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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现代人的生命断片——里尔克的《沉重的时刻》绎读

时间:2024-08-31

刘麒麟

(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四川南充637009)

一个现代人的生命断片
——里尔克的《沉重的时刻》绎读

刘麒麟

(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四川南充637009)

里尔克的诗《沉重的时刻》呈现了一个现代人的生命断片,不仅触及到其时代的痛点,更是对现代人“羸弱、荒诞和虚无”的生存感觉的特写。全诗共四节,每节分别以生命最基本的存在形态“哭”、“笑”、“走”、“死”为诗眼,藉以不断复返的修辞和意象,传达出诗人里尔克对现代人的存在乃偶在、无根和向死存在的独特理解。

里尔克;存在;偶在;现代性

自现代世界兴起以来,但凡真正的思考者似乎首先都是最彻底的现代文化的悲观预设者,尼采如此,卡夫卡如此,诗人里尔克更是如此。读里尔克的诗,常有一种坠入“无限、沉凝和谜团”后的震颤感,在一个不尚思考的时代,这样的震颤将予人沉思的契机。里尔克的诗不仅写给生者,似乎还写给死者,以及生死居间的弥留者。尽管其诗首先源于诗人自己的经验和沉思,但在根本上却反映出现代人对自身及其周遭世界的体认、迷惑和悲观预卜,这尤其表征在他于19世纪最后关头抒写的《沉重的时刻》: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哭,/无缘无故地在世上哭,/哭我。//此刻有谁在夜里的某处笑,/无缘无故地在夜里笑,/笑我。//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走,/无缘无故地在世上走,/走向我。//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死,/无缘无故地在世上死,/望着我。(冯至译)①今天的现代人在历经现代性造就的种种危机、尤其无边蔓延的虚无主义精神的浸洗后,《沉重的时刻》是否还寓有人类未曾触及的存在之殇?简短而精微,沉潜而幽眇,展卷一幅“偶在、无根和向死存在”的人生存在之图景,《沉重的时刻》恰如一记昨日的梦魇,既飘向未来,更昭示当下的存在。

一 偶在与无根

《沉重的时刻》是一首隐忍而严肃的诗,隐忍源于诗中彷徨流离的意象触及到时代的痛点,而严肃则因诗人正视现代人生存困境的勇气。从形式上看,全诗四节,格韵工整,调如诉曲,每一节不仅分别以人生最基础的在世形态——“哭、笑、走、死”为诗眼,还包含不断复返的语法与修辞,似乎要用诗之格律来映衬人生之路迹。全诗开篇就以追问的语势使用“此刻”②一词——“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哭”。“此刻”意味着什么?仅仅突出时间的当下性?倘若任何一种存在之感知都必须以时间和空间为其必要条件,那么,这里的“此刻”则意指“此处之在”是永远的正在发生。“此刻”既指经验当下,又意喻一种恒在和永远的在场感,但却是用“哭”来拉开帷幕,如此,诗人之道说似乎从一开始就营造出一缕凝重的哀歌氤氲。

“哭”,一种个体情愫的反应与表达,可在题为“沉重的③时刻”的语境下,它的“所指”绝非囿于日常蕴意。肯定地讲,在“世上”或“夜里”生发的一切,不论“哭”、“笑”、“走”、“死”,还是“哭我”、“笑我”、“走向我”、“望着我”,既表征为个体心魂的亲历感知,更是一片意象密集、针对现代个体存在之问的象征丛林。《沉重的时刻》中的“哭”,与里尔克经常关注的主题——分离、下坠、死亡等关系紧密,从生存论意义上不约而同地展现了现代个体之“无根”的形上命运。④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哭,“哭”是生发在世上的“某处”,而“某处”这一偶在性的境遇,不仅暗示时空中的随机、随地,更隐喻人生的无常,换言之,“某处”一词传达了诗人对“偶在”这一宇宙大法则的体认。由此,“某处”正如现代性精神自我描绘的“漫游”、“碎片”、“在路上”、“在别处”等修辞一样,特别传达了现代诗人对现代个体之生存感觉的表达。现代世界充斥着难以预计和估量的变化,现代人与自身造就的现代世界之间已越来越多地充斥着悖谬和反讽,因此,当“偶在”的现代个体不得不立身于不断蜕变、背离和流逝的现代土壤,安命于一个摇摆不定的“某处”时,有谁能否认“存在”不是一场无望的泅渡?正因此,里尔克的好多诗,比如《秋日》、《孤寂》,开篇都弥漫了致死的孤独、死生的混沌以及黑暗的生命底色,这些诗亦如《沉重的时刻》,不仅展现了现代人的心魂在此世中的放逐和下坠,更传达出现代世界最初所信奉和弘扬的“主体性精神”是空洞而无根的。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哭,“无缘无故”乃“无”中生“有”的偶在性标示,这一深潜的叩问语势不仅有抹去“存在”有任何必然和意义的可能,更暗示现代人精神的羸弱和空无。不过,现代世界的最初诞生恰恰在于赋予这个世界一种新的解释及其意义,但一个被理性、逻辑、符号等元素所解释的世界却并非就是一个有美好价值之持守和生成的意义世界。如此,《沉重的时刻》中不断复返的“无缘无故”在某种程度上可谓传达出现代精神的内部困境与危机。由于现代精神本身难有自己安定的家园,更无自己可靠的根基,有的只是受线型时间观所构建的前进、速度和嬗变的诸种信念,所以,当“一切坚固的东西”在不断嬗变的现代世界中不约而同地变成碎片、烟消云散后,人的存在本身亦不可避免地被迫遁入一个混沌、难以解释、缺乏意义的虚无深渊。可是,倘若人的存在世界果真缺乏意义之维,一切都沦为“偶在”和“无缘无故”,那么,个体如何审视自己的人生,如何建构属己的“意义之在”?

《沉重的时刻》用“哭我”来结束诗的第一节,如此,“谁”与“我”以及“诗人”与“读者”的关系甚是奥玄。“哭”的指向性对象是作宾语的“我”(原文为“mich”,宾格),可“谁”在哭呢?难道因为“我”——“诗人”或“诗人的视角承担者”⑤或“读者”——这一当下在场的参与或体认,故而必须去担负“哭”之主体的在场或构建?“诗人”、“诗人的视角承担者”、“读者”以及作宾格的“我”(“mich”)之间的奇妙关联、交织重叠,不免令人做出如下推度:这里的“谁”并非具体的存在者,而是一种存在于现代人身上的共有的生存感觉,它在根本上传达出现代人对这个世界及其自身晦暗不明之命运的无奈接受和承负。

二 真相与宿命

诗的第二节与另三节的诗律一样,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此节除了诗眼由“哭”换成“笑”外,存在的境遇也由“世上”变成了“夜里”。“世上”变成“夜里”,这一转换让人好生疑惑,是否与现代哲人海德格尔反复诉说的现代世界的真相——“世界之夜”有着同样的隐喻?从诗艺上看,诗的第二节正如其他三节,其内部的“逻辑”尤其突兀。此刻有谁在夜里的某处笑,“笑”是生发在恒在般的“此刻”,且笼罩在“夜”与“沉重”的大语境中,则不免显得离奇、冷肃和诡异。⑥“无缘无故”地笑,在文脉上承续“无缘无故”地哭,如此上承下启、前后交织,所表征出的偶在和荒诞的存在共相不仅昭然,亦因悉数接踵而至的“宾格”——“我(mich)”而令诗人的道说在读者的阅读体验中主观内在化。换言之,诗人关于“存在”的言说与读者属己的体验世界相互应和。⑦

诗的第三、四节,“夜里”又被“世上”一词置换回来,诗人这样做,是否有特别的蕴意?作诗,尤讲言辞的凝练、修辞的新奇、意象的独特,可里尔克在此诗中完全无视这些讲究,竟然大面积地一成不变地重复、再重复,是否暗含一种特别的反讽?不断复返的“无缘无故”以及前后续承的“哭”、“笑”、“走”、“死”——诗人如此修辞,是否要让读者从诗之形式来领略生命谜一般的不断复返的偶在、悖谬和黑暗的尘世真相?如果生命本质如此,人生何以承负,哪里才有家园?难道迷人的喜悦、宁静的归路、生机盎然的希冀,皆为痴人说梦?倘若人生确如这般,那么,诗人——这一曾为人类描绘美好生活、传授生活智慧的灵魂导师,其道说是否就旨在无奈地诉控现代精神何以落得空洞羸弱的境地?无论如何,“现代精神”的残缺空洞、现代人的飘渺羸弱以及现代文化中的悲观没落、失败厌倦之情愫,早已弥漫甚至扎根在整个20世纪以降的现代人之心魂中。现代作家卡夫卡曾低喃:“无论我转向何方,总有黑浪迎面打来”,而古代的贺拉斯则声称:“无论风暴将我带到什么岸边,我都将以主人的身份上岸”——这一古今诗人所传达的不同的生存感觉,难道只囿于诗人心性之别?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走,无缘无故地在世上走”,“夜里”被换回“世上”,诗人或读者,暂时回避了“夜”。在经历第一、二节中的“哭”、“笑”之后,这里的无缘无故的“走”,除了唤起“迷茫、艰辛、丧失”的情绪外,更涌溢一股难以排解的忧伤、孤独和没落感。可以说,“无论我转向何方,总有黑浪迎面打来”——这种现代人“羸弱飘渺”的生存感觉,实则早已嵌入现代个体心魂的深处。而诗句“走向我”则进一步表明,共同的现代境遇与普遍的精神气候已造就出现代人在生存感觉上的同一性,这种同一性的生存感觉让自我与他者密切又陌生地联结在一起,他者只是自我的一个殊相,自我只是他者的一面镜子,由此,这里的“走向我”不仅意指诗中拟设的主人公“我”或者一切分有“我”之生存感觉的现代个体的真切遭遇,更在某种程度上暗示现代人在此世的盲流和深渊中消解自我、失去自我的现代宿命。

三 死与存在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死,/无缘无故地在世上死,/望着我。”诗的第四节是诗人沉重的悲吟与遥诉,其诉诸的范围显然已不再囿于尘世。作为偶在之标示的“无缘无故”不仅界定“哭”、“笑”、“走”,也用来界定“死”,如此,生命的不定和幻灭感昭然若揭。不过,在诗人里尔克的一生中,好多诗皆以“死”为主题,如《死亡》、《玛丽亚之死》、《如果我死去》、《杜伊诺哀歌》⑧等,而包含“冬”、“秋”、“夜”等隐含死亡意象的诗篇更不胜其数。就尘世生活而言,死是生命最大的恐惧和威胁,因为就一般人来讲,死亡是对其存在的根本否定和毁灭,这样的信念尤其体现在现代人对死的焦虑和恐怖感中。事实上,自进入现代社会以来,死亡本身——这一被现代人看作对现实生命彻底毁灭的最后事件——从未如此沉重、尖锐和震颤地凸显在人类有关自我想象的生存感觉中,这主要因为,现代人在历经启蒙之后,既告别了对天国世界的期许,又拒斥了一般古代人所持的轮回的生命观。因此,就现代人而言,最大的不幸当属死亡的降临,死后既无天国可进、更无生命形态的轮回,“死亡”在现代人的生存感觉中无疑成了最彻底的存在终结。可是,现代社会中一个极其吊诡的现象却是,“死亡”却以一种莫名的、荒诞无稽的方式影响甚或塑造着现代人自己的生存感觉,这正如《沉重的时刻》的结语“望着我”的寓意一般。由此,我们不得不问,倘若人的存在竟然是一种以“死”以及“死感”来相伴随的生命形态,那么尘世生活是否也将失去自身的界限以及基于“生”的意义之在?而到底又是怎样的精神气候与生存图景造就了如此沉重郁滞的生存感觉?难道只因为在现代世界中“人被剥夺了对故乡的回忆和乐土的希望”(加谬语)?或者,因为现代人依循“理性主体和感性主体之双重启蒙蓝图”⑨所构建的生存秩序、价值伦理和审美精神在某种程度上竟不约而同地指向碎片和虚无?或许,这些都是可供选择和值得探究的答案,因为里尔克的诗从未缺乏对现代精神的质疑和批判。不过,里尔克的诗和思也从未只停留在质疑和批判的层面上,根本上还意欲一种对人之存在的重新解释和说明,而这又尤其体现为诗人在探索“存在”主题时关于“死”的更深潜的独特领悟。

与现代人的一般信念不同,里尔克认信“死”与“笑”、“哭”、“走”一样,亦是“存在着”的一种根本形态,从生命本身的流程看,生的过程不仅是死的过程,而且生的意义恰恰源于有死的终点。当代著名学者程抱一与友人谈及里尔克时就曾讲道,“不用说,死亡是可惧的,难以接受的。然而它在诗人(里尔克)心目中,它并不仅仅是终结和幻灭,而是生命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因素,是生命不可缺的另一面。没有死亡,生命将只是无谓的重复,无旨的蠢动,一种不必有变化的拖延,不必有个性的铺展。是它,使我们个别的生命突然变成无可替代的,使我们把每个时辰都当作独一的,使我们的欲望化为飞跃,使我们不断追求意义”。⑩换言之,诗人并不完全把生、死看作生命对立的两极,看作存在形态不可逾越的此岸和彼岸,相反,他努力将“生和死、光明和黑暗、可见领域和不可见领域”合而为一,总是探幽“去死(向死而生)、已死(异于尘世的、难知的、神秘存在形态)以及生死之临界”对“生命”、对“存在”可能具有的意义。而在诗人后期的《杜依诺哀歌》中,他甚至明确提出,今天的生者应倾听和收集那种源自死者传来的宇宙之声——“你听那吹来的,那不间断的、自寂静生成的消息。此时从那些年轻的死者传给你悉瑟之声”(行59-61)⑪。通过这种对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实体在消融后转化成一种作为声波的无形存在的超验想象,里尔克以为人的存在最终是越过尘世而栖居于神秘的宇宙形态中。当人的尘世生命不在时,其尘世中的存在形态不是消失,而是消散,进而化为一种无形的波动和振荡以参与整个宇宙的活动。虽然,在《沉重的时刻》中,诗人对“死”这一存在殊相的探索远未如后期诗歌那般玄奥和晦涩,但却开启了“死”于现代生者、于生命存在之重要意义的神秘道说,如此之道说或许能触动甚或震惊读者的心魂,并促发有关“生”、“死”之题的沉思。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对“死亡”意象及其领域的入迷与探幽,并不为现代诗人里尔克所独有,实际自现代诗人波德莱尔以来,尤其以诺瓦利斯、特拉克尔、叶芝、马雅可夫斯基为代表,皆对“死亡”意象及其领域有超常的热情和专注。但值得强调的是,他们如此经验“死亡”,在本质上乃是为了更好地探究人类的“存在”,由此更深入地理解和预见现代人自身的命运。可以说,这一“向死之在”的生存感觉和生命理解,在某种程度上自现代性图景诞生之日起,似乎就已深入现代诗人的存在意识中。然而,诗人在自身的经验与写作中,如此主动有意地化约“死亡、诗歌和生命”彼此间的距离,这不意味着一种关于人类生命本身的反讽与悖谬吗?

里尔克的《沉重的时刻》是一首促使现代读者思考自身及其存在境遇的诗作,对于体认过人生的荒诞和孤零、深刻体验过生命的空洞与虚无的现代读者而言,其心魂几乎很难不为此诗所打动和震惊。与荷尔德林、诺瓦里斯、特拉克尔等优秀诗人一样,里尔克的诗绝非单纯的审美需要,而是源于一种现代个体存在的深层经验、焦灼和探险,相当深切地呈现出蕴含在现代精神深处且不断蔓延的裂隙和危机。或许,在《沉重的时刻》中,其恍惚游离的讪笑、茫然无奈的郁滞、生死逡巡的徒然等等——如此生命之断片,不仅每每令读者唏嘘良久,亦会让读者沉思:诗人何为,读者何为。《沉重的时刻》一诗,里尔克用“沉重”一词开启全诗,以“望着我”结束全诗——“沉重……望着我”,如此意象,不免令人好生惊愕。

注释:

①此诗作于1900年10月中旬,其汉译除冯至版外,还有梁宗岱、陈敬荣、绿原、程抱一等多个版本,笔者认为冯至的译文最善。

②“此刻”的德文原文为“jetzt”,其意为“现在、目前、眼下,如今”等,依循文脉,将“jetzt”译为“此刻”最为传神。

③“Ernst”一词的意蕴,除了“沉重”外,还有“严肃、严重、重大、认真、危急”等意。

④“无根”,意即人义论语境中现代个体寻求和构建自我主体性时所遭遇的系列困境、悖谬和失败。相对于神义论,人义论的根本表征为“人自身乃现代个体之尺度”。但是,随着现代性的深入,“人”之范畴的根基愈发含混,不断由“精神”、“理性”、“语言”、“身体”、“欲望”、“非理性因素”及其“各种官能”等界定,甚而,有了“人是机器”之论断。因此,这里的“无根”一语,不仅意指现代个体“被抛离、被分裂、被遗弃”等生命的存在形态和感觉,还暗指自文艺复兴后,现代主体性之不断嬗变与消解的思想律动。

⑤视角,即故事内容被观察、感觉和认知的角度;诗人的视角承担者,即谓诗人的叙述是以其笔下主人公的眼睛和心灵来观察、感知、认知的。

⑥从人世的经验看,一个人若与“无缘无故的哭”厮守,则饱含生命的苦楚与凄怆,而一个人与“无缘无故的笑”相依偎,则极尽生命的无奈、无望与疯癫,无故地“哭”,可能因为难抑的悲,而无故地“笑”,则更可能源于此前无故地“哭”。

⑦从诗人与读者的独特关系看,诗人写诗,不仅为自己,也写给内心的读者;读者读诗,不仅在阅读诗人,也在想象与图示自己。诗人与读者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正如创作实乃阅读、阅读亦是创作一般,双方在想象性的奇妙互动中遥相应和。

⑧里尔克对“死亡”的理解,以及《杜伊诺哀歌》中独特的死亡主题,尤参:张弘.《杜伊诺哀歌》及其它——关于里尔克的解读[J],载《外国文学评论》,2000年,第1期,第74-83页。

⑨关于现代性视域下“理性主体”和“感性主体”各自跟虚无主义的内在关系,参拙作,《神圣的虚无——现代性视域下“身体”的启蒙与恶》,载《重庆师范大学学报》,2011年,第1期,第70-74页。

⑩程抱一.与友人谈里尔克[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第31-32页。

⑪里尔克,《杜伊诺哀歌》,刘皓明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5年,第85页。值得一提的是,刘皓明在此书中强调,“诗人里尔克对死后存在的设想是非基督教甚至反基督教的,他所设想的超验存在是物理学、特别是量子物理学的词汇来描述的。具体地说就是,此世中的看得见的有形之物——人以及其日用的东西——是要不断经历一个朝无形的、不可见的存在的变形这么一个过程的(参《杜伊诺哀歌》行69-78)。实体的消融最后要化为各种频率不同的振动,这就是这种变形的本质。在物理学上,振动被描述为波,而宇宙中的电磁波是可以转化为声音等信息的。里尔克也把实体消融后所转化成的无形存在想象为声波”。详见此书第42页。

I516

A

1004-342(2014)01-79-04

2013-11-22

刘麒麟(1980-),男,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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