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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铬资源全球布局分析

时间:2024-07-28

袁小晶,李鹏远

(1.中国地质大学(北京)地球科学与资源学院,北京 100083;2.中国地质科学院矿产资源研究所,北京 100037;3.中国地质科学院矿产资源研究所自然资源部成矿作用与资源评价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037)

0 引 言

铬铁矿是我国紧缺的矿产资源,是生产不锈钢的主要原料,也是支撑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重要材料,2016年发布的《全国矿产资源规划(2016~2020年)》中将铬列入战略性矿产目录。近年来,随着国内不锈钢的产量增长,铬的表观消费量直线上升,由2010年的392万t增加到2017年的526万t。由于国内供应能力差[1],供需缺口急剧增大,使铬铁矿对外依存度高达99.8%,导致供应存在极大风险,因此国内企业“走出去”布局境外资源增强保障能力已成必然趋势。目前针对矿产资源海外布局的研究主要是基于层次分析法、因子分析法、德尔菲法等对海外投资区位及风险进行评价[2-6],但大多研究集中于大宗矿产资源或能源领域,鲜有文献针对经济重要性日趋提升的战略新兴矿产进行评价分析。本文以海外布局涉及的环节为依托设定评价指标,对指标进行定量及定性分析,最终给出布局建议,对提升我国紧缺矿产资源在国际市场的话语权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1 全球铬矿资源分布及开发现状

1.1 资源分布情况

全球分布的铬铁矿类型以层状及豆荚状为主,层状铬铁矿规模大且分布集中,主要分布在南非、芬兰等地,总储量占比全球70%[7]。豆荚状铬铁矿规模小但品位高,分布较为分散,是我国铬铁矿的主要类型[8]。全球铬铁矿储量分布较为集中,2018年全球总储量5.6亿t[9],哈萨克斯坦、南非、印度储量占比分别为41%、35.7%、17.8%,合计约占全球铬资源储量的95%。中国铬资源十分匮乏,2017年国内探明储量为1 220.24万t,仅占全球2.3%,主要分布在西藏、内蒙古、新疆、甘肃等省(区),合计约占全国的85%[10]。

1.2 资源开发现状

图1 2012~2018年全球铬矿产量结构Fig.1 Global chromium mineral production structurefrom 2012 to 2018(资料来源:USGS)

据美国地质调查局(USGS)统计,2012~2018年全球铬铁矿产量整体处于上升趋势,总产量从2 560万t增长至3 510万t(图1)。生产主要集中在南非、土耳其、哈萨克斯坦、印度,2018年的产量占比分别为46%、18%、13%、10%。近年来,南非始终是全球最大的铬铁矿生产国,2013年土耳其铬铁矿的产量显著增长,2017年成为全球第二大铬铁矿生产国。我国铬铁矿品位低、开发成本高,导致国内铬的生产能力差,年产量维持在20万t,远不能满足国内需求[11]。

2 评价体系及数据来源

2.1 评价方法

本文通过定量分析与定性分析相结合的方式,对铬铁矿主要资源国的可布局性进行综合评价。综合考虑前人遴选的评价指标,本文以矿产资源海外布局过程中东道国选择、企业在当地的建设、开发、运输等环节为依托,充分考虑铬铁矿主要资源国的矿产资源禀赋及开采、经济建设水平、政治稳定性、矿业市场环境等影响因素,通过选定的评价指标对上述因素进行反馈,对可量化指标进行加权求和,再结合定性分析得出最终评价结果。

根据评价方法,给出可量化指标评价见式(1)。

(1)

式中:CI为定量评价结果;Vi为指标值;Wi为指标权重。

2.2 评价指标及处理

基于指标选取的准则及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设定了开采潜力、资源水平、开采水平、开采现状、经济发展水平、对外开放程度、基础设施建设、政府综合治理、矿业权体系管理及相关法律政策等9项核心指标对东道国的可布局性进行测算分析(表1)。其中开采现状、矿业权体系管理及外商投资法律制度无法量化,因此对二者进行定性分析处理。

各指标均为正指标,但单位和数量级差异较大,需对有单位的指标进行无量纲化处理,见式(2)。

(2)

2.3 权重设定

矿产资源海外布局的落实主体是企业,因此在权重设定方面,本文从企业海外投资的实际角度出发,并结合专家打分共同设定。

企业关注的重点是在实际开采中能否利用最低的成本获取最大的收益,东道国的资源禀赋和开采条件能否实现经济效益与资源效益的统一是投资可行性的核心和关键,因此将资源及开采因素的权重设定为60%。其中,储量是生产的基础,产量是储量的实际表现,品位是对资源品质的反映,三者缺一不可,因此对三者赋予等权重。在政治发展和经济建设方面,东道国的政治和法制建设直接影响企业的运营及盈利,以往不乏由于东道国政治腐败或发生动乱而造成投资失败的案例[15],相比于经济建设,企业更看重东道国的政治稳定,因此将政治发展因素和经济建设因素的权重分别设定为25%和15%。在运营过程中,东道国的基础设施建设是矿山开发与运输的重要考量因素,因此在经济建设因素中,基础设施建设的权重设定为50%,人均GDP和对外开放程度的权重均设定为25%。

表1 矿产资源境外布局评价核心指标Table 1 Core index of overseas distribution evaluation of mineral resources

注:①基础设施建设指标值为公路密度、铁路密度、物流绩效指数的算术平均值;②世界治理指数(WGI)为东道国的话语权与政府问责、政治稳定与社会暴力、政府效能、管制质量、法治及腐败六个方面的几何平均值

2.4 评价对象与资料来源

基于全球铬的资源国及生产国,本文研究对象主要包括:南非、印度、哈萨克斯坦、芬兰、土耳其。东道国铬铁矿储量、产量的全球占比及平均品位分别来源于国际铬业开发协会、USGS、SNL公布的数据及文献整理[8];人均GDP、贸易额在GDP中占比、物流绩效指数、世界治理指数(WGI)均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库;公路密度、铁路密度通过CIA数据库中的公路长度、铁路长度、国土面积数据,经计算后得到;矿业法律政策及开采现状来源于现有文献及网站信息的系统整理。

3 评价结果及布局建议

根据储量全球占比、矿山平均品位、产量全球占比、世界治理指数等7个可量化指标值及相应权重得出定量评价结果(表2),东道国的优先次序为南非、芬兰、哈萨克斯坦、土耳其、印度,在此基础上结合开采现状及矿业法律政策两个定性分析指标,对东道国的可布局性进行综合分析,最终将其划分为三类布局区。其中一类布局区为南非和哈萨克斯坦,二类布局区为土耳其,三类布局区为芬兰。此外,本文认为印度的可布局性较低,不列入布局区内(图2)。

3.1 一级布局区:南非、哈萨克斯坦

南非铬储量占比全球36%,铬铁矿主要集中在境内的布什维尔德杂岩体中。矿床类型多为层状,矿石品位高且易于开采,使南非在自然资源禀赋高的基础上又拥有较为成熟的开采条件。布什维尔德杂岩体的成矿条件使铬铁矿多与铂矿伴生[16],多数矿山以铂为主采矿产但并未综合利用其中的铬。近年来,南非的矿业市场体系逐渐完善,矿业权由政府部门批准管理、矿业审批程序的简化、税收等各项优惠政策的增加均提供了良好的投资空间[17]。目前南非铬矿初显Samancor和Glencore两大矿业公司垄断格局,Glencore布局的Thorncliffe、Kroondal、Waterval West矿山均计划扩建。综上可考虑采用股权并购方式,利用境内两大矿业公司成熟的技术条件实现战略扩张;与当地企业合资建立公司,建立采选冶一体化生产模式,综合利用铬资源,提高我国境外生产水平;采用购买产能方式,获取长期供应。

哈萨克斯坦铬储量占比全球的41%,是最大的铬资源国。铬铁矿主要集中在阿克托贝州的肯皮尔赛杂岩体中。境内的Donskoy矿床群为高品位大型豆荚状铬铁矿,位于肯皮尔赛杂岩体北部及东南部,由欧亚自然资源公司经营[18]。由于缺乏深部开发的技术条件,Donskoy矿床群目前以浅部开采为主。此外,境内的另一大型矿山Voskhod由土耳其的Yildirim公司经营,目前正计划进一步扩建。尽管哈萨克斯坦资源丰富且开采潜力巨大,但矿业法律政策并不乐观[19]。相关法律的制定以本国获取最大利益为核心,矿业权虽由国家相关部门进行管理,但执法随意性强、稳定性差,在处理矿业权或股权问题时政府过度干预,与我国法律条款存在诸多差异,给境外企业投资带来无形屏障。综上可考虑通过合资开发方式进入市场,实现产能的扩大,但对哈萨克斯坦的法律随意性应做好相应措施,以国际条约为准则,避免因法律纠纷带来损失。

表2 定量指标评价Table 2 Quantitative index evaluation

图2 中国铬资源全球布局建议Fig.2 Suggestions on global distribution of chromium resources in China

3.2 二级布局区:土耳其

土耳其铬铁矿主要分布在喜马拉雅-阿尔卑斯造山带的超基性岩中,成矿潜力巨大,有良好的找矿前景。矿床类型以豆荚状为主,品位高易开采,近年来随着技术的投入致使产量快速增长,已跃居为全球第二大铬生产国。境内主要分布Guleman、Fethiye、Sivas、Kayseri等矿区,其中铬铁矿产量最大的Guleman矿区由本土国有企业Yildirim经营,其子公司Eti Krom为土耳其最主要的铬铁矿生产商[20]。土耳其作为“一带一路”合作国家,境内的矿业权管理体系完备,矿业政策利好境外企业,具备良好的投资空间。但在制定布局方案时,其较高的政治风险、有待完善的基础设施建设等不利因素不容忽视。综上可考虑通过合资开发或风险勘探等方式获取土耳其境内的勘探权、开采权、收益权,实现对境内铬资源的综合利用。

3.3 三级布局区:芬兰

芬兰拥有欧洲最大的铬矿山-肯米铬矿,位于肯米市东北部的超基性岩层侵入成矿层中[21],由本土公司Outokumpu经营。其产量全球占比及矿山平均品位较低,目前处于扩建状态,预计未来产量将大幅提升。芬兰政治经济发展水平高、矿业法律体系完善,拥有成熟的开采技术及设备,因此定量评价结果较为理想,但芬兰政府有严格的矿业监管制度,对环保要求严格[22],侧面反映了矿业开采成本高的弊端。再者,芬兰属资本主义国家,生产资料所有制及文化的差异等因素会给我国企业境外投资增加屏障。但目前众多国际矿业巨头开始进入芬兰市场,我国企业可考虑通过参股等方式在芬兰的矿业市场分一杯羹,获取技术开发能力,以此提升市场竞争力。

此外,印度境内拥有Sukinda、Talangi和Kaliapani三大矿区,产量占比全国总产量的99%[23],境内的铬矿山主要由TATA STEEL、IMFA、FACOR等本土公司经营或由印度政府直接管理开采。近年来政府为保护境内有限铬资源,实施了限制开采及限制出口等措施,因此我国企业进入印度铬矿市场难度较大。再者,印度矿业法的执行力差、金融信誉不佳等均是投资风险的来源,因此本文认为印度铬矿的可布局性较低。

4 结 语

本文通过对东道国资源禀赋及开采、政治发展和经济建设水平、矿业市场环境的定量评价及定性分析提出了中国铬资源海外布局的目标国家及方式建议。结果认为南非、哈萨克斯坦为铬的最佳布局区,布局方式为股权并购、合资开发及购买产能;土耳其为二级布局区,布局方式为合资开发;芬兰为三级布局区,布局方式为参股;而印度未列入布局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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