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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坛陡起旋风——现代史诗《幻河》与马新朝

时间:2024-08-31

邓万鹏

(郑州日报社,郑州450008)

诗坛陡起旋风
——现代史诗《幻河》与马新朝

邓万鹏

(郑州日报社,郑州450008)

《幻河》是一部足以与伟大的黄河相匹配的现代大诗作,从发源地、黄土高原、中下游直至入海的整个线路为暗线,一路翻转写来,气势恢弘,容民族性与人类性、自然性与文化性、原始性与当下性于一体;《幻河》结构独特,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叙事诗,它依赖一种高度抽象之后又非常具象化的大气魄、大激情来支撑全诗,其主要特点在于气脉的流动变化,为中国现代诗如何在传统基础上合理地吸收并运用西方现代表现手法,提供了成功的典范。《幻河》不仅是马新朝创作的高峰,也是新世纪中国新诗难得的一部杰作。

《幻河》;黄河;叙事诗;中国新诗

1999年11月12日,这是一个注定被诗坛记住的日子。当一部以黄河为题材的1800行(64节)的现代史诗最后一行被敲定,诗人马新朝如释重负,终于从创作的亢奋和疲惫中站了起来。这部长诗的完稿,无疑是诗坛一个意义非凡的事件,这是因为这部大诗所涵盖的坚实博大的思想和成色十足的艺术质地已远远超出了我们所能预料的极限。

《幻河》一问世,便如旋风陡起,好评的浪潮横扫诗坛的沉寂。2001年3月31日,河南省作家协会、河南省文学院、河南省青年诗歌学会立即联合召开《幻河》研讨会,著名作家、学者、评论家、诗人齐聚一堂,为这部长诗叫好。我国著名诗人、诗评家徐敬亚因病住院期间,病床上还在请他的诗人妻子王小妮为他读《幻河》,并专门托人到会代表他发言。作家何南丁认为:《幻河》具有惠特曼《草叶集》和涅克拉索夫的味道。诗人王怀让说:《幻河》把历史的河、现实的河、幻想的河有机地结合起来,具有华丽多彩的盛唐气象,或可说是华丽多彩的“盛唐诗”。评论家何向阳认为:《幻河》已接近了诗歌的本质状态,是中国诗坛一部非常杰出的作品。作家张宇说:我看到修改过的《幻河》很感动,已经无话可说。评论家耿占春则认为:《幻河》为20世纪末的中原诗歌写作赢得了尊严……大家一致认为,《幻河》这部现代史诗气势恢弘,容民族性与人类性、自然性与文化性、原始性与当下性、喜剧性与悲剧性于一体,不仅是马新朝创作的高峰,也是新世纪中国新诗难得的一部杰作……

《幻河》所给我们带来的阅读快感和震惊是难以表达的,你已浑然不觉地随着作品的情绪、情节起伏,并且卷入一个又一个旋涡,乃至成为幻河的一部分。一口气读完这部巨作,闭上眼睛:眼前立刻出现了这样的幻觉——我是在仰视一座金碧辉煌、造型别致宏大、耸入云端的摩天艺术宫殿;看不见顶端,顶端埋在云里;数不清它有多少扇窗子,每扇窗玻璃正连成大面积反射的令人眩迷的太阳的强光!众多的门、众多的房间统统隐在高大的墙里,令人头晕目眩!这时读诗的人早已被作品所放射出的艺术魔力所攫住,便不由自主鬼使神差地急着去读第二遍、第三遍乃至更多遍。深刻自然,浑然天成的饱满感,不易分割,也不易分析,博大的思想内涵潜藏在节节行行,强大的艺术张力饱含于全诗的角角落落。它经得起反复阅读,它对于历史、政治、哲学、宗教、爱情等方面的触及,对整个五千年东方文明的反思,对时代精神深刻准确的把握,诗人以多声部的和声对同一主题从容不迫的节奏驾驭,以及冗长有序,横向点式、纵向链式的庞大结构能力的展示,使我们感到了这部巨作对我们的诗歌写作所产生巨大影响的可能性。

黄河是一条充满神性的大河,她以自己丰沛的永不枯竭的乳汁哺育了东方文明,黄河被公认为中华民族的象征和图腾。古往今来,多少代诗人努力着,试图以自己的诗笔来表现这条伟大而神圣的河。一个古老而伟大的题材,一直在呼唤大手笔的出现。然而如何以现代的手法,赋予黄河这一古老题材以全新的思想内涵,如何以黄河般的伟大气魄,来驾驭这一题材,自然是摆在新时代诗人,特别是中原诗人面前的一道千古难题。一般的诗人,不敢去碰,敢于碰的往往又力不从心。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古老而庞大的难题,被诗人马新朝驾驭得浑然天成,魅力四射!诗人在《幻河》的大建构中,完全从诗的整体形象出发,以发源地、黄土高原、中下游直至入海的整个线路为暗线,一路翻转写来。令人值得注意的是,诗的内部节奏的缓急,何时肆意汪洋,何时狂狷暴烈,何时深沉平稳,何时枯竭断流,完全随诗人的主体情绪和主题需要而变化。

请看诗人这样表现黄河的发源:“十二座雪峰冰清玉洁/十二座雪峰上没有一个人影/十二座雪峰守护着/黄金的圣殿……地平线退到/时间与意识之外”(见第1节),“黄金的圣殿/高不可攀/它高过皇帝的龙袍/高出遍地灯火/飞马而至的诏书也难以抵达”(见第2节),“手执星宿的天使来来往往/天堂的门洞开/这是泪水与血的源头/这是所有的马匹出发的地方/万物的初始/所有梦幻开始的地方/一滴水就能溅出生命的回响”(见第3节)。这种真正称得上高屋见瓴的起笔一开始就营造了一个庄严肃穆至高无上的所在,暗示了生命之始,文明之初的纯洁和神圣,因为这是“圣灵”存放火焰和香草之处,是高不可攀之处,只有这样的圣境,才配成为整个东方文明的发端和生命的初始之处。这样的圣境充满了神秘和神圣的气氛。于是,一条文明的大河,现实的大河,一条超然万物之上的大河便从“天上”自西向东渐渐开始流动了。

第4节在全诗结构中是起承转合的关键一节,客观上起到了衔接“天堂”到“人间”的巨大时空转换,为全诗的发展做好最初的蓄势。同时,诗人也在这一节中反复调试自己的笔力,像一部大型交响乐中的琴师在调试琴弦儿,并且交代出了要歌颂这样一条伟大的河流的重要原因之所在。第5节在结构上出色地完成了从“天堂”到“人间”的过渡,气势夺人地进一步为以下情节发展奠定了气吞万里、超然万物的席卷式基调。6、7、8三节在内容上伴随着流水继续由高而低、由西而东地向“世俗”接近,充分地拓展出了东方文化历史的萌芽,中国式的农业文明古老的光芒。直到第9节,黄河似乎才真正流到了世俗的民间。国家、领导人、人民中各色人等相继出现。抒情主人公在第10节的第二次出现暗含了非常的意义:在浩茫的时间和历史长河面前,任何个人的命运,个体的生命,都注定属于这条大河;这是别无选择的宿命,表现出了诗人对历史和个体生命意义的拷问。

第11—26节,写大河不但孕育了历史也浇灌了劳动和爱情的欢乐,以及生活重压下躁动和深广的苦难。这时诗人已抑制不住自己悲愤的激情,以惊人的想象、君临万物的姿态呼风唤雨,让古老深厚的大地开合,让千百代死去的幽灵说话:漫漫无际的岁月,生生不息的民族,明明灭灭的希望啊!诗中陌生人的出现以及传统阴影笼罩下的遭遇、沉重的劳作、全部的希望和努力在时间和传统的河流里又是显得多么渺小无助,然而又是如此地坚定执拗。在“通往青草的路被青草收走”之后,“身披黑大氅的牧羊人”(见33—37节)终于为了生存,“毅然出走”,彻底的反叛!无悔的追求!诗人反反复复地咏叹“身披黑大氅的牧羊人远走他乡”,这是何等的无可奈何的咏叹啊;诗人让我们看到巨大危机的同时,也看到了历史发展趋势的不可逆转。然而,更多的人手中仍然做着“握在黄金手中”的长梦,在梦中挣扎着,黄土的荒凉和愤怒已转化成动人心魄的琴声和鼓声。通过“圣主”和“父亲”这两个别具意义的形象,诗人让我们看到了一个老态龙钟的民族的某些部位的一触即溃!(见38—40节)闪烁出诗人对历史的深刻反思和批判意识的锋芒,为第41、42两节作为全诗第一个高潮的出现做以必要的铺垫和准备。

诗人写洪水到来之前的景象,在深化整部作品的主题上,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巨大的忧患意识已经破笔而出,对旧有的伦理道德几近控诉和鞭笞,预示出一场惊心动魄的历史大变革势在难免且又迫在眉睫,暗示出一个民族在抛弃沉重的历史包袱之前的阵痛和恐惧。然而,洪水的到来是不可逆转的(见43节);随之,洪水过后奇特的景象出现了:旧有的秩序完全被打乱,而新的秩序尚未建立,恐慌、茫然、惊喜、失落……一种前所未有的场景和氛围四处布满和弥漫。历史上的任何大变革都意味着裂变后利益的再调整再分配,再辉煌的权威也注定只能成为一个时代的记忆。一切的一切在历史发展的洪流面前,在伟大的东方神河面前,都势必变得渺小和不可逆转。而新时代的诞生,总是以旧时代的消亡为前提,就像大河必然东流去注定要入海一样。然而,变革是严肃的、残酷的、意味着死亡和新生。诗人领我们一起听到了“人人体内枪声大作/像子弹一样醒着……”废墟满眼,像一场浩大的战争刚刚走过,不流血的流血,不死亡的死亡,我们看到:“新时代的婴儿满脸疑惑/在父亲的尸首旁哭诉前生!女儿洪水般的枕畔/漂满了死者的墓碑”(见47节)。而变革的先驱历来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他是时代的先知先觉,他是超常敏感的时代之神经,不可避免地遭到大挫折甚至噩运。“他因为倾听/被洪水砍去了听觉/因为寻找/被黄沙掩埋了路径……”(见48节)

一切都在等待重新确认和命名,一切都是如此让人充满希望却又带着几许迷茫,第49节又是一个短暂的过度,随之诗人领我们走进诗的核心。第53—56节中,更加令人震惊的情节终于出现了:“怀抱我生命的父亲/山冈般庄严的父亲/怀抱着火焰和钢铁的父亲/不再回来……而沿路乞讨的母亲/她云鬓上的光环消失/她的泪水与诅咒/朽亡的身躯散落一地……”我们在这里看到了那养育了我们身躯和灵魂的父母,我们的生命赖以成长壮大的父母,我们的生命无法失去的支柱也失去了,这是何等地令我们和这个时代痛不可支啊!别无选择,我们看到抒情主人公这时在广远的大地上,在悲痛欲绝中,“独自收拾着/落英、鸟羽、紫萧、文书/收拾着祭器与血迹”。大河断流。草木凋零。蚊虫横飞。小麦不再灌浆。慌乱的人群南下。人们开始了新的寻找,这是希望的开始,这是失去传统后真正独立的开始!这种巨大的痛苦在51节中得到了充分深刻的体现,这痛苦正是与旧有一切告别的痛苦,这意味着人的意识的觉醒,以及人性的觉醒,这是整个东方意识的大觉醒!深刻的错乱,整体的失衡,我们甚至看到了“牛羊座上了厅堂/鱼虾在屋顶上吹奏”(第56节)等滑稽可笑的场面;而我们一向作为民族象征的大河一时也居然成了堆满物品和各种道具的旧仓库——因为一条曾经是十分神圣的河流此时已经在人们内心死去。

寻找新的出路,依托于新观念的确立,思想道德体系的新秩序以及意识形态的整体调整,调整的过程也就是寻找的过程;表现在诗中,也正是诗人反复强调的:“寻找水源的人们被水源流放”,“我一生/追随你/寻找你”,虽然依然没有你的回声,但我们仍然要“身背迁徙的道路”继续寻找。在第60、61、62这三节诗中,诗人把寻找的艰难、迷惘中透出的坚定表现得既惊心动魄又刻骨铭心。在大断流、大错位、大纷乱、大阵痛中,诗人终于让我们看到了“在明净而响亮的城市讲台上/在三角犁耧摇响的清脆的铃声里/在秦皇堤最高一层的台阶上/渤海湾的风吹来”。“它带着银鱼背上的闪光/带着无边的蔚蓝/带着最陌生的词语和呼吸/正向我们吹来”。这是诗人一再在全诗即将结束时传递过来的最强劲的信息,这信息里有一条大河历史性的结局,这信息囊括了一个古老民族希望的全部,在款款吹来的蓝色的海风里无边无际的水上正隐隐传来螺号的声音。而此刻,旧有的一切,“正与家谱和生殖落在泥沙之上/岩石的囚徒/幽深岁月的囚徒/被自我囚禁的囚徒”,统统都“松开了绑绳”……“大地上的箴言/王权虎符道器随流而下……僧众民生、达官显贵、商贩、精英、败类随流而下/在海藻和巨头鲸之上/是无限的蔚蓝……”一条幻河至此入海,终于完成了漫长、曲折、难以言说、又不能不说的不堪回首的艰难行程,完成了自己从始至终的独特轨迹。

《幻河》的结构是独特的,1800行由64个小单元组成;在64这个数字上,诗人也不失自己的考虑: 64卦,其神秘性在于不停的运转变化,诗人也希望这64节诗能像一个不断变化充满玄机的艺术迷宫一样,给人带来神秘和新鲜的刺激;不论这种想法在诗中最终以多大的程度得到了体现,仅仅这个动机和创意就非同凡响了,何况《幻河》又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叙事诗,它不是靠故事情节来支撑全诗,而是依赖一种高度抽象之后又非常具象化的大气魄、大激情来撑起全篇。其主要特点在于气脉的流动变化,虽然也叙事,但那是一种完全抒情方式的叙事;可以说全篇找不到一般意义上的情节,但它众多的情节却需要在与读者的作用之下,繁衍出无数相关的情节。64节看似各自独立却又密不可分,64节是64个精美的房间!64个精美的房间是一座摩天的艺术大厦!每一个房间里又由数十行不等的诗句组成,而每一行诗又可幻化出无数的小意象……环环相扣,节节相连,行行相激,句句相生,真是令人感到变化莫测,眼花缭乱。所以,整体上说《幻河》是一座不停地变幻着的摩天艺术迷宫是不过分的。

《幻河》的结构是奇妙的,64节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一脉贯通,气血相连;奇特的是每一节又可以拆卸下来单独把玩,其独立性又十分鲜明。可以单独作为抒情短章欣赏的节段随处可见:如第20节,第27节分别冠以《舞龙人》、《黄土》小标题便是出色绝妙的现代抒情短章。但只有把64节按诗人排就的顺序连起来读,才能感受到整体的博大和一气贯通、一脉相承的不可分割性。巨大的流动感,强大的冲击力,伴随着阅读的推进由始至终呈加速度态势进行。

可以说《幻河》是长诗结构史上的一大奇观,整体的大,大得惊人,大得有特点有魅力,它不因自身的庞大而显出些许笨重和呆滞;具体的小,小得巧妙精致,灵光十足。再小而到每个句子,每个词,亦如此。《幻河》中极富创造性的神来之笔和才气毕现的神灵之句也几乎随处可见。

《幻河》的出现,首先给河南诗坛乃至当代中国诗坛带来一种精神和心理上的满足,它使我们终于看到了一部足以与伟大的黄河相匹配的现代大诗作出现了。数千年来,包容了东方全部苦难全部希望的这条大河,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呼唤和期待以自己全部的血液全部的泪水哺育出的大诗作和大诗人的出现;千载百代,由于时代的局限和各种历史上数不清的原因,此前还真是很难找到称得上能够与黄河的伟大相称的诗作,特别是现代诗作。也只有到了20世纪末,随着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观念的进一步开放所带来的经济文化繁荣,才能使诗人冲破各种思想桎枯充分展开艺术的翅膀,使诗人准确地把握并表现出黄河的精神本质;时代为真正大作品的出现提供了根本的依据和保证。因此,我们才看到了一位具有大气象的歌者正向我们走来。

《幻河》这部东方现代史诗似的作品的诞生,以触天接地的思想和艺术光柱照彻了现代后现代烟尘滚滚的诗坛;它强烈的光芒为当今的诗坛拓展出了一个澄澈全新的艺术空间。《幻河》为中国现代诗如何在传统基础上有机合理地吸收并运用西方现代表现手法,提供了成功的典范。

《幻河》是诗人几十年创作生涯中准备时间最长、规模最大、付出最多的一次最为壮观的火山喷发,是诗人的艺术才华最有代表性的一次展示。这次大喷发所造成的蔚为壮观的景象必将是世纪初中国诗坛上一道最亮丽最引人注目的风景。而喷发之后所留下的种种迹象,自然有待评论家们去深入研究,对《幻河》的思想和艺术价值的估量自然有待时间和读者去完成,但我们可以断定,《幻河》必将是一部传世之作!

而对于诗人本人来说,《幻河》的诞生,该是一次何等巨大的生命和艺术付出?!诗人为完成这首诗,动用了前半生的思想艺术和生活积蓄,当诗人向读者和未来交付这首大诗之后,便一头倒进一场不大不小的疾病,诗人被掏空了。有人说诗人是十年磨一剑,其实诗人对黄河这条神秘大河的钟情神迷起码可以追塑到1987年春天。诗人作为举世瞩目的黄河漂流队的随队记者,与探险队员们一起到了黄河源头,沿黄河的流向,生生死死,历时半年,完成了对黄河的几乎全程的考察。黄河伟大神秘的震撼力慑服了诗人的心灵,从那时起,《幻河》的种子悄然落地。此后,他以黄河为题材的组诗陆续刊登于大江南北刊物。90年代中后期,几乎形成席卷之势。《人民文学》、《十月》、《中国作家》、《上海文学》、《诗刊》、《绿风》、《莽原》等大刊多以头题刊发他的组诗。但是,如果你以为这就是诗人马新潮的全部,那就错了。

胸有大志的诗人马新朝,把这些仅仅看成小制作。他从1995年开始动笔的黄河,直到1999年底从来没有停止过修改,从构思到结构,从句子到语言;无数次推倒重来,无数次自我否定,历时五个四季轮回,1800多个晨昏。容半生艺术积累,集全部智慧才华于一部1800行的现代长诗,终于摆在读者面前。10年之间,马新朝一跃进入全国优秀诗人行列。在他的书架上,所有现代后现代重要诗人都有位置。说起世界一流大诗人的作品,马新朝如数家珍,滔滔不绝,了然于心。他从大师的作品中吸取营养,化为自己的血肉,逐步具备了写大诗的实力。台湾诗人余光中曾说过大意如下的话:中国写水的诗人有两个,一个苏轼,一个李白;如果把苏轼称为“江神”,李白则可叫“河伯”,只是显得有些不公平的是,二人均为南方人;也许有一天,北方会出现一位诗人,重新把黄河收回去。现在,我们似乎可以告慰余诗人了,他预言的那位北方诗人的身影已经渐渐清晰……

注释:

①第三届鲁迅文学奖评委会对马新朝《幻河》的评语:马新朝的长篇抒情诗《幻河》,以黄河为依托,含容着中华民族丰厚的历史文化,它以神祗般的光辉照彻古老的东方大地,又以圣灵般的宏奥和深邃萦绕着人的灵魂,于是便与时间相伴,在广阔的时空里流淌,经历滞缓和奔腾、幽怨和愤怒、深思和反抗、涅磐和新生,从荒漠走向繁华,从狭窄走向开阔,以深层的象征意味,抒写了中华民族的文明史。诗人以个性独特的感觉方式和语言,触及政治和文化、哲学和宗教、民俗和爱情,以对文化特征和时代精神的准确把握,谛听历史渊薮的回声,探究人类发展的奥秘。浩渺的空间和跳跃的时间,恢宏的框架和细腻的描绘、深情的叙述方式和汪洋恣肆的笔墨铺陈,让具体与抽象相融汇、古典与现代相统一、继承与借鉴相和谐,比较新美地完成了一种艺术传承,也比较成功地尝试了一种艺术拓展。评委会决定授予马新朝的诗集《幻河》第三届鲁迅文学奖全国优秀诗歌奖。

(责任编辑 刘海燕)

A Whirlwind in the Poetry World——Modern Epic Huan River and Ma Xinchao

DENG Wan-peng
(Zhengzhou Daily Newspaper,Zhengzhou 450008,China)

Huan River is a modern poetry which can be matched with the great Yellow River.It takes as the underlying line the whole route which starts from the birthplace,runs through the Loess Plateau and streams into the sea.It puts nationality and humanity,nature and culture,the primitive and contemporary in one.Huan River with its unique structure is different from the narrative poem in the general sense.It relies on a great passion to support the whole poem.Its main feature lies in the change of Qimai,which provides a successful model for modern Chinese poetry about how to reasonably absorb and use the western modernism Huan River is not only the creative peak of Ma Xinchao,but a rare masterpiece of new Chinese poetry in the new century.

Huan River;the Yellow River;narrative poem;new Chinese poetry

I206

A

1008-3715(2014)02-0044-05

2014-03-10

邓万鹏(1957—),男,吉林梨树人,诗人,诗评家,河南省诗歌学会副会长,郑州日报社高级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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