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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教育投资空间差异及对经济发展差异的影响

时间:2024-08-31

赵维良,王晓敏,王 成

(辽宁师范大学管理学院,辽宁大连 116029)

中国教育投资空间差异及对经济发展差异的影响

赵维良,王晓敏,王 成

(辽宁师范大学管理学院,辽宁大连 116029)

教育投资对经济发展的作用得到广泛认可,而且教育投资具有平衡地区经济发展的重要功能。借助教育投资及经济发展指标,对中国教育投资空间差异进行测算,并探析其对经济发展差异的影响,发现二者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最后提出优化教育资源配置和促进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建议。

教育投资;经济发展;空间差异

作为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人力资本水平又与教育投资密切相关。世界各国,尤其是发达国家更注重教育经费投入,1995年世界平均公共教育支出占GDP的比重就已达到4.7%,而我国2012年才达到4.28%。1996—2013年中国GDP年平均增长率在10%左右,但区域经济发展差异仍较大,2013年北京市人均GDP高达94 648元,而贵州仅有23 151元。与此同时,教育投资也存在显著差异,2013年北京市人均教育经费投入为贵州的2.5倍。因此,分析教育投资空间差异及与经济发展差异之间的关系,对于优化教育资源配置、促进国民经济均衡增长、实现社会公平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一、文献综述

由于我国历史、地理位置、人口等诸多因素,我国教育投资空间分布不均。倪海等[1]发现我国不同地区教育经费投入差距仍然较大,但出现缩小态势。游小珺等[2]利用Cartogram专题地图得出1995—2011年中国高等教育经费投入总体呈“东、中、西”阶梯状递减的非均衡空间格局,空间极化日益显著。而教育投资与经济增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20世纪60年代美国经济学家舒尔茨[3]和丹尼森[4]分别利用“经济增长余数分析法”和“经济增长因素分析法”,计算了教育对国民收入的贡献。蔡增正[5]也研究了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利用194个国家和地区的数据,发现教育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呈现出先弱、后强、最后稍有降低的趋势。王家庭[6]分别计算了高等、中等、初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周杰文等[7]研究得出教育经费每增加1%,东部、中部、西部地区GDP分别增加0.625%、0.470%和0.281%。

教育投资对经济的推动作用已经在不同地区、不同层面得到验证。但是到目前研究很少将区域经济发展差异与教育投资差异的关系纳入统一体系。因此,本研究基于区域差异研究方法,并借助1996—2013年中国省级行政区教育投资与经济发展相关数据,分析不同地区教育投资差异及与经济发展差异之间的关系。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

(一)研究方法

区域差异可以通过绝对差异和相对差异两类指标加以衡量,本文均采用相对指标进行衡量。

(二)数据与指标

选取31个省级行政区(不包含港澳台地区)为研究区域,数据来自1996—2014年《中国统计年鉴》。教育投资指标包括各省教育投资总量以及人均教育投资,经济发展指标包括各省GDP总量以及人均GDP。各省教育投资和GDP可以从总体上衡量地区之间在教育投资和经济发展方面的整体差距,人均教育投资和人均GDP则可用以从微观层面探究个体之间在教育投资与经济发展方面之间的差异。

三、中国教育投资空间差异状况

1996年到2013年,全国教育经费投资从2262亿元增加到30 365亿元。1996年全国教育投资最多的是226亿元的广东,最少的是5亿元的西藏,相差45倍。2013年广东最多为2478亿元,西藏最少为120亿元,相差20倍,可见,两者之间的差距明显缩小。1996年西部教育经费占全国的21%,中部占28%,东部占51%。这一比例在2013年为西部占27%,中部占26%,东部占47%。西部增加幅度较大,中部有所下降,东部下降了4个百分点,东部与中西部之间的差距在逐渐缩小(见表1)。

表1 东部、中部、西部教育投资区间差异 %

对1996—2013年全国各省级行政区的教育投资进行赫芬达尔指数测算,可发现其发展趋势。图1*注:由于各省2012年教育经费数据缺失,相关计算都不包括2012年。显示十几年间各省教育投资赫芬达尔指数总体呈下降趋势,从1996年的0.0468最终下降到2013年0.0432,下降比例达7.7%,全国教育投资差异在波动中逐渐缩小。1996年到2006年,赫芬达尔指数略有波动,但变化不大,说明在这一时期教育公平化的重要性虽然被国家所重视,但重视力度依然不够,地区间机会均等程度存在较大差异。2007年到2013年,赫芬达尔指数从0.0464快速下降到0.0432,下降比为6.9%,说明1996—2013年赫芬达尔指数的下降主要由2007年以来贡献。这主要是因为党的十七大以来,将实现教育公平放在了一个十分突出的位置,促使各省域之间的教育资源向均衡化方向发展。

图1 1996—2013年各省教育投资赫芬达尔指数

在人均教育投资方面,对各年份的变异系数进行考察,其结果与赫芬达尔指数所反映的情况基本吻合。图2显示1996—2013年全国各省人均教育投资变异系数基本呈现逐年递减的情况,1996年到2005年变化不大,2005年到2013年下降速度加快,从0.791持续下降到0.341,下降幅度达56.9%。图1和图2表明,省际教育投资无论是从整体上考量其区域集聚程度,还是人均投资差异都表现出下降趋势,且2006年以来,下降速度明显,省际差异明显减小。

图2 1996—2013年各省人均教育投资变异系数

四、教育投资空间差异对经济发展的影响

1996年到2013年,31个省级行政区(以下简称全国)的GDP总量从71 813.6亿元增加到595 244.4亿元。在省际层面,1996年GDP总量最少的省份为西藏64.9亿元,最多的为广东6834.9亿元,差距100多倍。而在2013年,这一差距依然高达70多倍。1996年,全国排名前五的GDP总量达到全部总量的40%,而2013年这一数值并没有明显变化。这说明省际差异较大,经济实力最强的省份与经济实力最落后的省份之间差异更大。在区际差异上(见表2),1996年西部占全国GDP总量18%,中部为25%,东部为57%;2013年西部占全国GDP总量为20%,中部为25%,东部为55%。区域差异总体上在缩小,但是缩小的幅度不大。西部开发取得一定成效,东部进一步发展,但是中部发展速度缓慢。

表2 东部、中部、西部国内生产总值区间差异 %

为了从整体上把握全国经济发展差异化程度,对1996—2013年的GDP赫芬达尔指数进行测算。图3显示,1996年到2006年,全国GDP赫芬达尔指数呈逐年递增的趋势,这主要是因为20世纪末21世纪初虽然加大了对西部和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扶持力度,但成果不显著,且中部地区未得到足够的重视,致使区域经济差异逐年加大。与此同时,全国教育投资赫芬达尔系数也略微有所增长,2004年达到最大值0.475,2005年回落至0.472,但依然高于1996年的0.468。2006年以后,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促进中部地区崛起的若干意见》为代表的中部崛起政策陆续出台,加之国家对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振兴,全国GDP赫芬达尔指数逐年递减,这一趋势与2007年前后国家重点强调教育公平后全国教育投资赫芬达尔系数变化的趋势相一致。经统计工具测算,其相关性达0.343,教育投资差异程度与经济发展差异程度之间呈现一定的正向关系。

图3 1996—2013年各省教育投资与GDP赫芬达尔指数

1996年到2013年,中国人均GDP从5859元增长到43 852元。1996年,人均GDP最高的为上海20 647元,最低的为贵州2048元,相差10倍。2013年,人均GDP最高的为天津100 105元,最低的为贵州23 151元,相差4倍多。为了进一步从个体微观层面探究经济发展与教育投资差异之间的关系,对1996—2013年各地人均教育投资和人均GDP的变异系数进行测算。图4显示,1996—2013年人均教育投资变异系数不断下降,与此同时,人均GDP变异系数也在下降。1996年到2005年人均教育投资变异系数与人均GDP变异系数均较高,前者与后者的比值大于1;2006年到2013年人均教育投资变异系数明显下降,人均GDP变异系数也开始下降,前者与后者的比值小于1。这说明人均教育经费之间的差异性对人均GDP之间差异性的发展具有一定的先导作用。两者变异系数之间的关系呈现高度的正相关(0.941)。

图4 1996—2013年各省人均GDP和人均教育投资变异系数

由于教育投资来源于中央财政性转移支付、地方政府财政收入以及民间投资等,而地方政府财政收入和民间投资水平又与当地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因此本文继续采用内含教育投资与GDP要素的空间基尼系数来衡量省际整体教育投资在空间上的差异化程度。从图5可知,1996—2013年整体波动较大,1996—2005年教育投资空间基尼系数呈上升趋势,2005—2013年全国教育投资空间基尼系数总体呈现波动中下降态势,从2005年的0.002 98下降到2013年的0.002 25,下降了24.5%,且有进一步下降的趋势,这与目前省际经济发展差异度缩小的趋势基本相符。空间基尼系数之所以呈现明显波动特征,其原因在于教育投资一方面来源于自下而上的教育需求,另一方面来源于上级政府的政策要求,而后者具有更大的主观性,使得省际教育投资差异度会受到一定影响。

图5 1996—2013年全国教育投资空间基尼系数

此外,以教育产出作为教育投资与经济发展间的中介变量,探究高等教育发展差异与经济发展差异之间的关系。图6显示,1996—2013年高等教育毕业人数省际变异系数基本保持不变,但人均GDP却呈现逐年下降的趋势,二者之间关联度不大。其原因在于,如同受教育年限的库兹涅茨倒“U”形曲线一样,当教育投资超过某一定值时,教育投资就不会对经济发展发挥明显的带动作用。接玉芹[8]在研究教育投资对经济发展的外溢性作用时发现,2001—2009年中国东部教育投资的外溢性作用为负值,意味着东部地区的教育投资已经超出社会对高等教育的公共需求[7]。与此同时,中西部教育投资的外溢系数还比较小。因此在中西部高等教育投资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的同时,虽然1996—2013年各省份高等教育毕业人数的差异度基本不变,高等教育投资对中西部地区追赶东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具有重要作用。

图6 1996—2013年高等教育毕业人数与各省人均GDP变异系数

五、结论与建议

对全国教育投资和全国GDP做简单的一元线性回归分析,得出教育投资每增加一个单位,当年全国GDP增加18.772个单位,R2=0.999,由此可知,教育投资可以解释全国GDP 99.9%的变异。1996—2013年省际教育投资差异程度在整体教育投资维度上和人均教育投资维度上都表现出明显的缩小趋势,并且全国教育投资空间基尼系数总体上也在波动中下降。与此同时,省际经济发展差异程度也呈现出缩小趋势,在赫芬达尔指数方面,省际GDP总量差异与教育差异之间相关系数达0.343,而省际人均GDP差异度与人均教育投资差异之间相关系数更是高达0.941。综合来看,缩小省际经济发展差异度与缩小省际教育投资差异度之间具有明显的正向关系。

综上所述,现阶段我国要实现经济的可持续长效发展,必须处理好教育投资差异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在中央政府对包括财政资源、人才资源等各项资源统一规划和调配下,各区域应该:

东部地区改变传统以量取胜的投资观念,提高教育水平和教育质量,提升教育投资的生产力转换效率,使得高校人力资本得到有效开发。同时,调整教育政策,适当向义务教育和高中教育倾斜,在素质教育方面有所创新,引领新的素质教育潮流。

中部地区应充分利用好自身有力地理位置,积极吸收发达地区的经济辐射作用,处理好区域内部与区域间的功能性外溢效应。同时加大财政性教育经费支出,有力推动当地人才培养和科技创新能力,进一步加快经济发展速度。

西部地区要处理好设备投入与教育投入之间的关系,处理好短期快速发展和长远可持续发展之间的关系。进一步加大基础教育投资,提升区域整体受教育水平。有效利用国家优惠政策,多方储备人才力量,建立培养本土人才与吸引外来人才相结合的长效机制,发挥人才在地方建设中的有利作用。

[1]倪海,回世勇,吕晓英.我国教育经费投入地区差异实证研究[J].开发研究,2014(5):144-148.

[2]游小珺,赵光龙,杜德斌,等.中国高等教育经费投入空间格局及形成机理研究[J].地理科学,2016,36(2):180-187.

[3]SCHULTZ T W. Investment in human capital[J].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1961, 51(1): 1-17.

[4]DENISON E F. The sources of economic growth in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alternatives before us[M]. New York: Committee for Economic Development, 1962.

[5]蔡增正.教育对经济增长贡献的计量分析[J].经济研究,1999(2):39-48.

[6]王家庭.教育对我国区域经济增长的贡献[J].复旦经济论坛,2013(3):30-37.

[7]周杰文,后灵芝.中国财政性教育经费对经济增长贡献率的区际差异分析[J].经济问题探索,2014(8):150-155.

[8]接玉芹.教育投资对经济发展的外溢性研究——基于我国省际面板数据实证分析[J].财经问题研究,2012(2);71-75.

2017-03-27

赵维良(1978-),男,博士,副教授;E-mail:zhao8840@126.com

1671-7031(2017)03-0055-05

F812.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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