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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与绿的空间“战争”

时间:2024-07-28

■ 徐 刚

黄与绿的空间“战争”

■ 徐 刚

地处陕北榆林北部的毛乌素沙地是我国四大沙地之一,面积4.22万平方公里。唐朝之前,这里曾是一派草原森林的风光。东汉虞诩在《议复三郡疏》中写道“上郡水草丰美,土宜产畜,牛马衔尾,群羊塞道”。而从唐朝开始,由于“过垦、过牧和过樵”这些人类活动的加剧,再加上气候的影响,原本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草原逐渐地变成了茫茫大漠。

绿色铺展黄沙退

新中国成立的时候,地处黄土高原和毛乌素沙漠交界处的榆林地区,全区范围内仅残存60万亩天然林,林木覆盖率只有0.9%,流沙已越过长城南侵50多公里,吞没农田牧场120万亩,沙区6个城镇和412个村庄遭受风沙侵袭压埋,仅存的165万亩农田也处于沙丘包围之中。在这里,几乎一场风过去可能沙子就要向南移动一米或者更多,沙子压埋村庄、农田、道路,漫漫黄沙逼退人居,挤压人们的生存空间。

建国以后,榆林人民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开展了大规模的防沙治沙行动,一场旷日持久的生存空间争夺战由此拉开帷幕。

1949年,榆林防沙造林林场开始筹建 在长城沿线建立了20个国营林场。开始进行治沙的试验摸索……

1961年,榆林进入了集体大规模治沙新阶段。

1979年,榆林开始实行个体承包的治沙办法。至今仍吸引了10万农户承包治理沙化土地500万亩。

1990年,榆林沙产业开发向纵深发展,开始了可持续治沙的治理阶段。

在榆林半个多世纪的治沙史上,出于生存的本能,牛玉琴、石光银这样一些普普通通的农民先后向茫茫的大漠发起了唐吉珂德式的挑战,也涌现了以张应龙代表的新一代可持续治沙的模范人物。

全国治沙英雄牛玉琴一家,在荒凉的毛乌素沙漠里种下了2700多万株树木,4000亩灌木,搭障蔽900多万米,使11万亩荒沙得到治理,林草覆盖率达到了85%。

28年来,石光银承包荒沙、荒滩22.8万亩,植树2000多万株,在毛乌素沙地的南缘,营造了近100公里长的绿色屏障。

在众多牛玉琴、石光银和张应龙的带领下,榆林的林木覆盖率由1977年的12.5%提高到现在的30.7%;区域内86%的流动沙地得到固定,流沙面积由过去的860万亩减少到现在的120万亩,真正实现了由“沙逼人退”到“人进沙退”的转变。

万里风沙万里绿

在国家三北防护林工程全域406.9万平方公里面积内,分布着八大沙漠和四大沙地,从新疆一直延伸到黑龙江,形成了一条万里风沙线。三北防护林建设工程规划从1978年到2050年,用73年的时间,分三个阶段,八期工程,造林5.34亿亩。这项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宏大、时间跨度最长的一次改造自然的生态工程完工之后,一条新的绿色长城将横亘在中国的北方,这里的森林覆盖率将由5.05%提高到14.95%,沙漠化土地得到有效治理,水土流失得到基本控制,生态环境和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条件将从根本上得到改善。

陕北的榆林是三北防护林体系中西线工程的重中之重,大致以长城为界,榆林的南部是水土流失最为严重的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区,北部则是风沙肆虐的风沙草滩区。

1997年是中国推行改革开放伟大变革的第十九个年头。就在这一年,“开发大西北”的号召从首都北京发出。8月5日,中共中央向全党发出“再造一个山川秀美的西北地区”的号召。

陕北的吴起迅速做出了反应。1998年5月6日,吴起县委、县人民政府颁布了《关于实施封山禁牧大力发展舍饲小尾寒羊的决定》。提出的工作目标是:从封山禁牧入手,从根本上治理水土流失,彻底改善生态环境。

1999年,吴起县做出决定:30万亩口粮田除外,占全县耕地面积84%的陡坡地一次性全部退耕还林还草。就这样,在这场全国退耕还林、修复环境的战略大格局中,陕北的吴起成为了先行者。

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曾培炎回忆说:“仅陕西吴起县一次性退耕25度以上坡耕地就达到155.5万亩,成为当年西部地区完成退耕还林任务最多、享受政策补助最多、成效最为显著的典型。”2003年,陕西省内61个县、区实行全区域封禁,其它县、区在林业用地和退耕还林区实行封禁。

有人说,退耕还林全国看陕西,陕西看陕北,陕北看吴起。吴起县从率先实施的封山禁牧,发展到利用新兴的能源工业反哺农业,巩固退耕还林成果;直至今天的生态立县,追寻人与环境和谐共处的良性发展之路。陕北吴起就是用这样的科学实践路线图向世人昭示:退耕还林作为中国最大的生态建设工程,对扭转生态环境恶化的严峻局面、促进生态文明建设,使更多的人过上有尊严的生活,无疑是顺应时代潮流的伟大选择。

据陕西省林业厅总工程师范民康说,从1999年以来,陕西的森林覆盖率由30.7%增加到现在的41.42%,这十多年的时间,全省的森林面积增加了3300多万亩。

绿色占领“黑三角”

陕北的地下资源极其丰富,已发现八大类49种矿产资源,占到全国能源矿产总量的三分之一,相当于陕西省全部资源潜在价值的95%。有人经过计算以后说,如果把榆林市的地下资源平均分布,那么在榆林行走,脚下的每一平方米,都埋藏有6.3吨煤、97立方米天然气、14千克石油和138吨盐。

恶劣的自然环境让陕北人尝尽苦楚,资源开发的无序和粗放的经济方式更使生态环境雪上加霜。

上世纪80年代后期,人们对地下资源无节制、大规模的猖獗开发一度使“神府”一带成了陕北这片生态脆弱地域上的环境重灾区。“当时,‘村村点火、沟沟冒烟’,漫山遍野都是开采石油的‘磕头机’,油污遍地、污水横流。公路上尘土飞扬、村镇间黑烟四起,到后来最严重时,都没有人敢穿白衬衣,因为穿不了半天就成灰色、甚至黑色了!”当地群众怨声四起,神府地区成了原国家环保总局挂牌督办和媒体曝光的“黑三角”。

2003年前后,对“黑三角”环境问题的报道依然铺天盖地,把府谷县和陕西省的环保工作推到了风口浪尖。

借2003年中央加大环保工作力度的大好形势,在陕西省委、省人大常委会、省政府的支持下,时任陕西省环保局局长何发理就“黑三角”的环境治理向原国家环保总局立下了“军令状”。

痛定思痛之后,府谷县也提出了“环境立县”的战略,确立了“一年打基础、两年见成效、三年变面貌”的治污目标,以淘汰落后产能、提升产业为切入点,建立了淘汰落后产能退出机制,由县财政安排专项资金,对提前完成任务的企业,给予相应奖励;对没有按期完成任务的企业,强制拆除。

府谷县在淘汰落后产能的过程中,虽然暂时减缓了经济增长速度,却在阵痛中推进了产业升级和转型。

府谷县力推园区经济和循环经济。县主要领导亲自跑省进京,联系清华大学、浙江大学等科研机构的专家,为府谷县的发展把脉问诊,论证规划;组建了府谷煤业、镁业、煤化工、煤电冶化四大民企集团,规划兴建了4个工业集中区和8个兰炭产业园;要求优先发展清洁、节约的新型产业,不符合产业布局、不是循环经济的项目一律不准入园。企业向园区集中,生产要素向规模经营集中,18条新型兰炭生产线,条条都是循环经济产业链。

严格的措施收到了成效。府谷县3年内万元GDP污染物排放总量下降了60%,能耗下降了12%。全县GDP和财政收入以年均30%和80%的速度增长,县域经济综合实力由全省第35位跃居第3位,走出了一条经济增长、资源节约、环境友好、和谐发展的新路子。府谷由“黑三角”向“绿三角”的演变成为在发展中解决环境问题的成功案例,被环境保护部列为探索中国环保新道路的典型进行推广。

如今的陕北,土地绿了,产业绿了,人心也“绿”了。陕北的黄土高原作为中华文明的发祥地,自它诞生之日起就历经沧桑。这来之不易的绿色意味着人类的命运和民族的希望,也意味着能否为古老文明赋予崭新的生命含义。正因为如此,正在走向绿色的陕北所带给人们的思考和启示也就显得格外珍贵与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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