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增长理论及影响因素：文献综述

赵凤珠��

摘要：贸易增长已成为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本文基于现有文献，从理论和影响因素两方面进行总结。贸易增长理论主要经历了从宏观到中观再微观的演变，为各国的贸易政策制定提供理论依据；贸易增长的主要影响因素可概括为经济规模、贸易成本、技术创新和金融发展，对这几个影响因素进行了理论和实证层面的梳理。

关键词：贸易增长理论演变决定因素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国际贸易的快速增长成为世界经济最为显著的特征之一。国际贸易通常指各个国家之间劳务和商品的交换过程。本文将贸易增长定义为一国商品出口贸易额的不断增加，主要从贸易增长理论演变和贸易增长的决定因素两方面对现有文献进行总结。

一、贸易增长理论演变

以李嘉图为代表的传统贸易理论从宏观层面，较好解释了19世纪末至一战前发达和欠发达国家之间的贸易增长。讨论贸易增长的源泉时，传统贸易理论认为国家间的生产率差异是促进出口增长的主要推动力。由于该理论假设出口企业和产品是同质的，并未将贸易品种扩展或同类产品的异质性考虑其中。因此一国的出口增长只能由出口产品的数量扩张引起。后续学者对其补充以Eaton和Kortum（2002）的研究为代表。他们假设生产率满足Fréchet分布，借助模型参数的估计以衡量不同生产率对贸易的影响。两国贸易流量表示如下：

该公式不仅融合了比较优势和绝对优势，同时考虑了地理障碍，更全面检验生产率差异与地理等因素影响贸易增长的事实。

二战后，Krugman建立了不完全竞争、报酬递增和产品异质性的产业内贸易模型，指出规模经济对于发达国家间产业内贸易规模远大于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贸易现象的解释能力更强。Krugman认为，当企业不从事出口活动时，企业生产只需满足国内需求，生产成本和价格处于较高水平；若能顺利出口，则产品所面临的需求市场不局限于国内，可通过增加生产实现规模经济，降低生产平均成本，加强国际竞争力。

随着产业内贸易规模的不断扩大，许多学者基于Krugman理论研究收入趋同（Baier，Bergstrand，2011）和贸易摩擦减少（Jacks，Meissner，2011）对贸易增长的影响；也有学者引入技术差异（Forslid，Wooton，2003），比较分析不同因素对贸易增长的作用。

异质性贸易理论把贸易研究拓展到了微观层面，从企业差异和出口决策行为解释了贸易增长现象。Melitz提出企业生产率差异是决定出口的因素。只有当生产率达到某一临界值，企业才能跨越沉没成本进入国际市场。站在行业的发展角度来看，通过竞争和优胜劣汰机制，效率低的企业将自动退出市场，进而提升行业的整体生产率水平。当行业生产率水平有较大幅度提升后，除了原出口的企业通过增加出口数量扩大贸易外，新企业的出口也将成为贸易增长的一大重要来源。

二、贸易增长决定因素

（一）经济规模

经济规模对贸易增长的影响主要通过国内和国外需求变化产生。Krugman本土市场效应认为，若本国的市场需求较大，有助于带来大规模生产和生产效率改进，从而促进出口增长。在一系列严格的假定条件下，Krugman通过函数求解，推导得出：

n/n*=[BF]（L/L*-R）/（1-RL/L*）[BFQ]，其中n/n*表示相对生产规模，L/L*表示相对需求规模。若本国的相对需求更大，即L/L*>1，会投入更多精力到該产品的生产中，隐含的出口潜力也越大。

实证层面，邱斌和尹威（2010）采用行业细分数据从一般贸易和加工贸易进行研究。在一般贸易中，劳动成本较高且技术创新能力较强的企业，出口增长和本土市场规模呈正相关；而加工贸易的情况恰好相反，本土市场规模越大，会抑制劳动成本较低且技术水平相对落后的企业出口。

从外部需求来看，进口国经济规模可较好反映一国居民的收入状况。当收入提升时，对产品的进口需求也会随之增加，有利于出口国贸易规模的扩张。Bems et al（2010）从垂直专业化分工和全球价值链角度出发，指出外部需求的下降将通过全球供应链传导对其他国家的出口贸易增长产生较大影响。

（二）贸易成本

贸易成本对贸易增长的影响途径可分为宏观和微观层面。宏观层面，Anderson，van Wincoop（2003）假设消费者偏好相同，根据CES效用函数推导得出： mij=[JB（（]（1+μij）pjpi[JB））]1-θAiYjYw，其中（1+μij）pjpi表示贸易成本项，μij体现双边贸易成本占出口价格pi的比例。可知，双边贸易成本作为进口价格的一部分，反作用于出口增长。微观层面，Bernard et al（2003）通过模拟贸易壁垒下降对出口的影响，发现贸易壁垒减少后，生产率较低的企业逐渐选择退出生产，通过资源的重新配置使得行业总生产率有所提升。

实证方面，Jacks et al（2011）借鉴Novy的方法证实收入增长是影响贸易增长的主要因素，但贸易成本的影响不容忽视。此外，许多文献基于传统或改进的引力模型，引入各类贸易成本的代理变量，如贸易双方是否拥有共同边界、是否出自同一个经济组织等。

（三）技术创新

Posner第一次提出技术差距理论，认为技术差距可以决定出口产品生产的国别分布，是除了劳动和资本以外的第三种生产要素。在Posner的技术差距论之后，许多学者对技术创新和出口增长间的关系做了补充说明，如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南北贸易模型、Grossman和Helpman基于垂直型产品创新的南北贸易模型以及近期基于企业微观层面的模型扩展等。

实证研究主要包括两个方面：1从微观层面研究技术创新对企业出口行为的选择。Filipescu et al（2013）根据1994—2005年西班牙制造业696个企业的数据，发现研发强度和工艺创新对出口增长有正向而显著的影响，但产品创新对出口增长的影响不显著。2从宏观层面研究技术创新与出口竞争力的影响。Becker、Egger（2013）通过实证分析得出，若一国的整体创新能力越强，从某种程度上意味着其拥有更高的生产效率，在国际竞争中的优势越大，出口潜力也越大。endprint

（四）金融发展

企业早期出口需承担较高的沉没成本，然而受资金的流动性限制，融资约束将直接影响企业的出口行为。Chaney（2005）首次将融资约束纳入到企业异质性贸易模型。假定企业无法获得外部融资且存在某个门槛生产率，受流动性约束的企业因自身资金流动性不足而无法出口。假设企业的生产率水平x达到门槛生产率，能出口企业的出口总量为rf（x），将企业由于受到流动性约束而无法出口的出口迷失额定义为 Tmissing，将总的出口贸易额定义为Ttotal，则：Tmissing=L（A，x）∈Ωrf（x）dF（A，x），[JP]Ttotal=Lx≥xfrf（x）dFx（x）-Tmissing可看出，流动性约束使部分企业难以承担沉没成本而放弃出口。因此融资约束的存在对潜在出口企业的贸易扩张具有消极影响。

实证层面，Berman，Hericourt（2010）指出融资约束虽会抑制企业出口，但只存在于企业进入阶段。刘钻石，张娟（2017）发现，金融发展与出口呈倒U型：当出口国金融发展水平较高，金融发展更多的导致企业FDI会替代出口，减少出口贸易；當金融发展水平低于某一临界值时，对出口贸易有较大的促进作用。

三、文献评述

国内外关于贸易增长的研究较为丰富。从理论演变来看，贸易增长理论主要经历了从宏观、中观，再到如今的微观企业层面的发展演变。近几年企业异质性这一概念在国际贸易领域地位的加强，为贸易增长微观层面的研究奠定理论基础。

再者，贸易增长影响因素的研究是近期十分热门的话题。国外针对影响因素的考察相对全面，但国内文献大多从某一个角度出发，如贸易成本、技术创新、金融因素等，较少有文献进行综合考查。因此，若能结合各大影响因素，全面衡量不同因素对贸易增长的影响，具有较大的理论和现实指导意义。

参考文献：

[1]Anderson JE，EVan WincoopGravity with gravitas： a solution to the border puzzle[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03，93（1）.

[2]Baier，SL，Jeffrey H BergstrandThe Growth of World Trade： Tariffs，Transport Costs，and Income Similarity[J].[JP]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2011（53）.

[3]Becker S O，Peter H EggerEndogenous Product versus Process Innovation and a Firms Propensity to Export[J]. [JP]Empirical Economics，2013，44（1）.

[4]Bems R，Robert C Johnson，Kei-Mu YiDemand Spillovers and the Collapse of Trade in the Global Recession[J].IMF Economic review，2010，58（2）.

[5]Berman，N，Hericourt，JFinancial Factors and the Margins of Trade： Evidence from Cross-Country Firm Level Data[J]. [JP]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2010（93）.

[6]Bernard，A B，Jonathan Eaton，JBradford Jenson，Samuel KortumPlants and Productivity in International Trade[J].America Economic Review，2003，93（4）.

[7]Chaney TLiquidity constrained exporters[D].University of Chicago，2005

[8]Eaton J，Samuel KortumTechnology，Geography，and Trade[JP][J].Econometrica，2002，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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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Forslid，R，Ian Wooton Comparative Advantage and the Location of Production[J].Review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2003，11（4）.

[11]Jacks D S，Christopher M Meissner，Dennis NovyTrade Booms，Trade Busts，and Trade Costs[J].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2011（83）.

[12]刘钻石，张娟金融发展、出口替代与贸易失衡[J].财贸研究，2017（8）.

[13]邱斌，尹威中国制造业出口是否存在本土市场效应[J].世界经济，2010（7）.

（赵凤珠，浙江工业大学经贸管理学院。）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