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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新防长,不是总统“ 圈里人”

时间:2024-04-23

陈在田

12月5日上午,华盛顿冷风袭人。各路记者匆匆赶往白宫——奥巴马终于要提名新国防部长人选了。

11天前,现任国防部长哈格尔突然提出辞职,奥巴马当天就接受了他的辞呈。按照美国2005年12月22日颁布的总统行政命令,一旦国防部长因故提前卸任,继任者将依照国防部第一副部长、陆军部长、空军部长、海军部长、技术与后勤副部长、政策副部长、人事和国防监察副部长、情报副部长、技术与后勤及政策副部长的次序遴选。因此,当哈格尔宣布辞职后,外界曾普遍猜测,最理所当然的继任人应该是副部长米歇尔·弗卢努瓦。

但随后的几天里,包括弗卢努瓦在内的一个个“可能人选”先后表示婉拒。新国防部长“难产”引发各界的热议和猜测。有媒体甚至直白地分析说:“哈格尔就是一只替罪羊,难怪没有人愿意再当第二个了!”

事实上,愿意当第二个“哈格尔”的还是大有人在。这不,前国防部副部长阿什顿·卡特就是。12月5日当天,奥巴马宣布提名卡特为新一任美国国防部长,两人还在白宫发表了演说。奥巴马说:“阿什顿是美国最重要的国家安全领袖之一,在我任职的前5年里,他是五角大楼小组的最高成员之一。应对我们面临的复杂挑战,我仰赖他的专业,也仰赖他的判断。”卡特则表态称:“如果我被任命为国防部长,我向您发誓,将提供最坦诚的战略建议和军事建言。”

那么,奥巴马又是怎样看上卡特的呢?自冷战后期以来,五角大楼就成为美国政府内较为另类的部门——跨党派的色彩比其它政府部门浓厚,尤其在防务领域经验相对匮乏的民主党政府,只能频繁选择在这方面驾轻就熟的共和党人或党派色彩不明显的人来担任国防部长,如克林顿曾任命共和党人威廉·科恩任国防部长,而共和党人罗伯特·盖茨既是小布什政府最后一任、也是奥巴马政府第一任国防部长,刚刚辞职的哈格尔也是共和党人。

由于五角大楼的特殊性,政策的延续性十分重要,卡特既是五角大楼的“老人”又没有明显党派色彩,在民主党和共和党内都有大批支持者。所以,对于受到中期选举失败和府院关系紧张双重压力的奥巴马而言,提名卡特接替哈格尔,民主党人固然不会反对,共和党人也能接受。

哈格尔辞职在很大程度上是替奥巴马的国家安全团队受过,根本症结则是公众普遍对政府在中东反恐、打击“伊斯兰国”、解决叙利亚问题,以及在乌克兰危机和美俄关系问题上表现的软弱不满。而卡特是资深军控及核不扩散专家,在前述问题上都属于“鹰派”,又是著名的“俄国通”;更难得的是,在“鹰派”中他又是为数不多明确支持奥巴马“战略重心向亚太转移”的人,是接替哈格尔的理想人选,但他的任职提名还需获得参议院批准。

从美国国防部公布的卡特的履历来看,人们发现他不仅是个多面手,且大半生“竟异乎寻常地一帆风顺”。

1954年9月,卡特出生在宾夕法尼亚州的费城,父母分别是海军神经学专家和心理学家。或许因为受家庭影响,学生时代的卡特成绩优异,曾在耶鲁大学获得物理学和中世纪历史学两个学士学位,并被评为优等生。1979年,他又以优异成绩攻下英国牛津大学理论物理博士学位。

毕业后卡特曾先后在牛津大学、美国洛克菲勒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任教,并进入布鲁克海文国家实验室和费米实验室工作。1987年,卡特被美国青年商会评为“全美十大杰出青年”。1990年,他出任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国际事务与科学中心主任。

1993年6月30日,作为核物理学家,卡特首次获得五角大楼内的职务——受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的邀请,出任部长助理,从此踏上从政道路。其间,卡特主要负责在全球范围内推行核裁军、核不扩散,包括监督俄美根据削减核武器条约而实施的核裁军进程,监督俄联邦加盟共和国“去核化”进程,处理诸如朝鲜核危机在内的核扩散事件,以及通过谈判延长核不扩散条约等军控条约期限。卡特也因此被外交界称为核武问题专家。

卡特作为部长助理于1996年任满,但仍是国防科学委员会和国防政策委员会的成员,这两个机构是五角大楼的主要咨询班子,因此,他并没离开五角大楼。小布什执政期间,卡特成为国务卿赖斯政策顾问小组的重要成员,也是国家导弹防御计划团队的核心骨干。1997年,他和前中情局长多伊奇共同建立了“敦促更加关注恐怖主义灾难研究小组”,这一举措在“9·11”后被认为极富先见之明。1998年至2000年,卡特作为前国防部长佩里的副手频繁前往朝鲜,交涉有关朝核问题。2001年,他担任国家科学院科学技术委员会负责人,并在“9·11”后倡议创建国土安全部。

2009年4月,卡特出任國防部负责采购、技术及后勤的副部长,2011年10月,任国防部第一副部长,直至2013年12月卸任。

卡特社交能力出众,人缘很好,但必要时他也能直言不讳。刚就任国防部常务副部长时,他警告国会:如果不就削减1.5万亿预算达成共识并提出新的方案,美国的地位将面临自动被“削减”的尴尬。

不难看出,卡特当时被认为是“强势有成就的人物”。2011年11月,他入选《新共和》杂志评出的“全美最有权势人物”。

卡特曾分别为民主党、共和党政府效力,积累了很多经验。他虽然从未当过一天兵,却出过11本有关军控、国际战略、反恐怖主义威胁和地缘政治的专著,对政策、条约和五角大楼内部事务娴熟,且被公认为善于处理五角大楼和军方、采购部门和预算部门之间复杂的关系。

人们如今最关心的是,卡特作为新国防部长,未来能否给奥巴马政府在国家安全战略方面带来“新气象”?

纵观卡特的从政经历、行事风格和个人政治倾向,不难发现他的一些思想脉络。

在中东和反恐问题方面,卡特的政治主张更接近传统的共和党观点,如强调积极进行军事干预,反对与伊朗合作,比哈格尔这个正牌共和党人显得更强硬一些。

在美俄关系方面,卡特作为资深军控专家对俄罗斯及其军事战略了解较为深刻,尽管近来并未发表系统性见解,但一般认为,他会主张美国更积极地介入俄罗斯周边事务,同时继续保持与俄当局的接触。

在亚太战略方面,卡特支持奥巴马的“战略重心转移”论,并曾多次公开表露此见解。2013年4月,卡特在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发表讲话,强调“战略重心转移”是奥巴马政府的优先事项,不会受到五角大楼预算削减的影响。他还强调在亚太构建“安全合作伙伴关系”,积极推动美国和印度、澳大利亚、新加坡等国发展防务合作。

但在对待朝鲜方面,卡特总是不厌其烦地强调朝鲜核威胁的危险性。1994年,他在五角大楼任职时,曾极力主张美国空袭朝鲜宁边核反应堆。2006年,他甚至和佩里联名在《华盛顿邮报》撰文,呼吁对朝鲜核设施实施先发制人的“外科手术”式的打击。

作为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重要成员之一,卡特被认为熟悉中国情况,重视美中关系。2013年4月,他在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发表演讲时曾否认“战略重心转移亚太”是针对中国的行为。照他的说法,战略重心转移到亚太,目的是应对“新的安全隐患和经济问题”,而中国并非这些隐患和问题,相反是“美国的核心经济伙伴”。

当然,这些都是卡特的“过去”,未来出任防长以后的路怎样走,关键还要看他与奥巴马合作得如何。或者说,奥巴马能否对他“言听计从”还是一个未知数。

其实,就在奥巴马提名卡特的当天,就有美国的媒体提出这个问题,指出,奥巴马在国家安全问题上信任的人并不在五角大楼内,而是白宫里被称为他“自己人”的幕僚们,如国家安全顾问苏珊·赖斯,负责欧洲和欧亚大陆事务副国务卿、前任国务院发言人维多利亚·努兰,以及努兰的丈夫、被称为“白宫最神秘智囊”的罗伯特·卡根等人。也许正因为如此,奥巴马内阁里前后三任国防部长都没啥“作为”,甚至被讥讽为“五角大楼的值班员”。

但在美国的传统里,国防部长的职位还是相對稳定的,许多人能和总统的任期一样长,甚至总统下台后,国防部长仍会留任一段时间,这充分体现了五角大楼掌门人在美国政府中的特殊角色和重要地位。但奥巴马时代却变了,国防部长迄今已换了3个,这也从另一个角度折射出,痴迷于“幕僚政治”“自己人决策”的奥巴马,国防部长一职在其国家安全团队中的实际地位,远不像看上去那样举足轻重了。

既如此,卡特虽然资历深厚,且在国会、军队和智库等各方拥有广泛人脉,也未必能在奥巴马未来两年的任期内,对其防务战略的延续与变化施加多大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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