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思辨一体化模式建构——以国际人才英语考试商务公关演讲为例

(广东交通职业技术学院 基础部, 广东 广州 510650)

英语专业传统教学注重对文本的接纳性理解，而忽视学生深层次分析问题的思维和进行批判性产出的能力。学生习惯于记忆、模仿、复述等机械操练，难就某一问题进行深入探讨，语言输出缺乏逻辑性、思辨性和创新性。演讲是口头输出的一种形式，学生在演讲过程中容易出现目的不明、认知肤浅、内容空洞、逻辑不清、结论与论证过程不匹配等错误，这些问题有属于因目的语语言水平薄弱而导致的形式错误，但更多的是源于思辨能力不足。“思辨缺席症”〔1〕普遍存在，语言输出与思辨能力相互割裂是不少学生“外语学习木桶的短板”〔2〕之一。

西方学界把思辨能力看作是教育解放的重要力量和公民发展的强大资源，开启了多领域跨学科的思辨能力行动研究。国内思辨研究视角主要涉及倡导教学改革〔3〕以及阅读〔4〕、写作〔5〕、口语〔6〕、演讲〔7〕等语言技能课程的思辨能力培养。孙有中从培养目标、课程体系、教学方法、测试反拨、教材编写等方面探讨以思辨能力为导向的英语专业教学改革〔3〕；李莉文以研究型议论文写作教学为例，强调要在写作教学过程中通过构思立意、逻辑错误分析、读者意识等专项训练，采取一文多稿写作、师生综合反馈等方式来培养学生的读者意识和思辨能力〔5〕。任文从英语演讲课程出发，再论外语专业学生的思辨能力是“缺席”还是“在场”，建议将思辨能力培养揉进课堂教学，给处于困境中的外语专业教育带来新的生机与活力〔7〕。演讲成为现代社会交际中日益重要的交际技能，能全面衡量学生观察力、分析力、思辨力、表达力、应变力等综合素质发展水平。在英语演讲课程普遍开设的现状下，笔者认为，思辨研究重点应从论证课程价值向深度探讨教学方法转移，而“思辨”在演讲产出活动中如何体现并科学评价，怎样将思辨能力与语言学习有机地融为一体值得进一步探索。

本文基于思辨层级理论，从语言与思辨融合的理念出发，以中国本土研发的国际人才英语考试(English Test for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简称“国才考试”)的商务公关演讲为例，建构演讲思辨一体化模式，厘清英语演讲任务过程中的思辨技能与测评标准，帮助学生认识到英语演讲如何实现“言之有物”“论之有据”“述之有理”“证之有力”，以期提高学生英语演讲思辨素养，为学生备考国才考试提供一些参考。

一、思辨能力

(一)思辨能力的定义

思辨亦称之为“批判性思维”(critical thinking)。从词根上看，critical源自两个希腊语词根kriticos和kriterion，意思是为达到基于标准的判断而认真思考。从中文构词上看，它由“思”与“辨”两个字并列组成：“思”是进行有意识的深层次思考；“辨”最本源的字义是“区分，(使)明白、清楚”；“思”与“辨”不是主从附属关系，也不是偏正修饰关系，而是一个完整的概念——运用恰当的评价标准，对证据、概念、方法、标准或背景等因素进行分析、阐释、推理、评价等有目的的思考。我国自古就有关于思辨能力培养的论述，如：“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论说了学习与思辨之间的辩证关系；“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意为广泛学习以积累深厚的知识基础，形成谨慎思考的习惯，提升辨析事物的能力，进而坚定地付诸行动。

思辨是“关于思考的思考”(thinking about thinking)，为做出“有理据的判断” (well-reasoned judgment)〔8〕，它始于质疑，源于反思，以评判为核心，以分析和推理的方式对事物各种因素进行循序渐进、具体详实的考察。

(二)思辨能力的层级理论

国内外有认可度的思辨理论框架有the Delphi Project的双维结构、Paul和Elder的三元结构、林崇德的三棱结构和文秋芳的层级模型。双维结构模型认为思辨是人的认知技能和情感特质的统一体，认知维度与情感维度紧密相关，不可切割。三元结构从思维元素(elements)、衡量标准(standards)和智力特征(intellectual traits)三方面阐释思辨〔8〕。三棱结构涵盖目的、过程、材料、品质、非智力因素和自我监控等六个思维要素〔9〕。

文秋芳认为，双维模型从认知技能出发，不受思维内容的限制，故有更大的应用灵活性；三元结构从“目的是否一致”“概念是否清楚”“信息是否真实”“推理是否有谬误”“预见是否合理”等视角反思思维活动，为评价思维活动提供了一个更为微观的可操作方法；而三棱模型将自我调节视为元思维能力(meta-thinking)并置之于模型顶部，形象地体现了思辨者宏观计划、自我调节的主动能动性。在借鉴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文秋芳提出了层级模型(见图1)〔10〕。第一层次为元思辨能力，思考者策略地运用具体的思辨技能，对自己的思维过程进行监控、调整和修正。第二层次是思辨能力，包括认知技能(cognitive skills)、认知标准(cognitive criteria)以及与思辨品质相关的情感特质(affective dispositions)。认知技能分为分析(analysis)、推理(inference)、评价(evaluation)这三项核心技能。认知标准从精晰性、相关性、逻辑性、深刻性与灵活性等五个方面衡量：思辨应该清晰精确；观点与主题密切相关，内容详略得当，主次分明；说理有根有据；立意具有一定的高度、广度与深度；能够娴熟、恰当地变换角度思考问题。思辨者既要掌握良好的思辨技能，同时还应具备如好奇、开放、自信、正直、坚毅等某些特定的情感特质，就是说思辨者要有探究未知事物的热情，心胸开阔，能够尊重不同意见，警惕自身偏见，乐于修正自己的不当观点，同时相信自身的判断力，敢于向权威挑战，为追求真理和正义锲而不舍。处于第二层次的思辨能力受第一层次的元思辨能力的管理与监控，这种上下层关系彰显了思辨者的主观能动性，强调自我调控能力在思辨能力中的重要作用。

图1 思辨能力层级理论模型

二、国际人才英语考试中的商务公关演讲

(一)国际人才英语考试

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一带一路”倡议深入铺开，国际交流日益紧密，中国参与全球治理能力显著提高。在时代主旋律下，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国外语测评中心顺应国家发展，响应社会需求，在2016年4月推出了国际人才英语考试。区别于学业型考试(高考英语，大学英语四、六级，英语专业四、八级等)、留学准备型考试(雅思IELTS、托福TOEFL、美国研究生入学资格考试GRE等)，国才考试“聚焦沟通，服务职场，立足应用”，考察全球化背景下国际人才的核心素养——英语沟通能力。英语沟通能力考察主要体现在理解与表达能力(语言产出能力)、分析问题与解决问题的能力(思辨能力)、国际视野与协商合作能力(跨文化交流能力)这三个维度上〔12〕。

基于“分类优秀”的理念，根据不同岗位的具体需求，国才考试认证体系设置“国才初级”“国才中级”“国才高级”“国才高端”“国才高翻”五大类别：“国才初级”认定在日常生活和一般工作场合进行接待客户、处理常规性工作等日常沟通能力；“国才中级”考核在一般国际交流与工作场合运用英语开展接待洽谈、介绍业务等例行工作的能力；“国才高级”测评在多种国际交流与工作场合运用英语发表演讲、进行谈判、撰写提案等综合业务能力；“国才高端”评价在高层次国际交往活动中熟练运用英语从事时评分析、焦点论辩、文件翻译等专业性工作的能力；“国才高翻”(笔译、交替传译、同声传译)衡量商务、经贸、科技、法律等专业性文本翻译以及国际会议一般性文件翻译的能力。

国才考试以产出为导向，注重语言、思维与跨文化能力的融合，采用“听+说”口头沟通或“读+听+写”书面沟通的综合性建构任务，测评考生在真实、典型的职场情境中有效运用英语开展业务的能力，为国际组织、政府机构、跨国企业等用人单位招聘、选拔“熟悉我国国情、具有全球视野、熟练运用外语、通晓国际规则、精通国际谈判的专业人才”〔11〕提供参考依据。

(二)商务公关演讲

演讲又称演说或讲演。据《说文解字》注解，“演”本义指水流，转义为语流，喻为语言流利连贯。所谓演讲，是指在特定的时空环境里，以有声语言和相应的态势语言为手段，就某个议题公开地向听众传递信息、阐明事理、发表见解、抒发感情，以达到感召听众的一种交际活动。演讲按准备方式分为即兴演讲(impromptu speech)、有备演讲(prepared speech)与论辩演讲(debate speech)；按照演讲功能又可分为说明性演讲(informative speech)、说服性演讲(persuasive speech)、仪式性演讲(ceremonial speech)等。

演讲活动与人类文明社会有着几乎同样悠久的历史。“演讲”最早见诸荷马史诗，相传行吟诗人荷马常年云游各地，演讲关于特洛伊战争的英雄事迹；2500年前，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同时教授学生“哲学”和“演讲”两门课程，使思维以有声的形式发生碰撞。“演讲”一词在我国较早出现在《北史·熊安生传》中：“公正(尹公正)于是有所疑，安生皆为一一演说，咸究其根本”，可见演讲是因疑作答、探根寻底、释疑解惑、明辨是非。

演讲是政治家发表政见、批驳论敌、争取盟友的有力武器，“一人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形象地展现了演讲的强大力量；演讲是企业家传达公司精神、宣传产品优势的有效手段；学术演讲是科学家追踪研究前沿、介绍科学成果的常用形式……演讲者有意识地将既已掌握的信息资讯与受众分享并与之达成共识，“在传播互动中，言说的意义实现了社会建构”〔12〕。在现代社会，演讲成为一种重要的社交技能，广泛应用于工作汇报、商务谈判、法庭论辩、专题讲座、课题汇报等场合中。

公关是公共关系(public relations)的简称，指社会组织通过传播沟通、协调关系等手段来优化社会心理环境、塑造企业良好形象的管理职能。商务公关活动是企业为了生存发展，在生产经营过程中有目的地采取恰当的措施来妥善处理企业与企业、企业与公众之间的社会关系，化解危机，美化声誉，为企业发展创造和谐的外部环境。商务公关活动的主体通常是某个组织，对象涉及公众、消费者、媒体、供应商、股东及员工等。商务公关可通过报纸杂志、广播电视、电子网络等媒介传播，或举办招待会、发布会、欢宴会等交际型活动，或赞助科教文卫等公益事业等。

商务公关演讲是商务公关活动的一种常见形式，也是“国才高级”口头沟通部分所设计的第二项任务题型(如图2所示)。考生阅读一段背景信息，材料内容涉及危机公关、新品推介、展会策划、周年庆典、公益赞助等商务公关典型职场情境，根据题目要求进行90秒发言演讲，准备时间2分钟。该题型考查考生根据给定的商务情境，以特定身份向指定对象描述问题、阐述相应措施的能力。

Task 2You work as a Public Relations Manager in a large food company. Unfortunately, a customer found some unknown mate-rial in a packaged food produced by your factory. He went to your company to report the incident, but received little attention at the reception desk. Disappointed at the receptionists indifference, the customer reported his experience to a local news-paper, and the newspaper reported the incident. Give a briefing on the event to a local TV journalist. In the briefing, you need to explain the possible actions your compa-ny intends to take. You will have 2 minutes to prepare and 90 seconds to speak.

图2“国才高级”商务公关演讲题型

三、以国才考试商务公关演讲为例的演讲思辨一体化模式

演讲是一种战略性交流行为,其本质是通过语言向听众或传递新信息，或说服其支持/摒弃某种立场。在“对他人产生影响”的过程中，演讲者不仅要有良好的语言能力，还需具备分析、判断、推理、评价、应用、创造等高阶思维能力。语言是思维的载体，思维是语言的统帅，思辨与演讲之间存在辩证统一的关系。演讲中若仅有信息，但无逻辑结构，或仅有观点，但缺乏有理据的论证，则表明演讲者对所涉及的问题仍未有深入细致的思考。从准备到发表，演讲者运用的批判性思维有：聚焦问题(focusing)、信息搜集(information gathering)、长时记忆(remembering)、组织信息(organizing)、分析信息(analyzing)、综合信息(integrating)、生成观点(generating)和评价观点(evaluating)〔13〕。思辨的演讲者“对概念之间的逻辑关系、理据的合理性、事实与观点之间的差异有着深刻的认识”〔14〕。Speaking is thinking，演讲成功与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思维的质量。思辨是使演讲内容翔实、逻辑清晰、论证严谨、语言连贯的“催化器”。

商务公关演讲的实践流程包括审题、立意、备材、布局、反思和发表这六个基本环节。下面根据其实践流程，划分相对独立的任务阶段，拟定各阶段的核心任务，归纳演讲者在各阶段中需要做出哪些合理的判断，建构演讲思辨一体化模式(如图3所示)。

图3 商务公关演讲思辨一体化模式

(一)审题——题干分析

审题是理解题目、分析题干的过程。就商务公关演讲来讲，审题要确定事件、身份、场景、目的等要素，明确任务要求。答题者需将自己身份代入“演讲者”并置身于题目所给定的职场情境中，发言内容紧扣任务要求，语言特点符合商务场合语体。

演讲具备演讲主体(演讲者)、演讲客体(听众)、语言媒介和特定的时空环境等四个要素。演讲虽以演讲者说、观众听为形式，但这不是独白式的单线定向的信息传输，它要求演讲主体以理服人，以情感人，以智育人，圆满地把观点传递给听众，并得到听众的反馈、认同与接纳。一个演讲的目的是否具有现实意义，主要取决于这个演讲在多大程度上能填补听众的知识空缺、修正其现有立场，或者激发其就某个话题进行更加深入的思考进而采取行动。正如在写作活动过程中作者要有“读者意识”，在演讲活动中演讲者需具备“听者意识”，“好的演讲者是以听众为中心的”〔14〕。商务公关演讲的对象可能是政府、媒体、消费者、投资商、供应商、企业员工或其他利益相关方，不同群体有着不同的特征、观点和立场，只有充分了解目标听众的诉求，据此调整演讲内容，才能更有效地说服听众，实现商务演讲目的。因此，审题阶段的“听众分析”(audience analysis)是演讲准备中不可或缺的步骤。听众的构成特点、知识背景、立场态度、有何种需求、“我”的演讲目的是什么等等，都是一个有经验的演讲者必须纳入考虑的因素。

在图2所示的商务公关演讲中，事件缘由是有位顾客发现一家大型食品公司所生产的包装食物上含有一种不明原料(a customer found some unknown material in a packaged food)，向该公司反馈，但受到前台人员的冷漠接待(He went to the company to report the incident,but received little attention at the reception desk)，于是向当地报纸报告，而纸媒曝光了整个事件(The customer reported his experience to a local newspaper,and the newspaper reported the incident)。而“你”是“这家食品公司的公关经理”(a Public Relations Manager in the large food company)，需就此事件向当地电视台记者(交流对象)召开通报会(交流情境)，解释公司打算采取何种措施处理此事件(交流目的)。审题思辨分析过程如图4所示。

图4 商务公关演讲的审题分析过程

(二)立意——观点提炼

立意是演讲的灵魂，它是审题的明朗化，决定着演讲思想性的强弱，制约着材料的取舍，影响到论证方式的组织。庄子云：“语之所贵者，意也。”立意贵在鲜明，演讲全篇必须围绕所构之思、所立之意展开论述。

纸媒曝光一家大型食品公司所生产的包装食物上含有一种不明原料，这是企业面对的食品安全危机公关，属于企业公共关系管理的范畴。食品安全是民生工程，关系到广大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牵系着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关乎产品质量、公众口碑、市场份额等生产厂家的生存发展大计。企业公关经理应尽可能降低此次事件对公司造成的负面影响，向公众表明企业对食品安全问题的重视态度及阐释解决问题的有力措施，如有可能，甚至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塑造有社会责任担当的良好企业形象。

(三)备材——理据甄选

备材指查询、整理、解读、甄选与话题相关的信息资料。商务公关演讲规定有2分钟的准备时间，属于即兴演讲。考生事前毫无准备或几乎没有准备，无法也不允许从图书馆、互联网搜集丰富的材料，唯有从平时习得而存储在头脑的知识图式中搜索、遴选素材，临时构思，稍一琢磨，立即成篇。

图5 素材甄选

演讲目的、立意凝练与素材选择的关系十分密切。材料是提炼观点的基础，观点从材料中来，这种从材料中概括出的观点一旦形成，就成了甄选素材的依据；同时，阐述思想观点必须以生动典型的素材作为支撑。换言之，信源材料萌发动机，形成观点，以所形成观点作为备材的依据，选择生动典型的例子进一步阐明观点。在“信源—观点—生动典型的素材”之间形成小的多重回路，让观点更加明确，使素材更加充实(如图5)。学会甄别、筛选信息，并从不同视角看待问题，有助于提升学生的聚合思维(convergent thinking)和发散思维(divergent thinking)。

(四)布局——提纲拟定

作为演讲前的重要准备工作，布局是演讲者把握商务情境，围绕演讲目的和听众诉求，以提要方式列出观点、材料以及观点和材料的组合方式。拟定提纲的过程，正是思路不断具象化、条理化的过程，如：如何开头，如何结尾？论证部分如何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理据如何组织更有条理？怎样谋篇才能思路清晰、逻辑严密？重点如何突出、如何衔接过渡？根据演讲目的不同，宏观结构可依照“问题—措施”(problem-solution)、“问题—成因—措施”(problem-cause-solution)、“优势比较”(comparative advantages)、“动机驱动程序”(motivated sequence)等模式来组织〔14〕，各分论点可遵循主次关系、因果关系、对立关系、时空关系等来安排。事实上，演讲提纲犹如事先构筑的语流渠，决定着演讲语流的走向。提纲是演讲发言的缩影，起着提示启发的作用，成为临时发挥的重要依据。只有确定整体框架后，演讲者才能心中有数，依纲发挥，逐层展开论述。

(五)反思——自我评价

思辨实质上是一种再思考，对已产生思想的回顾、评价和修订〔15〕。在反思阶段，演讲者发挥主观能动性，以观察者和批评者的视角进行识别、比较、假设、阐释、验证、评价等高阶思维活动，反思演讲的主题、材料、结构等逻辑联系，如：检验中心论点是否准确、凝练，验证要点与分论点的逻辑关系是否合理，根据相关性、丰富性、准确性及贴切性等尺度衡量理据甄选是否恰当。在肯定与否定的多次循环中，不断修正、补充、完善、明确设想，使演讲宏观结构和微观素材趋近最优化。

(六)发表——演讲呈现

发表是指演讲者根据题目规定的商务情境，以某一特定的身份有条理、有逻辑地展开演讲。演讲开篇勾勒提要，使用简洁诚恳的寒暄用语，自然地引领下文，把听众带入演讲情景，创设有利于听众接受演讲观点的心理定势；为使观点站得住、立得牢，主体围绕中心论点合乎逻辑地逐层展开论述，做到内容丰富、详略得当、过渡自然；结尾是演讲的自然收束，“起句当如爆竹，骤响易彻；结局当如撞钟，清音有余”一语中的地说明好的结尾言止意长，犹如品尝香茗，令人回味再三。开篇、论证、结尾各部分之间应使用语篇标志词(discourse markers)，使演讲内容衔接紧密、语意连贯、条理清晰，更有利于听众快速而准确地领会发言内容。同时，语言要做到措辞准确、语法正确、句式丰富、表述得体、语音清晰、语流连贯，体现公关经理良好的语言产出能力。

演讲的关键在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理”指演讲内容翔实、结构清晰，“情”是满足听众心理需求。在食品安全的危机公关演讲中，发言内容可按照“概述事件—表达歉意—解决问题的措施”的线路拟定提纲。“善于始者，成功已半”，好的开篇如凤凰头，小巧而美丽。演讲者使用简洁诚恳的寒暄语，对食品安全的受害者致以诚挚歉意并表示承担责任的态度，架起与听众沟通的桥梁；演讲重点是食品安全危机的处理措施，其具体细节需进行合理的创造，如：企业召回问题食品，组织第三方进行公正检验并在媒体公布最终结果；对受害者给予合理补偿；履行更加严苛的食品安全生产制度，向消费者提供信得过的健康食品；为展现公司乐意承担企业社会责任的姿态，承诺将今年年营业额的10%捐赠给当地“希望工程”学校以改善教学设备……。这些措施体现了现代企业看重产品质量、珍视消费者利益及勇于肩负社会责任的担当，情中有理，理中含情，有效地回应受众的心理诉求，引起感情共鸣，产生“共振效应”。结尾再次强调企业处理食品安全的决心，让消费者对食品放心、对企业有信心。这样，概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逐条逐款，环环相扣，论证有力，言之成理，具有说服力和感染力。

如何真切地、恰当地、有效地表达思想、影响他人是需要智慧的。一个成功的演讲应有明确的目的、鲜明的观点和严密的论证。从素材收集到立意提炼、从素材甄选到谋篇布局、从反思调整到演讲呈现，分析、推理、评价等思辨技能贯穿于演讲之中，但在不同阶段应各有侧重，且存在着前后呼应的关系。值得说明的是，思维活动并不遵循单一的线性路径，而是在审题、立意、备材、布局、反思等阶段之间形成循环往复、螺旋上升的小回路，从而不断修正、完善观点，优化材料组织方式。

四、国际人才商务公关演讲的测评标准

从培养学生思辨能力角度来看，当前评测主要存在评测形式单一、评测内容浅层、评测标准过于含糊等问题。教学应该给学生提供思辨的撑杆，让学生掌握思辨的方法；评测则是要给学生一个思辨的标杆，为他们设定思辨的高度，让他们能够不断超越自我〔16〕。国才考试以产出为导向，注重跨文化思辨沟通能力培养，加强思辨性的测评，其口头沟通任务的评分标准从“话题阐述”和“语言表达”维度着眼：“话题阐述”维度展现考生从理解到创造的思辨过程，评价考生作答是否完成了任务要求、内容是否紧扣主题、条理是否清晰、阐述是否充分等；“语言表达”维度反映口语语言能力的评价，考核语流是否连贯、表述是否得体、语法是否准确、句式是否灵活、发音是否清晰等。

国才考试把学生思辨能力发展作为教学考核的新的观测点，其评价标准从“言之无误”转向“言之有物”“论之有据”“述之有理”“证之有力”，不仅关注语言准确性流利性，而且关注语言所表达的思想是否有创意、内容是否饱满、论述是否严谨。

五、结语

演讲作为一种测量手段能衡量学生思辨能力的发展水平，思辨能力培养也是提高学生英语演讲水平的重要手段。本研究基于思辨层级理论，以国才考试商务公关演讲为例，建构演讲思辨一体化模式，较为细致地梳理出英语演讲任务中各个环节的思辨技能，希望能够帮助学生提高英语演讲的思辨力。

“思辨”让学习不再是不加思考地储存信息的机械过程，而增加了“质疑、假设、推理、检验、论证”的元素，实现了语言学习的有效性输入与高质量产出。英语专业教学改革应以思辨能力培养为导向，外语教师有意识地培育学生抽象与概括、分析与综合、推理与评价、反思与批判等思辨素养，善于提出具有认知挑战的“问题引子”，帮助学生学会跨学科跨文本地思考问题，并联系当前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热点进行深入的讨论与辨析，提升他们在学习、生活和未来的工作中主动发现问题、正确认识问题、批判分析问题、策略性地解决问题的核心竞争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