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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型人才对区域经济增长的贡献率研究——基于长三角地区的比较

时间:2024-08-31

王晓东, 何 刚 , 侯小宇

(安徽理工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安徽 淮南 232001)

一、引言

人力资本的高级化能够推动我国技术和产业结构不断调整升级。创新驱动发展,即通过加大科技含量来提高生产要素质量,凭借效率来实现经济增长。国家将人才放在领先发展位置,促使人力资本占据社会及经济发展的领先地位。创新型人力资本具有高知识储备,能够极大提高劳动力生产效率,克服由于物质资本边际报酬递减导致的经济增长缓慢弊端,并最终实现长期边际报酬递增。2019年《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规划纲要》发布,指出长三角要坚持创新共建,促进人才流动和科研资源共享,落实创新发展。长三角开放程度高,科技创新优势明显,经济发展活跃,因此要抓住机遇,挑起创新发展先行者重担。

1960年人力资本理论诞生[1],关于其研究就此展开。国内外学者从不同角度探讨了创新型人力资本。在其定义及特点方面,Nelson、Phelps指出:创新型人力资本具有社会稀缺性的创新能力,即Schumpeter和Schultz所指的发现市场非均衡、使市场恢复均衡的能力[2-3]。在其存量度量方面,近些年来的研究主要是基于产出的劳动报酬法[4]和基于投入的累计成本法[5-6]、教育经费法[7]等。国内学者运用受教育年限法居多,即将总人口[8]或者从业人员[9-10]中各教育程度人数,亦或者高等教育毕业生人数[11]乘以对应的平均受教育年限来衡量创新型人力资本。人力资本被度量后以何种形式引入模型来建立其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曼昆(N.G.Mankiw)、罗默(D.Romer)和韦尔(D.N.Weil)提出了扩展的索罗模型,将人力资本作为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之一[12]。国内学者较多运用索罗模型与C-D生产函数研究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作用,结合回归模型[13]、收入分额法[14]、势效系数法[15]等方法计算要素产出弹性。近些年来,创新型人力资本地位日益显现,众多学者开始研究其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方超[16]实证测算得出我国研究生人力资本1996—2013年间的贡献值为8.07%,对经济增长有正向驱动作用但作用力仍低于物质资本。张桅、胡艳[17]基于长三角2000—2018年面板数据,从区域整体和内部两个视角研究创新型人力资本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GTFP)的空间效应,结果表明长三角创新性人力资本区域分布不均、GTFP水平差异明显。

基于以上研究发现,国内外学者研究成果丰富,但对于创新型人力资本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近年来才逐渐开始,理论体系和研究方法还有待完善。此外,鲜有学者对区域间创新型人力资本的贡献率进行比较。因此,本文基于长三角2000—2019年数据,针对创新型人力资本,深化对其的认识,探讨其存量的计量方法,深入研究其存量对区域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最终探索出能够有效培育、利用创新型人力资本来促进长三角发展的可实践方法。

二、模型构建与指标选取

(一) 模型构建

1. 扩展的Cobb-Douglas生产函数

基于改进的C-D生产函数将创新型人力资本作为生产要素纳入经济增长模型,描述某一时间点各要素投入与产出的关系,计量模型如下

(1)

式中,Y表示总产出;At、Kt、Lt、CHt分别表示技术水平、物质资本存量、劳动力资本投入以及创新型人力资本存量;α、β、γ分别为对应要素的产出弹性。

该模型假定规模报酬不变(即a+β=1),物质资本与人力资本之间存在固定替代性。借鉴黄海军等[18]的研究方法,为降低自变量之间的多重共线性概率,将C-D生产函数的变量取劳动力平均水平,得到劳动力平均水平的C-D生产函数

(2)

2.多元线性回归模型

为便于回归分析,将式(2)两边取对数,变换后的基础回归方程如下

lnYt-lnLt=lnAt+α(lnKt-lnLt) +γlnCHt

(3)

3.贡献率测算模型

为有效测度各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求得式(1)的差分方程为

(4)

物质资本的贡献率

(5)

劳动力资本贡献率

(6)

创新型人力资本贡献率

(7)

(二)指标选取与度量

1.经济增长Y

采用生产总值指标。为去除价格因素的影响,有效反应经济的实际增长情况,本文利用各年名义GDP和GDP价格指数(上年=100),以2000年为基准年的可比价,将名义地区生产总值转换为可以进行不同年份间比较的实际值[19]。

2.物质资本存量K

物质资本是指长期存在的生产物资形式。本文存量的测算是基于永续盘存法,借鉴张军(2004)的操作步骤,即在估计一个基准年的物质资本存量后采用永续盘存法按不变价格计算得出[20],公式如下

Kit=Kit-1(1-δit)+Iit

(8)

式中,本文研究所用的基年物质资本存量为张军计算的以2000年为不变价格的数值,2000年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安徽省的物质资本存量分别为10 809亿元、15 642亿元、10 798亿元、5 391亿元[20];Iit表示投资流量,本文研究用以2000年换算的实际固定资本形成总额表示;δit表示经济折旧率,采用固定值9.6%表示[20]。

3.劳动力资本投入量L

劳动力是指具有劳动能力的人。本文用年末全社会从业人员数表示。

4.创新型人力资本存量CH

舒尔茨将“人”视为“资本”,认为人力资本的关键性投资在于教育。创新型人力资本具有社会稀缺的创新能力。林志伟指出创新与专业知识相关,而专业知识与受教育水平有直接联系[19]。张根明等认为地区一定时点上拥有的创新型人力资本总量即创新型人力资本存量[11]。受教育年限法兼顾受教育层级与时间跨度,且其数据易获取,被众多学者所采用。人具有跨区域流动性,其受教育程度并不一定为该地区做出经济增长贡献。因此本文采用从业人员教育分布来衡量人力资本[10],将普通高等教育大专及以上人员作为创新型人力资本,采用受教育年限法,用从业人员中受教育水平为大专及以上的人数乘以对应的累计受教育年限来估计创新型人力资本存量,计算公式为

CHt=ωt1LtHt1+ωt2LtHt2

(9)

式中,ωt1、ωt2分别为第t年就业人员中普通高等教育本专科生、研究生所占比例;Lt为第t年的就业人数;普通高等教育本专科生累计年限Ht1,本文设定为16年;研究生的累计受教育年限Ht2为20年。

(三)数据来源说明

本文数据GDP及其价格指数、固定资产投资及其价格指数、社会从业人数来自于各省市的统计年鉴;分地区就业人数中大专、本科及研究生所占比例的原始数据来自《中国劳动统计年鉴》。其中,《中国劳动统计年鉴》未公布的2000年劳动力的大专、本科及研究生占比采用历年自然增长率计算[21]。

三、实证分析

(一)平稳性检验

为解决数据不平稳及可能存在的异方差问题,避免出现伪回归现象,本文对各区域各变量进行了Fisher-ADF平稳性检验(见表1),结果显示除安徽省的lnYt变量不显著外,其余所有变量均具有序列平稳性,因此可以进行回归分析。

表 1 ADF单位根检验

(二)回归分析及生产函数结果

运用Stata15.1软件对长三角整体以及内部的“一市三省”分别进行多元回归分析,回归结果如表2所示。各区域模型的相关系数均在95%以上,说明模型的拟合优度较好,回归方程极显著。除浙江省lnCHt变量的系数在0.1水平下显著外,其余各地区各变量的t统计量对应的P值均小于0.01,自变量对因变量具有极其显著的影响。

表2 创新型人才对经济增长的回归结果

将上述各变量系数代入回归方程,变为C-D生产函数形式,各要素产出弹性如表3所示。以长三角整体为例,在既定条件下物资资本、劳动力资本、创新型人力资本变化1%,将会分别引起经济增长变化率约1.313%、-0.313%、0.427%。在“一市三省”中上海市创新型人力资本存量的产出弹性明显高于其他三省,为0.512,其次为安徽省,浙江省创新型人力资本的产出弹性值最小,仅为0.128。

表3 C-D生产函数各要素产出弹性值

(三)各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结果

利用C-D生产函数中各个要素的弹性系数以及各要素及经济增长的增长率,可以估计各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程度,2000—2019年间各生产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结果见表4。

表4 2001—2019年区域各要素年均增长率及贡献率

1.从长三角整体分析

由表4数据可知,长三角2001—2019年间各要素对经济增长的平均贡献率大小为:物质资本存量(58.34%)>创新型人力资本存量(47.44%)>劳动力资本投入量(-3.50%)。该数据说明长三角以物质拉动经济为主要增长形式,创新型人力资本紧随其后,劳动力投入贡献率为负数,说明经济增长与劳动力数量联系不大,对贡献率影响更为重要的是劳动力的质量,即创新型人力资本。分阶段看,2001—2009年间物质资本和创新型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差距不断缩小,2010—2017年创新型人力资本贡献率呈“W”型减小趋势,2017年后创新型人力资本贡献率稳步提高(见图1)。创新型人力资本贡献率波动大、不稳定的原因为创新型人力资本虽正向增长,但是增长速率不稳定(见图2)。根据创新型人力资本的衡量指标可知,创新型人力资本受就业人员中高等教育学历人数占比的影响。近年来,我国虽然不断提倡创新驱动,实施科教兴国和人才强国战略,每年的高等学校招收比例都不断增加,但我国是劳动力人口大国,劳动力基数大,低层次水平人数也多,高等教育发展较晚,高等学历人员基数小,累积效应还不足够。

图1 长三角各要素贡献率趋势图

图2 长三角各要素增长速率

2.从长三角内部各省市分析

长三角创新型人力资本区域分布不均匀,这与张桅等研究结论相一致[17],各省市2001—2019年创新型人力资本贡献率如图3所示。从总体上来看,“一市三省”2001—2019年创新型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均表现出与长三角整体一样不稳定的态势。其中,上海市创新型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平均贡献率最大,安徽省紧随其后,但是两地区波动也相对来说较大;江苏省和浙江省创新型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水平相差不大,且2011年后的贡献率基本相同,并且表现出同增同减的趋势。各省市在2017年后创新型人力资本贡献率均呈现稳步上涨趋势。

图3 长三角“一市三省”创新型人力资本贡献率趋势图

四、结论与对策

本文利用长三角2000—2018年面板数据,运用基于改进的C-D生产函数实证分析了创新型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创新型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具有正向驱动作用,但无论是长三角整体,还是内部的“一市三省”各区域,创新型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率,各年间均小于物质资本。“一市三省”中上海市创新型人力资本贡献率明显高于其他三省。总体来说,长三角还处于依靠物质资本扩张的粗放型增长方式。作为创新经济高地,长三角还需进一步加大对创新型人力资本的重视程度,积极贯彻“人才强国”战略。

第二,创新型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呈现“W”型波动。从衡量指标上看,创新型人力资本受就业人员中普通高等教育专科及以上学历占比的影响,创新型人力资本贡献率波动大,其一是由于普通高等院校招生增长速率不稳定,其二是因为我国是劳动力人口大国,中低水平教育劳动人员基数大,高水平学历人员累积效应不足。

基于上述结论,结合长三角近年来实际情况,据以作下列对策建议:

第一,加大高等教育经费投入,重视创新型人才培养。创新型人力资本的原始动力源是高等学历人才。教育是提高人力资本质量的重要手段。高等教育能够通过自身发展潜能增进人力资本积累进而促进经济结构优化[22]。高等院校要开拓多种渠道筹集资金,夯实教育人力资本根基,提高师资队伍素质,加强产学研密切合作,创新办学模式,提升教育培养水平,进而提高创新型人才质量。

第二,引导创新型人才正向流动。经济发达地区吸引创新型人才能力较强,在长三角地区中安徽省经济较为落后,但是安徽省高校数量却仅次于江苏省。因此像安徽省这样高校数量多,创新型人才含有潜力大的地区更要建立各种激励机制,增加人才就业机会,确保能够留住为本土所用。此外有研究表明增加劳动者报酬有助于增加劳动者接受教育年限,释放“人力资本红利”对经济增长的作用[23]。另一方面,加强创新型人才引进,鼓励各区域开展多层次国际科技活动。长三角这类创新高地应充分发挥华侨华商资本、人脉等资源优势,扩大民间交往,吸引外来高端人才。

第三,强化一体化思维。我国目前还存在着教育资源配置不公、人才流动存在壁垒进而导致的经济发达地区与欠发达地区的人力资本流动不足等问题。国家应实施一定举措来加强人才间的学习协作。在长三角中,上海市创新型人力资本作用表现最为突出。作为科技创新大市,上海市要充分发挥其创新龙头作用,强化其创新优势,以“一体化”思维加强沪苏浙皖的政策衔接与联动,实现各区域的优势互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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