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针对生殖内分泌免疫系统的调节探讨*

陈 扬,苏同生,杨赟璐

(1.陕西中医药大学，陕西 咸阳 712046；2.陕西省中医医院，陕西 西安 710000)

生殖内分泌免疫系统是调控女性机体稳态平衡的重要体系结构，女性由于应激、衰老和生理性激素水平变化等原因造成内分泌免疫功能紊乱，进而引起一系列生殖系统疾病。电针现已被广泛应用于治疗内分泌免疫紊乱有关的生殖系统疾病中，如不孕、卵巢早衰、月经不调、多囊卵巢综合征和体外受精失败等。生殖内分泌系统通过免疫器官、激素等途径调控免疫系统，免疫系统又可通过免疫应答产生免疫活性分子实现对生殖内分泌系统的反馈调节作用，二者之间形成双向调节作用。本研究就电针对生殖内分泌免疫系统的调节机制及穴位特异性、频率参数等方面做以阐述。

1 电针传导效应

针刺治疗作为一种非特异性的物理疗法，具有整体、双向调节的作用。电针是作用于机体特定穴位后,通过激发神经末梢触动动作电位，经由经络系统传递信息，一方面诱发交感神经反射途径发挥作用，另一方面引起周围传入神经纤维的兴奋，兴奋通过脊髓传递到大脑，通过释放多种神经肽、神经递质、激素和细胞因子等信号，经由中枢整合信息后，传出神经将各种信息传递到靶器官上，达到“经络-神经-生殖内分泌-免疫”整体结构体系的调节，起到整体平衡效应[1]。

2 电针对生殖内分泌免疫的调节

2.1 生殖内分泌调节

下丘脑-垂体-卵巢轴(HPO)、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HPA)和下丘脑-垂体-甲状腺轴(HPT)三者是维持人体神经-生殖内分泌-免疫网络系统(NEI)的重要体系，其中HPO轴是生殖内分泌调节重要系统，HPA轴与HPT轴均参与生殖过程的重要阶段，并且影响HPO轴发挥正常生理功效[2]。

2.1.1 调节HPO轴 HPO轴在女性生殖内分泌调节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下丘脑呈冲脉式释放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GnRH)作用于腺垂体，使腺垂体分泌促性腺激素-卵泡刺激素(FSH)和黄体生成素(LH)，二者经血液作用于性腺，促进性激素的分泌及免疫调节，对于女性而言，性腺即为卵巢，刺激卵泡生长，产生雌二醇，排卵后产生孕酮，卵巢分泌的雌孕激素又通过负反馈作用于下丘脑、垂体，且GnRH也能直接抑制卵巢的功能，HPO轴形成的这种循环往复环路，可维持女性内分泌系统动态稳定和正常生理功能[3]。

近年来电针对HPO轴的调节机制受到广泛关注，电针对HPO轴的调控主要是通过刺激中枢、外周组织使之释放或合成某些物质，来调控激素水平的动态平衡，具体通过两方面，一方面是电针对低性激素水平的机体环境有改善提高的作用。1项研究表明，电针可以调节去卵巢(OVX)大鼠紊乱的HPO轴，表现为抑制雌激素水平的下降，提高肾上腺皮质功能的活动性[4]。赵宏等[5]研究电针对切除卵巢后大鼠下丘脑GnRH及受体的变化影响，结果表明电针刺激关元、中极、双侧子宫和单侧三阴交等穴后大鼠下丘脑GnRH神经元数目增加，棘型细胞数增加，另外电针可以使去除卵巢的大鼠下丘脑降低的GnRH mRNA表达水平升高，也可使OVX的大鼠下调的垂体GnRH受体mRNA水平升高，从而调节HPO轴中枢机制功能异常。电针对人的生理性HPO轴影响的作用机制可能是提高GnRH水平，GnRH是HPO轴上的主要脑信号，另外前列腺素E2(PGE2)是参与下丘脑-垂体-卵巢轴的中间产物，通过调节在去卵巢大鼠下丘脑释放GnRH的神经元活动，促进GnRH的分泌[6]。程丽娜等[7]在电针对下丘脑-垂体-卵巢的作用机制研究中指出电针可能有促进OVX大鼠的脂肪、肝组织中芳香化酶活性的作用，使体内的雄激素转化为雌激素，血中雌二醇(E2)水平增高。研究提示[8]电针特定穴可能增强了脑区的芳香化结构，使局部E2升高可能参与了下丘脑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GnRH)神经元的调节，促进去卵巢大鼠HPOA轴的功能，电针还可显著上调去卵巢大鼠脑内雌激素受体蛋白和mRNA的表达。另一方面电针可以抑制高性激素水平，改善性腺的功能。实验研究[9]表明电针可以调节多囊卵巢综合征(PCOS)引起的内分泌(性激素)紊乱现象，电针可以降低PCOS大鼠的雄激素水平，调节雄激素向雌激素转换的关键酶蛋白的表达，也有助于诱导PCOS患者的规律排卵。电针还可促进β-EP释放，从而抑制GnRH的水平，降低FSH和LH激素水平[2]。

2.1.2 调节HPA轴 HPO轴与HPA轴在女性生殖内分泌免疫系统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二者紧密联系，当体内神经内分泌免疫系统紊乱时，体内会产生相应的应激保护，引起HPA轴兴奋，兴奋的HPA轴可抑制HPO轴，一方面CRH通过直接抑制GnRH脉冲式分泌，还可通过β-EP旁路途径抑制GnRH分泌[10]；一方面GCS对HPO轴有抑制作用，CORT还可降低LH脉冲频率。HPA轴功能紊乱可抑制HPO轴影响女性生殖内分泌功能，故而HPO轴与HPA轴相互联系，存在内在联系性，电针通过对HPO轴与HPA轴上的神经递质、激素等调节来平衡稳定女性机体内分泌免疫紊乱。

应激反应还可通过影响卵巢、卵泡细胞的发育影响女性生殖系统，HPA轴是一种神经内分泌轴，当应激源刺激机体使下丘脑室旁核合成和释放促肾上腺皮质激素释放激素(CRH),刺激垂体合成释放促肾上腺皮质激素(ACTH)分泌，经血液循环，ACTH作用于肾上腺皮质促进分泌与释放皮质醇(CORT)，CORT是评估HPA轴功能的主要指标，在维持HPA轴的平衡中起到关键作用，在正常的生理条件下CORT可负反馈性作用于下丘脑、垂体，彼此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形成复杂的神经内分泌系统与应激系统，即HPA轴，从而形成循环往复的HPA轴环路[11-12]。肝主疏泄、调情志与西医中的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有着相似的功效，机体的应激状态、情绪紧张焦虑会引起HPA轴功能紊乱，研究表明电针足三里可以降低血浆中CORT的含量，提高肾上腺CORT、下丘脑CRH水平，使紊乱的HPA轴趋于平衡[13]。实验研究电针百会、三阴交和肾俞对围绝经期抑郁症大鼠模型HPA有良性调节作用，电针疗法可明显降低大鼠血清中的CRH、ACTH和CORT含量，升高β-EP水平[12]。应激状态下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处于过度兴奋状态，下丘脑室旁核CRH神经元数量显著增加，血清ACTH和CORT水平升高，电针双侧足三里、关元穴可下调抑郁状态大鼠下丘脑CRH mRNA表达，使血浆ACTH和CORT水平降低，从而平衡HPA轴的稳定[14]。

2.1.3 调节HPT轴 甲状腺作为人体最大的内分泌腺与女性生殖功能密切相关，甲状腺功能紊乱会引起女性性激素的分泌及卵巢功能，甲状腺激素(TH)是通过HPO轴影响卵巢，TH可直接参与影响雌激素的分泌，抑制卵巢内分泌细胞的分泌增殖，也可通过增加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的反应性影响FSH和LH在体内的水平从而抑制卵巢的功能，自身免疫性甲状腺疾病也会降低女性的生殖能力[15-16]。实验研究[17]用电针足三里来观察阳虚型大鼠的神经内分泌情况，实验表明电针对阳虚大鼠血清中的TSH、T4含量有明显的提高，垂体β-EP含量降低，说明电针可以影响甲状腺的分泌功能。宫星等用电针足三里观察甲状腺功能低下的甲状腺激素改变情况，结果表明电针可以使甲状腺功能低下的大鼠血清T3含量明显升高，同时电针对甲状腺低下引起的睾酮降低有调整作用。

2.2 电针对免疫系统的调节

下丘脑的激活和内源性阿片肽的释放可能是针刺诱导神经免疫系统相互作用的途径。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电针治疗不仅能增强先天免疫功能，还能调节适应性免疫系统[18]。HPA轴是神经内分泌系统调节免疫的主要传导通路，其分泌的多种神经递质、激素等参与了免疫系统的调控，免疫系统也通过细胞因子和激素作用于HPA轴，二者相互联系与调节。电针对神经内分泌免疫系统的整体和双向调节是通过HPA轴起作用的。电针刺激作为一种应激刺激通过经络系统传入中枢神经系统,一方面可通过5-羟色胺(5-HT)、去甲肾上腺素(NE)等神经递质直接作用于免疫组织和免疫器官，二者皆可调节下丘脑CRH表达，从而调节血清皮质醇。一方面调节下丘脑室旁核分泌CRH作用于垂体和淋巴细胞，使之分泌释放ACTH、皮质醇(CORT)及β-内啡肽(β-EP),外周血浆中的β-EP、5-HT等神经递质含量增高，而β-EP对免疫功能有明显的调节作用，可增强脾淋巴细胞发生转化，使免疫细胞产生IL-1、IL-2等细胞因子。ACTH与β-EP是神经内分泌系统与免疫系统相互联系的枢纽，ACTH可通过增加肾上腺皮质激素分泌对免疫系统发生效应[19-21]。

2.2.1 β-内啡肽与免疫调节 下丘脑作为高级神经中枢，在神经内分泌免疫系统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下丘脑中的内源性神经肽(β-内啡肽)在内分泌免疫系统的信息传递中起到重要作用，同时也是调节GnRH分泌及女性生殖活动的重要神经肽，电针调节作用机制可能是通过释放β-内啡肽发挥作用[22]。β-EP可作用于NK细胞和T细胞等免疫细胞上的受体来加强其活性并促进细胞因子的分泌，从而提高免疫功能。电针干预围绝经期大鼠生殖免疫机制研究发现，电针关元、三阴交、百会和风府主要调节免疫、下丘脑神经递质，调节机制可能通过激活HPA轴释放β-EP，β-EP是重要的免疫调节因子，促使免疫力的提高，稳定机体内环境[23]。自身免疫及生殖内分泌紊乱引起的不孕也较为常见，电针对免疫性不孕是通过调节神经-内分泌-免疫网络系统的整体调节来实现的，针刺对机体的免疫调节均为是双向调节，通过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的通路对免疫系统双向调节，改善生殖免疫系统的紊乱。电针刺激相应的免疫器官可分泌合成β-EP，使免疫调节更加准确，还可通过调节T细胞亚群，提高机体免疫力，抑制AsAb的产生[24]。

2.2.2 细胞因子与免疫调节 Th1细胞产生的IL-2、干扰素-γ和肿瘤坏死因子-β主要负责细胞免疫或迟发型超敏反应，而Th2细胞产生的IL-4、IL-5、IL-10和IL-13主要参与体液免疫。Th1和Th2特异性细胞因子促进同一亚群的发育，抑制另一亚群的增殖和活性。Th1/Th2细胞反应的失衡可能是感染性、过敏性和自身免疫性疾病的主要原因。电针足三里、三阴交穴可使脾气虚大鼠Th1、Th2细胞恢复相对平衡的状态[25]。白细胞介素-1(IL-1)是免疫系统与神经内分泌系统相互关联的重要信使，同时也在生殖内分泌免疫系统中起着重要作用，IL-1可直接作用于性腺和生殖器官，也可抑制下丘脑促黄体生成素释放激素(LHRH)的分泌[26]。

电针足三里对干扰素-γ、白细胞介素-2和白细胞介素-17的增强可能部分是由于CD4+T细胞的分化和活化[27]。电针强壮穴关元、足三里可以显著减少衰老大鼠模型增多的IL-6及其受体表达，作用机制可能是针刺传导效应传入神经入脊髓传到下丘脑室旁核，诱导调节内分泌功能，从而调节神经免疫功能以抗衰老[28]。电针还可通过影响细胞因子来发挥免疫调节的作用，实验表明电针可以显著提高血清IL-6的含量[29]。徐崇权[30]在动物实验研究中发现，电针关元、三阴交可以降低原发性痛经大鼠血清中TNF-α、IL-1和IL-6的含量,提高NK细胞活性及5-HT水平。

2.2.3 免疫细胞与免疫调节 电针可明显提高NK细胞活性、吞噬细胞和T细胞的增殖能力，T淋巴细胞作为机体重要的免疫活性细胞，其数目和转化率是作为细胞免疫功能的衡量指标，电针可以提高T细胞亚群中的CD4+、CD8+,2 Hz电针可增强淋巴T细胞增殖能力。电针足三里穴可提高脾脏CD4+T细胞的数量,实验表明电针足三里引起的细胞内Ca2+升高与脾CD4+T细胞的分化、增殖和活化有关[27]。1项研究表明电针足三里可以增强正常大鼠脾NK细胞活性，但对脾脏中NK细胞数量无影响，其认为电针对NK细胞活性的增强可能是通过增加干扰素-γ水平介导，通过增加血管细胞黏附分子-1(VCAM-1)的基因表达，提高NK细胞活性[18]。

2.3 电针在生殖-内分泌-免疫系统中的调节

生殖内分泌免疫系统是一个有机整体，免疫影响生殖系统，生殖也影响着免疫，免疫细胞因子与内分泌激素相互影响，免疫与内分泌系统的相互作用共同维持女性机体平衡，这与中医学的整体观一致，电针调节生殖内分泌免疫系统是通过整体、多环节和多角度调控机体平衡。电针调控免疫系统的免疫器官、免疫细胞和免疫因子等来发挥免疫调节作用，对生殖内分泌的双向调节通过神经递质、神经肽和相关激素等发挥作用。

3 穴位的特异性

电针能有效调节下丘脑神经元的生物活性,但不同的穴位调节效应具有差异性。穴位的特异性是基于中医经络理论与西医脊髓神经节段两方面。肾、冲任二脉皆与胞宫有密切关系，妇科疾病的防治与中医生殖轴联系紧密，肾气、天癸和冲任的盛衰与女性生长发育、生殖和衰老有着密切关系，且肾-天癸-冲任-胞宫生殖轴与现代医学中的下丘脑-垂体-卵巢轴不谋而合，在妇科方面的治疗中三阴交、关元、子宫和足三里等穴更具特异性[31]。而西医方面穴位的特异性体现在不同穴位所处的脊髓神经节段不同，穴位的主要调节基础是兴奋穴位处的感受器，通过相应的传入神经到达脊髓背角,利用脊髓相同或相近神经节段支配机制，脊髓的整合和反射方式调节[32-33]。资料显示生殖系统的脊髓神经节段主要在T10～L2和L6～S2,而支配子宫、卵巢的神经节段主要在T10～L1交感神经及S2～S4的骶髓副交感神经支配。临床中多选用双侧子宫穴、关元、双侧足三里、肾俞、命门和双侧三阴交等穴治疗子宫、卵巢生殖系统疾病，关元与子宫穴、肾俞与命门穴对应的脊髓神经节段在T10～L2神经节,三阴交与足三里穴位于与L2～S3相对应的脊髓神经节段[34]。1项实验研究[35]中利用伊文氏兰检测“卵巢炎症”大鼠皮肤血浆渗出点，结果表明在体表的“卵巢炎症”敏感穴区所属的脊髓神经节段位于与支配卵巢功能的脊髓神经节段相近或相邻，与“卵巢炎症”大鼠敏感穴区相对应的穴位正是特异性激活下丘脑GnRH神经元的穴位。不同穴位电针对高雄激素血症有不同改善，“足三里”对激素水平和性激素结合球蛋白(SHBG)合成改善效应存在优势,“三阴交”则对卵巢组织形态学改善和雄激素受体表达改善相对明显,“关元”在两方面均效果明显,呈现综合性优势治疗效应[36]。选择穴位的神经节段与生殖器官的神经节段越相近，越能改变下丘脑GnRH神经元的活性调节HPO轴。

关元穴是任脉上的穴位，小肠经的募穴，与足三阴经相交，也是三焦之气所生之处，其位于胞宫之上，故而与胞宫生殖功能密切相关，具有培肾固本、调理冲任和温煦胞宫之效，是肾-天癸-冲任-胞宫轴上的核心，针刺“关元穴”传导信号可能是通过L2感觉神经末梢传到脊髓。三阴交为足三阴经的交会穴，针刺三阴交可调理肝脾肾三脏，有健脾利湿、疏肝益肾之功效，善治妇科疾病，足三里是胃经的下合穴，有健脾和胃、通经活络和扶正培元的功效，现代研究表明三阴交的神经节段为L2～S3,足三里神经节段为L4～S3[37]，与支配子宫的神经节段相近，是治疗生殖内分泌的重要穴位，足三里又有对神经-内分泌-免疫网络的整体调节作用[38]。子宫穴属经外奇穴,有调理冲任、调节气血之功效，是治疗妇科疾病的要穴，子宫穴的位置与卵巢的位置相近，子宫穴的神经节段为T12～L1，而支配子宫的神经节段为T11～L2及S2～S4，由此可见子宫穴与子宫、卵巢神经节段相同或相近，针刺子宫穴可促使子宫、卵巢发挥作用，有效调节下丘脑-垂体-性腺轴以防止内分泌紊乱[39]。此外关元、三阴交、足三里和子宫穴等强壮穴具有免疫调节、增强免疫力的作用，在生殖内分泌免疫系统调节中发挥重要作用。

4 电针参数的选择

电针刺激的频率是影响电针疗效的重要参数，不同频率的电针可产生不同的效应。韩济生院士在不同频率电针对镇痛机制的研究中表明：低频(2 Hz)电针可致大鼠脊髓内β-内啡肽、脑啡肽和内吗啡肽的释放,而高频(100 Hz)电针则引起强啡肽释放[40]。弓状核(Arc)区是神经信号转导的关键部位，也是神经-内分泌-免疫轴的关键部位，下丘脑Arc被认为是阿片肽(b-内啡肽能神经元)的合成部位，也是响应低频电针而不是高频电针的主要特异性区域，下丘脑Arc作为神经回路介导2 Hz电针效应的关键部位，调节着情绪、自主神经活动和疼痛等一系列病理生理过程，在不同的神经区域，电针反应是一个高度协调的、频率相关的生物过程，而Arc主要对2 Hz的电针刺激作出反应[41]。

持续的低频电刺激作用于穴位，可对下丘脑-垂体-性腺轴产生双向调节作用，其作用机理可能是电针作用于中枢或组织促使某些物质的合成与释放，因此多选用低频电针治疗内分泌紊乱性疾病[42]。研究表明低频电针可减轻体质量，增加胰岛素抵抗的敏感性，降低血糖和血脂，反复低频电针刺激可提高瘦素水平[43]。1项研究观察(2 Hz、2/100 Hz和100 Hz)电针对NK细胞活性、T细胞增殖能力和吞噬细胞功能等免疫学指标的影响结果表明对于大多数免疫学指标来说，2/100 Hz电针效果较2 Hz、100 Hz好。电针刺激频度也是影响电针功效的因素之一，连续刺激3 d的小鼠T细胞增殖能力、NK细胞活性均明显升高，而单次治疗对T细胞增殖能力、NK细胞活性无明显影响，说明电针刺激对机体的免疫功能具有频率差异性，且电针刺激对调节免疫功能具有累加效应[29,44]。在波形的选择方面，大多数学者选择使用疏密波，可能是因为疏密波不易产生耐受，疏波与密波的交替电流，可以加强血液循环和淋巴循环，调节组织的营养代谢[45]，但对单一疾病目前电针波形实验研究尚少。

5 结语

电针对生殖内分泌免疫系统的调节是以HPO轴为中心调节生殖系统，HPA与HPT辅助结合的多靶点、多环节的调节，电针通过“经络-神经-生殖内分泌-免疫”网络通路，特异性的作用于靶向组织、器官，刺激其产生相应的神经递质与激素，双向调控以维持机体的动态平衡。近年来电针应用于生殖免疫性疾病越来越多，疗效也较为显著，电针的波形与频率选择均影响其疗效，持续的低频电刺激可对性腺轴产生双向调节作用，电针刺激的累积效应对疾病疗效有重要作用。电针选穴的特异性是从中医经络理论与西医脊髓节段两方面选取三阴交、关元、子宫和足三里等穴治疗生殖、免疫系统疾病。

根据目前资料来看临床上电针作用的具体神经通路及靶向器官机制仍需进一步研究，HPO轴在体内受到多种因素影响，动物实验模型很难完全模拟机体神经通路。且实验研究中穴位的特异性研究相对较少，穴位特异性调节机制尚不完全明确，目前实验研究单一选穴或者组合选穴尚未明确具体穴位的治疗优势，电针参数是影响电针疗效的重要因素，临床观察研究及具体疾病的组合参数研究较少，优势参数组合对疾病的疗效影响还需进一步研究，电针波形、频率及时间的选择临床试验相对较少，希望在今后的研究中明确电针参数组合的选择及在具体疾病中的应用，穴位的特异性选择优势及相关指标的规范化，电针的传导通路及对神经-生殖内分泌-免疫系统的靶向调节机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