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的关系及其意义初探

“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的关系及其意义初探

何静，景春晓，黄婉霞，朱开君

(西华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四川 南充637002)

摘要：“摸着石头过河”简称“摸论”，是一种在不断试错的过程中探索规律的渐进式改革方式，在无任何经验可循和缺乏理论准备的改革开放初期使中国社会取得巨大成就。随着中国社会的不断发展，“摸论”的弊端不断显露，“顶层设计”的呼声越来越高，自上而下的、整体协调的顶层设计利于国家的全面、平衡、科学的发展。探索“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的关系，分析各自的特点，理清二者的辩证统一关系并实现二者的结合，将利于实现全面深化改革，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关键词：顶层设计；摸着石头过河；改革

基金项目：西华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院级课题“‘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的关系初探”的成果，项目编号：xhmks1401。

文章编号：1672-6758(2015)02-0047-4

中图分类号：D63

“摸着石头过河”作为一种渐进式、经验性改革方式从改革开放伊始便发挥着重要作用，极大地解放和发展了社会生产力，使人们的物质文化生活质量都得到进一步提高，它既解放了人们的思想，也使国家领导人积累了相当丰富的治国经验，使社会主义中国的发展道路愈加明晰。随着改革开放进入以协调利益关系为重点的深水区和攻坚期，长期性、根本性、深层次的体制性、结构性矛盾不断凸显，渐进式改革的弊端逐渐显露，改革的碎片化、局部化和不平衡性极大地损害了改革的本意(激励全社会创造物质财富、精神财富、生态财富)，阻碍了社会的进一步发展，采用“摸着石头过河”的方法已无法满足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需求，因此全面深化改革已具有紧迫性和必然性。“顶层设计”具有前瞻性、全局性、战略性、整体协调性，能弥补渐进式改革的弊端，只有“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相结合，才能在调整利益关系和解决利益失衡上取得重大进展。因此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坚持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关系，胆子要大、步子要稳，加强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相结合，整体推进和重点突破相促进，提高改革决策科学性，广泛凝聚共识，形成改革合力”。[1]只有两种发展方式相结合才能使全面深化改革取得重大成就，打破利益格局的藩篱，使社会更加公平和和谐。

一 “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的涵义及特点

1.“顶层设计”的涵义和特点。

(1)“顶层设计”的涵义。

“顶层设计”是相对于底层设计而言的、最初属于系统工程学范畴的概念，表达一种以全局的视野，实现工程的统筹兼顾并旨在实现利益最大化的设计理念和方式。后来，“这一工程学概念被西方国家广泛应用于军事与社会管理领域，是政府统筹内外政策和制定国家发展战略的重要思维方法。中国共产党在《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的建议》中将顶层设计引入到改革的理念之中，以此来对中国未来的改革道路进行设计与规划，赋予了顶层设计新的时代内涵。”[2]

“顶层设计”是一种战略思维和宏观设计，是站在战略的高度加强对改革的统筹力度，自上而下地对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以及党的建设进行的系统规划，全方位地为改革提供指导性方案。因此，顶层设计重在构建科学的改革观，强调自上而下、宏观规划和统筹兼顾以确保改革的正确方向，形成改革合力以实现全面进步。

(2)“顶层设计”的特点。

“顶层设计”是中央政府站在全局高度对整个国家进行的宏观设计，内容包括目标设计、制度设计、内涵设计、平台设计、队伍设计等，具有整体性、协同性、前瞻性的特点。

整体性。“顶层设计”是自上而下的“系统谋划”，强调“自主性”和“一般性”，着眼全局，从整体上把握改革进程，推进各领域、各方面的改革。

协同性。“顶层设计”强调统筹兼顾，注重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建设的协调发展，把改革提升到制度、政策的层面，确保各项制度、政策的协调一致，防止发生互相孤立、脱节，甚至互相抵触的现象。

前瞻性。“顶层设计”是中央政府立足长远，在全局视阈下对全面深化改革的综合性战略思考，强调事前规划，具有顶层决定性和权威性，能在时代潮流的世界大势下保证改革发展的正确方向。

2.“摸着石头过河”的涵义和特点。

“摸着石头过河”简称“摸论”，是对中国改革最生动的描述,在缺乏建设社会主义国家的相关理论准备和他国经验的前提下是符合中国国情的改革方法。三十余年来，中国社会通过不断“摸石头”开辟了一条全新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1)“摸着石头过河”的涵义。

“‘摸着石头过河’理论出自中共著名经济领导人陈云提出的一句口号。最早出于1950年4月7日在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政务会议上发言，陈云指对物价不断上涨不行，下降亦不行，要摸着石头过河，处理要稳定。在往后多次会议，亦提到这句口号。1980年12月16日，陈云在中央工作会议上讲话，题为《经济形势与经验教训》一文，指中国要改革，因中国改革问题复杂，必须要保持稳定，要摸着石头过河，不能过急。”[3]

“摸着石头过河”，强调在实践中走一步看一步，一边探索一边推进改革开放，是在勇敢实践中不断总结经验，既不裹足不前，又不盲目冒进，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

(2)“摸着石头过河”的特点。

我国的改革开放一直以“摸着石头过河”作为基本理论和方法，是从局部到整体，从地方到全国的改革方式，具有局部性、渐进性、实践性等特点。

局部性。“摸着石头过河”是在无理论指导和经验借鉴的现实情境下，通过局部的大胆创新探索寻求真知，是地方根据现实条件和自身特点进行的小范围改革，具有明显的地方性和局部性。

渐进性。“摸着石头过河”是以现有的条件为基础,在不断试错的过程中探索规律的渐进式改革。从小岗村联产承包责任制到国有企业股份制改革，从建立经济特区到全方位对外开放，无不体现出先试点后推广，由下到上，由易到难，以小见大的特点。

实践性。 “‘摸着石头过河’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实践认识论的通俗表达，其实质就是要尊重实践理性、注重实践试点、鼓励实践创新、允许实践失误，总结实践经验、汲取实践智慧，把握时间规律、升华实践成果。”[4]将局部大胆创新与全局谨慎推广相结合，在实践中总结经验教训。

二 “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的关系

“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都是改革的基本理论方法和指导，二者既相互区别又辩证统一。

1.“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相互区别。

(1)主体的差异性。

“顶层设计”的主体在顶层，就改革开放而言，中央政府是全面深化改革的发起者，是顶层设计的组织者和发起者，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成立“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这个领导小组的具体职责就是进行“改革总体设计、统筹协调、整体推进、督促落实”，具有权威性，为全面深化改革提供了组织保证。

“摸着石头过河”是自下而上发起的改革实践，注重发挥群众首创精神，尊重地方产生的实践成果并在全面总结的基础上进行全国推广，因此“摸着石头过河”的主体在地方，是广大人民群众。

(2) 对象的差异性。

“顶层设计”是中央政府在综合分析国际国内形势和现实条件的基础上对国家未来发展进行的全局的总体统筹规划，是对国家社会未来发展目标、体制机制设置、领导组织力量等全方位的理论指导。当前我国已进入改革的攻坚期和深水区，因此权威性的“顶层设计”需要调整利益分配，打破利益格局的藩篱，实现社会的公平正义和和谐发展。

“摸着石头过河”是人民群众不断发挥自身主体性和创造性的过程，是人民群众在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的实践操作过程中探索经验寻找规律，是在改造客观世界的过程中形成经验性理论。

(3) 作用方式的差异性。

“顶层设计”是自上而下的高端决策模式的发展道路，是用“一般”的抽象理论指导“个别”，“个别”在统一性的领导下结合自身特点注重发挥多样性，主要体现为一种纵向的发展路径。

“摸着石头过河”是自下而上的改革方式，是从“个别”具体的实践中提炼出“一般”的抽象理论，并在试点的基础上进行全面推广，主要体现为一种横向的发展路径。

(4) 作用范围的差异性。

“顶层设计”是中央政府领导的自上而下的改革方式，是“最高水平设计主体”的“最高水平的设计”，因此具有权威性、整体协调性和宏观引导性，所以作用范围是全方位、多层次的，涉及全国范围各个地方改革的方方面面。

“摸着石头过河”是人民群众自发的自下而上的改革方式，具有务实性、探索性、微观性，所以作用范围相对是局部的、单一的，只有上升为理论后才具有较大范围的指导意义。

2.“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的辩证统一。

“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实质是理论与实践的关系，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曾经指出：“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5]简言之，理论不能代替实践，改造世界需要现实的人的实践，但是理论一旦拥有组织力量和群众基础就会发挥巨大的能动的反作用，指导实践顺利进行。改革是一条曲折前进的道路，既需要顶层设计又需要实施方案。“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都是改革的重要方法论，“顶层设计”能为改革明确大方向，“摸着石头过河”能为改革探索多样化路径。“顶层设计”作为一种理论必然来源于实践，是实践基础上的经验性的提炼，理论也只能通过实践才能走向现实才具有改造客观世界的意义，因为实践既是认识的根源也是检验认识的标准。同样，“摸着石头过河”也离不开“顶层设计”的理论指导，没有理论指导的实践具有盲目性和自发性，会在实践的过程中走很多弯路，造成不必要的资源浪费。为最大化实现和保障改革利益成果，在理论指导下的实践才更能发挥作用。因此，“摸着石头过河”是“顶层设计”的实践基础，“顶层设计”是“摸着石头过河”的必然结果和升华，两者相辅相成，辩证统一。

三 “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相结合指导全面深化改革

***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第二次集体学习时指出：“摸着石头过河和加强顶层设计是辩证统一的，推进局部的阶段性改革开放要在加强顶层设计的前提下进行，加强顶层设计要在推进局部的阶段性改革开放的基础上来谋划。”“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相结合既是改革理论的创新又是改革方略的创新。因此在改革的过程中，我们应做到以下几点。

1.继续“摸着石头过河”，创造性地推广实践经验。

“摸着石头过河”是一种必不可少的实践方法，地方的实践是对“顶层设计”的落实也是对“顶层设计”的检验，地方在实践的过程中以“一般”的“顶层设计”和“胆子要大，步子要稳”的方针为指导，发挥自身的自主性和主动性才能更好地总结经验教训，地方试点、试错性地探索取得的经验在适合的条件下进行全面推广能有效提高改革效率。因此在改革的过程中应充分尊重实践经验和基层创新，充分尊重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实现“顶层设计”的统一性与“摸着石头过河”多样性的结合。

2.坚持“顶层设计”的整体协调性，统筹规划全面改革。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只有具有战略思维和全局意识的中央政府才能带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走向巅峰，才能满足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因此顶层设计必须坚持系统性、全局性和整体协调性，同时处理好整体布局与重点突破间的关系，公平与效率的关系。加强立法，改革和创新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生态文明体制和党的建设制度，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以制度规范行为，统筹规划稳步推进全面改革。

3.“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相结合的意义。

顶层设计为改革明确方向，“摸着石头过河”为改革探索道路，两者相辅相成。随着改革进入攻坚期和深水区，“顶层设计”成为新的时代呼唤，只有权威性的全方位多层次的顶层设计才能从整体入手调整利益分配格局，通过中央政府的目标设计、制度设计、内涵设计、平台设计、队伍设计等使改革的方向保持一致，在全社会形成改革合力才能打破固有利益藩篱，打破发展的不平衡，推动社会的整体进步和发展。但是“顶层设计”不是毫无实践依据的盲目理论指导，而是建立在实践基础上并通过实践最终落实到位的，而“摸着石头过河”就是这样的实践，“顶层设计”的大方向指导需要地方“摸着石头过河”寻找适合自身的路径。深化改革是一项复杂的社会系统工程，因此我们必须把“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相结合才能更好地促进全面深化改革的落实。

只有加强“顶层设计”与“摸着石头过河相”相结合才能不断攻克改革难题，在新的改革节点上破冰前行，打赢全面深化改革的攻坚战，促使改革向纵深方向发展，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和人民幸福的中国梦。

参考文献

[1]中央政府门户网站.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EB/OL].http://www.gov.cn/jrzg/2013-11/15/content_2528179.htm，2013-11-15.

[2]石国亮,刘晶.宏观管理、战略管理与顶层设计的辨证分析——兼论顶层设计的改革意蕴[J].学术研究,2011(10):43.

[3]维基百科.摸着石头过河[EB/OL].http://zh.wikipedia.org/wiki.

[4]李海青.当前全面深化改革的最大方法论——改革思维与顶层设计[J].人民论坛·学术前沿,2014(4):44.

[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9.

Relationship Between “Top-level Design” and “Crossing the River by Feeling the Stones”

He Jing，Jing Chunxiao，Huang Wanxia，Zhu Kaijun

(School of Marxism , China West Normal University，Nanchong, Sichuan 637002，China)

Abstract：“Crossing the River by Feeling the Stones” is one way of reforms which is aiming at finding regulars by constant tests. We must accept the fact that it contributes to the society in the initial stage of reform and opening up, without any experiences and theoretical preparations. Along the continuous development of China society, the shortage of “crossing the river by feeling the stones” appears seriously. “Top-level Design” becomes people’s willing. Because it acts not only from top to bottom, but also totally and harmonious, which is conducive to a comprehensive, balanced and scientific development. Realiz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op-level Design” and “Crossing the River by Feeling the Stones”, analyses their characteristics, the dialectical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sides and make them cooperate with each other, will be conducive to the comprehensive reform and realize the great rejuvenation of the Chinese dream.

Key words：top-level design; crossing the river by feeling the stones; reform

Class No.:D63Document Mark：A

(责任编辑：蔡雪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