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妇女经饮用水全氟化合物暴露对婴儿身心发育的影响初探

张琦豪 邓冰 孙林 范霞林 王加好

（贵阳医学院医学心理学教研室，贵州 贵阳550004）

全氟化合物（perfluorinated compounds，PFCs）是一类在环境中能够持久性存在的新型有机污染物；其中，环境中检出的PFCs主要为全氟辛烷磺酸（perfluorooctane sulfonate，PFOS）和全氟辛酸（perfluoroocatanoic acid ，PFOA）［1］。有关资 料 表明，全世界范围内被调查的地下水、地表水和海水［2］，甚至连人迹罕至的北极野生动物［3］和青藏高原地区湖泊里的野生鱼类体内［4］无一例外地都存在PFOS和PFOA污染。婴儿期细胞分化增生活跃，解毒机制相对不完善，对生物、物理等诸多因素易感性均高于成人。本研究旨在了解婴儿母亲孕期经饮用水接触PFCs的情况及探讨孕期全氟化合物接触与婴儿健康发育的相关性。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选取某地三甲综合医院体检足月且无明显出生缺陷的0～1岁婴儿，同时排除母亲不良孕产史、怀孕前半年至孕期服用避孕药、孕期主动吸烟喝酒、孕前患有如甲状腺、糖尿病等内分泌性或心血管疾病和妊娠期合并症等，以及极低出生体质量（出生体质量＜1 500g）或患有新生儿黄疸等影响神经系统的常见新生儿疾病等情况。

1.2 方法 按照现场调查研究原则，采用自编调查问卷和丹佛发育筛查量表（DDST），由统一培训的调查员一对一询问婴儿和母亲的一般人口学信息、基本健康状况、孕期日常相关生活行为（膳食、职业等）、婴儿出生情况和基本健康状况及母亲孕期经饮用水接触PFCs的所有相关信息；婴儿的心理发育情况。婴儿生理发育情况由儿保医护人员测量。所有资料用EpiData3.1系统建立数据库，在SPSS系统中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和χ2检验。

2 结 果

2.1 一般情况 发放问卷215份，回收有效问卷184份，回收率为85.58%。经筛选所得样本中，将184名婴儿月龄以3个月为界划分为：1～3（68人，占37%）、4～6（55人，占29.9%）、7～9（42人，占22.8%）、10～12（19人，占10.3%）四个阶段，其中男婴94人（51.1%），女婴48.9人（48.9%）。184名婴儿母亲年龄范围为21～35岁，平均年龄为29.09岁；父母文化程度比例占前三位的为本科（分别有111人，97人），大专（分别有47人，45人）、高中／中专（分别有18人，33人），其他比例较低。经χ2检验，婴儿母亲不同年龄段（χ2＝6.531，P＝0.038）及母亲文化程度（χ2＝9.216，P＝0.027）与婴儿生理发育不达标率之间的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而父亲的文化程度与生理发育情况无统计学意义（χ2＝7.278，P＝0.064）。母亲年龄、父母文化程度这三个因素与心理发育情况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χ2＝2.614，χ2＝0.156，χ2＝2.240，P＞0.05）。

2.2 婴儿生理发育情况

2.2.1 婴儿身长、体质量等级分布情况 婴儿身长、体质量等级在平均值阶段者最多，高于平均值一个等级（1SD）阶段者次之。见表1。

表1 184名0～1岁婴儿身长、体质量等级分布情况

2.2.2 婴儿头围达标情况 调查样本中180名（97.8%）婴儿的头围达到标准，有4名（2.2%）未达到标准。

2.3 婴儿心理发育情况 DDST是一种标准化儿童发育筛查方法，被广泛用于各大医院，适用于0～6岁儿童，包括四个评定结果：异常、可疑、无法确定和正常。本资料中异常者10人（5.4%），可疑者34人（18.5%），无法确定者4人（2.2% ）及正常者136人（73.9%）。

2.4 暴露情况与婴儿生理心理发育情况的分析三个生理发育指标（身长、体质量、头围）有一项及以上不达标者均视为生理发育不达标，计入研究组；三个指标均达标者计入对照组。将DDST结果中异常或可疑者计入研究组，其结果为正常者计入对照组。以＝0.05为显著性水平，经χ2检验，是否每天饮用包装饮用水与生理发育不达标率之间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是否每天饮用自来水与心理发育不达标率之间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是否每天饮用直饮水与生理、心理发育情况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其中，孕期妇女每天饮用包装饮用水者其婴儿生理指标不达标率（44%）显著高于每天未饮用包装饮用水者（24%）；每天饮用自来水者心理指标不达标率（38%）高于每天未饮用自来水者（21%）。其余情况见表2。

表2 婴儿期生理心理发育与孕期饮用水全氟化合物暴露的关联因素分析

3 讨 论

本次调研结果显示，婴儿母亲不同年龄段及母亲文化程度与婴儿生理发育不达标率之间的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而父亲的文化程度与生理发育情况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本次调查，陪同孩子前来体检的母亲居多。父母的文化程度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出对孩子的关心程度、教育方式等方面［5］；但在本资料中，未能体现出父亲文化程度对婴儿生理方面的影响。

母亲年龄及父母文化程度，这三个因素与心理发育情况均无统计学意义。该结果与崔莲花等［6］的观点不一致，认为父母作为儿童的主要抚养者，其文化程度对儿童的神经心理发育起关键作用。父母的文化程度较高，对儿童的早期教育也较重视，愿意接受先进的育儿理念。但在本研究结果中未能体现出这一点，其原因可能是人的心理发展是一个很缓慢的过程，并且儿童心理是在遗传—教育—环境诸多因素相互作用下发展起来的。总的说来，儿童的心理不是某一种因素孤立的作用，是受到遗传、气质、生理成熟、家庭和社会等各种环境因素错综复杂的相互作用而形成的。

184名被调查者的膳食习惯中，每天饮用水类型中包装饮用水者居多，为124人，占67.4%；自来水次之，为35人，占19.0%；直饮水最少，仅25人，占13.6%。有学者报道，PFCs广泛存在于地表水、地下水、海洋中，美国、日本、欧洲自来水水样中都不同程度地检测出了PFCs的存在；我国少数地区的污染也很严重，例如工业发达的武汉、松花江、珠江广州段中均广泛存在着PFCs的污染，目前已成为饮用水领域研究的热点［7］。本研究结果中，婴儿母亲孕期每天饮用包装饮用水是影响婴儿生理发育的可能危险因素，每天饮用自来水是影响婴儿心理发育的可能危险因素。

普通的包装饮用水是以符合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的水为原料加工的，自来水是经过水工厂加工的，但其水源均来自河流、湖泊，在传统的处理过程中很难完全去除PFCs。有研究表明，PFOS即使在浓硝酸溶液中煮沸1h也不分解，只有在高温焚烧时才发生裂解［7］；而在除去杂质、病菌的同时，也将绝大部分的无机盐、有机物过滤掉，致使促进儿童生长发育的钙、磷等矿物质的含量也极大地减少。

建议相关部门尽早开展孕期妇女PFCs负荷水平的监测工作，尤其是对育龄妇女加强预防保健和宣传教育。

（致谢：衷心感谢预防保健科医生对本次调研的支持和帮助，感谢孔令婉、孙林、范霞林等同学对于本课题的积极参与及付出的辛勤劳动！）

［1］ 曹莹，张亚辉，雷昌文，等.环境中全氟化合物污染状况及生态毒性评估［J］.环境与健康杂志，2012，29（6）：561-566.

［2］ 金一和，刘晓，秦红梅，等.我国部分地区自来水和不同水体中的PFOs污染［J］.中国环境科学，2004，24（2）：166-199.

［3］ 金一和，汤先伟，曹秀娟，等.全球性全氟辛烷磺酰基化合物环境污染及其生物效应［J］.自然杂志，2002，24（6）：344-348.

［4］ 张德勇，许晓路.全氟辛烷磺酰基化合物（PFOs）类有机污染物在生物体中的污染现状［J］.生态毒理学报，2010，5（5）：639-646.

［5］ 申继亮，李虹，夏勇，等.当代儿童青少年心理学进展［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3：168-172.

［6］ 崔莲花，朴桂花.延吉市婴幼儿发育商测定及影响因素的分析［J］.中国妇幼保健，2004，19（5）：71-73.

［7］ 田富箱，徐斌，夏圣骥，等.饮用水中全氟化化合物（PFCs）的控制研究进展［J］.中国给水排水，2010，26（12）：28-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