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价系统观照下的语义韵特征——以诗化小说为例

肖祎

(重庆三峡学院，万州重庆404100)

评价系统观照下的语义韵特征
——以诗化小说为例

肖祎

(重庆三峡学院，万州重庆404100)

如果说评价体系中关于评价资源定量分析的语料分类缺乏明确的成文标准并导致对文学作品解读的学术准确性减弱，那么，韵律概念作为其理论框架下的另一个测量立场的量度则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缺憾。本文基于此前创建的奇卡纳女性主义作品《芒果街上的小屋》语料库，进一步探究引导评价资源构建韵律模式和区分语类的义韵特征。

评价系统;语义韵;诗化小说

语义韵(Prosody)概念在系统功能语言学和语料库语言学研究领域中由来已久，这一概念最初是Firth(1957)用来概括语音研究中跨音段的(suprasegmental)语音色彩特征的，Sinclair(1991)认为在词汇层面上也存在词项搭配，除了遵循语法规则外同时受到周边语义因素影响的现象，即存在语义韵。Stubbs(1996)的研究进一步将语义韵大致分为积极语义韵(positive)、中性语义韵(neutral)和消极语义韵(negative)三种。在Martin(Hunston and Thompson，2000;Martin and Rose，2003;Martin and White，2005)等人所提出的评价理论(Appraisal Theory)中，语义韵是指字里行间随着语篇的展开而形成的情感氛围，即态度词汇本身的意义辐射能够同化周边的中性意义，并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以态度词汇为核心的具有一定情感氛围的域。本文中，笔者拟借助前期对Sandras Cisneros的代表作《芒果街上的小屋》(下文简称《芒果街》)所创建的评价资源语料素材(Xiao，2008)，对构建韵律模式的评价资源和区分语类的义韵特征及义韵域间的转换问题进行初步探讨。

一 作为文本细读的补足方式

如前所述，语义韵是某些词项由于经常和具有某种语义特征的语言单位共现而产生的一种语义特征(卫乃兴，2002)。基于评价体系，Hood(2004)认为作者设定的人际意义并不局限在特定的语言现象上，而是动态地扩散于小句、语篇片段之间，蕴于态度意义的韵律之中，前后互相作用发生影响。明确的语义韵有能力感染更多的语言资源，把它们吸引到自己的域界之内。也就是说，评价资源词汇可以带动周围的中性词汇形成流动的语义韵，反过来语义韵也建构着语篇的态度和观点。突出语义韵的分析可以弥补单纯用评价体系变量统计数据分析所带来的机械化，从而更凸出文学文本的主观性特征。

二 评价资源韵律模式

社会意识形态往往对作品中的主要观点有重要影响，美国不同时期的主流文化意识形态倾向都在成长小说中有所体现。在《芒果街》中，作者挑战传统成长小说，通过聚焦于女性在奇卡纳文化中的社会化过程，在主流文化中探究了西裔女性面临的种族主义和父系压迫的双重窘境，传统单极价值观与边缘团体的社会定位、宗教信仰、生活习俗等在此遭遇了激烈碰撞。作者深知主人公生活在一个与潜在读者很不一样的“美国”，本书的亮点就在于在激起奇卡纳的自我意识的同时，又与主流读者保持密切联系。从评价的主体间定位的角度看，作者以类似日记体的形式和作为不谙世事的女主人公的亲密朋友这一定位奠定基础，假定读者与主人公共享一种视角来定位各种关系或者至少认识到彼此间观点的多样性是有效的。为此，作者选词十分谨慎，巧妙地运用了评价理论框架中的联系与疏离(dis/alignment)的张弛关系，形成了连贯的语义韵，淡化了不同文化和意识形态间的界线，对态度的联系和疏离进行了有效的协商，而这些协商与语义韵间的转换和情感氛围的建立是分不开的。因而要分析文本的整体协调性不仅需要对评价词汇进行量化分析(Xiao，2008)，还应对贯穿其中的语义韵流动所产生的语义氛围的重要性进行论证。

评价资源对于韵律模式的构建在于意义的辐射和积极/消极语义韵范围的划定。孙爱珍(2008)认为，语篇中相同色彩的情感词汇应组合成链，至少两个情感词汇结合成链，形成大的语义韵域;在同一域中，所有辅助表达手段(级差手段)帮助表达此种语义韵，或加强或削弱;域界标志应为呈现不同色彩的情感词汇;语义韵次第经过不同的语义韵域，在语篇中呈滚动态势，而且前后相互影响。对于本文的语料而言，这一推论还应包括一点，即不同的态度/情感词汇分类是否对语义韵的产生和界域标志的确定具有决定性作用。在《芒果街》中，义韵的基调首先被假定为否定的情感词汇，而作为女性代言人，用词情感程度较高描述细腻，语义韵域界限的交替频率也可能更高。

三 语义韵的文本标注

在文本细读过程中，标注各种评价资源是一种更为客观清楚的分析方法。下文中的相关数据和标注样例均来自前期创建的《芒果街》的小型语料库(Xiao，2008)。由于语义韵往往只涉及作为主要情感词汇的态度资源和辅助形成语义韵程度强弱的级差资源，样例中不再标注介入资源，其中态度以黑体标注，级差则用斜体，若同时具有两种体例，则说明该表达式同属两种评价类型，此外，二级分类说明将在后面的方括号中标出。

In English my name means hope［+Sat］.In Spanish it means too many［Quant:up］letters.It means sadness［－Hap］，it means waiting［－Reac］.It is like the number nine［t—Val］.A muddy［t—Val］color.It is the Mexican records［t—Val］my father plays on Sunday mornings when he is shaving，songs like sobbing［－Hap］.

通过统计，得出整个对象文本的情感词汇基本分布情况(仅限于态度和级差词汇)，除共享参数“t－”(隐性态度意义)外，态度系统下三组参数中每组至少有一个凸显的值，分别是情感(Affection)中的幸福与否(Dis/Happiness)，判定(Judgement)中的做事才干(Capacity)，以及鉴赏(Appreciation)中的反应(Reaction)。此外，态度肯定与否在协商并巩固作者和读者联系时尤其重要。可以看出，否定的态度意义在样本中更为常见，这也证实了之前提出的语义韵的基调为否定情感词汇这一假设，如图4.1。

另一方面，级差关注等级化意义，被认为是调整修辞效果的有效工具。在样本中，级差共484项，占评价资源的32.33%，主要由上升/下降和语势/聚焦这两组参数构成。在样本中所有文本个体都含有级差资源，其中较为突出的是“up－scale intensification”和”up－scale quantification”，即上升的语势，如图4.2。

图4.2 极差资源分布百分比

四 语义韵域的标志及划分

Martin et al(Martin and White，2005)认为，评价资源中代表态度意义的一致式是形容词性的。然而就文本中大部分态度资源来说，意义的实现不仅属于词汇范畴也属于语法范畴，在语法范畴中情感主要涉及心理与行为过程，以及情态连词。情感意义的实现途径理论上包括情感类形容词副词，情感类动词及名词性词汇。在实例中，形容词占了很大比例。如上述样例中情感词汇的分布情况为:

可见，样例中出现了两个语义韵域，积极消极各一，但其中第一个积极语义韵域仅包含一个核心词汇而无其它辅助成分。以同样方式对该语篇其余部分进行统计可以看出，语篇中至少两个情感词汇结合成链才能形成大的语义韵域，而其组成部分的情感色彩不一定相同，由情感强度及语境信息决定语义韵的性质和长短。当然，在对积极和消极语义韵的分类中，不仅需要考虑词汇本身的意义，还需顾及其在文本中受到情感氛围影响后的真实态度。因而笔者认为，态度系统下的单个分项变量与语义韵的最终走向并不具备绝对的制约关系，然而对于态度词汇的细分方法能够使读者明确语义韵的流动过程，因此仍是必要的。而域界标识通常以核心词为准，基本不直接以级差词汇为划分标识，级差资源通常用来加强或减弱语义氛围，其中也包含but，however，although等纯粹的转折性词汇。

结语

由评价资源构建的语篇意义中，单个的评价词汇并不是其全部构成方式，以态度词汇为核心的语义韵的展开与流动对语篇意义的整体走向具有积极作用。本文在评价理论的框架中对奇卡纳女性主义作品中的语义韵模式进行了探讨，总结了评价资源构建韵律模式的几个语义韵构成、范围及标识等要件，并认为语义韵特征对于区分语类的作用体现为该语篇的诗化文风和奇卡纳话语权。这一尝试使文学文本在定量分析的基础上把情感流动离析出来，希望能在描述评价资源的同时惠及由评价引出的评价词汇分类和叙事策略研究。

Firth，J.R.1957.Papers in Linguistics［C］.Lond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

Hood，Susan.2004.Appraising Research:Taking a stance in academic writing，a thesis for Doctor of Philosophy［M］.Sydney: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Hunston，S.and Thompson，G.(eds.).2000.Evaluation in Text:Authorial Stance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Discourse.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Martin， J.R.and Rose， D.2003.Working with Discourse.London:Continuum.

Martin，J.R.and White，P.R.R.2005.The Language of E-valuation:Appraisal in English.New York:Macmillan.

Sandra Cisneros.1991.The House on Mango Street.New York:Random House.

Sinclair，J.1991.Corpus，Concordance，Collocation.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Stubbs，M.1996.Text and Corpus Analysis.Oxford:Blackwell Publishers Ltd.

卫乃兴，2002，“语义韵研究的一般方法”，《外语教学与研究》。第4期:300－307.

孙爱珍，2008，“文学语篇中的语义韵结构研究”，《河南大学学报》。第1期:150－154.

H030

A

1004－342(2011)05－74－03

2011－05－19

项目简介:重庆三峡学院青年资助项目《基于奇卡纳叙事文本的评价资源探析》(2008－sxxyqn－21)成果。

肖祎(19－)，重庆三峡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本文在写作过程中得到西南大学陈治安教授的悉心指导，特致谢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