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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媒介时代的审美认知体系研究

时间:2024-07-29

贺欣晔

(辽宁大学文学院,辽宁沈阳110036)

电子媒介时代的审美认知体系研究

贺欣晔

(辽宁大学文学院,辽宁沈阳110036)

电子媒介科技的爆炸式发展引发了全民对于电子屏幕应用下的视觉审美认知接受,在这种审美认知来源形成社会性习惯的趋势下,人们的审美认知体系架构出现了极大的变化,例如传统形式的平面扇形认知体系发生解构,而现代网络超链接式的信息点连接的球体认知体系正在建构;在审美认知体验日常化的趋势中,主体与客体的边界日渐模糊,主体客体化、客体泛化现象突出;审美认知主体与客体的存在是现实世界的相互不在场,却是电子媒介时空中不在场的在场;电子屏幕后面的人们在全社会性的个体自我孤独认知体验中进行着全民狂欢,在狂欢中寻找解决孤独的办法,并且在对审美认知期待中寻求着超越孤独的道路。

电子媒介;审美认知体系;球体结构;不在场的在场;孤独

在电子资源、云数据逐渐覆盖全球的现代社会,人类的生活已经迈向了全面应用电子媒介的新时代。大到电视电影显示屏、小到智能电子手表和微显机器人,这些围绕在大众生活中种类繁多的电子媒介产品提供着无以计数的信息供人们进行认知辨别,而唾手可得的数据化知识和改变着的审美体验模式在这个时代科技变革中重塑着人们的审美认知体系。审美体验活动的感官范围缩减至以视觉为主的审美接受,大众审美感官接受方式的转变从根本上改变了人们架构现代审美认知的方式。网络信息世界看似有着无限的自由,其中的审美认知对象也随之扩散至更大的自由范围:由之前的现实环境和事物自然过渡至数字虚拟视角下的万物,过去由现实平凡事物提升至艺术审美创作的高度精粹重新回归普通,在重复性地展示中成为泛化的认知新对象,模糊了审美客体边界。在这个以日常性和艺术性审美认知无缝切换和混合的社会性体验中,人们有意或无意地忽略了自己的真实在场性,或者可以说,辨别不清审美主体与客体的在场性,模糊了审美经验构成的现实与虚拟的边界,网络的在场性替代了现实在场性,网络终端的人们在现实中的不在场却不影响电子世界中审美认知的在场经验积累。由理性与科学的信息堆积而成的电子社会为人们享受审美体验带来的感官刺激与愉悦提供了自由狂欢的场所,在这个排斥现实时间与空间界限的场所中,身处电子媒介产品中的人们在群体性狂欢的孤独中企盼着未来的不孤独。

一、审美认知体系的平面扇形解构与球体点状架构

在中国传统的审美认知观念中,视、听、触、味觉都用于对认知对象的了解,其中味觉是中国人对于审美认知的独特手段和隐喻表达,在中国传统审美感知方式中处于支配地位,其对新事物的审美认知体验之愉悦就如同东汉许慎提到过的是一种甘甜美好的滋味,让人回味无穷〔1〕。这种通过五感认知的审美体验全面而具体,对事物的认知从感性的瞬间性审美到理性认知分析的永久性审美记忆,使头脑的情感反映与逻辑反射区域都形成扎实牢固的印象,并且由此及彼,举一反三,在联系性的想象和思维推理中形成平面式扇形向外部扩大填充的线性认知体系。在电子媒介时代来袭之前,这种认知体系结构得以长久应用,人们通过对于自然和社会的接触和实践,建构出具有群体制度性和个体自由性的审美认知体系,结构稳固且具有体验方式多样性的特点;但是其体系架构缓慢,认知信息不完善且搜集困难,在此前提下领悟能力的匮乏、学习能力下降与审美愉悦的消失也导致现代人越来越不愿意进行对美的认知性行为活动。对于新兴科技的好奇和电子媒介所能提供的视觉方面极致的审美乐趣让电子屏幕普及的现代社会各个角落都在发生着无法逆转的传统审美认知体系解构。

过度依赖于视觉的电子感官认知体系出现,过去依赖多种感官知觉建立的审美认知体系开始崩塌。电子屏幕展现出丰富多彩的图像化世界,其抽象的线条与色彩搭配是建立在数据分析著名画作的基础上通过科学程序进行的组合,其仿真的自然空间和现实世界是在计算建模的信息结构图像系统精确计算还原后呈现出来的排列,这些精彩绝伦的观看对象给人以新颖的吸引力冲击和视觉审美的顶级珍馐盛筵,与此同时一键点击即可获取所需信息的安全、便捷与不需体力支出就能换来的轻松愉快也倍加诱人。多媒体发展曾经一味追求将现实世界的一切二维化,在饱受科学与伦理批判后,现今科技的发展在平面世界的基础上逐渐向科技的3D虚拟现实立体模拟化的方向前行,尽管依旧是二维世界,却创造出三维的体验效果。例如:若想了解山川地理之美,古人在阅读他人游记之上常常身体力行,去大山之中赏玩一番;现代人在搜索了电子百科信息和前人的各种游记描绘后,可以直接应用计算机视觉技术〔2〕搭建出来的立体全息投影播放基于真实景区游览制作而成的仿真影片,在家中游览、体验全部风景,而不受奔波之苦、身体之劳。

电子世界的知识结构与现实世界相似,以信息的一个个独立点相联系构成链接网络,但是其信息点更多、联系更复杂,由此构架的超链接网络更加庞大。认知由这种信息点碎片逐个联系起来,在数十乃至数百、数千、数万甚至数不胜数的超链接联系下才能架构起一个关于某事物方面的点式连锁记忆认知体系,而且由于体系中的信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实际上这个认知体系是呈现出多线连接的球体结构的〔3〕。作为社会文化认知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审美认知同样反映出其社会认知的信息特征。在群体性审美原则下,一个社会群体的电子网络认知信息选择有着社会学意义上的不同,因不同社会模式与意识形态引导而关注审美的不同侧面。而身为这其中的个体,其构建的个体自由认知体系是由其对于审美的爱好而倾向于搜索建构相应的认知内容,从而导致自身出现具有强烈偏差性的审美认知体系,这个体系以个体最主要的若干审美经验为球体内核,围绕它们形成个体新的架构。

在个体喜好构成的球状核心中,有几个审美原则起点在起着中心选择作用,由此构建出在认知搜索经验积累下通过点式连接完成的体系模式。托马斯·门罗(Munro)极力主张审美认知经验可以通过科学实证的方式来进行客观性的验证〔4〕,在实验方法下通过云数据和搜索认知信息的计算应该可以逆向推导出个体审美认知体系中大致的审美原则起点范围。艾森克(Eysenck)试图通过数学公式的推导和计算分析审美规则的认知因素在其构成中起到的作用,以能够“较好地适合于说明一般多边形偏爱中的某些令人惊异的规则”〔5〕。但是这些研究结论是在20世纪上半叶进行的,面对21世纪科技发展到较高层面的今天,对于现代人审美原则的变更和认知心理的变化还缺乏更深入的研究和探查,因此对于其审美认知体系架构的确立还缺乏理论研究深度和数据计算的实证依据。

二、审美认知主体与客体边界模糊

随着电子科技创新速度呈几何式发展,云数据、大联网等概念的推广,电子信息从最初并不能完整或及时地传递人们需要的认知信息、网络仅为现实认知的补充,变成如今随便使用手头的终端设备或输入语音或打入文字即可立即获得所需认知信息,曾经作为补充的网络信息成为认知的主要来源,“补充”变成了所需要补充主体的认知对象主体,而曾经的审美认知对象主体——现实社会退减为“补充”的现实补充。

在手机、平板电脑等多功能终端设备越来越普及的电子世界中,类似这种情况发生的频率直线上升:在野外进行审美体验时,学生们面对不认识的新奇生物时,第一反应不是观测、描绘其外表特征和生物学行为、记录自己的审美体验新感受等,而是纷纷拿起手机拍照、上传网络,寻求电子百科和他人帮助进行解读,一旦找到答案,且不论这份答案的正确与否,提问者即可得到快速的瞬间性满足快感,或者心满意足地放下对该事物的好奇心,继续寻求下一个关注点,或者与新事物合影拍照上传自己的朋友圈等待他人的点赞。在电子媒介刚刚应用于现实生活中时,其目的是为了人们生活更加舒适与便利,而如今的年轻一代已经将这种便利变为了生活的主要内容。虽然这种审美认知体验“快餐式”方法饱受美学家们的批评,认为其消解了历史真实性,丧失了中国传统审美的意境性,也在弱化艺术的自律性〔6〕,法兰克福学派认为媒介危及了人的自由〔7〕,但是这种依赖于电子媒介的审美认知方式已经越来越受到年轻一代的推崇,成为常用的手段。德里达曾经说明过这种补充性,“它是剩余物,是丰富另一种完整性的完整性,是彻头彻尾的在场……”,但是对于在场而言,“代替它的东西不会等于它,而只是通常的权宜之计。它也意味着自然不能替补自身:它的替补物并不源于自然,它不仅低于自然而且不同于自然”〔8〕。尽管它不能进行真正的替补而只能是补充,但是由于习惯与心理上的依赖使补充成了与自然决裂的替代。将之推演到现代社会中,即为现实社会的在场和不在场自然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差别的,但是对审美主体来说,曾经由于对现实社会审美认知的需求而产生的不满足心理经由电子媒介的辅助手段得以暂时性的填补,但因为长期无法接触多样性的现实社会,审美对象主体的不在场导致审美主体缺乏审美认知体验,进而产生更多的需求,这种需求在电子社会长期进行补充性慰藉的条件下,形成了即使身处现实社会,也依然会感到心理不满足的潜意识习惯性空虚,需要持续不断的补充来填满。从现实效果来看,对于身处电子媒介包围中的审美主体,只能是由电子媒介社会的“补充”来起着长期且不间断性的作用。而与此相对的是,现实社会成为电子社会的“补充”,也就是说电子社会也是一种被不在场的现实社会补充过了的在场存在。这并不意味现实社会作为审美对象永远失去了其主体性地位,电子社会的在场是超真实的现实社会的映射,如同鲍德里亚所说,“电视就是世界”〔9〕,这种视觉幻觉带来的超真实审美体验使观众模糊了对象主、客体边界。不过,将现实与虚拟社会的地位换而置之,设想在电子社会无法完成全部审美体验要求时,人们会回过头追寻现实社会这一不在场的“补充”需求,从而产生对现实审美体验追求的依赖性,在未来也许会进行二者多次的地位变更也未可知。

在现实审美认知的消解与虚拟审美认知的建立过程中,作为审美主体的人群在“自媒体”“微批评”兴起的今天随时都会成为他人审美认知的客体对象〔10〕,日常生活中的他者与个体的审美主体也会时刻成为审美客体,混乱的角色定位同时模糊着人们的审美方法和心理期待。处于看似充满无限自由的网络信息知识之中,人们的审美认知对象由过去有限的自然事物和现实社会扩大至虚拟的数字世界中,乃至包括自身在内的每一个人、世界每一个角落的平凡事物也成为或再次成为、甚至重复性地成为不同审美认知手段下的新对象,一切的一切都成为自己和他人随时进行审美体验的认知来源。在传统审美思维中,那些美的作品在艺术家手中经过艺术化的过程后才成为审美对象,可是如今的社会中,艺术化的过程在逐渐消失,电子化过程加诸审美对象之上,这个电子化过程甚至可以成为没有任何过程的过程,仅需一个电子媒介的数据转播即可。缺失了美的加工环节的审美客体泛滥,附加在艺术之上的审美价值迅速消失,原本从日常生活中提炼出的美变回了日常生活,原本具有独特审美价值的人变成了身边天天见面的人甚或就是自己,本雅明所说的艺术“灵晕”消失殆尽。人们在自己刚刚成为电子媒介世界的审美客体时,内心充满了兴奋、激动与成为大众关注焦点的社会审美效应期待,在这种未曾体验的心理预期中高估了自身的审美价值,但是随即发现具备相似审美因素的普通人和事数量之大,自己作为审美主体又抱有对包括自己在内审美对象的期待界限,当无法找到应有的价值时受到的打击将是双重性的,这是主、客体边界混乱带来的审美认知心理错乱〔11〕。虽然美学家、心理学家、社会学家试图将电子化过程引发的这种主、客体认知混乱进行调解并寻找审美认知重构的途径,但是却暂未找到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

三、审美认知不在场的在场

当电子媒介成为审美认知过程中的要素时,包括审美主体在内的一切日常生活都作为审美客体存在,日常性审美与艺术性审美的边界消失,现代社会的都市空间延至电子网络空间领域,这就是德波(Guy Debord)所言的景观社会,现实社会是一种景观,电子媒介社会也是一种景观,它们本身就是在新的空间场所下形成的审美景观,而这“新的空间及新的角度都能给我们以新的幻想意识情感”〔12〕。电子网络中的人们进行审美体验时其所处空间形成了现实社会中的不在场,而且主体与客体在现实中的在场形成了相互的现实不在场,但却是电子社会中的在场,网络空间的在场性替代了现实空间的在场性,即可以说人们的审美认知是在场体验的空间不在场,也是审美主体不在场的体验在场。

电子媒介缩减了现实社会空间的距离,发生在千里之外的事情也可以恍若出现在眼前,这种空间感觉上的在场却是通过审美主体的现实必然不在场才得以形成。以视频节目为例,这种应当由审美主体在现场进行自主选取的审美距离成了端坐在电子屏幕后面被动接受的录制距离,主动选取距离远近的权利交由录制节目现场的摄影工作人员,因而摄影者的在场即成了所有观看网络节目受众的在场,虽然观众并没有在现场,但是他们通过媒介的实时画面达到了不在场的在场目的。审美空间距离的骤然消失带来的好处是审美主体易于产生强烈的现实在场参与感,即使远在天边也丝毫不会削减观众投身其中的群体性融入所带来的归属心理,但是由于这种虚拟在场的审美体验缺失了主体的实践性认知行为,对于社会性认知的信息获取并无益处,反之却会出现认知残缺甚至认知错误,从而导致审美认知破损,更不用说主体的认知体验还加入了对于作为中介转播的电子媒介之审美认知。此外,在他人的在场主导中个体失去了其主体性地位,审美主体的体验实践来自于由其他个体所决定的审美距离、审美角度和审美认知方向等要素,由于自身不在场的在场存在,允许他者成了审美主体的“替代性在场”,他人的审美期待取代了自己的审美期待,他人的审美认知视角成了自己的视角,他人的审美话语权替代了自己的审美话语权。由此看来,审美认知的主控话语权掌握在媒介那端的节目制作者等少数人手中。这些少数人也并不完全拥有话语权,受制于电子媒介的应用范围和方法,审美视角和方法的体验是属于电子媒介本身的。

电子媒介的在场性替代了大众的不在场性,电子媒介认知的途径几乎等同于大众的认知途径,电子媒介通过在场控制了大众生活的不在场存在,格拉德·博克斯贝格(Gerald Boxberger)甚至认为这是全球化下导致的一种“对全世界的谎言”〔13〕,詹姆逊在论述超真实的后现代文化时指出,复制、距离感的消失、深度模式的消解(平面感)以及主体的零散化是它的主要特征〔14〕。学者们呼吁审美主体重回在场的原因即在此。但是因为现实社会的场所限制与自然世界的环境因素制约,重回在场无法轻易达到,而电子媒介时代下的解决方案是在现有基础上努力发展仿真3D拟像技术,使得大众接收到的媒介另一端的现实尽可能地显现真实,但是其只会尽可能贴近现实却永远无法达到真实,这是人类自身的智能认知极限所约束的客观事实,因此全社会在主体性不在场的在场上暂时无解。

四、孤独认知体验中的期待与审美期待中的超越孤独

在电子媒介时代,人们的认知已经倾向于科技发展带来的新内容,并且依靠科技设备扩大认知,这是科技的认知时代,也是关于科技认知的时代。由此带来的理性因素增加,感性因素减少甚至消亡,不再崇尚感悟式的意境审美认知等,大众喜欢的是直接而简单的答案,一目了然的教学式风格和标准式百科回答,他们懒于思考,乐于接受现成的单一性认知,并试图放弃对于审美的多样性快感,因此认知的审美愉悦获取手段和审美对象来源逐渐缩小为电子屏幕和科技设备所能模拟出的情境所带来的以视觉刺激为基础的科技审美认知体验。以理性压制一切感性,对认知舍弃了传统感悟的瞬间作用,人们趋于喜爱直接进入快速学习掌握认知、甚至仅仅是快速搜索并遗忘的表层认知获得过程中。在这种由理性与科学认知的信息堆砌而成的电子社会中,人们找到了自由狂欢的场所用以享受审美体验带来的感官刺激与心理愉悦。

由群体性环境影响和个体性需求架构而起的电子媒介社会下的审美认知体系成为人们索取心理满足和情感空缺的美的来源框架,而这个框架也在束缚着人对于其他审美认知的体验。当审美没有了距离,生活走进了审美,人们对于他人的日常生活的好奇与窥探欲望得到了培养的温床,进而发展成社会性的窥私癖倾向。现今网络直播盛行,主播们可以将任何内容展现在网络播放软件上,或唱歌、表演,或讲故事、发表评论,甚至在毫无内容可播的情况下为博取点击率这一功利性目的播放一些游走在法律和道德边缘的不良视频,有时候也许就是在直播自己闭眼睛睡觉。这种审美认知几乎可以说等于零的网络直播却相当受欢迎,网民们认定这才是他们想要的自己的网络狂欢节。人们由于现实社会审美认知的体验匮乏造成的心理压抑,以及对于社会群体人际关系的逃避距离的凸显,产生了比之前要倍感孤独的孤独感。他们主动或被动地隐藏在了电子媒介后面,伪装成与自我不同的人格与形象,在无法完成全网络监控的电子社会发泄着这种压抑与孤独,并且试图寻找逃离孤独的办法、期待着有某种意义上的实现聊以慰藉。由此推断,进行网络直播的主播除了功利目的的诱惑之外,是在孤独的体验之中期待着不孤独;直播的受众投入大笔金钱以换取主播在屏幕那端的嫣然一笑或是一句回答,也是在充斥着孤独的现实生活中寻求他人的情感反馈。但是在电子媒介“最赤裸裸地为观众提供了狂欢节冒犯似的身体快感”〔15〕的过程中,发泄着的大众控制不好其情绪边界,便走向了更深层面的情感毁灭,更加走不出孤独带来的心理压制作用。

这种潮流式的现象并不表明人们在现实的审美体验只收获了孤独,转身就在网络世界中随意地假装自己的不孤独。人们发明如许的电子设备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帮助那些孤独之人进行与他人的正常沟通与交流以解决空间和时间距离所导致的审美认知体验缺乏的问题。正是人们对于社会有着美好的审美预期,才会不断通过科技来寻找各种实现想象的道路。这是人们作为审美主体对于审美认知体验的主动性追求,只是在这一过程中,对于科学的审美认知比重逐渐加大,例如现在网络中经常出现对技术的机械性审美认知,拍摄高科技流水线作业的视频几乎得到观众的一致赞扬,对于先进的科学技术的普及性介绍和展示等,对于机械力量的崇拜继18~19世纪后再次席卷社会大众,从直观化的认知中提醒了科技阶段性发展的新成果,造成新一轮的审美认知震撼。而这种技术手段发展到何种程度,人们的审美标准也就可以发展到何种程度〔16〕。对于科学性的审美认知带来的快捷便利体验之愉悦太过轻易,远远易于其他审美认知带来的体验,尽管其他审美体验更加深邃、永久,但是对于被孤独折磨了许久的现代人来说,他们急需能立即止住孤独之痛的速效药,哪怕药效仅有一秒也好。因此,在尽全力甩脱孤独的道路上,人们做的并不是很成功,相反,使自己陷入对科学理性的审美认知方式无可避免地疯狂崇拜中。然而在这种孤独体验的经验积累下,人们依然在努力寻求经验超越。

在现如今审美认知来源同化严重、审美刺激逐渐减小的趋势正在成形,人们的孤独体验不但没有减少,却越发深刻而难以摆脱,但是人们对于未来的电子媒介社会发展抱有极大的期待和想象。在网络世界寻求审美认知体验的挫败并没有打消人们对于审美期待的建立。对电子媒介接受、融入乃至在其中进行狂欢,都是人们为解决群体性的个体孤独积攒经验;在从无法把握经验以及实践了错误的经验、扭曲的经验之后,人们正在一步步走出被动进行经验接受的困局。无论是数学家、物理学家、文学家、社会学家,研究人员都在从自己的学科角度尝试对于电子媒介时代的经验把握,只有把握了经验,将之融入对于人的孤独解脱的真正意义之上,才能得到经验的超越,在未来的审美认知体验中创造出超越现有期待(摆脱孤独)的丰富感受。

对于刚刚体验到狂欢性孤独的大众来说,电子媒介时代的到来仅仅只是一个开端,大众的审美认知期待何时能够走出对于孤独体验的围墙,并不是由少数精英的文化社会呼吁和引导就能达到的,这需要大众审美认知意识的整体提高和实践经验积累,并在接下来的数年乃至数十年中由审美经验的电子屏幕式接受转向对于审美经验的全社会层面的孤独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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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Aesthetic Cognition System in the Era of Electronic Media

HE Xinye
(College of Literature,Liaoning University,Shenyang 110036,China)

The booming development of electronic media technology has triggered people’s acceptance of visual aesthetic activity with the electronic screen as a usual way of leisure.As this visual aesthetic activity has become everyone’s habit in the society,there have been many changes in the structure of human aesthetic cognition system.For example,the traditional 2D fan-shaped cognition system is being destructed,while 3D sphere-shaped cognition system linked by countless information points in the hyperlinked internet is under construction.The experience of aesthetic cognition has become part of daily life,and the border between subject and object has been blurred,with subject becoming objectified and object generalized.The existence of aesthetic subject and object in reality is not present to each other,but present in the time and space of electronic media.People hiding behind the electronic screen have made a global carnival in the self loneliness of aesthetic cognition experience.However,they are looking for the solution to loneliness,trying their best to find a way beyond loneliness in the hope of aesthetic cognition.

electronic media;aesthetic cognition system;sphere-shaped;presence of non-presence; loneliness

I 01

A

1002-3291(2017)02-0128-06

【责任编辑 康 艳】

2016-10-10

贺欣晔,女,辽宁沈阳人,辽宁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学理论与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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