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8-31
戴立磊,黄莹,杜晖,鲁艾琼,何欣芙
2019年12月开始,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the novel 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在武汉爆发并迅速蔓延至全国各地[1]。全国各个省份均采取强有力的管控措施,如交通管制、封闭式管理,居家隔离等,严格的防控措施在遏制疫情方面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但伴随着疫情的发展,各类疫情相关的消息及长期居家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公众的身心健康,在面对新冠肺炎突发事件时,大部分公众的心理健康较为平稳[2],部分公众可能出现一些“非常紧张和害怕”的恐慌心理[3],部分公众还会出现心理承受能力差、应激反应强烈等脆弱的表现[4]。本研究于2020年2月25日至3月10日对在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长期居家人员进行心理健康及睡眠质量进行调查,旨在了解其心理状况及危险因素,为采取针对性干预措施提供参考。
1.1 对象
1.2.1 研究过程 收集湖北省及非湖北省长期居家的公众的一般资料及心理健康信息,所有研究对象疫情期间在国内居住,识字且沟通理解能力正常,均有移动电子设备,通过登录微信平台进行问卷调查,年龄18岁以上。
1.2 方法
采取横断面调查的研究方法,采取便利抽样的方法随机选取研究对象,按照1∶1的比例通过问卷星在线设计调查问卷,问卷发放主要通过微信群和朋友圈转发招募信息,主要分为湖北省内及湖北省外的两个层面进行调查,按照1∶1的比较进行资料收集,质量控制通过IP地址和作答时间限制,剔除答题时间太短(<300 s)或太长(>20 min)以及答案明显异常的问卷,同时控制参与调查者年龄、性别等基线资料,以保证数据的可靠性。
1.2.2 研究工具 ①一般情况调查问卷:采取自行设计的问卷,内容有性别、年龄、民族、婚姻、受教育程度、地区、工作状态、是否有躯体疼痛、是否患有慢性疾病。②患者健康问卷抑郁症状群量表(patient health questionnaire-9,PHQ-9):包含9个条目,评价测试者2周内的抑郁情绪,总分≤4分为没有抑郁情绪,5~9分为轻度抑郁,10~14分中度抑郁,15~19分为中重度抑郁,20~27分为重度抑郁。③广泛性焦虑量表(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GAD-7):包含7个条目,评价测试者2周内的焦虑情绪,总分≤4分为没有焦虑情绪,5~9分为轻度焦虑,10~13分中度焦虑,14~18分为中重度焦虑,19~21分为重度焦虑。④患者健康问卷(patient health questionnaire-15,PHQ-15):包含15个条目,评价测试者2周内的躯体症状,总分≤4分为没有躯体化障碍,5~9分为轻度躯体化障碍,10~14分中度躯体化障碍,15~30分为重度躯体化障碍。⑤失眠严重指数(insomnia severity index,ISI):包含7个条目,0~7分为没有临床意义的失眠,8~14分表示亚临床失眠,15~21分表示中度临床失眠,22~28分表示重度临床失眠。
2.1 调查对象一般资料比较
共调查241名,其中3名为无效问卷,纳入238名(98.8%)。长期居家组:77名,年龄(31.78±9.66)岁,其中男21名,女56名;湖北省43名,非湖北省34名;初中及以下15名,高中(中专)12名,大专14名,本科31名,硕士以上5名;疫情中工作22名,疫情中休息55名;单身或离婚16名,恋爱或同居19名,已婚42名;无业6名,个体2名,农民9名,工人4名,企事业单位人员14名,专业技术人员15名,学生17名,其他10名;有慢性病36名,无慢性病41名;伴有躯体疼痛41名,不伴有躯体疼痛36名。非长期居家组:161名,年龄(32.57±8.32)岁,其中男55名,女106名;湖北省63名,非湖北省98名;初中及以下13名,高中(中专)20名,大专32名,本科64名,硕士以上32名;疫情中工作94名,疫情中休息67名;单身或离婚44名,恋爱或同居23名,已婚94名;无业13名,个体8名,农民3名,工人5名,企事业单位人员39名,专业技术人员58名,学生20名,其他15名;有慢性病65名,无慢性病96名;伴有躯体疼痛59名,不伴有躯体疼痛102名。
两组年龄、性别、婚姻、慢性病等方面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人员在地区、受教育程度、工作状态、职业、躯体疼痛等方面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或P<0.01)。
2.2 两组GAD-7、PHQ-9、PHQ-15、ISI量表评分比较
长期居家组GAD-7、PHQ-9、PHQ-15、ISI等量表评分均高于非长期居家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或P<0.01)。见表1。
表1 长期居家组与非长期居家组人员的各量表评分比较
2.3 长期居家组GAD-7、PHQ-9、PHQ-15、ISI评分与一般资料的相关性分析
长期居家组GAD-7评分与慢性病、躯体疼痛呈正相关(P均<0.01);PHQ-9评分与性别、慢性病、躯体疼痛呈正相关,与职业、婚姻、工作状态呈负相关(P<0.05或P<0.01);PHQ-15评分与性别、慢性病、躯体疼痛呈正相关,与年龄、婚姻呈负相关(P<0.05或P<0.01);ISI评分与慢性病、躯体疼痛呈正相关,与职业呈负相关(P均<0.01)。见表2。
表2 长期居家组人员各量表评分与一般资料的相关性分析(r值)
2.4 长期居家组焦虑、抑郁、躯体化症状及睡眠质量的Logistic回归分析
以长期居家组的GAD-7、PHQ-9、PHQ-15、ISI评分为因变量,一般资料为自变量,其赋值:年龄(岁):18岁以下=1,19~30岁=2,31~40岁=3,41~50岁=4,51~60岁=5,60以上=6;性别:男=1,女=2;受教育程度:小学及以下=1,初中=2,高中(中专)=3,大专=4,本科=5,硕士及以上=6;职业:无业=1,学生=2,农民=3,工人=4,个体=5,其他=6,企事业单位人员=7,专业技术人员=8;婚姻:单身或离婚=1,恋爱或同居=2,已婚=3;躯体疼痛:无=0,有=1;慢性病:无=0,有=1;地区:湖北省=1,非湖北省=2;工作状态:工作=1,休息=2。结果显示,受教育程度高是焦虑的保护因素,躯体疼痛是焦虑、躯体化症状及睡眠质量的危险因素,患有慢性病是抑郁、躯体化症状及睡眠质量的危险因素,婚姻中已婚是躯体症状的保护因素,处于工作状态是睡眠质量的保护因素(P<0.05或P<0.01)。见表3。
表3 长期居家组焦虑抑郁、躯体化症状及睡眠质量的Logistic回归分析
本研究显示,长期居家组更多见于湖北地区,可能与湖北为本次疫情的重灾区,发现该疾病最早,防控措施最严格,封城时间最长,导致长期居家中会出现更多湖北地区人员。长期居家者的受教育程度相比于非长期居家者较低,可能是因为调查对象中非长期居家者大部分是因为处于工作状态,大部分是一线的防疫人员,防疫人员多数为政府人员、公安干警、医务工作者等等,这些人员多是企事业单位或技术人员,并且绝大多数受教育程度较高,因此两组会存在职业、工作状态和受教育程度的差别。长期居家者躯体疼痛更明显,一方面可能是因为疫情期间长期居家人员不能正常就医、买药原因导致原有的躯体疾病加重;另一方面可能是因疫情本身及长期居家的双重因素影响下出现的不良情绪降低了痛觉阈值,导致长期居家者对疼痛更加敏感。
长期居家人员焦虑、抑郁、躯体症状及睡眠质量均比非长期居家人员更严重,可能与新冠肺炎来势凶、传染性强、传播快、部分患者病情凶险、目前无特效治疗手段等等原因有关。在面对疫情时,公众会产生恐慌心理,居家隔离政策可以有效遏制病毒的传播,短期居家可以使得公众适当休息,愉悦心身,但居家过长可能会滋生不良情绪,长期与家人相处容易出现家庭矛盾,没有经济来源,部分人员可能存在房贷、车贷、赡养父母及教育子女的压力,长期的密闭空间活动,排解烦恼方式单一,这便会导致很多人出现不同程度的抑郁、恐惧、焦虑的心理,甚至高警觉状态[5],从而引起失眠。因此,居家时间过长者情绪及睡眠问题更严重。
本研究中受教育程度高者更多为一线抗疫人员,他们对疫情信息、防控措施等知晓度更高、更准确、更及时,避免因信息不透明或不及时引起的恐慌情绪,同时政府在改善一线抗疫人员的心理健康上采取了不同方式的举措,有助于降低一线人员的焦虑情绪,因此本研究中受教育程度高为焦虑的保护因素。
疼痛是一种令人不快的主观感受,长期持续性疼痛会对人体身心健康造成极大的影响[6]。疼痛与焦虑情绪互为因果,焦虑情绪会影响痛觉,使得痛觉阈值降低,引起明显的躯体疼痛,而躯体疼痛又会反过来加重焦虑情绪,引起恶性循环[7]。疼痛可引起睡眠障碍,睡眠障碍可降低疼痛的阈值[8],两者之间相互影响形成恶性循环。疼痛本身是躯体化症状的主要表现之一,如头痛、腰背痛等,而躯体化症状也受焦虑情绪的影响,疼痛加重焦虑的同时也会使躯体化症状的变得更加明显。
慢性病患者的病程长,难以彻底治愈,饱受病痛的折磨,还要承受很大的心理负担。慢性病患者容易出现抑郁障碍[9],在疫情期间,部分慢性病患者不能正常就医购药,患者可能因购药不及时而出现停药或减药,进而导致躯体疾病的加重引起躯体不适感,也可能因担心药物存量不够而出现不良情绪,加上疫情的原因导致停工停产,加重了慢性病患者的经济负担,患者可能出现更明显的不良情绪,不良情绪在影响睡眠的同时也会加重患者的躯体不适感,如果不及时干预和治疗,有可能会加重慢性病患者的病情和心理负担。
幸福和谐的婚姻可以愉悦身心,家庭支持作为缓解个体负性情绪的重要因素,对身心健康有重要的影响,婚姻质量越高,心理健康水平越好[10]。丧偶和离异是重大的负性生活事件,挥之不去的情感伤害、独处的生存状态可加重内分泌的失调,使抑郁程度升高[11]。疫情的爆发使人们长期居家,夫妻之间的相互鼓励与陪伴,使紧张的情绪得到缓解,从而使得躯体不适感更少。
在此次疫情中,处于工作状态的人员大多是一线的防疫人员,对疫情信息、防控措施等知晓度更高、更准确、更及时,有助于降低焦虑情绪,同时在此次抗击疫情当中,处于工作状态的人一般都是超负荷工作,而在疲劳状态下可以促进睡眠;长期居家者,生活单调、活动量少、活动范围小,本研究的调查也显示绝大多数的公众在家主要是睡觉、玩手机、看电视,长期处于“吃睡玩”的低代谢状态,活动范围小,直接交流少,获取信息来源混乱,娱乐方式单一[12]。何令等[13]研究也显示疫情期间居民普遍存在晚睡晚起的现象,但睡眠质量不升反降。
综上所述,在疫情影响下,长期居家人员容易出现焦虑抑郁情绪及躯体不适感,睡眠质量较差,这种情况在有慢性病史、伴有躯体疼痛的人员中更明显;而在受教育程度高、处于工作状态中及有配偶的人员中相对较轻。建议医护人员针对由以上问题的患者进行心理疏导和干预,利用电话热线、网络平台、媒体报道等方式进行科普宣传,减轻长期居家人员的焦虑抑郁情绪,改善睡眠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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