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抑郁对母婴25（OH）D代谢及胎儿发育的影响

赵晓玲 李雅燕 郑揽月 汪淑香

孕期抑郁是一种发生于孕期，以悲伤、易怒为主要情绪特征的情感障碍，国内发生率约为13%～23%［1］。流行病学调查显示，孕期抑郁与多种异常妊娠行为如早产、死胎等有明显的相关关系，但机制尚不明确［2］。维生素D（VD）是影响生命早期个体发育的重要元素，广泛参与了骨代谢、蛋白表达及神经发育。研究表明［3］，脐血或孕妇外周血VD水平过低是新生儿发育不良的危险因素。“低母-胎VD水平”可能是影响子代发育的因素，但目前的相关研究较少。本资料回顾性分析孕期抑郁对胎儿发育及母婴25（OH）D水平的影响，并对48例抑郁的孕妇实施钙剂补充干预，以探讨孕期VD补充干预的意义。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第一部分，收集2014年1月至2016年2月在本院行产前检查并分娩的孕妇为观察对象。纳入标准：（1）孕周30～34周；（2）年龄≥20岁；（3）单胎妊娠；（4）随访资料完整。排除标准：排除严重的基础疾患、精神或认知障碍、未按要求完成全部产检的及辅助生殖技术等非自然妊娠者。最终纳入486例孕妇。第二部分，收集2016年3月至2017年12月在本院建卡并分娩的480例孕妇为观察对象。纳入标准：孕周≤28周且对研究知情同意，其余与第一部分相同。回顾收集患者档案资料，包括：孕期30～34 周抑郁CES-D评价结果，外周血及脐血25（OH）D水平。前瞻性研究中，在孕28周内及孕32周以后在门诊进行2次产前抑郁评估。在孕妇分娩后，收集出生结局相关信息，包括出生季节、出生体重、身长、头围等。

1.2 孕期抑郁的评估 采用流调用抑郁自评量表（CES-D）进行抑郁评估，该量表广泛地用于抑郁症的流行病学调查及临床抑郁症状的评估［4］，共20个条目，按过去1周内出现相应情况或感觉的频度评定：没有或基本没有：0分；少有：1分；常有：2分；几乎一直有：3分。总分＜10分：无抑郁症状；10～15分：出现抑郁状态；16～20分：抑郁症状；＞20分：较明显的抑郁状态，需要专业干预。

1.3 样本采集与检验 （1）静脉血收集：在清晨安静状态下抽取空腹外周静脉血，离心后留取上层清液，-80℃条件下冻存。（2）脐血收集：分娩后，由产房护士抽取脐带血约5ml，离心后留取上层清液，-80℃条件下冻存。25（OH）D由实验室专职人员完成检测，＜25nmol/L定义为VD缺乏。

1.4 孕妇分组及干预措施 以CES-D评分16分为临界值，480例孕妇分为抑郁组（101例）及正常对照组（379例）。抑郁组根据调查日期的单双号，单号为单纯抑郁组（53例），双号为抑郁干预组（48例）。抑郁干预组由专职调查员进行VD知识宣传，发放8周量的VD制剂［2粒/（次·d），400IU/粒］。对照组行常规产检及随访。

1.5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 20.0统计软件。计量资料采用t检验、方差分析。采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检验CES-D得分与25（OH）D水平的关系。采用协方差分析探讨孕期抑郁及25（OH）D干预对胎儿生长发育的影响，将孕产妇一般特征指标、孕期营养补充、出生季节等因素纳入作为协变量，排除上述因素的影响。

2 结果

2.1 孕期抑郁发生率及孕妇外周血25（OH）D水平 486例孕妇中79例孕妇存在抑郁症状，检出率为16.3%。抑郁组与正常对照组外周血25（OH）D平均水平分别为（32.5±20.9）nmol/L与（38.2±17.6）nmol/L。2.2 CES-D评分与新生儿脐血25（OH）D水平的关系 冬春季节，与健康对照组比较，抑郁组孕妇的新生儿脐血25（OH）D显著较低MD=-5.30（95%CI：-9.24～-2.35，P=0.011），VitD缺乏风险显著提高（OR=1.58，95%CI：1.03～2.42，P=0.043）。夏秋季两组孕妇的新生儿脐血25（OH）D、VitD缺乏风险无明显差异（P＞0.05）。冬春季出生新生儿脐血与孕妇CES-D呈负相关关系，b=-0.187（95%CI：-0.263～-0.068，P=0.003）。

2.3 孕期抑郁与25（OH）D母胎比的相关性 不同季节两组孕妇的血清25（OH）D水平均无明显差异（P＞0.05）。冬春季，抑郁组与正常对照组的25（OH）D母胎比分别为（0.36±0.14）、（0.45±0.18），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25（OH）D母胎比与孕妇CES-D得分呈负相关关系，b=-0.022（95%CI：-0.043～-0.007，P＜0.001），在夏秋季，未见相关关系。2.4 干预前后三组孕妇外周血25（OH）D水平 见表1。

表1 各组干预前后孕妇外周血25（OH）D水平比较（x±s）

2.5 三组新生儿形态发育指标比较 见表2。

表2 三组新生儿形态发育指标比较（x±s）

3 讨论

随着胎儿钙需求量的增加，母体VD水平逐渐下降。孕期消极情绪可严重干扰机体内分泌代谢速率，从而影响VD代谢，尤其在冬季，随着光照时间和强度的减少，对VD代谢的影响更为明显［6］。本资料中以季节为标准进行分层分析，在冬春季节，与非抑郁组比较，抑郁组孕妇的新生儿脐血25（OH）D显著较低，VitD缺乏发生风险显著提高。夏秋季节则无明显差异，可能是由于夏秋季节充足的阳光照射，有效代偿了母体25（OH）D缺乏。目前，关于孕期抑郁对新生儿形态发育影响的研究结论并不一致，本研究发现的孕期抑郁对脐血VD影响可能是众多生物学机制的其中之一。

虽然多种指南发布了孕期钙剂补充量的推荐值，但关于各种推荐值仍存在诸多争议。本资料中参照中国的临床实际，对干预组孕妇共发放8周量的VD制剂，剂量为800IU/d，结果发现抑郁干预组孕妇25（OH）D水平较干预前显著升高，且25（OH）D水平显著高于其他两组。表明补充VD制剂对提高孕妇血清钙水平有确切效果，且800IU/d的补充剂量是安全的。Lykke等［7］研究发现，孕妇低VD水平是影响新生儿低体重、短身长的独立性危险因素。本资料发现，三组新生儿的出生体重、身长无明显差异，但头围显著不同。按季节分层后发现，在冬春季节，三组新生儿的出生体重、身长无明显差异，但头围显著不同；而在夏秋季节上述三个指标均不存在统计学差异。提示VD在新生儿脑部结构的发育中确实发挥了重要作用，且补充钙剂对孕妇的影响存在季节差异。这可能与阳光暴露时间、皮肤暴露面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