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畲族传统服饰田野调查现状及发展趋势

陈秀免

(福建商学院 商业美术系，福建 福州 350012)

福建畲族传统服饰田野调查现状及发展趋势

陈秀免

(福建商学院 商业美术系，福建 福州 350012)

福建畲族服饰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蕴含着独特的文化内涵和审美价值。但在长期历史迁徙进程和社会发展中，畲族传统服饰汉化严重。基于福建福州罗源福湖村、宁德金涵上金贝村及福安康厝畲族乡凤洋村与金斗洋村的田野调查，分析了福建畲族传统服饰的现状。从教育、保护意识、政策资金等3个方面，探究了福建畲族传统服饰的发展趋势，为中华少数民族民间艺术的保护和传承提供基础性资料。

福建畲族；传统服饰；田野调查

畲族是我国少数民族之一，一千多年来，畲族民众从原始居住地广东省潮州市凤凰山逐步迁徙到福建、浙江、江西、安徽等省份，90%以上居住在福建、浙江广大山区[1]。福建是畲族人口数量最多的省份，主要分布于福州连江与罗源、宁德市金涵、福安，霞浦、福鼎等闽东地区，仅宁德市畲族人口就占全国畲族人口总数的50%以上[2]。在对闽东畲族人口集中的畲村田野调查中，发现福建畲族汉化特别严重，畲民家中很少留有畲族传统服饰，只有70岁以上的畲民才精通畲族服饰传统手工艺。人们在生活中欣赏到的都是带有表演性质的畲族服饰，与畲族传统服饰相差甚远。畲族传统服饰作为一个民族民俗文化的载体，涵盖着千百年来畲民辛勤劳动和艺术创造的精华，反映了畲民独特的精神面貌和民族风采，任何一个民族都应该享有和保留自己民族的传统服饰特色。可如今福建畲族汉化严重，畲汉两族同胞在服饰穿着上已无任何差异，这对畲族传统服饰的传承与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威胁。文中对福建畲族人口集中的几个畲村进行了田野调查，归纳总结了福建畲族传统服饰的现状，并对其发展趋势作了预测，为我国民族民俗文化的保护和传承提供了理论依据。

1 福建畲族传统服饰田野调查

1.1福建畲族田野调查路线

平阳县《雷姓宗谱》与上引福鼎《蓝氏宗谱》别无二致：“唐光启二年，盘、蓝、雷、钟、李有三百六十余丁口，从闽王王审知为响(向)导官，由海来闽，至连江马鼻道登岸，徙罗源大坝头居焉”[3]。《高皇歌》叙述道：“赶落别处去种田……赶落原先家连江……古田罗源田土肥”。从连江马鼻上岸，再经罗源大坝头，而后分徙各地，这一迁徙路线常见于闽东畲族谱牒[4]。文中根据记载资料中福建畲族的迁徙路线，以畲族聚集地的闽东地区为重点调查对象，调查路线沿迁徙路线——福州连江、罗源、宁德、霞浦、福安、福鼎，对这一带的畲族传统服饰进行田野调查。

1.2福建畲族传统服饰田野调查过程

田野调查是指参与实地现场的调查研究工作，其应用的领域包括语言学、考古学、民族学、人类学、哲学、艺术学、民俗学等学科[5]。本次福建畲族传统服饰的田野调查可分为3个阶段：准备阶段、开始阶段和调查阶段。

1.2.1准备阶段 ①选择调查点。按照福建畲族迁徙路线选择福州罗源福湖村、宁德金涵畲族乡上金贝村、福安康厝畲族乡凤洋村与金斗洋村、霞浦盐田畲族乡西胜村，这些调查点都属于纯畲族村落，尚保留完整的畲族传统服饰，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及考察和研究价值。②熟悉畲村的民族成分、人口、姓氏、地理等各方面的情况，收集相关文献资料，并撰写了较为详细的调查提纲和调查表格。③与当地的县、乡政府的联系，以获得他们的支持和帮助。

1.2.2开始阶段 进入调查地区后，进一步了解和熟悉当地情况，包括风俗、社会礼仪和禁忌。最后选择利于调查的居住地。

1.2.3调查阶段 即“参与观察”与“个人深度访谈”阶段。到畲民家中、畲族民俗馆、畲族博物馆，观察畲族传统服饰的种类、款式结构、装饰图案题材、色彩和面料特征。以精通或熟悉畲族传统服饰年长畲民作为被访谈对象，就畲族传统服饰的特征、文化内涵、民俗以及传统节日等问题，对他们进行深度访谈。

2 福建畲族传统服饰田野调查现状

2.1畲族传统服饰演变为表演装或舞台装

畲族传统服饰制作成本极高。在田野调查中得知，制作一件畲族传统服装需花费一两千元的材料成本，且清洗保管不方便，因此畲族传统服饰已经不适应畲族现代人的需求。如今大多数畲民通常不穿畲族传统服饰，只有少数年事已高的畲民还保留着穿戴传统服饰习俗。如宁德市金涵畲族乡上金贝村近90岁高龄的兰慈兰老人还穿着畲族传统服装，盘畲族传统头饰。她是全村唯一还保留着穿戴畲族传统服饰的老人，而大部分畲民只是在重大节日(“二月二”、“三月三”、结婚、乔迁新房等)才穿戴畲族传统服饰[6]。今天人们在生活中欣赏到的都是带有表演性质的畲族服饰，这些表演装或舞台装与畲族传统服饰有着明显的区别，主要体现在结构、色彩、面料等方面。

2.1.1结构区别 图1为上金贝村兰奶奶手工缝制的畲族传统服装，图2为上金贝村为中年妇女量身定制简化的畲族服装。

图1 福建宁德传统畲族服装Fig.1 Fujian Ningde traditional SHE clothing

图2 福建宁德简化畲族服装Fig.2 Fujian Ningde simplified SHE clothing

由图1可以看出，畲族传统服装的结构与裁剪都非常简单，造型端庄大方。采用平面裁剪的方式,前中拼接，右祍形式，后中缝合，两边侧缝下摆开叉，后片比前片稍长，连身袖即肩部不做缝纫线，无省道且没有复杂的结构线。服装宽松，且与人体之间形成一定的空间，提高了服装的舒适性。图2简化的畲族服装是量身定制，装袖，下摆无开叉，前后片一样长，前片有腋下省和胸腰省，后片有腰省，使衣片适应人体表面的起伏变化，进而使二维的布料缝制符合人体三维立体形态的服装。服装合体提高了美观性，但与人体之间的空间有所受限，因此降低了服装的舒适性。

2.1.2色彩区别 畲族传统服饰崇尚黑色和蓝色，显得凝重深沉，庄严朴实[7]。畲民善于将艳丽色彩点缀在服装细节处，通常将色彩鲜艳的刺绣图案添加于服装的领口、斜襟、袖口、下摆等部位，从而提亮服装的整体色彩。对比图1与图2服装的色彩，畲族传统服装在整体黑色系基础上，于服装侧缝下摆开叉部位添加红色贴边，在服装的领口与斜襟的刺绣图案有红、绿、黄、蓝等细碎小面积的彩虹色，多而不杂，和谐地融入到服装整体的暗色系。简化的畲族服装仍以黑色为主色调，在服装领口、斜襟、袖口等部位添加了高明度和高纯度的“彩虹色”，并将这些冲击视觉的色彩进行较大面积的铺陈，色彩比较跳跃且繁杂突兀，缺少协调性，使整体服装色彩艳丽却显俗气。

2.1.3面料区别 畲民长期生活在广袤山区中，几乎与外界隔绝，因此生活资料大都来自于大自然，故传统服饰面料都是苎麻类织物[8](见图3)。苎麻是一种草本植物，它的纤维可织布，属于天然纤维，由苎麻制作的畲族传统服饰如图4所示，它可以很好地适应当时艰苦的生活环境。染织苎麻布是畲族世代相传的民间技艺，因制作工序繁杂，不少畲民逐渐改用棉布缝制畲族传统服饰。

如今畲民几乎不种植苎麻了，能够掌握纺织苎麻布的畲民已非常稀少，现在看到被简化的畲族表演装或舞台装的面料通常采用化学纤维材料(见图2)。

图3 福建罗源畲族传统服装面料——苎麻 Fig.3 Fujian Luoyuan SHE traditional clothing fabrics—ramie

图4 福建罗源畲族苎麻制作的传统服装 Fig.4 Fujian Luoyuan SHE traditional clothing made of ramie

2.2畲民对畲族传统服饰保护意识薄弱

畲族服饰作为畲族传统文化的载体，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在田野调查中发现，畲乡街头和畲族村落很难见到身着畲族服饰的畲民。畲民对畲族传统服饰保护意识非常薄弱，家中老人过世，就会把老人家穿戴过的畲族服饰一起火化或埋葬，并未意识到应该妥善保管使其一代代传承下去。福州罗源县霍口畲族乡虽然还保留了结婚时新郎新娘都要穿戴畲族传统服饰的习俗，新娘身穿凤凰装，头戴凤凰冠，脚穿单鼻鞋，但很多年轻人并不了解凤凰装的文化内涵与寓意。宁德地区与福安地区畲民结婚时，并不要求新郎新娘穿戴畲族传统服饰，随年轻人自由选择。畲民日常生活中不穿畲族传统服饰，甚至有些地区结婚、新房乔迁等重要节日也不穿戴畲族传统服饰，只在“二月二”、“三月三”等节日为了吸引游客，才穿简化的畲族舞台装或表演装。

2.3畲族传统服饰手工技艺面临失传的险境

畲族传统服饰做工用料考究，工艺非常繁琐。纯手工制作一件畲族传统服装需要5天时间，这是完全精通畲族服饰传统手工艺老艺人需花费的工时。图5为凤洋村畲族传统服饰老艺人年近80岁的钟章生，他20岁从叔辈承传畲族制衣技艺后，从烟袋、凤凰装、蚊帐等各类畲家服饰，无所不能，而今随着畲汉文化共融，畲族服饰鲜有人问津。此前，他曾收过五六个徒弟，但随着畲衣市场的萎缩，徒弟们早已改行谋生。于是老人成了村中乃至整个福安西部畲区还在坚守的唯一畲衣制作艺人。由于钟老艺人只会说畲语，不会讲普通话，而畲语只是语言，没有自己的文字，因此钟老艺人无法将他娴熟的畲族服饰传统手工技艺用文字记载下来。

宁德金涵畲族乡上金贝村只有90岁高龄的兰奶奶平时会穿畲族传统服饰和梳畲族头饰(见图6)。前十几年兰奶奶还会缝制畲族传统服饰，如今年事已高，很少再去缝制畲族传统服饰。

当钟章生和兰奶奶等老艺人百年之后，畲族村完全精通畲族服饰传统手工技艺的老艺人会越来越少，而年轻人又不愿从事这一行业，畲族传统服饰的手工技艺将面临失传的险境。

图5 钟章生老艺人 Fig.5 ZHONG Zhangsheng old artist

图6 盘畲族头饰的兰奶奶 Fig.6 LAN grandmother plate SHE headdress

3 福建畲族传统服饰的发展趋势

3.1重视畲族传承的工具——畲语基础教育

畲族人民有自己的语言即畲语，但没有本民族的文字，畲族历史就是靠畲语一代代口述相传[9]。对畲族传统服饰传承与保护，首先应重视传承的工具——畲语，可从家庭和学校教育两方面着手，共同努力。

3.1.1家庭教育 家庭是孩子的天然学校，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是孩子语言的启蒙老师。良好的家庭语言环境，是孩子学习母语的摇篮。父母的意识和态度在畲族服饰文化传承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畲族父母应在平常生活中用畲语交流，孩子耳濡目染就会畲语。只要孩子会畲语，就能从祖辈父辈了解更多的畲族传统服饰及相关资料，待他们成为父母后再传给他们的子女，一代代相传下去，畲族传统服饰才能生生不息。

3.1.2学校教育 近年来，农村中大批青年人纷纷外出打工，留下儿童和老人，畲族人民也不例外。很多年轻父母因条件限制不能把孩子带在身边，为了给孩子更好的教育，也会把孩子送到县城寄宿读书。畲族孩子长期与汉族孩子一起接受教育，只是在周末回家或者一个月回家一次，接触畲语时间很少，导致很多畲族孩子不会说畲语，只能听懂简单的日常用语。建议福建畲族乡政府和有关领导学习浙江景宁自治县经验，对畲族孩子进行双语教学。学校开设畲语语言学习班，让畲族孩子学会说畲语，了解畲族传统文化特别是畲族传统服饰文化，增强孩子的民族情感，培养他们成为保护和传承畲族传统服饰的主要力量。

3.2提高青年人自觉保护畲族传统服饰意识

青年人主动了解畲族传统服饰的文化内涵,增强对畲族传统服饰的保护意识。以最能反映畲族传统文化特色的凤凰装为例，有上衣、裙子、水巾、手巾、围裙、绑腿、单鼻鞋等7件服饰，还有凤凰冠、耳坠、扁扣、手镯、脚镯和戒指等6件配饰。图7为福建罗源的凤凰装，全身从头饰到鞋子都是对凤凰形象的模仿设计。

图7 福建罗源凤凰装Fig.7 Fujian Luoyuan Phoenix dress

图7中红头绳扎的头髻象征凤冠，衣领衣边衣袖绣着很宽的彩色花边象征凤凰的颈、腰和翅膀，向后飘的腰带增宽，绣的花纹也增多，象征凤凰冠上还插一根银簪，再佩戴上银项圈、银链、银手镯和耳环，显得格外艳丽夺目,同时还融入了畲族的民族起源、盘瓠传说、高辛帝凤鸟图腾崇拜、先祖的狩猎生活等神话与故事[10]。青年人只有在了解凤凰装的象征意义、起源神话和传说后，才能深刻体会畲族自古以女性尊贵而世代相传，把女性视为皇家公主、凤凰象征的缘由。通过挖掘畲族传统服饰的文化内涵，畲族传统服饰所展现出独特的审美观和精神面貌，唤醒青年人对畲族传统服饰的保护意识。

3.3加大畲族政策资金扶持力度

加强畲族政策扶持力度，改善畲民的生产生活条件，促进畲族地区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只有满足了畲民的物质生活，才能促进他们保护畲族传统服饰精神文明建设。

大量畲族年轻人外出打工导致畲族传统服饰手工艺濒临失传的险境，政策上应鼓励畲族年轻人回到家乡发展。利用畲族的地理优势发展生态旅游业，以调整农业产业结构为重点，促进畲族农村经济发展，集农业观光、畲族风情于一体。增加畲民收入，提高生活水平，开发畲族风情旅游的同时可加深对本民族文化内涵的印象，还可利用闲暇时间向畲族服饰传统手工老艺人学习手艺，可谓一举多得。

除了发展生态旅游业与农业外，还应鼓励各村干部积极筹建畲族文化展示馆，政府在资金上加大投入力度。畲族文化馆可展示畲族传统服饰、畲民生产生活工具、婚嫁礼仪、宗教祭祀器具等实物，再配畲民讲解员和多功能厅，让游客了解畲民绚丽多彩的民族文化底蕴，参与体验制作畲族传统服饰、刺绣等传统手工艺，以此呼唤全社会共同保护与传承畲族传统服饰。

4 结语

畲族传统服饰是畲族文化的载体，涵盖了千百年来畲民辛勤劳动和艺术创造的精华，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但在对福建畲族聚集地闽东地区的田野调查发现，畲族因长期以来与汉族杂居，畲族传统服饰已很少有人穿戴， 他们的装束与汉族已无区别，畲族传统服饰演变为表演装，表演装的结构、色彩和面料与畲族传统服饰区别甚大， 畲民对畲族传统服饰保护意识薄弱，且畲族服饰传统手工艺面临失传的险境。面对福建畲族传统服饰田野调查令人堪忧的现状，提出畲民、政府及全社会应共同参与对畲族传统服饰的保护，才能有利于发展畲族的传统服饰，点燃对畲族传统服饰文明传承的希望之火。

[1] 畲族简史编写组. 畲族简史[M]. 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80.

[2] 上官紫淇.论福建畲族传统服饰艺术及文化内涵[D]. 太原：山西大学，2008.

[3] 浙江省少数民族志编纂委员会. 浙江省少数民族志[M]. 北京：方志出版社，1999.

[4] 中国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福建省组. 畲族社会历史调查[M]. 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86:3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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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 Zizhou. Field work: the use of an anthropological method in library science[J]. Journal of Library Science in China, 2014,40(6):12-21. (in Chinese)

[6] 韦荣慧.中国少数民族服饰图典[M].北京：中国纺织出版社，2013.

[7] 汪洋. 畲族传统装饰艺术的文化意蕴探析[J]. 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美术与设计版)，2012(3):11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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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邱慧灵. 畲族服饰文化符号的应用设计[D].杭州：浙江理工大学，2014.

[10] 李伟. 福建畲族“凤凰装”服饰符号的文化语义探析[J]. 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15，31(10):43- 45.

LI Wei. Cultural semantic analysis of costume symbols of Fujian SHE nationality Phoenix dress[J]. Journal of Lanzhou Institute Education,2015,31(10):43- 45.(in Chinese)

(责任编辑：邢宝妹)

InvestigationSituationandDevelopmentTrendofSHEMinorityTraditionalDressinFujian

CHEN Xiumian

(Department of Commercial Art, Fujian Business College,FuZhou350012,China)

Fujian SHE minority dress has distinctive ethnic characteristics,having a unique cultural connotation and aesthetic value.But in the process of long-term historical migration and social development, SHE traditional dressing has been seriously influenced by Han clothing.Based on the field investigation in Fuzhou Luoyuan Fuhu Village, Ningde Jinhan Shangjin Bei Village, Fu'an Kangcuo SHE Township Fengyang Village and Jinduoyang Village, the present situation of SHE minority traditional clothing in Fujian is analyzed.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education, protection consciousness and policy fund, development trend of SHE traditional dressing Fujian is explored.It provides the basic data for the protection and inheritance of the folk art of the Chinese minorities.

Fujian SHE minority,traditional dressing,field investigation

2017-02-21；

：2017-05-11。

福建省教育厅中青年教师教育科研项目(JAS160665)。

陈秀免(1983—)，女，讲师，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服饰文化及服装舒适性。Email:chenxiumian558@126.com

J 523.5

： A

：2096-1928(2017)04-035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