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促进学校视域下青少年参与身体活动的心理和行为健康效益及生活质量的系统综述

戴圣婷， 颜景飞

1.华东理工大学体育科学与工程学院，上海市 200237；2.上海应用技术大学体育教育部，上海市 201418

0 引言

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WHO)指出青少年时期在健康和教育方面建立积极的身体活动经验是减少全球卫生不公平现象的关键[1]。学校是促进健康的重要场所，是培养这一人群全面、持续和有效的手段。学校里的健康促进有助于减少健康不平等。健康的孩子可以获得更好的教育成果，并且有助于未来健康状况的改善。

健康促进学校是“一种为了给生活、学习、工作创造安全健康环境而不断加强自身能力建设的学校”，主要活动类型包括健康促进、健康教育、筛查、预防性干预、临床评估、健康服务管理和健康促进学校其他支柱的支持等7 类[2]。学校体育活动作为健康促进教育的一种，是一项促进青少年健康、功能、福祉和生活质量的重要战略，也是学校健康服务的优先领域，有助于促进学生的健康与福祉[3-4]。

体育活动除了具有促进健康的一般作用外，还具有心理益处，如降低儿童和青少年的抑郁水平[5-6]。对于青少年心理和行为健康而言，缺乏身体活动会导致久坐时间增加，出现抑郁症状和心理困扰等问题[7]。将身体活动融入健康促进学校建设，通过预防和健康促进相关的身体活动的实施，可以使青少年形成良好的身体活动习惯，避免成为健康状况的高危人群或有临床症状的人群[8]。青少年的身体活动具有潜在的心理和行为效益，通过身体活动可以预防和干预青少年的心理健康问题，如外在和内化心理健康问题、自我概念、自尊、学业成就和整体心理健康[7-9]。

本研究系统综述当前关于学校身体活动干预对青少年心理行为和生活质量的健康效益，包括最佳干预类型、干预方案等。

1 资料与方法

1.1 基于ICF 的学校身体活动促进青少年身体行为和生活质量研究架构

《国际功能、残疾和健康分类》 (International Classification of Functioning, Disability and Health, ICF)是有关健康及健康相关因素的完整分类体系，对功能和功能障碍进行命名、定义和分类，能够从疾病、功能、个人和环境方面入手，系统科学地描述个体的功能状况，并为功能诊断、整体评估和康复措施提供理论工具[10-12]。《残疾评定量表》(WHO Disability Assessment Schedule Ⅱ, WHODAS 2.0)是WHO 基于ICF 的理念推出的用于测量或描述“活动和参与”的测量工具，已经在测量整体功能和生活质量领域得到广泛应用[13]。

本研究基于ICF 和WHODAS 2.0，从心理健康、身体活动相关行为健康对青少年参与身体活动的健康结局进行分析与编码。本综述的PICO架构见表1。

表1 学校身体活动促进青少年身体行为和生活质量的PICO架构

1.2 文献检索策略

采用主题词检索方式，检索PubMed、Web of Science、中国知网等数据库，检索时限2011 年1 月至2023年6月。

英文检索式： (children OR adolescent) AND(school physical activity OR physical course) AND mental and behavior health AND (quality of life OR wellbeing)

中文检索式：(儿童OR青少年) AND (学校身体活动OR 体育课程) AND 心理和行为健康AND (生活质量OR福祉)

1.3 文献纳入与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①研究对象为7～18岁青少年；②干预场景为学校；③干预手段为学校身体活动或体育课程；④至少研究1 项学校身体活动及其青少年生理属性发展的影响和/或心理健康上的益处；⑤随机对照试验；⑥中文或英文文献。

排除标准：①研究对象为有严重身体和心理残疾的学生；②干预场景非学校，如社区、家庭等；③干预方案描述不明确，或非身体活动相关；④未阐述干预结果；⑤未正式出版的论文，如硕博论文、会议论文、广告等；⑥不能获取全文。

1.4 文献筛选与数据提取

先由2 名研究人员独立筛选文献，遇到分歧时由第3 名研究人员介入讨论并作出最终决定。根据纳入和排除标准对文献进行筛选、核查和整理，最终纳入符合研究目的的文献。文献筛选流程见图1。提取标题、作者、发表时间、国家、研究目的、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研究结果和结论等。

图1 文献筛选流程图

1.5 文献质量评价

采用物理治疗证据数据库(Physiotherapy Evidence Database, PEDro)量表对符合纳入标准的文献进行方法学质量评价[13]。PEDro 量表共包括11 个检测指标，总分越高，文献质量越好。

2 结果

2.1 文献质量评价

8 篇纳入文献的PEDro 量表得分为5～8 分，平均6.9 分，其中5～7 分6 篇，8～9 分2 篇，大多数研究质量较好。文献质量评分见表2。

表2 纳入文献的PEDro量表评分

2.2 纳入文献的基本特征

8篇[14-21]文献来自美国、土耳其、西班牙、澳大利亚、英国和丹麦6 个国家，涉及23 652 例参与者，主要来源于公共卫生护理、儿童和青少年心理健康、国际环境研究和公共卫生等领域期刊，发表时间集中在2014年之后，研究设计均为随机对照试验，研究对象为健康青少年，年龄10～16 岁。纳入文献对青少年健康和功能结局的研究主要包括3 个方面：心理健康、身体活动相关行为健康、生活质量。见表3。

表3 纳入文献基本特征

2.3 干预方案

本研究纳入文献中的干预内容有很大差异，从普通的学校体育锻炼、运动和替代运动、瑜伽，到更广泛的项目。纳入文献中对儿童和青少年进行的学校身体活动干预处方中，活动频率为每周1～6 次，活动强度范围以低至高强度为主，活动持续时间为2～40周。

Felver 等[14]采用在学校研究最多的Kripalu 瑜伽，包括传统的瑜伽训练，并以社会情感幸福为目标[22-23]。Altunkurek 等[15]在制定的健康指导计划中主要涉及身体活动、个人访谈和团体教育3 个组成部分，其中体育教育的内容主要是所有学生每周与教练一起进行1次90 min的身体活动；前45 min的身体活动包括与整个小组一起热身和伸展，后45 min根据小组的偏好分配给篮球、排球和足球活动。Luna等[16]在研究中采用Ringo 替代运动，其特点是具有激励性、合作性、社交性，并适应参与者的特点。该试点计划旨在反映体育科目的教学时间，包括16 次55 min 的课程(每周2～3 次，为期6 周)。Caseyd 等[17]的研究干预措施包括传统的团队运动(足球)、生活方式运动(网球)和一系列生活方式体育活动(休闲中心活动)，这些活动与当地设施和计划相联系，以增加现有学校体育计划的价值。Costigan 等[18]将高强度间歇训练(有氧运动和抗阻运动)纳入学校体育课程，干预措施涉及穿梭跑、跳千斤顶和跳绳、深蹲和俯卧撑等内容。Wassenaar等[20]只采用快速跑及甩动手腕和手臂作为高强度间歇训练的干预方式。Smedegaard 等[21]在研究中将体育课、课堂活动、课间活动、主题日都融入符合情景的身体活动，旨在改善儿童和青少年的幸福感。

2.4 健康结局

纳入的研究表明，不同学校身体活动为儿童和青少年提供了心理健康及生理健康的很多益处，主要涉及3 个层面：心理健康、身体活动相关行为健康、生活质量。

2.4.1 心理健康

根据ICF 理论体系和基于ICF 的WHODAS 2.0，青少年参与学校身体活动对心理健康的效益主要体现在b122 整体心理社会功能、b126 气质和人格功能、b130 能量和驱力功能、b134 睡眠功能、b147 心理运动功能、b164 高水平认知功能、VD54 健康状态对情绪的影响。

Felver 等[14]经研究发现，相对于对照组，随着时间的推移，处于瑜伽干预状态的学生在社交情绪能力方面表现出显著的增长。Altunkurek 等[15]发现八年级中学生参加12周的身体活动干预后，形成了积极的生活观，并且压力管理能力得到增强。Luna 等[16]发现，学生在进行适合自己特点的替代运动后，特质情绪智力改善，并且负面影响得分下降。Caseyd 等[17]的研究结果表明，基于学校情景下的该计划有助于学生负面情绪减少，自我效能感提高，还可以改善主观情绪的情感成分指标及特质情绪智力。Costigan 等[18]的研究结果显示，短时间的剧烈运动可以适当改善青少年群体的认知和心理健康结果。然而，Wassenaar 等[20]发现，青少年在经过1 年的剧烈体育活动干预后，心肺功能、认知表现(关系记忆和处理速度)或心理健康未明显改善。Frank 等[19]发现瑜伽可使学生主要参与压力应对策略和次要参与压力应对战略得到一致性改善，学生情绪调节、积极思维和应对压力的认知结构增强。Smedegaard等[21]则发现学生的积极情绪增加。

2.4.2 身体活动相关行为健康

根据ICF 分类体系和基于ICF 的WHODAS2.0，青少年参与学校身体活动对身体活动相关行为健康的效益主要体现在VD11 改变身体的基本姿式-站立、VD14 步行、d199 学习和应用知识，未特指、d820 学校教育、b7神经肌肉骨骼和运动有关的功能、d175解决问题、d177做出决策、d920休闲娱乐。

Felver 等[14]的研究发现，与对照组相比，干预组久坐行为减少。Smedegaard 等[21]的研究结果与此一致。Altunkurek 等[15]的研究显示，学生在参与健康指导计划12周后，健康生活方式积极增加，包括身体健康水平和身体活动水平提高，健康责任感和意识也得到提升，有关营养、健康的知识更加丰富。Caseyd等[17]的研究发现，中学生在参与干预后行为控制能力提高。Costigan 等[18]的研究发现，经过8 周的高强度间歇训练干预后，学生的执行功能有所改善。Frank等[19]的研究发现，学生的学校参与度提高，同时无故缺勤和滞留现象减少。

2.4.3 生活质量

根据ICF 分类体系和基于ICF 的WHODAS2.0，青少年参与学校身体活动对生活质量的效益主要涉及d820 学校教育、d4 活动、d799 人际交往和人际关系，未特指、b152情感功能、b122整体心理社会功能。

Felver 等[14]的研究显示，Kripalu 瑜伽有助于提高学生学业成绩，养成运动习惯。Altunkurek 等[15]发现，融合健康指导的体育课程对青少年健康生活方式行为的发展有效。这些干预措施在帮助青少年获得积极的生活观、人际关系和压力管理方面有很大效益。Luna等[16]发现，学生的主观幸福感特异指标改善，Costigan 等[18]也得到类似的结论。Smedegaard 等[21]认为，多重体育活动的融入有助于学生心理社会功能和生活质量的提高。

3 讨论

本研究中涉及的学校身体活动为可以向所有青少年提供基于学校的干预措施，无需家庭承担费用。这种干预措施还被证明具有许多其他心脏代谢健康益处，尤其是对患有肥胖或高血压的高危年轻人[24]。有令人信服的证据表明，定期体育活动可以对儿童和青少年情绪健康产生积极影响，而良好的特质情绪智力可以促进积极的情绪状态，减少消极情绪，从而对幸福感和健康产生积极影响[17,25]。

上述研究结果部分验证并强调在健康促进学校背景下进一步加强学校体育活动及相关促进措施研究的重要性。这与其他研究[26]中报道的结果一致，因为先前的研究建立了身体活动和主观幸福感之间的联系[27]。同时，在健康促进学校情景下，高质量的体育教育框架内应该将身体活动融入课堂和课外活动之中，通过积极、包容和有效的教学和学习过程，促进学生的心理和情感的健康[28]。

此外，干预中不同的组合内容、活动强度都有可能成为青少年身体活动参与水平的重要影响因素。有研究评估专门针对青春期女孩身体活动水平的干预措施的影响，结果表明，对影响青少年体育活动干预的主要因素集中在同伴辅导和同伴示范[29]。尽管高强度间歇训练是一种时效性和成本效益高的策略，可以改善年轻人的心血管健康和心肺功能[30-31]，在上学期间可以很容易地实施[32]，但是相关研究得出的结果并不一致[20,33-35]。因此，未来有必要对身体活动的模式和相关影响因素进行进一步研究，特别要考虑到社交焦虑的理论特异性及其在青少年社交关系中的发生率。

4 结论

有益于青少年健康的身体活动干预类型主要包括体适能类(热身和伸展、休闲中心活动、穿梭跑、跳千斤顶和跳绳、深蹲和俯卧撑、跑步、腕关节及手臂训练)、技能类(运球、传球、投球和接球)和运动项目类(Kripalu瑜伽、篮球、排球和足球运动、Ringo替代运动、网球、跳绳)。活动频率为每周1～6次，活动强度以低至高强度为主，活动持续时间为2～40周。

在健康促进学校视域下，将青少年的身体活动融入学校健康促进体系，通过实施体适能类、技能类和运动项目类的身体活动干预，可以提升青少年的心理和行为健康及生活质量，主要表现为：改善认知和执行功能，提高社交能力、情绪控制能力，形成正向思维，养成积极的身体活动行为方式以及健康素养，建立积极的心态，提高学业成绩，塑造良好的健康习惯和积极的生活态度、人际关系和压力管理能力，增加整体幸福感。

利益冲突声明：所有作者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