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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天灸”理论运用通督灸疗法治疗阿尔茨海默病伴睡眠障碍的临床研究

时间:2024-07-29

林洁锋,郑智,范威

中国科学院大学深圳医院(光明)中医科,广东深圳 518107

阿尔茨海默病(Alzheimer's disease, AD)属于退行性神经系统疾病,临床特征主要表现为日常行为能力降低,记忆认知功能障碍、性格情感变化等。AD患者中约25%~80%患者伴有睡眠障碍,给患者及其家属带来巨大的压力与负担,同时也对患者日常生活产生了严重影响[1]。最早在祖国医学中提及心主神志,脑藏元神,AD主要病因在于脑,以及多个脏腑受损,经扶正祛邪能够有效减轻AD症状。AD关键病因在于“虚、瘀、痰”,属“善忘”“神呆”范畴,主要病机为肾虚血瘀,由此中医辨证论治应本着“活血化瘀,补肾益髓”的原则。目前中医疗法已广泛应用于临床,通督灸治疗已被应用于临床AD治疗中,可达镇静安神、疏通经脉、益气生精、滋补肝肾的功效[2-3]。天灸是结合中医时间医学、针灸学以及中药外治的一种治疗方法。本研究选取2021年2月—2022年7月于中国科学院大学深圳医院(光明)中医科接受治疗的90例AD伴睡眠障碍的患者为研究对象,旨在探究AD伴睡眠障碍患者在“天灸”理论基础上应用通督灸治疗效果,以为今后临床治疗提供参考。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本院(光明)中医科接受治疗的90例AD伴睡眠障碍的患者为研究对象,根据治疗方式与治疗时间的不同将患者分为3组,各30例。其中三伏通督灸组中男12例,女18例;年龄55~78岁,平均(68.4±7.6)岁。普通通督灸组中男11例,女19例;年龄56~79岁,平均(68.6±8.1)岁。对照组中男13例,女17例;年龄56~80岁,平均(68.9±7.9)岁。3组研究对象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经过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纳入与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①符合《2018年中国痴呆与认知障碍诊治指南(一):痴呆及其分类诊断标准》中AD诊断标[4];②年龄55~80岁;③临床资料完整;④匹茨堡睡眠质量指数量表(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 PSQI)得分≥7分者;⑤汉密尔顿抑郁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Rating Scale, HAMD)≤7分者;⑥对本研究药物无过敏史;⑦患者及家属均对本研究知情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排除标准:①参与本研究前1个月服用过精神疾病类药物者;②严重器质性疾病者;③造血及免疫功能障碍者;④合并患有慢性阻塞性肺病、哮喘、夜尿症、风湿免疫疾病、慢性疼痛等可能影响睡眠的疾病;⑤存在滥用药物、过度饮酒、抑郁症状等其他精神心理疾病者。

1.3 方法

为全部患者均制订合适的作息时间表,鼓励患者良好的作息规律,睡前避免做剧烈的运动、禁食辛辣刺激性的食物和含咖啡因的饮品,定期开展改善睡眠健康宣教。

三伏通督灸组患者于三伏天选用通督灸疗法治疗。选择在三伏天的初伏、中伏、末伏下午18:00-20:00给予治疗。协助患者将腰背部暴露出,两臂垂于治疗床的两侧,摆放好通督灸防火毯,施灸部位选择腰背正中线(大椎穴至腰俞穴脊柱区间的督脉和膀胱经第一侧线),将生姜药饼的药面向下摆放在施灸处,每隔10 cm放置4个测温计,而后将三角艾柱摆放在生姜饼正中位置,以保持生姜饼的固定性。将95%酒精滴在三角艾柱尖端,调节艾烟净化设备到合适位置,1次治疗需置换3壮,治疗期间施术者不可离开,需密切观察患者反应。在施灸结束后,将艾烟净化设备移至床尾,取下药饼,毛巾擦拭干净后取下防火洞巾,施灸结束。每伏10 d施灸3次,1.5 h/次,3次为1个疗程,连续治疗3伏(即3个疗程)。

普通通督灸组于三伏天结束后1个月选用通督灸疗法治疗。选择在下午18:00-20:00治疗,操作方法及治疗疗程同三伏通督灸组。

对照组:选用常规西药治疗,包括:①富马酸喹硫平片(国药准字H20184089;规格:25 mg×20片)口服治疗,0.1 g/次,3次/d;②咪达唑仑(国药准字H20067041)口服,7.5 mg/次,每天睡前口服。疗程为1个月。

1.4 观察指标

①对比两组睡眠质量:经PSQI评估,包括睡眠时间、睡眠效率、入睡时间、睡眠障碍、主观睡眠质量、睡眠药物以及日间功能7项,每项3分,总分0~21分,分数越低则睡眠质量越好。②对比两组认知功能:采用简易智力状态检查量表(Mini-Mental State Examination, MMSE)进行评估,包括记忆能力、计算能力、语言能力,总分30分,分数越高表示认知功能及精神状态越好。③对比两生活质量:经日常生活能力量表(Activities of Daily Living Scale,ADL)评估,总分为100分,分数越高则日常生活能力越好。④抽血检测血清5-羟色胺(5-hydroxy tryptamin, 5-HT)、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brain 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 BDNF)水平。⑤对比两不良反应:嗜睡、便秘、头晕、恶心、皮肤过敏及气道刺激性咳嗽等。

1.5 统计方法

采用SPSS 22.0统计学软件处理数据,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s)表示,进行t检验;计数资料以例数(n)和率表示,进行χ2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3组患者治疗前后睡眠质量情况对比

治疗前,3组睡眠质量各项评分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3组睡眠时间、入睡时间及睡眠药物评分较于治疗前均有所降低,但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3组睡眠效率、睡眠障碍、主观睡眠质量、日间功能评分以及PQSI总分均低于治疗前,且治疗后三伏通督灸组、普通通督灸组睡眠质量5个维度评估分数均低于对照组,三伏通督灸组均低于普通通督灸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3组患者治疗前后PQSI评分情况对比[(±s),分]

表1 3组患者治疗前后PQSI评分情况对比[(±s),分]

组别三伏通督灸组(n=30)普通通督灸组(n=30)对照组(n=30)睡眠时间治疗前2.12±0.21 2.11±0.22 2.13±0.21治疗后1.92±0.18 1.99±0.20 2.04±0.22睡眠效率治疗前2.41±0.43 2.40±0.45 2.42±0.49治疗后(0.85±0.24)①(1.14±0.23)①②(1.37±0.43)①②③入睡时间治疗前2.13±0.32 2.14±0.30 2.14±0.33治疗后2.02±0.12 2.06±0.13 2.10±0.23睡眠障碍治疗前2.45±0.46 2.46±0.45 2.48±0.50治疗后(1.36±0.35)①(1.64±0.36)①②(1.98±0.42)①②③

续表1

表1 3组患者治疗前后PQSI评分情况对比[(±s),分]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①P<0.05;与三伏通督灸组比较,②P<0.05;与普通通督灸组比较,③P<0.05。

组别三伏通督灸组(n=30)普通通督灸组(n=30)对照组(n=30)主观睡眠质量治疗前1.58±0.24 1.57±0.26 1.58±0.23治疗后(0.31±0.10)①(0.51±0.12)①②(0.75±0.16)①②③睡眠药物治疗前2.32±0.25 2.35±0.26 2.37±0.28治疗后2.10±0.12 2.23±0.14 2.28±0.14日间功能治疗前2.56±0.25 2.58±0.24 2.56±0.27治疗后(1.97±0.17)①(2.19±0.14)①②(2.36±0.20)①②③总分治疗前15.45±2.31 15.61±2.29 15.59±2.33治疗后(8.55±1.14)①(11.85±1.09)①②(14.64±1.15)①②③

2.2 3组治疗前后认知功能及日常生活能力对比

治疗前,3组MMSE评分、ADL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三伏通督灸组、普通通督灸组MMSE评分、ADL评分优于对照组,三伏通督灸组优于普通通督灸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3组治疗前后MMSE评分及ADL评分对比[(±s),分]

表2 3组治疗前后MMSE评分及ADL评分对比[(±s),分]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①P<0.05。

组别三伏通督灸组(n=30)普通通督灸组(n=30)对照组(n=30)F值P值MMSE评分治疗前18.73±2.12 18.74±2.31 18.59±2.33 0.041 0.959治疗后(24.32±1.68)①(21.74±1.62)①(19.91±1.65)①54.080<0.001 ADL评分治疗前28.33±0.43 28.35±0.45 28.35±0.49 0.019 0.981治疗后(63.75±4.23)①(55.43±3.26)①(47.58±2.43)①170.900<0.001

2.3 3组治疗前后血清5-HT、BDNF水平对比

治疗前,3组血清5-HT、BDNF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三伏通督灸组、普通通督灸组血清5-HT、BDNF水平高于对照组,三伏通督灸组高于普通通督灸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3组治疗前后血清5-HT、BDNF水平对比[(±s),ng/mL]

表3 3组治疗前后血清5-HT、BDNF水平对比[(±s),ng/mL]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①P<0.05。

组别三伏通督灸组(n=30)普通通督灸组(n=30)对照组(n=30)F值P值5-HT治疗前85.33±12.48 85.93±13.03 85.28±12.94 0.024 0.976治疗后(104.63±19.43)①(99.84±15.32)①(94.26±13.85)①3.015<0.001 BDNF治疗前21.03±4.22 21.21±4.19 21.75±4.32 0.234 0.792治疗后(38.63±7.43)①(34.24±5.93)①(30.72±4.85)①12.410<0.001

2.4 3组不良反应情况发生情况对比

治疗过程中,三伏通督灸组嗜睡1例,便秘1例,头晕1例,皮肤过敏1例,不良反应发生率为13.33%(4/30),普通通督灸组嗜睡1例,恶心1例,头晕1例,皮肤过敏1例,气道刺激性咳嗽1例,不良反应发生率为16.67%(5/30);对照组嗜睡1例,便秘1例,头晕2例,心动过速1例,不良反应发生率为16.67%(5/30),3组不良反应发生率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0.255,P>0.05)。

3 讨论

AD属于持续性神经功能障碍,多发于老年或老年前期,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发展,AD的发病率也逐年上升。相关报道称,约25%~80%患者伴有睡眠障碍。AD伴睡眠障碍在对老年人生活产生严重影响的同时也增加了家庭与社会的负担。现临床上治疗AD伴睡眠障碍多从改善症状、提高智能水平两方向出发,传统西医通常采用抗精神病、益智药物治疗即便取得一定疗效,但其不良反应较大,用药安全性较低,因此临床上亟须探索其他有效治疗方法[5-7]。

目前,临床上部分学者将目光转移到中医治疗方式上,发现中医治疗AD伴睡眠障碍具有独立的特色。中医学中AD伴睡眠障碍属“善忘”“神呆”范畴,认为病因病机以脏腑失调、肾亏髓虚为本,以瘀血阻络为标[8-9]。同时,部分学者从心、肝、胆、脾方向给予辨证论治,并从经络的方向进行分析。《素问·生气通天论》:“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老年人多气血生化不足,阳气亏虚,补阴同时需补氧气,使阳气推动运化,以吸收、消化阴气。通督灸结合了中医辨证与经络理论,将艾灸、经络、药物治疗作用汇于一体,调解人体阴阳,促使阴阳调和[10-11]。此外《素问·六节脉象论》中提及“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心主神志,心气弱则影响血脉、脑脉运行,心阳弱则脑脉不得濡养,阳虚水泛,呈痰浊,水饮停止,痰浊上蒙,终致病。施以通督灸可行气通络、升阳举陷,扶阳固脱。《素问·骨空论》中明确指出督脉“上额交巅上,入络脑”,由此看来,督脉之神则心脑所藏之神的重要部分,督脉温通,则可神和寐安。现有学者提出三伏天给予通督灸治疗(又称天灸),可对难治性疾病起到良好疗效[12-13]。在传统医学中三伏通督灸是最为特色的伏天疗法,是一种结合了中医的时间医学、针灸学以及中药外治的疗法。三伏天是全年阳气最旺盛的时间,选择在这个时间段施以通督灸,促进阳气汇聚,便于调节全身阳经气血[14]。

本研究中30例三伏通督灸组患者于三伏天选用通督灸疗法治疗,结果表明,治疗后三伏通督灸组睡眠效率、睡眠障碍、主观睡眠质量、日间功能评分以及PQSI总分均低于其他两组,普通通督灸组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提示结合“天灸”理论给予通督灸治疗能够有效改善患者睡眠质量。治疗后三伏通督灸组、普通通督灸组MMSE评分、ADL评分均高于对照组,且三伏通督灸组评分高于普通通督灸组(P<0.05),提示该疗法也能够有效提高患者日常生活能力,增强自身认知功能;并且治疗后三伏通督灸组、普通通督灸组血清5-HT、BDNF水平均高于对照组,且三伏通督灸组指标水平高于普通通督灸组(P<0.05),其中5-HT为睡眠神经调节因子,BDNF对觉醒周期以及睡眠存在重要影响,结果表明经三伏通督灸疗法治疗更能有效调节两者进而有效改善睡眠。此外3组不良反应对比,三伏通督灸组不良反应发生率为13.33%(4/30),普通通督灸组不良反应发生率为16.67%(5/30),对照组不良反应发生率为16.67%(5/30),3组不良反应发生率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与他人研究中“中医组不良反应发生率为10.00%,对照组不良反应发生率为16.67%,两组不良反应发生率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结果一致[15],进一步体现了采用中医通督灸治疗的安全性。

综上所述,AD伴睡眠障碍患者于三伏天选用通督灸疗法治疗可有效改善患者睡眠状态及生活质量,且安全性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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