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突发重大公共卫生事件防控是一场持久战

时间：2024-07-29

李华

(苏州市职业大学学术期刊中心，江苏苏州 215104)

约8000年前，人类突然获得了一种能力，就是人类怎么去驯服动物和植物，产生的第一个最重要驯服植物就是小麦。小麦的出现标志着农业社会的诞生。自从进入农业社会，人类就开始聚集。从此，人类的生活就更加美好的同时，我们也就遇到了更加艰难的问题。各种病毒细菌引起的传染病从来就没有远离人类，并以一种暴发的态势去发展，严重威胁到人类的生命安全。追溯历史长河中人类每次对疫情的顽强抗击，都可以看出人类从来不会放弃改变自己命运的一切机会。自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美国军团带来了一种流感病毒蔓延到整个欧洲至今100年，流感病毒一直存在，毒株也一直在变异，一直困扰着人类。总需要一批负重前行的人与各种传染病抗争。由此决定了人类对各种突发重大公共卫生事件防控是一场持久战、全民战争。回顾近现代200多年人类与传染病疫情斗争的历史，不乏用流行病学的方法阐明流行规律而有效控制疫情的经典实例。

1 历史长河中的重大传染病的发生与防控

几百年前，只要人们感染了01号天花传染病就必死无疑，直到天花疫苗研发出来才得以治愈。1980年，人类宣布彻底灭绝了天花病，这是人类灭绝的第一个传染病。公元1346年，欧洲暴发黑死病(鼠疫)，这个传染病差点让整个欧洲灭亡，直到1945年抗菌药物青霉素的发明才治愈了鼠疫。随后又有大量的抗菌药物出现，才使得鼠疫不足以对人类构成威胁。世界上非常著名的02号传染病霍乱的暴发，使得整个村庄里的人大批大批的死去，大量的人因为接触了带有这个细菌的水而腹泻直至死亡，后来02号传染病通过饮用清洁水、使用抗菌药才得以控制。

17世纪中期，英国暴发了黑死病，英伦半岛东南部为重发区，有一个344人的小村庄叫娅姆村，这次疫情只有33人幸存。当疫情发生时，村民非常恐慌，准备纷纷逃往还没发病的英伦半岛北部，为了阻止疫情的蔓延，牧师站出来阻止村民，牧师说：“如果感染了，逃与不逃都是死，逃出去会传染更多人，即便死也要善良的死，也不能丧失对人的爱”。在说服村民后，就在村子筑了一道墙，以阻隔通往英伦半岛北部的道路，通过隔离病源，成功地阻止了黑死病向英伦半岛北部传播，使得英伦半岛北部的人民得以幸存下来。这是一个经典的通过隔离后得以控制传染病的案例，催人泪下。有一个麻风村，因麻风杆菌的扩散导致麻风病蔓延，麻风杆菌破坏人的神经系统，且只要人与人握手就可传染，这个村也是采用了传统流行病学方法，通过隔离后得以控制。

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美国军团带来了一种流感病毒，并很快蔓延到整个欧洲，造成2 500万人死亡，比第一次世界大战战死的人数还要多很多，此病毒一直蔓延到美国阿拉斯加。该病毒是突破人与禽类界限，变成了在人中可以传播的病毒H1N1，并一直存在人类身边。

在我国历史上发生的重大疫情记载中，1910年12月冬季，鼠疫在我国东北地区呈现大流行，疫情在吉林、黑龙江两省迅速蔓延，死亡人数高达40 000之多，哈尔滨一带尤为严重。疫情最初的传染来源是旱獭，因中俄边境居民猎杀旱獭并交易而引发疫情，蔓延至哈尔滨等地。政府后来采取了加强铁路检疫、控制交通、隔离疫区、火化鼠疫患者尸体、建立医院收容病人以及民众戴口罩等多种防治措施，经过4个月才扑灭了这场震惊中外的鼠疫大流行。

早在20世纪40年代，我国黄河流域的广大区域流行黑热病(病原体为利什曼原虫)，疾控人员发现黑热病虽然发病在一般人群中看不到有季节性的特征，但在婴儿中却有严格的季节性，即只有那些经历过夏天的婴儿才有病例发生，从而确定了黑热病的感染具有季节性，传播途径是经中华白蛉叮咬而传播，彻底否定了经消化道和呼吸道传播的观点，为之后我国彻底控制黑热病疫情奠定了关键性基础。

1988年上海市甲型肝炎大流行，1月疫情暴发，至2月中旬发病形成高峰。这次疫情的传染来源是因众多居民食用了1987年11月至1988年1月间大量上市的毛蚶，3月疫情得以控制，及时避免了更大规模的流行。2003年严重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SARS)肆虐我国，首先于2002年11月在广东发生、流行，随后于春节前后传播至北京并进而传播至其他城市，疫情传染来源是人们食用野生动物果子狸，确诊病毒为冠状病毒的变种。疫情迅猛，传播之快，在较短时间内传播到源发地以外的其他地区，死亡人数之多，给我国的社会、经济和人民的生命安全造成了巨大损失。2009年全球甲流H1N1暴发，2017年北京暴发流感，来势凶猛，传播之快，流感就在我们身边。2013年上海又出现了与2003年SARS相似症状的疾病，疑似非典再现，病情凶险，最终确诊为H7N9禽流感变种，并得以完全控制。2019年一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疫情又在全国范围内传播、蔓延。新冠肺炎是2019年12月在湖北武汉首先发生、流行，于2020年春运期间(春节)相继传播至全国各地。这次新型冠状病毒的起源，怀疑来源于人类食用了野生动物蝙蝠。截至2020年3月2日0-24时10：00，据国家卫健委最新通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全国累计确诊80 174，累计治愈44 518，累计死亡1 868。目前新冠肺炎疫情正在全球多个国家持续蔓延，此次疫情给全球化造成致命打击。灾难让我们悲痛，也让我们反思。

2 病毒的生物学规律决定病毒一直与人类共存

2003年SARS肆虐我国，17年后的今天，一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又在全球范围内传播、蔓延。2020年2月11日，世界卫生组织(WHO)将其命名为COVID-19，并被列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1-3]。

2020年2月9日晚播出的《新闻1+1》节目中，白岩松时隔14天再次连线中国工程院副院长、呼吸与危重症医学专家王辰。当被问到：新冠病毒可能跟我们长期共存吗?王辰表示，新冠肺炎与SARS不同，SARS传播性和致病性都很强，能很快把宿主杀死然后病毒自身也不容易存活；而新冠肺炎有可能转成慢性疾病，像流感一样与人类共存。这是由病毒的生物学规律所决定的。对此，我们从临床诊治和生产生活防范方面都要做好相应的准备。

病毒生物学特性是指其高变异性和寄生性。病毒与宿主间具有互作关系，病毒只有寄生在宿主细胞中才能生存，通过吸附、穿入、脱壳、生物合成、装配与释放五个阶段浸入宿主细胞。流感病毒、新冠病毒均来自于自然界，当这种病毒突破了人与动物间的界限，便具有了人与禽跨界传播的能力，它也就变成了能够人传人，并默认一直存在人类的身边，严重威胁到人类的生命安全。

目前抗病毒药物对病毒的治疗并没有抗生素对于细菌那样有效。抗病毒药物只能在病程中的某个阶段起作用，否则疗效就会大打折扣，而对于新出现的新型病毒，则更加难以确定疗效确切的药物，这也是治疗过程中的难题[4]。

3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与SARS流行病学特征分析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与2003年暴发的SARS这两次重大疫情相比，在起因、发病机制和传播链路竟然有诸多的相似之处。2003年SARS和2019年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发生都是恰逢春运期间，病源均来自野生动物，造成急性呼吸道传染病；传播途径相似，都是以空气飞沫(呼吸道传播)传播和密切接触传播为主；传播速度都比较快，都是在较短时间内传播到源发地以外的其他地区。两次疫情都对我国的社会、经济和人民生活造成了巨大危害。从流行病学角度看，虽在临床症状上存在很多相同点，但在疾病进展过程、病情程度和影像学上存在较大差异。SARS与COVID-19病原体相似，都是冠状病毒变异种，但两者核酸序列不同。COVID-19是以前从未在人体中发现的冠状病毒新毒株，

据国家卫健委最新通报，新型冠状病毒传播较SARS更为迅猛，传染性明显强于SARS，死亡数已远超过SARS，新冠病毒肺炎相比SARS死亡病例的增长速度稍慢一些，这表明，在及时确诊、医疗资源充足的情况下，新冠病毒的致命性小于SARS[5-6]。

4 应对突发重大公共卫生事件防控措施

1) 提升我国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整体应急能力，从国家层面而言，应健全更加快速而有效的应急反应体系。首先要抓好突发重大公共卫生事件防控三个重要的基本环节[7-9]，那就是控制传染源，切断传播途径，保护易感人群，将疫情控制在萌芽中。进而根据流行特征制定应对疫情的策略和采取切实可行的疫情控制措施，并对疫情可能出现的趋势做出判断。一个国家和地区面对疫情的举措，将会最终影响抗疫的结局。当一个地区无法有效地掌握和控制传播者，那接下去的疫情，也就愈演愈烈。应做到早期报告，早期识别，及时启动传染病暴发应急响应，部门协调联动，各级责任界定明确，及时信息发布。在疫情的控制方面充分利用现代科技手段，抓住元凶取样，锁定输入病原体，确定病原体基因序列特征，对应病毒、细菌，采取精准治疗。

2) 提高我国医务人员对突发重大公共卫生事件应对能力和水平。必须坚决落实“预防为主”的卫生方针，建设一套高效、专业、能适应新时代国家战略需求的传染病预防控制体系。培养具有足够经验的临床医生，具备早期认识和辨识新见病情的能力；加强医院的防控工作，避免院内交叉感染，保护医院医护人员和住院患者及家属的健康安全。

3) 提高部门协调联动能力。完善全国各大医院的联合哨点监测，建立严密的患者流行病学史的监测网络，并配以更完善的监测体系，就能将预警期提前。

4) 加强普及公众的疫情知识。普及公众疫情知识能够避免公众对疫情的恐慌，而且还会让公众对疫情防控策略响应迅速，避免不确定环境下造成社会的不安定。防止疫情扩散最有效的控制方法还是隔离，个人隔离依靠个人卫生习惯，养成戴口罩、手套、勤洗手的习惯；全民隔离不聚众，在每个细节上注意，避免交叉感染，是阻断病毒传播的主要途径。南怀瑾说：人生的道路变幻莫测，我们都无法预测自己的未来，但是一个人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能改变自己的运气。

5) 由于COVID-19在人群中呈现隐性传播状态，疫情过后还需进一步对COVID-19隐性传播和病毒变异进行研究。这次新冠肺炎疫情与当年SARS不同，轻型病人和隐性感染者居多，病毒有可能在本次疫情过后发生变异，待条件成熟后再次发生流行，这一问题值得警惕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