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7-28
曹旺儒(河南理工大学,河南焦作,454000)
渭南方言及其地域文化的社会语言学解读
曹旺儒(河南理工大学,河南焦作,454000)
方言,蕴含着区域人民普遍的精神心理气质,是最能体现该区域人民原始的、不假掩饰的情感宣泄和交流以及心理活动的用语方式。地域方言是语言的一种变体,是在特定区域内使用的语言,因此它有着很强的地方文化特色。以此拟对渭南的一些方言进行解析,旨在进一步了解渭南的社会文化与风土人情。
社会语言学;渭南;方言;地域文化
渭南位于陕西省东部,东濒黄河,西倚西安,南靠秦岭,北接延安,自古素有“三秦要道,八省通衢”之称。渭南方言属于北方官话下属的中原官话区。方言是地域文化的活化石,是反映文化差别和变迁的重要指标。语言为文化的研究提供了材料,是文化的核心,文化是指导人们行为的符号体系。[1]语言具有重要的文化价值,是民族文化的载体,而方言则是地域文化的活化石,是地域文化结构的重要因素,它能帮助人们形成特定的思维和表达习惯,同时它也制约着某个地域在文化结构上的特点。方言既是地域文化的重要载体,也是一种很复杂的社会现象。社会语言学“一方面应当从社会生活的变化来观察语言的变异,另一方面要从语言的变化或‘语言的遗迹’去探索社会生活的变动和图景”。[2]对方言进行研究是社会语言学的一个重要方面,具有深刻的语言学价值和社会文化价值。通过对渭南方言的分析,进一步观察其独特的地域文化和民众的文化心理,展示其丰富的文化内涵和淳朴、豪放的民风。
方言是一种特殊的语言变体,它一直是社会语言学的研究热点。方言不仅是一种语言现象,也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其功能不仅在于交流,更多地是能传递其所蕴涵的文化信息和价值。社会语言学将方言分为地域方言和社会方言。地域方言是一种语言的地方变体,具有自己的语言特征。地域方言一旦染上社会的色彩,就是社会方言。
方言和语言是个别与一般的关系。方言是个别,语言是一般。祝畹瑾认为定名为语言还是方言的关键是社会政治原因。语言具有独立的地位,方言则依附于语言,二者的社会地位是不相等的,而且二者都含有社会价值。[3]
Bloomfield较早地提出了“言语社区”的概念并进行定义。他指出言语社区的基础是讲话人之间频繁的交际活动,言语社区的界限是由交际密度的减弱而自然形成的。Gumperz进一步发展了Bloomfield的思想,言语社区是一个言语互动的场所,社区成员不一定都讲同一种语言,但是,每一个言语社区都有一套自己的交际规范。Labov强调言语社区的首要之处在于具有共同的社会规范。Hymes进一步指出言语社区具有相对性,因为言语社区就是一个集团,集团是一个相对概念,只有与相关团体相比较时才能确定。语言学家BernardSpolsky指出“正是由于某一特定群体隔离于社会,他们的言语或方言相对而言才不会受其它群体影响”。[4]
我国地大物博,不同地区的语言都各具特色。正所谓一方水土一方人,语言自然也透露着不同的印迹。[5]陕西自古帝王都,渭南长期作为京郊之地,自然受之熏陶颇深。作为北方方言西北次方言中陕西方言的一个地域性变体,渭南方言与普通话的差异相对较小。它粗犷豪放,从不矫揉造作,它极富亲和力、鼓舞性和幽默感,可谓是全国最具有感情色彩的方言之一。言语社区使用的语言变体具有一些共同的特征,它们大致体现在语音、语法和词汇上,下面将通过具体的例子来探讨。
方言不仅能传达一种信息,也是当地人价值观念的一种体现,是他们的身份符号。自称词“我”,渭南话一般用“俄”字,因为人称代词“你、他”都有单人,而且发音较近似。比流传过的短信中的“呃”等字更好。所以“e”、“ca”、“za”的对应字都是“咱”。
渭南人发“说”的音很奇怪,不是西安人发的“社”(阴平),过了华县,到华阴竟然和渭北的大荔、合阳、韩城、潼关一带变成了“fo”。如:在合阳,给你佛,即,给你说;而蒲城一带则把“说”发成“suo”,如:你suo sa?即你说什么?
“xiang”渭南话念“hang”,如“巷道”念“hang dao”;“mei”念“mo”,如:“没什么事”蒲城一带说成:“mo si”。还有现在念“mo”的渭南话却发“mei”音,如“墨汁”读“mei zhi”;“咸”念“han”如“这饭菜的味道很咸”,蒲城人说:这饭han的很。
渭南话经常用切音,如“人家”发音“nia”,有的直接造个字,如“不要”是“嫑/bao”等等。
罗常培先生在《中国人和中国文化》中说:“语言文字是一个民族的文化结晶,这个民族过去的文化靠着它来流传,未来的文化也仗着它来推进。”[6]在语言诸要素中,词汇与文化的关系最为紧密,它反映和折射社会文化,同时社会文化发生变化,也首先在词汇中反映出来。因此,以下将重点讨论渭南方言的词汇及其特色。
渭南方言中至今还保留着大量的古汉语精华,这些词汇在普通话中已经消亡,其中相当一些字在现代汉语词典中已经找不到了,但在渭南话中的使用频率还比较高。
例如:僚(嫽)即好。《古汉语常用词典》-《诗经·陈风·月出》:“佼(皎)人僚兮。”僚,美好的样子。《集韵》:“僚,好貌。陆氏曰,‘亦作嫽’。”现在渭南话中意为“好”,可用于人和事物。例如:(1)“张军是个僚(好)人”。(2)“他把那事办的真嫽”。
再如:咥就是吃。《中山狼传》(马中锡,明代):“第问之,不问,将咥(Dié)汝!”“咥”,在渭南话中,不仅当“吃”讲,还有当“打”、“干”、“做”、“办”、“捞”、“贪污”、“奸”讲等多种用法,且使用频率相当高。
例如:(1)“这顿饭咥的真美!”用作“吃”。(2)“小张叫流氓咥了一顿”用作“打”。(3)“会计工作李娟能咥。”用作“干”。
再如:陕西的名吃“肉夹馍”曾让很多外地人一头雾水,说不清楚意思,明明是馍(陕西人称饼为馍)夹肉嘛!其实,这也是古汉语的被动语式,今译为:肉夹于馍。还有另一种名吃,明显是“面蘸蒜”,渭南人说成是“蒜蘸面”,也是同样的道理。
渭南方言中的古语词,是其方言在长期发展过程中既保持自身的特点,又继承古代关中方言成分的结果。
“倭也”是关中,特别是渭南富平县一带人常说的一个方言词语。细究起来,它的含义很多,现列举几个进行研究。
(1)指人漂亮。如:“你看小伙娶的媳妇多倭也!”
(2)指事情办得令人满意。如:“那人心细,活做的也倭也,没啥弹嫌的!”
(3)指屋舍整洁入眼。如:“你娃把屋子拾掇得倭也得很!”
宋代人编的《广韵》中解释道:“倭,顺貌”,即“平顺的样子”。“倭也”实际上是《广韵》所说的“顺貌”的引申或扩大。
“换馄饨”与“吃馄饨”,这里的“馄饨”并非通用意义,而是澄城、合阳一带对造型馍的别称。新婚之日,男女双方互换,成为结婚仪式的一部分。通常男方送给女方的是鸡形馍,喻意为鸡鸣即起,勤于耕织:而女方送给男方的是虎形馍,希望丈夫虎虎有生气。后者所称馄饨才是真正的馄饨。在渭北地带,凡男子到女家相亲时,必吃一顿馄饨,故在合阳一带把“吃了馄饨没有”作为是否订婚的代用词。
“看屋里”,此方言流行于蒲城、白水一带。“看”在此取“观察并加以判断”意,“屋里”在此方言中有三种含义:(1)家庭;(2)家庭的住所;(3)房子里面。在这里三种含义都有。“看屋里”即观察并查看家庭及家庭住所等状况。在当地有女方到男方看屋的规矩。看屋时,女方的主要亲属要来男方家做客,进一步对婆家的房院、住室及家庭成员作全面的了解和熟悉,男方要设宴款待。所以“看屋里”即订婚。
“打发娃”和“闹媳妇”都流行于富平、蒲城一带。“打发娃”即女儿出嫁。结婚日期一定得逢三、六、九,讲究“三、六、九,向上走”。新婚三夜里流行“闹媳妇”。这个习俗始于汉代,《汉书·地理志》记载燕地风俗曰:“嫁娶之夕男女无别,反以为荣。后稍颇止,然终未改。”这是说人们在庆祝新婚时可以不讲传统礼仪,男女可以随便嬉戏。在当地,有人来闹媳妇,说明新郎在村里为人好,若没人闹,则说明其人缘不好。
“拍扫帚”,即用红头绳将两只石榴系于一把新笤帚上,新婚之夜,男傧相面对坐在洞房炕上的新郎新娘,边拍扫帚边念诵儿歌,大意为:“拍拍拍,掸掸掸,乡亲听我把歌念。红头绳,绿手帕,明年生个胖娃娃。扎扎角,红头绳,满院跑得噔噔噔。拍一拍,生一百;掸一掸,生一万。不拍咧,不掸咧,生了两个就算咧。”此风俗至今仍流行于澄城一带。
“交扫帚”。新婚第二天,新媳妇梳妆将毕,婆婆就顶一条头帕,持一把新扫帚,一进新房门,啥也不说,弯腰就给媳妇扫地。新媳妇急忙阻挡接过扫帚,婆婆就将头帕系在儿媳的头上,并从手指上取下一枚事先备好的戒指交给儿媳。从此,儿媳就承担起每天“黎明即起,洒扫庭除”的任务了。此风俗流行于渭南韩城一带。
“坐月子”。旧时农村妇女生孩子很少去医院接生,许多是由农村年龄较大有经验的妇女接生,俗称“接生婆”。婴儿降生后,爷爷、奶奶和孩子的父母首先记下孩子的生辰八字。随后便向媳妇娘家报喜。报喜时是男婴的提两瓶酒,拿棉纱锭子一个;是女孩时,提一瓶酒,拿一团棉纱。许多亲朋好友会给男婴送一支笔、一头蒜,意指能写会算;给女孩子送一捆葱和一小铜铃,意为聪明伶俐。生产第三天为娘家探望日,媳妇的娘家会给小孩送几个圆形的“锅盔”①“锅盔”是陕西八大怪中的第二怪,饼大直径二尺外,又圆又厚像锅盖,陕西把饼叫锅盔,里酥外脆易携带。也有人说它又圆又厚就像窨井盖。,用二尺见方红布包裹,俗称“给婴儿带奶粮”。第十天,娘家人再带上自做的衣服和100个石子馍,偕同至亲一同看望孩子的抚养状况,俗称“看娃”。
“十碗席”。合阳人待客的饭菜用“十碗席”。十碗是“四菜六肉”,即菠菜、豆芽(凉拦)、黄花、白菜(汤菜);大戏(亦称方印)、小红(即条子肉)、酥肉、鸡、肘、丸子。如果是庆寿和满月,则避“丸(完)”之讳,改为九碗,取“九九不尽”之意。
“吃汤水”是蒲城农村“吃席”的代称。旧时当地举办宴会时,菜肴以汤为主,且用碗盛,故称席面为汤水。现已逐步改为以炒菜为主,但称呼仍沿用旧习。
“烘庄子”,庄子即住宅。新居落成后,主人必设宴庆贺,并燃放鞭炮,谓之烘庄子。流行于蒲城一带。
再如把炒菜叫做“燣菜”,其中“燣”字读作lán,与“兰”字同音,《集韵》:“热也,炒也。”在渭南像这样独有的地方特色词汇还很多,在此不一一列举。
词语的重叠表示计量方式,如:韭菜卖捆捆,苹果论斤斤等。
词语的重叠表示物体的式样,如:块块煤、盘盘肉等。
词语的重叠后表示小称,如:碟碟、瓶瓶、碗碗等。
词语的重叠后产生新的词义,如:水——水水,吃饺子等食物时蘸的汁水。
词语的重叠表示专指,如:肉渣渣、花布布、鞋带带等。
词语的重叠形容词起生动性和强调的作用如:红红的,和和气气的等。
指示代词。近程叫这搭,中程叫兀搭,远程奈搭,更远程叫兀头头等。
渭南方言中的程度副词数量很多,不仅有普通话中常见的“最、稍微、越、特别、真、太、很”等,还有普通话中很少用或几乎不用的“老、顶、死、冷、美、蛮、稀、咋”等。
(1)程度副词“太”
“太”放在形容词前表示程度过了头,或程度高,这一点与普通话的用法是一致的,如“太高”“太美了”。[7]在关中(乃至陕西)方言中最富有特色的用法是在形容词后加“的太太”或“的太”或“很”用来做补语,表示“很”怎么样,相当于普通话的“×得很”、“×极了”。
如:今天的天气热太(太太)或“热的很”。
另外常用“太+不+动/形”表示程度的否定式,意为“不太、不怎么”,相当于普通话的“不+太+动/形”。如:这娃见了生人太不爱说话。“太不爱说话”就是“不太爱说话”。普通话也有“太+不+动/形”的表达格式,这与渭南方言所用的形式基本相同,意思却不同。
用“太”做补语时经常重叠,其形式为:“X得太太”。如:他难受(得)太太。表示他非常伤心痛苦。
从语法功能来看,“太”既可以放在形容词前做状语,也可以放在形容词之后做补语,如“你这人太好了”。“太太”不能放在形容词之前做状语,只能放在形容词之后做补语。程度副词叠用比单用程度更深,语气更夸张。
(2)程度副词“冷”
“冷”在渭南方言中经常使用,普通话中没有这一用法。一般作状语,多用来修饰动词,也可修饰少量单音节形容词。有“过分地、反复持续地做某事或者怎么样”的意思,隐含有埋怨、不满意的意思。[8]
如:“冷洗哩,小心把衣服洗烂了”。含有“洗的次数太频繁或一次洗的时间太长”之义。“你冷吃哩,还嫌胖哩”。(你一个劲儿吃呢,还嫌胖)
(3)程度副词“最”
“最”字可以不放在形容词前而置于要修饰词之前。如:面条最好吃,渭南人却说:“最面条好吃。”
(1)表示祈使、命令类:别作假,快吃些。
(2)表示祈求的语气词:天快下h 雨咧。
(3)表示陈述的语气词:我把地锄完咧。
还有万能的单体量词“个”字(渭南方言可以说:一个人、两个马、三个汽车,等等),还有“把”字句,渭南方言中的“我把钱丢咧”可以成立;普通话的否定词在“把”字前而渭南方言在“把”字后,如“把他不当回事儿”也可以成立。
地域方言是地域文化的承载体。社会语言学家认为必须把语言看作一种符号现象,对它进行解释时不可脱离其社会环境。作为一种语言变体,地域方言承载的是特定地区人们对社会、人生、文化的经验和感受,反映了他们独特的世界认知方式和图景。民俗是社会上长期形成的风尚礼节习惯的总称。风情反映着人们的是非爱憎和伦理道德,记录着社会制度和经济生活;民俗风情既是历史的凝结,又是文化的体现。古语云:“历世相沿为之风,群居相染谓之俗。”渭南民俗,绚丽多彩,驳杂神秘,鲜活古朴,让人目不暇接。这里的风情健康纯朴,刚而不烈,柔而不媚,着实有其独特的个性风范。通过以上的方言、风俗与谚语我们可管中窥豹,略见一斑。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人类所有文化都可在语言中得到反映;文化包含语言——语言属于文化,是文化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9]方言不仅是一种语言现象,也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方言中蕴含着古朴的民俗风情、丰富的民间智慧和悠久的文化传统。“文化是迄今为止人类所创造的所有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文化的内涵是深广的,辐射力是强大的。每一种语言都有该语言使用群体的文化烙印”。[10]以上从社会语言学的视角分析了渭南方言的主要特点,从中我们不难看出渭南深厚、博大的文化底蕴和淳朴、豪放的民风。了解一种语言,其实也是学习一种文化,游离于文化之外的语言是不存在的。语言是文化的一部分,文化可以用语言反映出来。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文化在语言中得以保存。方言代表了民间最纯正、最鲜活的生活状态,它不但不会扭曲、遗漏生活信息,反而由于其较高的可信度,为史学家、语言学家提供了难得的史学和原始语言的研究资料。方言是我们认识人类文化历史长河的最佳向导,方言中蕴涵着大量的古音、古词、古意,是十分宝贵的文化化石和标本。美国人类学家、语言学家萨丕尔曾在《语言论》一书中说到:“语言不脱离文化而存在,就是说,不脱离那种代代相传地决定着我们生活面貌的风俗信仰总体。”[11]方言中还有许许多多有趣的现象和问题值得我们去探索和研究,强烈的语言感情也是我们探索方言的强大动力。
[1] 言岚.方言谚语的地域文化解读[J].船山学刊,2009(2).
[2] 陈原.社会语言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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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甘于恩,刘倩.七彩方言——方言与文化趣谈[M].广州:华南理工大学出版社,2005:17.
[6] 罗常培.语言与文化[M].北京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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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谢之君.文化中的语言与语言中的文化[J].外语界,1999(1).
[10] Kramsch,C.Language and Culture[M].Shanghai:SHFLEP,1998:27.
[11] 爱德华萨丕尔.语言论[M].陆卓元,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
On Weinan Dialect and Its Regional Culture from Sociolinguistic Perspective
CAO Wang-ru
A dialect contains the psychological temperament of the regional people and it is the best way to show the regional people's riot and communication of original emotion and psychological activities.In Sociolinguistics,dialects can be divided into regional and social dialects.Regional dialect is a variety of language,which is used in a specific area,so it has a strong characteristic of the local culture.This paper will carry on the preliminary analysis of some dialects in Weinan in order to further understand its social culture and customs.
sociolinguistics;Weinan;dialect;regional Cul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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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曹旺儒(1978-),男,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为社会语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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