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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与贫困地区教师推普重点:克服地方语言的负迁移干扰

时间:2024-07-28

胡越余 胡雪雪 陈芳

摘 要:民族地区、贫困地区的教师推普工作应以克服地方语言的负迁移干扰为重点。然而,一些民族地区的教师,如宁夏回族自治区西吉县教师学习普通话受方言母语干扰,韵母发音问题突出,给推普工作造成阻碍。本文就此对宁夏回族自治区西吉县教师的语音面貌进行了抽样调查,结果显示其间存在单向性错读和双向性混读现象。通过比较研究,对其背后的母语负迁移事实予以分析,特别指出韵母i[i]的“舌尖化”现象极为明显。为此,本文从语言学、心理学角度提出相应的解决方案:发音、记音练习,创造良好的语言习得环境,强化问题导向机制,克服西吉话母语的前摄干扰。

关键词:教师推普;方言母语负迁移;策略

中图分类号:G635.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7615(2021)04-0088-06

DOI:10.15958/j.cnki.jywhlt.2021.04.013

本文采用调查分析法,以问卷调查与线上访谈为主要调查手段,聚焦宁夏回族自治区西吉县100名中小学一线教师普通话培训个案,借此管窥民族地区、贫困地区的推普着力点,以期对西吉县当地,乃至整个民族地区、贫困地区的教师推普工作提供一定的方法性启发。

作为全国脱贫攻坚战总体部署的重要结点,教育部语言文字应用管理司明确要“创新方式方法开展推普助力脱贫攻坚”,发挥国家语言文字推广基地示范带动作用,助力提升民族地区、贫困地区教师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水平和教学能力,特此推出对52个未摘帽贫困县开展教师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能力提升在线示范培训。但民族地区、贫困地区推普工作的落实并非易事,重点在于克服方言母语(或民族语言)的负迁移干扰。母语负迁移的相关理论性内容常用于指导二语习得行为,该理论同样适用于民族地区、贫困地区人民的普通话学习。由于本文的调查对象均以西吉话为方言母语背景,故下文统一称之为方言母語的负迁移干扰。

一、西吉县教师的普通话概貌及相关调查背景

西吉县位于宁夏南部,是宁夏回族自治区固原市的下辖县。西吉县通行的地方话是西吉话,属于中原官话秦陇片下的一个分支。本文采用抽样调查方法,对当地100名国家通用语言水平在二级甲等以下(不包含二级甲等)教师的语音面貌作了全面摸查。

经调查发现(见表1),西吉县教师普通话的语音问题主要集中在韵母范畴,该方面的问题最为突出,占比高达97%。这也提示西吉县教师群体在普通话学习过程中,应以韵母部分为主要发力点。另外,声母、声调上的发音问题少而集中,具体表现为2—3个突出问题(详后)。足见方言区人民普通话学习中所携带的共性特征。

100名调查对象分别来自西吉县城关区及19个乡镇地区,方言母语均为当地的西吉话。西吉话作为一种语言地域变体,其内部存在一定的差异。西吉县教师在普通话学习中,常常将自幼掌握并长期依赖的方言母语形式、意义及其相关联的文化背景迁移其中,二者结构形式相同、相似之处衍生正向迁移,二者结构特征的差异导致负向迁移。负向迁移给语言的学习,特别是给民族地区、贫困地区的普通话学习造成了一定障碍。西吉话和普通话的语音系统特别是韵母系统存在明显差异,潜移默化地给西吉县教师学习普通话带来了一定干扰。下面就声母、韵母、声调三个子系统, 对西吉县教师普通话发音上的方言母语负迁移现象进行共时描写与分析、归纳,探究其间存在的动因和机制,并在此基础上给出相应的解决方案。需要说明的是,本文所记方音以西吉县城关区语音为主本文所记方音主要参考杨子仪《西吉音略》,另于2020年8月选取三名发音人进行核查。发音人信息如下:马某,女,26岁,西吉县吉强镇人,语文教师;马某,女,54岁,西吉县吉强镇人,某单位出纳人员;董某,女,32岁,西吉县震湖乡人,语文教师。三名发音人均长期居住本地。 。表2是本文即将描述的西吉县教师普通话语音问题。

二、西吉话母语者学习普通话发音上的方言母语负迁移现象

(一)声母迁移

如前所述,西吉县教师普通话学习中的声母问题少而集中,可将其归类为两种情况:一是单向性错读,具体表现为舌面前声母j、q、x读作类似于舌尖前音z、c、s,合口呼零声母w读作唇齿浊擦音v;二是双向性混读,具体表现为鼻音n与边音l之间的混读。下文中“错读”“混读”两种表达分别适用于单向性、双向性两种情况,这两种情况均由方言母语西吉话的负迁移影响造成。

1.舌面前音 j、q、x

j、q、x与z、c、s在普通话中发音部位殊异,前者气流形成阻碍的部位为舌面前部,后者为舌尖前部。100份抽样数据中,将舌面前声母j、q、x读作类似于舌尖前音者达47%,而并不存在舌尖前音z、c、s读作舌面前音的情况。亦即,此类错读现象呈现出单向性的特征。

在有些方言中,比如闽南语, j、q、x与z、c、s常常不构成对立音位,记音时用一套国际音标[]、[h]、[s]表示,尽管在听感上已经出现了腭化的迹象。而西吉话里的舌面前声母[]、[h]、[],舌尖前声母[]、[h]、[s]和普通话一样,在声、韵拼合上处于互补分布的状态:[]、[h]、[]只与齐齿呼、撮口呼韵母相拼,[]、[h]、[s]只和开口呼、合口呼韵母相拼。经统计,西吉话舌尖前声母下的单字囊括了两类字:一是普通话本身读[]、[h]、[s]的全部单字,二是普通话读舌尖后音[t]、[th]、[]的部分单字。也就是说,西吉话舌尖前声母z、c、s下的单字远多于舌面前声母。尽管西吉方言系统中的[]、[h]、[]与[]、[h]、[s]二者所囊括的单字并无相混,这种错读现象仍可看作是某个音素的高频率重复所导致的应激性同化反应,而这种同化反应在普通话学习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2.零声母w

普通话中有部分字以零声母w开头,零声母w带有轻微摩擦,这种轻微摩擦而形成的音可称作半元音,但这种半元音只是普通话零声母的音位变体而非辅音音位[1]31。西吉县教师存在将普通话零声母w发成唇齿浊擦音v的问题。据调查结果显示,100份抽样数据中,将零声母w发成唇齿浊擦音v者占51%,由下唇接近上齿摩擦成声。这反映到西吉话的语音系统当中,可捕捉到以下相应的证据:西吉话的零声母只有齐齿呼、撮口呼两读,合口呼字归入v声母[2]6,而这些字在普通话中均读作合口呼零声母,如“翁、文、问、剜、微、蛙”等,乃西吉县教师的高频误读字词。这同样是一种单向性的错读现象,由方言系统中v声母的负向迁移所致。

3.n与l

舌尖中音n、l均由舌尖抵住上齿龈阻碍气流而形成,二者发音部位一致,区别在于发音时气流阻碍的方式:前者是鼻音,气流从鼻腔通过发声;后者是边音,气流从舌头的两边通过发声。西吉县教师时有出现n、l混读的现象,这种混读是双向性的,不同于上述两种单向性错读现象。据统计,100份抽样数据中,n、l集体性混读的情况达36%,其中以l读作n的情况居多。另外,还有个别教师出现n、l交叉混读的情况,可以视作个体性的双向混读。

西吉话中n、l声母的音读形式因地域的殊异而有不同的表现。据杨子仪《西吉音略》可知,早期的西吉县城关区语音中,n、l是严格区分的,仅仅是回族区的个别方言点出现了n、l相混的情况,比如,盐官方言点的n、l音读就呈现出界限不明的状况:普通话n、l声母下的开口呼、合口呼字,在早期盐官方言点(以西滩乡为中心,附及兴平、马建、硝河等乡回民所操的方言)中为两可音,也即n、l自由变读,同一个字读n或读l不影响正常的语言交际。上面的n、l双向性混读现象或许可以从中得到解释。

(二)韵母迁移

韵母部分乃西吉县教师普通话学习的重点,也可以借此推断出西吉话音系中的韵母系统与现代汉民族共同语差异最大,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下面进行分述。

1.n、ng韵尾

前鼻尾韵母与后鼻尾韵母的发音问题在西吉县教师中具体表现为in与ing、en与eng、uen与ung、ün与üng据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ong、iong的实际读音为ung、üng,为避免手写体相混而在《汉语拼音方案》中改用ong、iong表示,本文采纳其实际音读形式。 的发音问题。归根结底,是做韵尾的舌尖中音n与舌面后音ng的发音问题。n在普通话中是舌尖中浊鼻音,发音时舌尖抵住上齿龈,軟腭下降,打开鼻腔通道,气流振动声带,从鼻腔通过发声。ng是舌面后浊鼻音,与n的区别在于发音部位的不同。n和ng做韵尾时也有共通之处,都是除阻阶段不发声的音,即惟闭音。西吉县教师前后鼻音的发音问题十分突出,根据调查结果,可总结出两条双向性混读规律。具体如下:

(1)en、eng与in、ing

具体表现为en、 eng混读与in、ing混读,其中以前鼻音韵母读作后鼻音韵母的情况居多。西吉话韵母系统缺乏前鼻音韵母en与in,普通话该韵母下的单字在西吉话中一并归入eng、ing两韵。据调查结果显示,有将近半数的西吉县教师认为en与eng或in与ing在听感上无明显差别。

(2)uen、ung与ün、üng

100名西吉县教师中,发不准uen或ung者达85%,发不准ün或üng的有83%。与(1)稍有不同的是,其中还形成了非常整齐的个体性交叉混读现象。如此高概率的共性绝不是偶然,经研究发现,西吉话韵母系统中只有后鼻音韵母ung、üng,普通话uen、ün韵母下的单字在西吉话中已经合流,分别归入ung、üng两韵。

综上可知,普通话en与eng、in与ing、uen与ung、ün与üng四组韵母下的单字在西吉话中均为组内同韵母的字[2]6,在方言母语负迁移的影响下,西吉县教师自然发不好上述两组鼻音韵母。

2.鼻化音

an、ian、uan、üan是普通话中的一组以a为韵腹的前鼻尾韵母。这组韵母均以前鼻尾“n”结束发音,发音过程由元音的发音状态向鼻辅音过渡。在这个过程中,鼻音色彩是循序增加的。西吉县教师在学习这组韵母时均带有浓重的鼻化音色彩,乃气流从口腔和鼻腔同时呼出所致。这同样是方言母语负迁移的结果:普通话的an、ian、uan、üan四韵下的单字在西吉话中分别读[i ]、[u  ]、[y ],乃韵腹[ε]附带鼻音所致。西吉县教师要学好普通话这四个韵母,必须要克服方言的鼻化腔。

3.复韵母

(1)前、中响复韵母ai、uai

ai、uai是普通话中一组以a为元音中心、i为韵尾的复元音韵母,发音的特点是由甲元音的发音状况迅速过渡至乙元音,在此变化过程中,舌位的高低前后、口腔的开合、唇形的圆展,都是逐渐变化的,而不是突变的。同时气流不中断,发音围绕一个元音中心形成一个整体[1]49。据调查结果显示,西吉县教师在发ai、uai两韵时主要存在以下两种情况:

一是将复元音韵母ai读作单元音韵母e[ε]。具体表现为ai读作e[ε],uai读作ue[uε]。西吉话韵母系统中无ai、uai两韵,普通话这两类韵母下的单字归入了西吉话ε、uε两韵,具体例字见下:

二是将复元音韵母ai读作ei。具体表现为ai读作ei,uai读作uei。这是一种元音高化现象,乃舌面前低元音[a]发成舌面前半高元音[e]所致。只要将主要元音舌位降低,开口度张大,便能发出标准的ai韵母。

(2)后响复韵母ie、üe

ie、üe是普通话中一组以e[ε]为主要元音的复元音韵母,实际音值为[iε]、[yε]。e[ε]乃舌面前半低元音,发音时口半开、舌位半低,唇形呈扁平状。据调查结果显示,有超过半数的西吉县教师将[iε]、[yε]两韵分别读成[i]、[y]。e[]是一个舌面后半高元音,其发音时舌位比e[ε]更后也更高。这种误读现象同样与当地的方言母语有关:普通话üe[yε]韵母下的单字,在西吉话中一律读[y];ie[iε]韵母下的单字在不同的方言点表现各异,西吉城关话仍读[iε],距离城关较远的乡镇(如震湖乡)读[i]。

4.单元音韵母i[i]的“舌尖化”

i[i]是普通话的一个舌面前高元音,发音时唇形呈扁平状。西吉县教师在学习普通话i[i]韵母时,出现了一种整齐的“舌尖化”现象,即将舌面高元音i[i]发成舌尖前高元音-i[]。与此相对应的是,西吉话方言系统中的高元音i[i]同样呈现出“舌尖化”的结果:西吉话韵母系统早期有i[i]、-i[]两韵参看杨子仪《西吉音略》。 ,二者严格区分,而今天的西吉话城关口音中,原本读舌面高元音i[i]的单字大部分读成了舌尖前高元音-i[]。这说明西吉话韵母系统中的i[i]有逐渐消失且被舌尖前高元音-i[]覆盖的趋势。例字如下:

(三)声调迁移

西吉话有四个单字声调,均为舒声调,其中平声区分阴、阳,古入声字派入阴平、阳平两调,古清入声字归入西吉话的阴平调,如“切、节、铁、拍、说、约”等;古浊入声字归入西吉话的阳平调,如“食、杂、读、白、合、舌”等。普通话同样有四个声调,古入声在普通话里已经消失,派入平、上、去三声。普通话声调系统与西吉话相比,两者调类一致,区别在于具体的调值。表3将两者进行比较(“/”前是西吉话,后是普通话)。

受西吉话声调系统的负迁移干扰,西吉县教师在学习普通话声调时,常常发不准上声调。据调查结果显示,100名西吉县教师中,上声调发音不标准者占比45%,具体表现如下:

1.上声调的升调缺乏或升幅不到位

普通话的上声调是降升调,先降后升,升幅大于降幅。大部分西吉縣教师上声调发音问题主要表现为两种情况:一是受方言母语的影响,发成降调,音值大致为31;二是升幅不到位,音值大致是212。

2.上声调曲折不明显,听感上颇似升调

受方言母语阳平调的影响,部分西吉县教师在学习普通话时上声调、阳平调不分,出现个体内交叉混读的情况,即上声调读成升调,阳平调读成降升调。

三、西吉话母语者应对方言母语负迁移干扰的策略

上面针对西吉县教师学习普通话时常出现的声、韵、调问题及其产生机制作了分析,那么,如何克服方言母语负迁移的干扰便成为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可从发音、记音练习,创造良好的语言习得环境,强化问题导向机制,以及降低前摄干扰等策略入手。

(一)发音、记音练习

方言区的人想学好普通话,必须要先从发音原理入门,做好发音练习。可通过具体的语音操练感受并克服方言与普通话发音中的细微差别,明确方言母语的负迁移干扰,自觉运用发音原理来指导普通话的学习。具体差别见上文中对西吉话、普通话音系的比较分析,还可以参考普通话推广手册、普通话学习指导用书等进行纠音练习。其次,要记住字音,不至于模棱两可,导致混淆。即记住哪些汉字读某声母、某韵母、某声调。经调查发现,西吉县教师记音的主要弱点在于声调和韵母部分,声调部分尤为突出,具体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是普通话四声记忆混乱。据调查结果显示,有超过半数的教师常用方言的声调朗读普通话四声的字词。二是轻声的赘读。西吉话方言系统中读作轻声的情况远比普通话要多,受方言母语的影响,西吉县教师常常将普通话中的非轻声字词读作轻声,如“常识”“明年”“朝廷”“回民”“敌人”等。普通话声调部分的记音是西吉县教师需要攻克的难点,具体可通过明确西吉话声调与普通话声调的对应规律来巧妙记忆。

(二)创造良好的语言习得环境

语言的习得既有先天精密的大脑分工、灵活的发音器官等必备条件,也离不开后天的语言环境。如果孩子出生以后离开正常的人类语言环境,是无法开口说话的,更别说学习规范的普通话了。叶蜚声、徐通锵在《语言学纲要》中所举的印度“狼孩”的例子,充分说明了这个道理[3]。也就是说,任何语言的习得都离不开具体的语言环境。语言环境又分为课堂环境和社会环境。课堂环境作为语言习得者语言学习的正规渠道,具有系统性和层次性的优势,但无法为语言学习提供真实的社交情景[4],而社会环境恰好弥补了这一缺陷。

那么,课堂环境和社会环境两者之中,何者对普通话的学习最为关键呢?调查结果显示,100名教师中,普通话面貌相对较好(水平等级为二级乙等)的教师存在一个共同点:他们在以往的求学经历中均接受过规范的课堂环境之下的语言熏陶,个别还接受过专门的普通话培训。而这些教师在自我认知上也肯定了课堂环境对普通话学习的启发性作用。由此可见,对于民族地区、贫困地区人民的普通话学习而言,正规、系统的课堂环境是必不可少的。这也启发各地要继续深化课堂环境对于语言学习的渗透性影响,特别是师范类高校,更应当注重语言学习氛围的营造,切实提高教师职业人群的普通话水平。另外,重视课堂环境并不意味着可以忽视社会环境对语言学习的作用。如前所述,社会环境可以为语言习得者提供真实的社交情景,这是社会环境所携带的正面影响,而西吉话母语者必须要淡化社交情景中本地方言环境给普通话学习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化不利为有利。要做好这一点的关键,就在于充分利用好课堂环境语言教学的正面熏陶作用,以此改善社会环境的部分负面干扰。

(三)强化问题导向机制

基于问题导向机制的普通话教学可以产生显著而快速的提升效果。通过对100名西吉县教师推行以问题为导向的普通话培训,3个月后,经保守统计,共有80名教师的普通话面貌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改善,其中有54名教师实现了普通话水平跨级提升。这启示广大方言母语者在普通话学习过程中必须要明确自身问题所在,通过强化问题导向引导构建学习体系,完善目标规划。各语言培训基地以及相关机构也要充分利用好问题导向教学法,切实提升教学质量,实现“教”与“学”相长。

(四)降低前摄干扰

前摄抑制也称前摄干扰,在认知心理学范畴上指之前学习过的材料对保持和回忆以后学习的材料起到的干扰、抑制作用。国外研究表明,降低前摄抑制会提高工作记忆成绩[5],因此,通过降低前摄抑制的方法来克服母语负迁移影响,实为必要之举。

西吉县教师以西吉话作为方言母语,其根深蒂固的语言习惯对学习普通话起到了一定的前摄抑制作用。Bunting针对前摄抑制对工作记忆的干扰进行研究,发现同一个学习单元内单词和数字相互转换时,个体的成绩比同一学习单元都是单词或都是数字的回忆成绩要好[5]。这就给西吉话母语者学习普通话时如何降低前摄干扰提供了一个方法范本:转换与对比,即在普通话学习中,建立二者之间的联系纽带,对相同、相似、相反的内容进行反复转换与对比,从而降低前摄干扰。具体对比用例可参看上文对西吉话和普通话音系的比较。

四、结语

今天的推普工作以民族地区、贫困地区为主要推广区域,而民族地区、贫困地区人民大多自幼学习当地方言母语或民族语,在接受高等教育后才开始系统接触普通话。而且,这些方言母语、民族语往往与现代汉民族共同语相去甚远。这就给“推普脱贫攻坚行动”设置了一道门槛。若要跨越此门槛,必须从问题的根本入手:深入调查民族地区、贫困地区人民的普通话学习情况,切实了解当地方言母语、民族语的使用状况及具体语言面貌,基于问题导向指导普通话的学习。

总的来说,推普助力脱贫攻坚的首要环节在于做好普通话推广工作,实现语言学习效果的最大优化,才能引导其最大限度发挥经济效应,达成“助力脱贫攻坚”的既定目标。而推普工作的关键,即在于深入民族地区、贫困地区,克服方言母语(或民族语言)负迁移的干扰性障碍。

参考文献:

[1] 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

[2] 杨子仪.西吉音略[J].固原師专学报,1989(4):5-17.

[3] 叶蜚声,徐通锵.语言学纲要[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16.

[4] 马燕坤.美国在华汉语强化项目中的目的语环境利用研究[D].北京:北京外国语大学,2014.

[5] 刘荣,樊柯钧,闫立.情绪转换条件下前摄抑制对儿童工作记忆的影响[J].心理学进展,2017,7(5),649-654.

Abstract:The promotion of mandarin in ethnic areas and poverty-stricken areas should focus on overcoming the negative transfer interference of local languages. However, teachers in some ethnic areas, such as teachers from Xiji County in Ningxia Hui Autonomous Region are disturbed by dialect mother tongue, with prominent problem of vowel pronunciation, which hinders the promotion of Mandarin. A sample survey was conducted on the phonetic features of teachers in Xiji County.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re were unidirectional misreading and bidirectional mixed reading. Through the comparative study, the negative transfer of mother tongue behind it is analyzed, the “tongue tip” phenomenon of vowel “i[i]” which is prominent is specially pointed out. Thus, the corresponding solutions are give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inguistics and psychology as follows: pronunciation and phonological memory practice, creating a good language acquisition environment, strengthening the problem-oriented mechanism and overcoming the proactive interference of the native language of Xiji County.

Key words:promotion of mandarin for teachers; negative transfer of mother tongue; strategy

(责任编辑:蒲应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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