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7-28
宋宁丽(汕头大学,广东汕头,515063)
中国大学生跨文化交际愿意度调查
——英语专业,文科与理工科大学生的对比
宋宁丽(汕头大学,广东汕头,515063)
通过调查英语专业,文科和理工科本科生在跨文化交际愿意度的差异,试图找出英语学习情感因素(如兴趣、内部动机)如何影响跨文化交际意愿度——这一跨文化交际特征。本研究为国内跨文化交际研究和教学提供一个新的研究角度,力求进一步完善跨文化交际理论。
跨文化交际意愿度;跨文化交际能力;二语学习内部动机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快和交通通讯的发展,跨文化交际也受到了很多学者的关注,教育部2007年颁布了《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明确界定了大学英语的教学性质是以跨文化交际和学习策略为主要内容,并明确教学目标是“培养学生的英语综合应用能力,特别是听说能力,是他们在今后学习、工作和社会交往中能用英语有效地进行交际,同时增强其自主学习能力,提高综合文化素养,以适应我国社会发展和国际交流的需要”。毫无疑问,第二语言学习是培养和提高跨文化交际能力的重要途径之一,反过来,较高的跨文化交际能力也是外语教学的主要目标之一。
早在上个世纪80年代,学者就开始关注外语学习中的情感问题,而且全球外语教学的重点也从注重学生的听、说、读、写等语言技能的培养,转到注重学生语言交际能力的培养,再转到注重学生的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Byram,1997/2001)。
国内外学者虽然对跨文化交际及其培养做了不少研究,但大多数跨文化交际研究都侧重于文化维度对跨文化交际过程的影响,跨文化教学也仅停留在文化知识的输入,很少有研究关注跨文化交际过程中个人的交际特征,如跨文化交际意愿、跨文化交际焦虑、民族优越感等对跨文化交际的影响。Beatty(1998)认为,个人的交际特点和倾向差异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他们的交际行为,特别是当参与跨文化交际时。Byram(1993)指出,培养对外民族文化的了解和外民族人们的积极态度应该成为外语教学的目标之一。因此,了解并认识这些交际特征,将有利于帮助交际者消除跨文化交际过程中的各种障碍。学者们已经研究了几个影响跨文化交际的交际特征,如激辩、语言攻击、交际焦虑、民族优越感、跨文化交际意愿、跨文化交际焦虑。这些因素都在不同程度和不同交际情景下影响着跨文化交际效果。虽然交际特征对跨文化交际能力有很大影响,也是跨文化培训必须考虑的因素,但跨文化交际研究很少有从交际特征方面研究,而上述有限的研究也都是以美国学生和在美国学习居住的中国学生为样本研究,没有任何有关中国大学生的跨文化交际愿意度的实证研究。虽然石林平、张东红(2010)关注了中国大学生的跨文化交际愿意,但还只是描述性的,并不是实证研究,这样就难免缺乏实证支持。而且研究者也没有弄清楚交叉文化和跨文化交际的区别。
基于以上研究的空白,在此主要探讨影响跨文化交际的一个重要的交际特征——跨文化交际意愿(intercultural willingnessto communicate)。Peng(2005)指出在跨文化情境下,参与者的交际意愿能反映其跨文化交际能力。而目前提高跨文化交际能力的主要手段还是第二语言学习,因此不少学者研究外语学习,外语教学与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关系。Mertins(2009)研究了二语习得过程中的情感因素,如阶段性二语学习愿意度(stage of second language leaning readiness)、二语学习价值观(value of second language leaning)与跨文化交际意愿度的关系,研究结果发现外语学习愿意度、价值观与跨文化交际意愿度呈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但是此研究没有考虑到外语学习中的情感因素对跨文化交际愿意度的影响,因此旨在通过调查英语过程中的情感因素变量、内部动机、兴趣及自我感知英语水平与跨文化交际意愿的关系,来探求英语学习情感因素与跨文化交际特征的关系,从而为跨文化交际教学提供新的研究方向以及教学参考。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的方法来收集数据。采用的中文量表是翻译和回译的版本,以提高准确性。问卷由四部分组成,即跨文化交际意愿度量表、语言学习取向量表中的内部动机部分、自我感知英语水平、个人基本信息。利用Kassing(1997)开发的跨文化交际意愿度量表,来测试大学生的跨文化交际愿意情况,该量表具有很高的可信度(Cronbach'salpha=.91)。它一共包括12个百分制填空题,分数越高,表示在跨文化情境下的交际意愿度越高。
本研究的另一个量表是语言学习取向量表中的内部动机部分(LLOS-IM,Noels,Pellectier,Clement,and Vallerand,2000)。共9个问题,包括三方面:成就动机(accomplishment)、知识获取动机(knowledge)和自我激励动机(stimulation)。问题采用7点李克特计算,数字越大,动机程度越高。
自我感知英语水平由四个问题组成,分别是英语听、说、读、写水平的自我感知。问题采用5点李克特量表计算,数字越大,水平越高。
本研究对象是广东省某重点高校本科生共160人,其中男生62人,女生98人;英语专业50名学生,理工科学生51名,文科学生59名。
数据采集分两个步骤,首先是50个样本的初测,以检验问卷信效度。初测回收有效问卷44分,数据信效度分析结果证明此问卷符合标准。第二步将170份问卷均在课堂上发放,当场回收165,回收率为97.1%。数据分析使用SPSS 8.0进行描述性统计计量,然后对数据进行独立的单向方差分析。
下表是使用 SPSS8.0对样本数据进行单向方差分析结果。从中可以看出,三组本科生,英语专业和文科、理工科学生在跨文化交际意愿度上,有着显著的差异,英语专业(66.77a)在这一项上得分最高。有趣的是,理工科的IWTC分值(63.61a)要比文科学生的(52.54b)高出不少,这一点和预想的不符。但是,三组被测的这一项均得分不高,这就意味着,被测者在跨文化情境下选择去交际的可能性不大。
除此之外,英语专业学生的其他变量得分在三组中都是最高的,其中成就动机的平均分更是达到了5.2。但在这些变量中,除了在自我感知英语水平项目上得分几乎一样外,理工科学生的各个变量都比文科学生的分值高一些。
在英语学习取向的知识、成就、激励三项测试中,被测的成就动机得分最高。三组学生的内部动机强度也存在着差异。
跨文化交际愿意度的专业差异单项方差分析结果
本研究的数据分析结果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角度去认识英语语言学习与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关系,即通过对比不同专业的英语学习情感特征(如内部动机、兴趣)与跨文化交际情感特征—交际意愿度的具体差异,来试图找出文科、理科、英语专业在跨文化交际能力培养上的具体问题,从而制定出更加具体精确的培养方案。
在三组被测中,英语专业在各个变量测试中都是最高的,正反映了外语能力对参与跨文化交际行为的影响。对于跨文化交际愿意度这一变量来说,由于英语专业本科生的自我感知英语水平要比其他专业高,这使得他们更有信心去选择交际。根据Peng的二语交际意愿模型,交际信心直接影响交际意愿,这就可以解释英语专业较高的跨文化交际意愿度。而外语能力相对较低的其他专业本科生,由于很少有口语技能训练课程,使用英语的频率较低,因此在跨文化交际过程中,往往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和一定的信息处理时间,所以一旦参与到跨文化交际活动中,就容易紧张怕出错而不能很轻松地使用英语与外国人交谈,所以会倾向于避免这样的交际。此外,学校英语专业设置了文化及文化差异相关课程,如“跨文化交际学”、“文化人类学”、“文化研究”等使得英语专业本科生有了丰富的文化知识,对文化差异以及跨文化交际策略有一定了解,故英语专业在跨文化交际情境中,对交际对象有了了解,掌握了一定的交际策略,而且应对交际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不确定因素的能力要强一些,所以他们可能去选择交际;而非英语专业学生由于对交际对象的文化背景了解不够,面对文化差异,不知道如何去应对而不愿意选择交际。
从英语学习动机来讲,英语专业的内部动机强度最高,由于英语水平的高低直接关系到英语专业的就业,所以她们的动机要相应强一些,特别是成就动机超出了平均分(5.2)。由于被测大部分都是广东地区的生源,不少被测表明他们的求职目标是进入广州或者深圳的外贸公司,这就要求他们具备一定的跨文化交际能力以胜任未来的工作。因此,尽可能地去寻找机会去进行跨文化交际就成了他们的学习任务。根据Yashima(2004)的观点,较强的英语学习动机与英语能力正相关,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英语专业本科生更愿意参加跨文化交际活动,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练习提高口语的机会。而对于其他专业的本科生来说,大学期间英语学习的主要任务无非就是通过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对口语水平的要求相对低一些,所以其交际愿望也就没那么强烈。
从英语兴趣来讲,英语专业学生之所以将英语作为自己的大学阶段主攻专业,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兴趣。众所周知,英语兴趣也就是利用自己所学的知识以达到能流利地和外国人进行交流的目的,所以他们就很有兴趣参与到与英语紧密相关的跨文化交际活动中去。而另外两组学生显然对英语的兴趣没那么浓厚,因而渴望和参与程度也就不会高。
数据结果显示,理工科本科生在跨文化交际情境下,要比文科生的交际意愿程度高不少。根据以前的研究(文科女生和理工科女性性格差异)以及这两组给人的大致印象,文科学生一般善于交际,而理工科因为过于理性化而缺乏人际交往过程中的活跃气质。但是在本研究中,为什么这一现象发生了变化呢?可以这样解释:首先,由于理工科学生做事情,如英语学习方面,具有较强的工具性动机,如表所示,理工科学生的内部动机和强度动机,要比文科学生高,即理科生会比文科生更有动力地去提高自己的英语能力,从而更有信心进行跨文化交际。其次,当理工科学生通过自己的推理对某些事务产生认同后他们会坚决支持参与,所以在跨文化情境下,理工科学生会更愿意选择进行跨文化交际。同时二语研究表明,动机强的学生倾向于较高估计自己的英语水平和交际能力,在交际中焦虑感较低(Yashima,2002:54-66),从而也就愿意去交际。邵新光调查了理工科学生英语使用情况发现,53.6%的学生喜欢和遇到的英美人交谈,这说明大部分学生都有使用英语进行交际的意识,表明多数学生具有愿意开口讲英语的潜在积极性;82.5%的学生学习英语的动机是很明确的,如通过大学四六级、雅思、托福考试,也有不少学生希望将来出国继续深造,有考取托福高分的强烈愿望,这说明很多学生有通过英语学习最终实现跨文化交际,甚至去英语国家工作的愿望。而文科生可能易受情绪影响,动机强度不够,缺乏理性的分析与实施步骤等,在遇到跨文化情境时,选择交际的情形就相对少一些。因此在跨文化交际意愿度的培养上,文科生面临的问题要严重一些,如何针对文科生的具体情况来采取相应的措施是我们下一步需要做的工作。
在英语兴趣方面,理科生要比文科生略高一些。首先,被测理工科有一半来自医学院,学生在大一大二基础阶段有3/4的课程是英语和医学专业英语课,由于长时间大量接触,使得他们对英语有了兴趣;其次,医学院英语教学采用全侵入式英语为教学项目,改变了传统的英语教学模式,让学生的学习过程更富有趣味,而且学生的英语综合运用能力得到显著提高(苏宁,2007),从而对英语产生了兴趣。
最后,从三组的显著差异可以看出,英语学习过程中的情感因素与跨文化交际意愿度相关,说明积极的英语学习情感因素有助于提高跨文化交际愿意度。这一研究结果也指出了制定有效策略去培养学生的成就动机,将有助于英语学习积极情绪的培养,从而提高跨文化交际意愿。而且也能为不同专业的具体情况提供统计上的参考。
尽管本研究从专业差异方面去研究跨文化交际意愿,也得出了有统计学意义的数据结果,但本研究还有其局限。跨文化交际意愿度作为影响跨文化交际能力的重要情感因素之一,跨文化交际这个概念的组成因素很多,所以单纯研究这一个变量并不能准确反映问题。如果能把影响跨文化交际的其他因素,如行为层面结合起来,就有可能得出更加准确和有意义的结果,希望对跨文化交际意愿度有兴趣的学者进一步探索跨文化交际的相关变量及其相互关系提供一定的借鉴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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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Investigation of Chinese Undergraduates'Intercultural Willingness to Communicate——English Majors,Comparison of Arts and Science Students
SONG Ning-li
Through enquiring the differences ofintercultural willingness to communicate among English major students,and students majored in liberal arts and in science and engineering,this paper tries to examine how the English learning affective factors(such as interest and intrinsic motivation)influence the level of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willingness which is a intercultural trait.
intercultural willingness to communicate;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competence; intrinsic motivation of L2 learning
G642
A
宋宁丽(1984-),女,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二语习得与跨文化交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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