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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转移人口市民化的资本困境及对策

时间:2024-04-24

摘要:探讨了农村转移人口市民化过程中在物质资本、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制度性资本、心理资本等方面所遭遇的各种困境,并提出应通过提升农村转移人口的资本水平促进其更快地完成市民化过程。

关键词:农村转移人口 市民化 资本困境

截至2012年底,我国农民工总量为26261万人,对他们而言,转移到非农部门和向城市流动是最佳选择。然而,我国长期以实行的城乡分治以及由此形成的二元结构使广大农村转移人口在城市就业或居住多年,却不能顺利转化为城市市民。本文从资本的角度切入,探讨农村转移人口市民化过程中的资本困境,以及通过提升其资本水平促进其融入城市的有效途径。

一、概念的厘定

本文所研究的“农村转移人口”是指由农村转移到城镇的人口,“转移人口”不仅包含从农村转移到城镇就业并居住的农业人口,也包含游离于城乡之间的农业人口。从称谓看,“农村转移人口”与农民工、流动人口不尽相同。“农村转移人口”提法含蓄,其关注重点是农业人口从农村向城镇转移,并逐步成为城镇居民的过程;“农民工”是指在城镇从事非农工作、具有农业户口的工人,这一称谓不容易被进城务工人员欣然接受。从内涵和外延看,“农民工”实际上是农业剩余劳动力,排除了那些不从事农业生产的农业人口;而“农村转移人口”既包含农业剩余劳动力,又包含农村非劳动适龄人口,其内涵远比“农民工”更丰富。“流动人口”指离开户籍所在地到其他地方居住的人口,它不仅包含在城乡之间流动的人口,还包含在城镇之间流动的人口,其外延比“农村转移人口”要大。

“农村转移人口市民化”就是指农村人口在经历生产与生活地域空间的转移、户籍身份的转换、职业的转变、生活和行为方式的转型以及综合素质的提升后,平等享受城镇居民各项公共服务,真正融入城市生活,从而成为城镇居民的过程。农村转移人口市民化是过程和结果的统一——怎样转变为市民以及怎样成为真正的市民。

二、农村转移人口市民化的资本构成及其作用

(一)物质资本

物质资本即物质财富,是农村转移人口在城镇生产、生活的物质基础。物质资本的直接表现形式是工资收入、资产及资产性收入。工资收入是农村转移人口的主要收入来源。资产包括固定资产(包括土地、宅基地等等)、金融资产及其他资产,资产性收入是凭借相关资产得到的收入。农村转移人口物质资本的多寡与其市民化程度紧密相连,一个农村转移人口的可用物质资本越多,越容易融入城市;如果没有一定的物质资本做基础,农村转移人口无法在城市立足。

(二)人力资本

人力资本是劳动者投入的知识、技能、创新和管理的统称,它属于个人,可以进行交易。农村转移人口能否顺利实现市民化,还取决于自身的文化知识水平和能力状况。文化程度较高的劳动者在就业区域选择中,挑选范围和灵活机动性都更强、更广泛。文化程度越高,在外就业的稳定性就越强,就业时间就越长,市民化程度也就越高。在经济萧条时期,受教育程度高的农村转移人口能较好地避免失业的风险。农村那些受教育程度较高的人,由于比别人掌握的信息多,因而受城市不良经济状况的影响也比较小。人力资本决定着农村转移人口的收入水平,为实现市民化奠定了经济基础。

(三)社会资本

“社会资本”本是经济学术语,真正将这一概念引入政治学领域的是罗伯特·帕特南(Robert D. Putnam,1970)。他认为,“社会资本是指社会组织的特征,例如信任、规范、网络,他们能够通过协调的行动来提高效率”,也是个人在组织结构中利用自己特殊位置而获取利益的能力。社会资本广泛存在于社会网络中,一个人从亲朋好友、同学、老乡、师生等关系中获取的利益越高,那么他所拥有的社会资本就越多。在“关系资源”盛行的中国社会,社会资本对农村转移人口市民化的作用尤显重要。

(四)心理资本

如果说人力资本与社会资本是农村转移人口就业的重要资源,那么心理资本则是促使其人力资本与社会资本发挥作用的基础。心理资本对抵御压力、提高工作效率、改善工作绩效、增加劳动产出等都具有十分明显的效果。当拥有良好心理状态的时候,主体在与他人交往时更容易得到对方的认可和赞赏,从而大大增强其自信心,进而促使结识更多的人。同时,在这一过程中,其自身所拥有的社会资本也会逐渐增加,而社会资本的增加可使其获得更多信息与资源。积极的心理资本可以提高农村转移人口的城市适应能力,对实现就业意义重大。

(五)制度性资本

制度性资本是在制度层面上为农村转移人口的城市适应和融合提供保障和支撑的资本。它包括诸如土地流转制度、户籍、社会保障、教育、就业等一系列制度。邓小平认为,“制度是决定性因素”,“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走向反面”。在具有实质性的制度发生重大创新之前,不仅农村转移人口市民化的意愿难以实现,而且其市民化能力难以提高,故市民化状况也不可能有所改观。

三、农村转移人口市民化的资本占有现状及困境

(一)物质资本匮乏

拥有充足资本能进行个体经营的大都留在农村发展,多数农民拥有的物质资本较少,他们希望通过进城务工增加收入。受自身能力的限制,他们获得稳定发展的职业非常困难,成为城市中的弱势群体。他们就业多集中在低薪或高危行业,据国家卫生计生委《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2012)》数据显示,70%的农业流动人口聚集在月平均收入最低的四类行业(住宿餐饮、批发零售、社会服务业、制造业)中,收入最高的两类类行业(采掘业、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仅吸纳6.5%的农业流动人口,农业流动人口更多地聚集在风险较高的建筑业以及收入较低的制造业和住宿餐饮业。此外,农村土地、宅基地等固定资产的收益功能大为弱化,拥有这些固定资产仅能从心里上起到一种安全保障的安慰作用。

(二)人力资本不足endprint

我国教育资源分布不均匀,农村正规教育非常薄弱,数据显示,农村转移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为9.4年,受过高中以上教育的不足1/4,即便是新生代流动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也不超过10年,只能从事一些技术含量低的工作(国家人口计生委流动人口服务管理司,2012)。低下的文化素质和技能水平与城市产业升级用工要求高的矛盾日益凸显,难以满足现代化、城市化、信息化、高新技术产业为特征的新型工业和新兴第三产业的要求。低水平的人力资本只能获得低水平的劳动工资,除去日常开支,大多数人没有能力、也不愿意对人力资本进行再投资,经常面临缺少熟练工和技术工的企业由于顾虑人员的流动性,也不愿意对员工进行对企业中长期发展有益的培训,这种情况长此以往形成恶性循环。

(三)社会资本狭窄

从规模上看,农村转移人口的社会资本存量比一般城镇居民的平均水平要低得多。农民个人或举家迁移使原有的乡村社会资本大量流失,而体制、制度以及观念差距使城市社会资本不能及时培育和补充。从密度或异质性来看,社会网络密度低且异质性差,网络结构表现出两极分化的特点,即社会资本中较高级职业类别占比低,低级职业类别占比高。他们的社会交往中仍是以血缘和地缘关系为基础的初始社会资本同质性互动交往,而以业缘为纽带的新型社会资本的异质性互动表现较弱,这是同乡群体网络发挥作用所进行的自我管理和社会整合(周敏、林闵刚,2004;王春光、Philippe,1999)。此外,农村转移人口缺乏社会组织支持,他们不愿意参加由城市居民组织的社区组织,如文化体育协会、志愿者协会等,由于利益诉求机制和渠道不顺畅,不能及时获得社会帮扶和救助。

(四)心理资本羸弱

偏见会影响着认知和理解,整个城市社会对农村转移人口的群体性偏见和城市居民对农村转移人口的排斥态度无形中打击着农村转移人口融入城市生活的积极性和主动性。由于心理资本羸弱,农村转移人口遇事比较较敏感,处理问题缺乏变通,性格比较内向。调查显示,年龄小于20岁的流动人口抑郁情绪强于其他年龄段的流动人口,流动性越大的流动人口情绪越抑郁,与一般职业相比,高危职业更感到抑郁①。在经济社会全面转型过程中,城乡二元结构使他们在城市的生存与发展面临沉重压力和负担,难免会产生心理和情绪的波动,如自卑、封闭、焦虑、孤独、失望、埋怨、长期的心理压抑和怨恨情绪,被剥夺心理和抵触情绪,甚至出现心理失衡或做出过激行为。

(五)制度性资本缺乏公正

制度性资本的占有程度主要由农村转移人口在城镇社会关系中得到的价值回报来决定。进入城镇后,只有与城镇居民平等地获得相应的制度性资本,农村转移人口才能安心工作和生活。当前户籍、就业、住房、社保等制度改革较为滞后,户籍制度导致了城乡收入差距拉大,带来了一系列社会歧视问题,社会保障制度城乡分割,不公正的制度安排不能使农村转移人口在城镇享有基本生活权利、居住权利、劳动权益和基本公共服务等充分可靠的保障,制度性资本缺乏公正成为农村转移人口市民化的一大障碍。

五、提升农村转移人口资本水平的对策建议

(一)通过改善收入分配,进行物质资本积累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要实现市民化,首先要提高农村转移人口的收入水平。农村转移人口工作收入的60%—70%要用于吃喝住行等各种消费中,虽然花钱节俭但收支状况仍不容乐观。因此一是扩大市政补贴范围,让他们真正享受市民待遇。二是鼓励农村转移人口自主创业,地方政府要在公平竞争的环境下,适度降低对创办企业的税收,发放小额贷款,为其发展创造良好发展空间。三是赋予农民对农村土地更加充分的所有、使用、收益和处分权,鼓励探索多种流转方式,合法获取流转收益。四是

(二)通过教育和培训,提升人力资本水平

政府在提升人力资本方面起着主导作用。首先是流入地政府要妥善解决农村转移人口的子女教育问题,除正常学杂费外,不许收取借读费或赞助费,对家庭经济困难的学生免除或部分免除学杂等费用;其次,整合培训资源,创新培训方式,提供免费的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通过示范和教育,鼓励他们积极主动参与培训。第三,农村转移人口也要实现自身转型,转变观念,适量投资自身人力资本,也可以在政府政策支持下,通过充电学习,自我升级,自我开发,获得更多的知识和技能,积极融入城市。

(三)发挥社区作用,拓展交际范围,累积社会资本

农村转移人口离开原熟悉环境来到城市,除利用和维系好以地缘为基础的乡村社会资本,还应建立新的社会资本。一方面,农村转移人口要主动多与当地居民互动,另一方面,政府要做好宣传和引导,正确认识并宣传他们在城市建设中的卓越贡献,彻底消除歧视现象,营造平等、友爱的氛围与观念,同时社区和居委会要充分发挥作用,积极开展形式多样的社区活动,如组织文艺表演、社区义工、交通协管志愿活动等。用工单位也应为其提供沟通交流平台,工作之余组织多种社交活动,在丰富精神生活的同时也扩大了社交范围。通过自身、政府以及企业的三方努力,加强与当地居民的融合,累积市民化的社会资本。

(四)加强心理健康教育, 改善心理资本

帮助农村转移人口改善心理资本具有非常重要的实际意义。用工单位应给予农村转移人口更多的组织关怀,改善他们工作、生活居住环境;对于他们的挫折和失败,要进行心理疏导,给予更多的帮助和领导支持。政府应适当增加一些社会支持系统,提供适合他们心理特点的心理咨询,使其在遇到心理困难时不是自己独自承受,而是有地方有渠道可以倾吐、宣泄和解决问题。作为农村转移人口本人,面临逆境时,应主动与联系外界,利用群体的力量提升自身的心理资本,并尽可能地利用个人所拥有的社会资源,增强战胜困难的信心和勇气,克服逆境,自觉提高心理资本,尽快融入城市生活。

(五)实施制度改革,实现公共服务均等化

实现农村转移人口市民化关键是彻底打破城乡二元分割体制,消除身份障碍;彻底改革户籍制度,剥离黏附于户籍背后的权力资源;加快推进配套改革,完善城市社会保障体系,加大农村转移人口在医疗、工伤、失业保险等方面的保障制度改革力度,将有条件的农民工纳入城镇基本生活救助范围,以保障其基本的生活需求;解决农村转移人口的住房问题,将其纳入国家保障性住房体系,允许他们享受政府廉租房、经济适用房、限价商品房政策。通过实施一系列制度改革,构建适宜农村转移人口市民化的基本公共服务体系。

注:

①林丹华,方晓义,李晓铭.年轻流动人口的心理健康与预防干预[J].心里发展与教育,2005,(Z)

参考文献:

[1]Borjas G.1987. Self-selection and the Earnings of Immigrants [J].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77 (4):531—533

[2]Chiswick B.1978. The Effects of Americanization on the Earnings of Foreign-born Men[J].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86(5):897—921

[3]曾湘泉.“双转型”背景下的就业能力提升战略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

[4]赵延东,王奋宇. 城乡流动人口的经济地位获得及决定因素[J]. 中国人口科学,2002,(4):8—15

[5]任远.城市流动人口的社会融合过程、测量及影响因素[J].人口研究,2010,34(2):11—19

[6]林丹华,方晓义,李晓铭.年轻流动人口的心理健康与预防干预[J]. 心里发展与教育,2005,(Z):49—55

[7]国家人口计生委流动人口服务管理司.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2012),北京:中国人口出版社,2012版,第28页

〔本文系“十二五”国家科技支撑计划项目“人口与发展数学模型与综合决策支持系统”(项目编号:2012BAI40B01)阶段性成果〕

(申秋红,1971年生,山西临汾人,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副研究员。研究方向:农业布局与人口发展)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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