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8-31
张 莹,何 旺,张卓群
(1.中国社会科学院 a.生态文明研究所; b.可持续发展研究中心, 北京 100732;2.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 应用经济学院, 北京 102488; 3.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经济学院,北京 100070)
消费是经济发展的动力和生产行为的目的。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消费近年来已经成为推动我国经济增长最为重要的动力。从总量看,2013—2019年,我国年消费率平均水平为54.04%,2020年尽管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但最终消费支出占GDP的比重仍达到54.3%,高于资本形成总额11.2个百分点;从增量看,2013—2019年,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平均贡献率为60%左右。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要坚持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加快培育内需体系,推动经济发展方式加快转变。疫情后,为了稳定就业,稳定经济,充分挖掘国内市场潜力,需要多措并举来提振和刺激消费,拉动社会投资,实现国内市场的供需有效循环。但中国发展过程中的消费现象,必须放在“不平衡发展”的理论视野下,才能得到更清晰的认识[1]。我国东、中、西部经济发展不平衡,且是典型的二元经济结构,改革开放开始后的前30年,居民收入差距持续高位扩张,近10年,居民收入差距扩大和缩小的因素并存[2];关于我国居民消费差距与收入差距的关系,国内外学者从理论认知到实证结论均存在分歧,一种观点认为,区域收入差距抑制了不发达地区的居民消费,其结果是居民收入差距对消费差距产生正向作用[3];另一种观点则认为,随着我国经济发展,居民绝对收入水平提高,且不发达地区居民的收入边际消费倾向甚至更大,结果导致居民收入差距对消费差距产生负向作用[4]。
学者们对我国居民消费差异进行了一系列细化研究。首先,城乡居民消费差异方面,城乡二元结构决定了我国城乡消费发展不平衡,城乡实际收入差距远大于区域实际收入差距[5],而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消费差距之间存在显著相关性[6],东部地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居民消费需求正相关,但中部和西部地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均与居民消费需求负相关[7];经济发展越落后的地区,城乡居民消费差距越大[8],城镇化率提高将有助于降低一省的城乡消费差距[9];同时,城乡消费差距存在空间集聚性,产业结构升级在不同时空下对其影响效果不同[10]。其次,消费结构区域差异方面,我国居民消费结构呈现“东部—其他地区”的两极化特征,整体结构上东部地区明显优于其他3个区域,在单项消费类别方面,东部地区和其他地区在住房和教育文娱两项消费上存在明显差异[11]。申世军等对中国八大区域消费差异进行了区域内和区域间差异的分解测算,发现中国区域消费总体差异呈上升趋势,且区域间差异逐渐处于主导地位[12];杨中卫等发现地区间经济发达水平与消费差距大体呈正U型发展态势,造成我国居民消费差距进一步拉大的主要原因在于地区间而非地区内部的消费不平衡[13]。
2020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确定了2021年的8项重点经济任务之一就是坚持扩大内需,扩大消费;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四五”规划也明确提出要畅通国内大循环,促进国内国际双循环,全面促进消费,增强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我国消费区域间不平衡问题十分突出,因此深入研究我国居民消费支出的区域差异状况,尤其是关于这些区域差异的演变特征、形成来源以及分布动态演进等问题,能为评价政策实施效果、完善消费政策提供实证基础与参考依据。本文将基于已有研究,利用Dagum基尼系数方法,使用2013—2019年中国省域相关数据,分析整体及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区域差异和动态变化特征,利用这种方法不仅能从总体上描述我国居民消费支出的区域差异及演变趋势,还能对不同消费指标的区域内和区域间差异进行分解,更深入地剖析消费的区域差异来源,这对于有效发挥消费市场稳定经济的重要作用,制定针对性的消费提振和刺激战略,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基于研究结论,本文针对“十四五”及未来制定差异性的消费促进政策提出若干政策建议。
1.Dagum基尼系数分解
在对区域差异问题进行研究时,国内学者大多采用基尼系数、变异系数和离差等方法[14-15]。针对消费的区域差异,过往研究也多采用传统的相对差异度量指标来进行计算,例如杨中卫等选取1997—2012年我国各地区居民消费数据,用基尼系数方法,分别计算了食品、衣着、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医疗保健、交通通讯、文教娱乐和居住等7类消费分项指标的差距及其对总消费差距的贡献率。彭定赟等[16]、刘满芝等[17]、刘晓艳[18]运用泰尔指数法,分别对我国城乡居民的消费差距和收入差距、中国城镇生活能源消费的区域总差异以及中国东西部地区1979—2015年各阶层居民消费的极化程度进行了测算。但是,除了度量相对差异的泰尔指数外,这些度量指标都无法进一步对区域细分子集的差距情况进行分解,泰尔指数虽然可以进一步对区域内部和区域间的差距进行分解,却无法分解区域中每个区域对总体差距的贡献。为了解决这些问题,Dagum进一步提出新的公式对基尼系数进行分解[19]。和传统的基尼系数分析方法相比,Dagum所提出的基尼系数分解法能够分解出某项指数的差异来源,因此区域整体的差异可以被分解为区域内差异、区域间差异和超变密度3个部分,从而能够更加清晰地对地区差异的来源进行深入分析。Dagum基尼系数分析方法最初多用于分析收入差距和经济发展差距[20-21],也有一些研究将其应用于分析要素市场化配置程度区域差异[22]、中国碳排放强度的区域差异[23]等问题。近年来,也有学者开始利用Dagum基尼系数法研究中国的消费区域差异问题,如李婵娟等利用Dagum基尼系数分解法测算了2000—2015年居民信息消费的区域差距及演变态势[24]。但是,过往研究针对消费差距的分析,往往只聚焦于总体差距,较少有针对整体及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区域分布和动态变化特征的研究。
本文将采用Dagum基尼系数方法对我国整体、城镇和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空间差异进行分析。根据Dagum提出的按子群分解基尼系数的方法,可以用下式来定义我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基尼系数为:
(1)
在对人均消费支出进行分解之前,还需要分别计算各区域人均消费支出的均值,并进行排序,即为:
由此,代表总体差异的人均消费基尼系数G可以被进一步分解为由区域内差异贡献的部分Gw,由区域间净值差异贡献的部分Gnb,以及超变密度Gt。它们之间的关系满足:
G=Gw+Gnb+Gt
其中,超变密度反映了不同区域(子群)交叉重叠的部分带来的差异。根据Dagum提出的基尼系数分解方法,可以进一步将总体差异进行分解,由以下各式表示。式(2)反映了j区域的人均消费基尼系数Gji;式(3)表示的是该区域的区域内差异给总体差异带来的贡献率Gw;式(4)反映了j地区与h地区的区域间基尼系数Gjh;式(5)反映了该区域间净值差异对总体差异的贡献率Gnb;式(6)则刻画了超变密度的贡献Gt。
(2)
(3)
(4)
(5)
(6)
(7)
(8)
(9)
其中,Fj(Fh)为j(h)区域的累积分布函数。
因此,可以用yji(yhr)分别表示我国各省城镇和农村居民的人均消费支出,并对其区域差距及来源进行分解。
Kernel核密度估计是一种非参数方法,被广泛地运用于评估分布形态的动态变化,成为一种主流的研究不均衡分布的分析方法。这种方法通过对随机变量的概率密度进行估计,把随机变量数据转化为连续的密度曲线,可以反映出随机变量的分布位置、形态、延展性和极化等特征[25]。
假设随机变量X1,X2,X3,…,Xn,独立同分布,X1的密度函数为f(x)且是未知的,那么核密度估计式可表示为:
(10)
h(带宽)和N(样本量)的关系:
(11)
如果核函数采用高斯核函数,表达式如式(12)所示:
(12)
本文以省级行政单元为研究对象,样本包括31个省份(不包括中国香港特区、中国澳门特区和中国台湾地区),选取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及其城镇与农村居民的人均消费支出作为衡量指标。国家统计局从2013年开始开展城乡一体化住户收支与生活状况调查,与2013年前的分城镇和农村住户调查的调查范围、调查方法、指标口径有所不同。为了保证考察指标纵向和横向之间的可比性,本文选取的研究时段为2013—2019年。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数据来自历年《中国统计年鉴》,并以2013年为基期,根据各省份的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对数据进行价格平减处理。为了考察消费区域差异的主要来源,参考国家统计局对中国地域的分类方法,将全国划分为六大区域,分别是华北地区(包括北京市、天津市、河北省、山西省、内蒙古自治区);东北地区(包括辽宁省、吉林省、黑龙江省);华东地区(包括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安徽省、福建省、江西省、山东省);中南地区(包括河南省、湖北省、湖南省、广东省、广西壮族自治区、海南省);西南地区(包括重庆市、四川省、贵州省、云南省、西藏自治区);西北地区(包括陕西省、甘肃省、青海省、宁夏回族自治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
采用ArcGIS软件分别绘制2013年和2019年各省人均消费支出的地区分布图,如图1所示。2013—2019年,各省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逐年提高,全国平均水平从2013年的13 220元提高到2019年的21 558元,剔除价格因素后,年均增长率为6.4%。从各区域的基本情况来看,消费支出存在一定的地区差距:华东地区整体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最高(1)各区域人均消费支出等于各省人均消费支出乘以人口的加总之和再除以该区域总人口。,华北地区次之,而西北地区在六大区域里最低。人均消费支出最高的上海是最低的西藏的3.5倍左右。从增速来看,西南和中南地区的增速较快,在考察时间区间内年均增速均超过7%,分别为7.8%和7.1%;增速最慢的东北地区,人均消费支出的年均增速仅为5.0%。
图1 2013年与2019年我国整体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变化趋势
数据显示,各区域间的城乡消费支出仍存在明显差距(见图2),但是区域内的城乡消费支出比较接近,六大区域城镇居民名义消费支出与农村居民名义消费支出的比值集中在2~2.32,其中城乡消费支出差距最大的为西北地区,约为2.32;最小的为华东地区,约为2.00。
图2 2013—2019年我国六大区域城镇与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变化情况
上述分析已经揭示出我国居民消费支出呈现明显的区域差异特征,为了更好地刻画和分析消费支出的区域差距和差距来源,采用Dagum(1998)建立的基尼系数子群分解方法学,使用定量分析软件QBOXES对2013—2019年中国各区域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及城乡居民消费支出的基尼系数进行测算,结果如图3所示。
图3 2013—2019年我国消费支出基尼系数变化趋势数据来源:作者测算
根据测算结果,在考察时期内,我国各区域人均消费支出、城镇及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基尼系数均不到0.2,且演变趋势基本一致,均呈现下降态势,这意味着各区域的消费支出空间分布非均衡问题呈收敛趋势,各地消费支出差距在不断缩小。其中,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基尼系数最小,各地整体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基尼系数最高。针对人均消费支出指标进行Dagum基尼系数的子群分解可以进一步揭示出我国居民消费的区域差异和动态变化特征。通过分解,可以将人均消费支出的区域差距分解为区域内差距、区域间差距和超变密度,从中可以发现各消费支出指标的区域差距来源和贡献率的演变趋势(见表1)。根据分解结果可以看出,不同消费支出指标的区域差距来源结构比较类似,主要的差距来源是区域间差异,在考察期内,3个消费支出指标的区域间差异的贡献率始终超过区域内差异和超变密度的贡献率,且贡献率均超过50%,其中整体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与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区域间差异贡献率均值分别为61.3%与66.7%,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区域间差异贡献率均值约为52.3%;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区域间差异对于总体差距的贡献率都在下降。超变密度的贡献率次之,且呈缓慢上升趋势。六大区域内部的消费支出差距对于总体差距的贡献率相对较小,历年贡献率稳定在13%到15%之间。
表1 我国整体及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基尼系数分解结果
图4 区域内整体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基尼系数变化趋势注:测算结果显示,各区域整体居民与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指标的时间演变趋势特征比较类似,受制于篇幅,图表分析仅展示整体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指标的变化情况数据来源:作者测算
根据Dagum基尼系数分解结果,还可以进一步探究人均消费支出指标的区域内和区域间差异演进态势。图4展示了六大区域内部整体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基尼系数的变化趋势。结果显示,各区域基尼系数也存在明显差异,在考察时期内,六大区域基尼系数排序为华北地区、华东地区、西南地区、中南地区、东北地区和西北地区。消费支出较高的区域内部差异也相对比较高,例如华北地区和华东地区的人均消费支出基尼系数最高,而东北和西北地区则最低。此外,各区域的基尼系数呈波动下降趋势,表明区域内部的消费整体差距也随时间推移逐渐在减少。但中南和东北地区在2016年区域内基尼系数略有上升。在区域内部,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差异较整体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差异更小,各区域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基尼系数在0.04~0.15,城镇居民的基尼系数在0.02~0.16,这也表明城乡消费支出差异是导致整体消费支出不均衡的重要来源。
图5 区域间整体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基尼系数变化趋势注:测算结果显示,区域间整体居民、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指标的时间演变趋势特征比较类似,受制于篇幅,图表分析仅展示整体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指标的变化情况数据来源:作者测算
图5描述了区域间整体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基尼系数及演变规律,如图所示,样本考察期内,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区域间差异呈逐渐下降趋势。测算结果显示,华北、华东地区与其他地区之间的基尼系数普遍较大,其均值均高于0.2,而东北、中南、西南和西北间的基尼系数相对较小,东北—中南、东北—西北、中南—西北以及西南—西北间在样本期内的基尼系数均值均小于1,分别为0.098、0.078、0.092和0.097,这也反映出这些区域间的消费支出距非常小。这说明经济较发达、居民消费较高区域与较不发达、居民消费较低区域之间的消费差异较大;而较不发达区域之间消费支出的差异则不太明显;但总体而言,这种区域间的消费支出差异也呈逐渐收敛态势。同区域内部差距类似,总体上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区域间基尼系数也明显小于整体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区域间基尼系数,但变化趋势和特征基本与之相似。
图6 全国整体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核密度估计数据来源:作者测算
为了进一步比较分析各区域人均消费支出分布的动态演进情况,使用非参数核密度估计方法(高斯核函数)对全国和各区域的人均消费支出进行拟合(见图6及图7)。由图6可见,我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Kernel核密度曲线不断向右移动,说明人均消费支出在考察期内不断提高,且波峰不断下降,意味着各省消费支出有分散的趋势,这也表明各省的人均消费支出并没有向一个稳定点靠拢;但人均消费支出的右拖尾逐渐缩短,说明该指标的区域间差距逐渐缩小;在考察期内,Kernel核密度呈现出双峰形态,说明从消费支出的区域分布看,存在两极分化现象,但左侧峰值较高,右侧峰值较低,也表明高消费支出的省份数量比较低消费支出的省份数量要少。如2019年,年人均消费支出高于3万元的省份仅有上海、北京、浙江和天津4个,而低于2万元的省份共有18个。
图7描述了各区域人均消费支出的Kernel核密度估计的分布动态演变特征。
图7 各区域整体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核密度估计
图7中可见华北与西南地区基本呈单峰分布,而东北地区、华东地区、中南地区和西北地区的消费支出呈现双峰分布形态,其中华东地区的密度曲线形态基本保持不变,只是随时间推移不断向右移动,这表明该区域内各省间的消费支出差距相对稳定,且各省消费支出均稳步提高;中南地区的密度函数随时间在右移的同时,峰值明显降低且变得更为扁平,因此该区域内的消费支出差距呈扩大趋势;东北地区和华北地区的密度曲线形态特征比较特别,东北地区从2013—2019年,分布峰值先降低再升高,表明区域内部的消费支出差距呈现先扩大再减小的特征;而西北地区是唯一一个右峰高于左峰的区域,这表明该区域的消费支出存在两极分化的特征,且消费支出相对较高的省份比消费支出相对较低的省份数量更多。
国家统计局从2013年开始,针对城乡住户收支与生活状况的调查结果,定期对外公布31个省、市(自治区)的人均消费支出数据,本文根据2013—2019年的该项数据,采用Dagum基尼系数分解方法和Kernel核密度估计的方法,对整体及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区域差异及分布动态演进过程进行了实证研究,来探究消费支出的区域差异及时空演变特征,研究得出以下结论:
根据各区域人均消费支出的Dagum基尼系数分解可以发现,在考察时期内,总体而言,我国各区域的整体居民、农村居民及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指标的基尼系数都随时间推移呈现下降趋势,表明各地之间的消费支出差距在不断收敛;不同消费支出区域差异的主要来源是区域间差异,超变密度的贡献率次之,但随着时间推移,前者的贡献率在不断下降,后者则呈缓慢上升趋势,而六大区域内部由于发展水平相对较为接近,因此组内差距对于总体差距的贡献率相对较小。就区域内而言,人均消费基尼系数测算结果显示,消费较高区域内部差异也相对比较大,但各个区域的基尼系数呈波动下降趋势,表明区域内部的消费差距也随时间推移逐渐在减少;区域内部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差异较整体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差异要更小,这也表明城乡间消费支出的差异是导致整体消费支出不均衡的重要来源。就区域间而言,总体上消费支出差异呈逐渐收敛态势;华北、华东与其他地区之间的基尼系数普遍较大,而东北、中南、西南和西北间的基尼系数相对较小,说明经济较发达、居民消费较高区域与较不发达、居民消费较低区域之间的消费差异较大,而较不发达区域之间消费支出的差异则不太明显;同区域内部差距类似,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区域间基尼系数也明显小于整体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区域间基尼系数,但变化趋势和特征基本与之相似。
使用非参数核密度估计方法(高斯核函数)对全国和各区域人均消费支出进行估计,总体结果显示,人均消费支出在考察期内不断提高,且波峰不断下降,但人均消费支出的右拖尾逐渐缩短,说明该指标的区域间差距逐渐缩小;从消费支出的区域分布看,存在两极分化现象,但左侧峰值较高,右侧峰值较低,表明高消费支出的省份数量比较低消费支出的省份数量要少。分区域结果显示:不同区域的消费支出Kernel核密度估计结果呈现明显的差异性,华北与西南地区基本呈单峰分布,其他地区呈双峰分布;华东地区的密度曲线形态基本保持不变,只是随时间推移不断向右移动,表明其内部各省间的消费支出差距相对稳定,且各省消费支出均稳步提高;中南地区的密度函数在右移的同时峰值明显降低且变得更为扁平,表明消费支出差距呈扩大趋势;东北地区从2013—2019年,分布峰值先降低再升高,表明区域内部的消费支出差距呈先扩大再减小的特征;而西北地区是唯一一个右峰高于左峰的区域,表明该区域的消费支出存在两极分化的特征,且消费支出相对较高的省份比消费支出相对较低的省份数量更多。
区域发展模式的不同和社会经济环境的变化都会使得各区域的消费支出在时间和空间上呈现出一定的演变特征,本文通过实证研究分析了各区域人均消费支出的差距及来源,弥补了消费支出区域差距方面研究的不足,同时为制定针对性的区域差异性消费促进政策提供了基础,基于研究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第一,统筹各区域协调发展,进一步缩小各区域间的消费支出差距。研究发现,尽管随时间推移,总体上各区域间的人均消费支出差距呈收敛态势,但不同区域间的消费不均衡问题依旧存在。为了更好地实施扩大内需战略,有效释放消费潜力,应统筹各地区协调发展,促进区域间资源均衡配置,针对经济发展和居民消费具有短板的区域加快改革,摸索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国际国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均衡发展模式。
第二,加强针对不同区域消费运行情况、消费结构演变和发展趋势的研究。根据不同区域的发展状况和实际,培育经济发展新动能,充分释放消费潜力。针对居民消费支出较高区域,增加高品质产品和服务的供给,探索消费新领域与新模式,针对居民消费支出较低的区域,推动消费升级与经济转型的有效对接,形成满足多元化、多层次消费需求的消费市场结构和产品供给。
第三,打造城乡融合消费网络,促进消费扩容提质。实证分析结果表明,城乡居民消费支出的差距是整体消费支出不平衡的主要来源。由于基础设施建设滞后、消费网络布局不完善,相对于城镇地区,农村消费潜力尚未完全有效释放,应积极借助新一代信息技术应用普及,更好开拓城乡消费市场,促进城乡平衡发展。
第四,因地施策,制定具有针对性的提振内需、促进消费政策。各区域的经济发展和消费支出存在显著的差异,制定消费政策时要有针对性,避免一刀切。西北、东北、西南地区的居民消费支出相对较低,具有更大的消费潜力,中央政府应通过转移支付、政策激励等手段,加大对消费支出较低区域的扶持力度,提升这些区域的消费能力,进一步减小区域间的消费差距。
第五,加强区域间联系,发挥经济较发达、居民消费较高区域的辐射作用。研究发现,华北、华东与其他地区之间的消费差距较大,而东北、中南、西南和西北地区之间的消费差距相对较小,这与区域间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密不可分。加强区域之间的联系交流,尤其充分发挥经济较发达区域的辐射作用,促进其生产要素在各区域间流动,激发其他区域的经济活力,从而缩小区域间消费差距,促进全国消费市场均衡发展和国内大循环的畅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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