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7-28
□ 何义亮 赵肖荣
水中的抗生素,无药可用的未来?
□ 何义亮 赵肖荣
自然水体中检出抗生素、抗性基因,远非某条河流的特殊现象,而是一个普遍现象。自然水体中的抗生素,大致有几个排放源头: 一是规模化养殖场, 二是医院,三是抗生素生产厂,四是居民生活污水。
对抗生素的适度适量、合理规范使用,是为了造福人类。水体中的抗生素残留、抗性基因,主要来源于人类对抗生素的滥用。
抗生素滥用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很难巨细无遗地罗列抗生素滥用的所有细节。一般我们将超时、超量、不对症使用或未严格规范使用抗生素的行为都视为滥用。
我国既是抗生素的生产大国,也是抗生素的消费大国。有专家2015年调查推算,我国年产抗生素原料大约为21万吨,18万吨为自用,其中48%用于治疗人类疾病,52%用于畜牧养殖业。我国抗生素人均年使用量为138克,是美国的10倍。畜牧养殖业年消耗抗生素9.7 万吨,是美国的9至10倍,是欧盟的25倍。这些抗生素中的绝大部分最后都直接或间接排放到水环境中。
抗生素是饮用水中的新兴污染物,环境科学家对这类新兴污染物的关注,才十来年的时间。在世界范围内,相关的排放标准、法律法规约束不完备。在我国,由于给水处理厂的传统工艺并不能完全去除这些痕量(残留浓度通常为十亿分之一甚至万亿分之一)的新型污染物,更先进的技术还未普及。水源中抗生素残留穿透自来水工艺,进入自来水的风险是存在的。
由于水中抗生素的残留浓度很低,通常用“纳克”(1纳克=0.000001毫克)这样的痕量来描述,对此,曾有人计算喝上数吨自来水摄入抗生素的量可能还抵不上吃一颗抗生素药片。以这样一个简单的数学对应关系来理解水中抗生素的风险,是受了“剂量致毒”这一传统观念的误导。环境中的新兴污染物,包括抗生素残留、抗性基因、拟激素类物质,潜在风险与致害机制是完全不同的。
水体中抗生素残留、抗性基因的潜在风险大致可以归纳为以下两点。 一是进入粮食、牲畜、水产、牛奶、蔬菜甚至饮用水中,通过食物链富集在人体内,提高人体内细菌的耐药性,并导致人体内菌群失调。 二是抗性基因的传播机制尚不明确,但提高环境中细菌耐药性是无疑的。检出抗生素多的地方未必抗性基因多,相反,抗性基因数量多的地方未必抗生素浓度高,这说明抗性基因在环境中的演变是复杂的。但是抗生素——抗性基因——耐药性细菌,这个链条关系在环境中的传递是明确的。
自青霉素于1928年发现后,抗生素拯救了数以亿计的生命。几乎与利用抗生素同时期,科学家就意识到抗生素导致的细菌耐药性问题。释放到环境中的抗生素残留需要时间来代谢和分解,抗生素大规模和无节制滥用对自然演化施加了额外的压力,提高了环境中的细菌耐药性,也人为压缩了抗生素药物的使用周期。一般来说,研发一款新型抗生素需要十年,而细菌耐药的演化时间却只需两年。
对细菌耐药性问题的最大担忧是导致人体致病的“超级细菌”一旦爆发,而现有的抗生素却无法治愈。抗生素被人类利用以来,我们就一直在和耐药细菌之间进行时间的竞赛。人类研发抗生素需要时间,如果我们的速度赶不上耐药细菌的演化,未来,我们将会无药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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