作出如下阐释:查尔斯·狄更斯描绘过一种生命。一个声名狼藉的人,一个被所有人鄙视的坏蛋,气息奄奄地躺在那里。那些照顾他的人突然对他仅存的一点微弱的生命迹象表现出一种热心,一种尊重,甚至爱。每个人都为拯救他的生命而奔忙,甚至使这个罪孽深重之人在浑浑噩噩之中感觉到一股甜蜜的暖流涌进心田。但当他恢复知觉的时候,那些救星却又变得冷冰冰的了,于是,他也便再度变得下流粗俗起来。在他的生与死之间有一个时刻,与死亡嬉戏的一个生命的时刻。在这个时刻里,个体的生命让位于一种非个人的然而却是单一的生命,它把一个纯粹时间从内在和外在的生活偶然事件中释放出来,也就是从所发生时间的主体性和客体性中释放出来:人人都同情的、达到了某种至善状态的“纯人(Homo tantum)”。那是一种不再具有个性但却具有单一

性的个体性:纯粹内在性的生命,没有明显特征、超越善与恶的生命,因为只有在万物中实现了这种内在性的主体才使其变得好或坏。[6]这样的具有个性的生命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在的一个不再有名字的人——一种单一的生命体,这个生命体可以看作是地球上任何一个人,是人类生命的内在共性。

为杰克送葬的过程也是雷伊、兰尼、维克和文森特领悟这种内在性的生命的过程。他们在旅程中开始思量自身的死亡,作为个体最终一定会面临的问题,在这个层面上,杰克的死亡不再是个人的死亡,且在小说中与死亡相关的意象不仅仅是死者杰克本人,送葬队伍在途中参观位于查特汉姆的海军纪念碑、坎特伯雷大教堂皆蕴含着死亡或死者的意象。作者在介绍中说明这是一本“描述死亡不断被生命打断的书”,这种死亡被上升到更为广义上的单一生命的死亡。小说中的众人原本都不必参加这次旅程,文中甚至借维克之口表示过就算把杰克的骨灰撒在公墓花园里,也没有差别。退一步说,至少没有必要由那么多人去完成一件看似很简单的事情。杰克在遗愿中并没有说明希望某个特定的人帮他完成这项仪式,“信的要旨很明白,信上说他希望骨灰能撒到马尔盖特码头尽头的海里。信上甚至没有说‘亲爱的艾米’,而只简单地写了‘敬启者’。”雷伊、兰尼、维克和杰克都非亲非故,文森特也不是杰克的亲生儿子,两人之间没有血脉关系的缔结,况且养父子之间的隔阂由来已久。即便如此,这些与杰克生命相交的人还是尊重了杰克的遗愿,而且从旅途的个人独白中,每个人也都有送行的理由,文森特为了让自己心安,良心上没有负担;雷伊怀着一部分对杰克的愧疚;兰尼觉得这是他对杰克早年带自己小女儿去海边的感激等。如兰尼独白中的“我在这里的唯一理由,如果你不算我是他近四十年的定期酒友的话,就是因为我的女儿莎莉。因为杰克在我们没办法带她去海边的时候带她去了。这是一种善行,是我的女儿得到的少数善待之一。而现在是我带杰克去了。”而凌驾于这些理由之上的,更多的是众人所怀抱的对于死亡的尊重。

这种对于死亡的尊重,从众人对象征着杰克死亡载体之骨灰的态度中流露出来。兰尼在第一次接触到杰克的骨灰盒时,他犹疑不定地没有准备的把握——“兰尼接了过去,并不是很确定,好像他还没准备好接过去,但又不能不接,只是他似乎觉得自己应该先洗洗手。他仿佛没料到它的重量。他坐在酒吧圆凳上,手抱着盒子,不知道该说什么。”⑪兰尼从一开始对于如何对待作为死亡象征的骨灰不知所措到亲密接触后开始思考这种无法感知的经验。此后骨灰盒作为死者仍在世的象征被传递在每个人手中,有时仿佛不只是一种对杰克的尊重,更成为升华成一件神圣的事情。雷伊在参观坎特伯雷大教堂时,他“手里捧着杰克时,我感到很激动。一道拱门是入口,那里有人群挤拥着,排着队要走过里面一扇更小一点的门。我们朝那里走去,好像因为我捧着杰克的关系,所以我必须走在最前面,他们都给我让路。”⑫他们在提及人数的时候,也不忘记将杰克也算在内,去酒吧停留时同样认为“将杰克一个人留在车里不好”而将杰克的骨灰也带在身边,仿佛“杰克正在看着他们一样”,对杰克的尊重也仿佛他仍然在世。

四、结语

斯威夫特在后现代语境中,以他的《杯酒留痕》提出对于人类生存状态与死亡的思考,在打破古已有之的等级规则的同时描绘出其中那些亘古不变的传统精神。用德勒兹的游牧思想观照斯威夫特的《杯酒留痕》,从一个新的视域窥探文本的特质:生者不应有权力的场域隔阂,生命尊严不应由于个人社会等级而有所差异。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每个人都应该享有平等的生命尊严。作者在描写这支小小的送葬队伍在表达对死者的尊重之外,也蕴含着对自身生命终结的关照,希望自己也能在逝去的时候得到尊重的意愿。小人物的死亡并不像名人权贵一样波及到每个人的生活,占据着报纸和新闻的头条,也没有声势浩大的悼念仪式和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社会底层人物的生命不张扬显赫,但无论社会地位如何,人在一生中总在别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即便是一个在社会上无足轻重的肉铺老板,也有一只小小的队伍为他实现生前遗愿。在没有等级差异化的死亡面前,在每个个体生命都无法逾越的时候到来时,每个人都渴望并值得拥有一份死亡的尊严。 ■

注:

①Swift, Graham. Last Orders. New York: Random House, Inc.1997. 4-5.

②Swift, Graham. Last Orders. New York: Random House, Inc.1997. 85.

③Swift, Graham. Last Orders. New York: Random House, Inc.1997. 28.

④Swift, Graham. Last Orders. New York: Random House, Inc.1997. 17-18.

⑤Swift, Graham. Last Orders. New York: Random House, Inc.1997. 3.

⑥Swift, Graham. Last Orders. New York: Random House, Inc.1997. 143.

⑦Swift, Graham. Last Orders. New York: Random House, Inc. 1997. 144.

⑧Swift, Graham. Last Orders. New York: Random House, Inc. 1997. 110.

⑨Swift, Graham. Last Orders. New York: Random House, Inc. 1997. 111.

⑩Swift, Graham. Last Orders. New York: Random House, Inc. 1997. 112.

⑪Swift, Graham. Last Orders. New York: Random House, Inc. 1997. 13.

⑫Swift, Graham. Last Orders. New York: Random House, Inc. 1997. 156.

[1](日)筱原资明. 德鲁兹(德勒兹) 游牧民,徐金凤译. 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11.12.

[2]Deleuze, Gilles. Difference and Repetition.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94. 111.

[3]Bernard, Catherine. “An Interview with Graham Swift”.Contemporary Literature38.no.2, 1997.217.

[4]Deleuze,Gilles & Guattari, Felix. Anti-Oedipu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2004.77.

[5]Browne, Thomas. Urn-burial. Printed & sold at the Golden Cockerel Press, 1923. 45.

[6]Deleuze, Gilles. Pure Immanence: Essays on A Life. Zone: 1St Edition, 2001. 58.

【责任编辑 吴庆丰】

Dignity of Death inLast Ordersand Deleuze’s Philosophy of Life

CHEN Yi-ying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 Yulin Normal University, Yulin, Guangxi 537000)

Graham Swift is a contemporary British writer. His novelLast Ordersis a story about a journey in which four people honor their friend’s last request to toss his ashes in the ocean. This paper applies Gilles Deleuze’s philosophies of life to generate further dialogue onLast Orders. By focusing on how the works remove the sadness of death; deeper meaning of the novel is unveiled: no matter in life or death, every person equally deserves the right to uphold their dignity.

Graham Swift;Last Orders; dignity of death; philosophy of life

I317

A

1004-4671(2014)01-0068-05

2013-12-01

本文为广西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立项项目(项目编号:SK13LX324)和玉林师范学院2013年度校级一般项目(项目编号:2013YJYB17)的阶段性成果。

陈奕颖(1986~),女,广西玉林人,玉林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教师。研究方向:欧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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