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坡彩陶纹样在青年女皮包上的感性设计

石文奇，曲梅，程凡，张志新，张洁，杨璐

(1.陕西国际商贸学院，a.时装艺术学院；b.陕西非遗数字化传承与文创设计研究中心；陕西 西安 712046；2.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陕西 西安 710127）

作为新石器仰韶文化的重要标识，西安半坡彩陶因纹样、造型的别致特色而著名。尤其是先民采用简洁的三角形几何轮廓线来刻画鱼的瞬时游动姿态，借助黑白对比、形体共用的表现技法将人面与鱼纹进行整合重构的人面鱼纹纹样成为馆藏纹饰图案代表，成为新时期设计师开发文创产品的创作源泉[1]。近年来，国内学者将彩陶纹样应用在餐具[2]、文化衫[3]、家具[4]、动漫衍生品[5]等产品设计实践中，主动探寻博物馆彩陶纹样应用的可能性。但检索文献发现将其应用在皮包的创意开发未有报道。对此，文章以人面鱼纹纹样为依据应用在青年女性日用皮包中，对其纹样、款式的差异给用户带来的感性效果和心理影响进行评判分析，以期为女性皮包的设计提供借鉴，活化文物资源，传承发扬博物馆优秀文化底蕴。

1 研究思路

首先进行纹样选取、女包设计（刺激图制作）、感性形容词确定，然后进行问卷调研，最后对调研结果进行主成分分析、因子分析和聚类分析。

1.1 纹样设计应用

因半坡彩陶纹样种类较为繁多，但主要是动物纹和几何纹，检索文献和实地调研相关资料，考虑纹样应用在女包方面，故选择半坡博物馆“人面鱼纹”代表性纹样应用于同款青年女皮包进行设计（图1）。为保障后期调研青年女性对日常用包色彩感知审美不受影响，对选取的纹样提取进行减法设计（简约变形），自主开发了1 个系列的皮包刺激图进行调研分析，色彩借鉴了近年来时尚界追逐的黄灰、深棕色进行搭配，开发的款式得到业内皮包设计师和随机抽取的10 位青年女性认可。对每款设计的女包进行编号，9 款设计的女包刺激图如图2 所示。

图1 半坡彩陶“人面鱼纹”纹样Fig.1 Banpo painted pottery"man-faced fish-pattern"

图2 青年女包刺激效果图及编号Fig.2 Young female package stimulus style drawing and number

1.2 形容词组确定

通过查阅、整理、归纳纹样、女包相关资料[6，7]，访谈箱包皮具设计师和调研现代青年女性消费者的需求，初步收集了16 组感性形容词组。同时借鉴人机工程学研究方向的专家建议，最终确定了9 组具有相反意义且频率较高反映半坡彩陶纹样女包的形容词组。分别是职业的-休闲的、时尚的-古典的、奢华的-素雅的、稳重的-活泼的、内敛的-夸张的、柔美的-刚硬的、复古的-现代的、简约的-繁复的、张扬的-低调的。

1.3 问卷设计与发放

借助5 分制语义差异法[8]（SD）进行评价打分。3分为标尺中点，距离3 分越远，语义感越明显。以“职业的-休闲的”形容词组为例，1 分表示非常职业的、2 分表示很职业的，3 分表示没有偏向，4 分表示很休闲的，5 分表示非常休闲的。然后记录每款女包刺激图对应的得分结果。

问卷主要针对20～35 岁以内的青年女性群体发放。该群体具有良好的审美能力，对各类纹样有一定的追求倾向，可通过日常皮包使用展现个人身份和性格特征。通过线上线下结合形式发放，实际发放问卷300 份，剔除无效问卷得到有效问卷286 份，有效率95.3%。

2 结果与分析

2.1 数据统计

通过对每款女包进行打分，得到（286 份试卷×9 组感性形容词）=2574 个得分。借助均值法得到每组形容词的评分，然后采用原点法进行计算。以“职业的-休闲的”为例，3 分表示无偏向，既不职业也不休闲。若该组的感性词均值得分＞3，用均值减去3，以右边的形容词“休闲的”进行命名，表示该款式的感性倾向“休闲的”。反之用3 减去均值，得到左边“职业的”进行命名。得分表示每款女包的感性心理得分。通过对每款刺激图9 组形容词得分进行排序，取前3 名得到9 款设计女包的主要感性心理得分（四舍五入，保留3 位）。如表1 所示。

表1 9 款女包的主要感性倾向及得分Tab.1 Main perceptual tendency and scores of 9 women bags

由表可知，除了5#、9#刺激图样本外，所有的女包款式都含有“简约的”的感性心理。这与团队设计开发初衷表现一致。“低调的”呈现在1#、5#、7#、8#，而对应的“张扬的”表现在6#。由图2 可知，6#、7#、8#设计的纹样相同，都选取“人面”圆形图案进行变形创新设计，但在构图、排列、布局、花型大小方面进行调整，呈现相反的感性差异。“职业的-休闲的”分别反映在4#和2#。4#从“人面鱼纹”中提取“人面”纹样元素进行趣味表情设计，女包的职业感立即体现；而“惊叹”表情表现在“休闲的（2#）”。“稳重的-活泼的”视觉感受分别体现在3#、5#、9#和7#。7#横向排列小圆形图案符合整体造型流向，与棕色包顶面呈现平行状态且有体块大小和长短的区分，通过皮包提手将棕色面积进行视觉串联，呈现活泼之感。“素雅的”在2#、4#、8#展现，可以看出对彩陶“人面”纹样大面积、完整的装饰应用，古朴素雅，极富新意。8#将放大的圆形纹样图案通过提手进行色彩串联后给人以素雅感，不会产生视觉割裂。“时尚的”感性心理只在9#以“人面鱼纹”四方连续横向纹样呈现。

为进一步了解女性对各纹样皮包的接受程度和购买意愿，对开发的9 款女包进行数据统计（图3）。由图可知，6#最受女性用户的喜爱，达到40.28%，抽取变化“人面”中的小圆形纹样其感性心理倾向在“内敛的、简约的、张扬的”。其次是7#（17.36%）和3#（11.81%），形容词心理词汇分别是“简约的、低调的、活泼的”和“稳重的、内敛的、简约的”。可见针对20～35 岁的青年女性，内敛、简约的半坡彩陶纹样风格应用在女包设计方面会深受喜爱。最不接受的是8#，其大面积的圆形纹样呈现成熟的“素雅、低调”感，与当今时代青年女性的张扬、前卫、自我的风格形成一定的偏差。开发者在设计过程中可适当错开，或者应用小圆形纹样进行纵向排列设计。

图3 各纹样女包受消费者接受购买程度Fig.3 Acceptance degree of women's bags with different patterns by consumers

2.2 相关性分析

9 组（18 个）女包的感性形容词汇分别体现女性不同的心理感受，彼此之间具有相关性。为使选取的形容词具有代表性，借助SPSS 软件中的双变量进行相关性分析。矩阵如表2 所示。其绝对值大于0.5 表示高度相关，0.3～0.5 之间表示低相关[9]。例如“职业的与休闲的”词汇与“内敛的与夸张的”、“稳重的与活泼的”、“张扬的与低调的”相关，说明偏向职业的青年女包纹样给人产生内敛的、稳重的、低调的感性心理；而倾向于休闲的女包纹样赋予女青年夸张的、活泼的、张扬的感性认识。

表2 感性形容词组相关性矩阵Tab.2 Perceptual adjective correlation matrix

2.3 因子分析

借助因子分析方法，对9 款女包刺激图9 组形容词平均值得分进行分析，发现初始矩阵不是正定矩阵。一般上出现非正定矩阵有2 种原因。第一是样本量太少，第二是某些变量间相关性太强。排除第一种原因，从表2 发现相关性绝对值在0.9 以上的有2组形容词组，分别是“稳重的-活泼的”和“职业的-休闲的”与“稳重的-活泼的”和“内敛的-夸张的”。因此删除“稳重的-活泼的”形容词组。对其进行KMO 效度和Bartlett 检验，KMO 值为0.731，显著性P<0.000，表明可以做因子分析[10]。

表3 是以特征值大于1 作为主因子进行因子分析后的总方差解释。由表可知，提取了2 个主成分，累计总方差解释达到77.157%，表明2 个主成分因子涵盖9 款女包的感性形容词组的大部分信息，很好地阐释了调研者对女包款式的风格感性评价。为使因子成分更加具象化，借助凯撒正态化最大方差法旋转2 个主成分因子载荷矩阵（表4）。可以看出第1 组包括“复古的-现代的，简约的-反复的，柔美的-刚硬的，张扬的-低调的，内敛的-夸张的”共5 个词组，发现这些变量大部分从女包的外在造型感觉进行评价，命名为“外在因子”；第2 组包含“时尚的-古典的，奢华的-素雅的，职业的-休闲的”3 个词组，因这些变量主要基于女包的风格属性进行感性评价，将其命名为“风格因子”[11]。

表3 总方差解释Tab.3 Total variance explained

表4 旋转成分矩阵Tab.4 Rotated component matrix

2.4 聚类分析

依据贴近度分析结构可以看出，人面鱼纹纹样应用在同款式女包呈现的感性特征具有一定的相似性，因此采用系统聚类方法[12]对9 款青年女包进行聚类分析。以表4 得到的主因子作为变量，以便观测相同类的女包彼此之间的相似性、差异性以及纹样传递给调研者的视觉效果差别。依据聚类距离的不同，样本刺激图聚类类簇和簇内包含的女包款式也不同。使用平均联接的树状谱系如图4 所示。由图可知，当聚类距离在5～10 之间，女包刺激图聚为4类；聚类距离在10～15 之间，聚为3 类。根据调研者对半坡彩陶纹样的感性分析，聚为4 类较为合适。

图4 使用平均联接的谱系图Fig.4 Pedigree diagrams using average joins

根据表1 分析，第1 类簇刺激图为1#、3#，其感性形容词组主要表现在“低调的、稳重的、内敛的”占比较高，纹样呈现条理与反复、统一与疏密的形式美法则；第2 类簇刺激图为4#和5#，感性心理综合得分较高的是“简约的、素雅的、职业的”，分别将“人面”和“鱼纹”纹样的比例、尺度等形式美法则予以展现；第3 类簇刺激图单独表现在2#，感性心理评价“休闲的、简约的、素雅的”分值较高，“人面”纹样的表情突出，女包整体呈现休闲的风格，适合青年女性日常出门佩戴和搭配；第4 类簇刺激图6#、7#、8#、9#，得分排名较高的感性心理体现在“内敛的、简约的、张扬的”，其纹样表现在骨架清晰，纵横排列，对比中有调和，风格呈现内敛、简约、精巧，展现韵律之美。

3 结论

借助感性工学、语义差异、数据统计分析等研究方法，将西安半坡彩陶人面鱼纹纹样应用在青年女包进行感性评价，得到以下结论：

1）青年女性消费者对人面鱼纹纹样应用在皮包的整体感性印象差异较大；同款式纹样的选取应用变化赋予的视觉效果差别明显。

2）均值分析了调研对象的感性心理，统计整理了9 款女包刺激图的排名前3 得分，可以有效定量化地对每款女包进行描述；因子分析抽取了2 个影响女包风格整体评价的主因子，依据形容词组的变量内涵分别命名为“外在因子”和“风格因子”；9 款女包聚类分析为4 类，能直观清晰地阐释每类女包的差异性。这为挖掘文物彩陶类纹样应用在女包设计方面提供了更好的参考依据。

3）人面鱼纹纹样的排列方式、图案的变化、统一、反复、比例、尺度、密集程度等形式美法则对女包的整体风格有显著影响，开发者在设计时可依据形式美法则和群体对象的情感心理选择合适的彩陶类纹样，不断挖掘活化文物资源，充裕设计元素，满足消费群体的感性需求，提升其接受消费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