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8-31
于 刚,王效明,荣 震,耿瑞超,荣若增,王 松,耿小峰
(淄博市临淄区人民医院,山东 淄博,255400)
自1982年Heald等[1]首次提出全直肠系膜切除术(total mesorectal excision,TME)的理念,一直伴随腹腔镜技术一同发展成熟[2],直肠癌的治疗向着减少创伤、提高疗效、改善生活质量的方向不断迈进。1994年Wilk[3]提出的经自然腔道内镜手术(natural orifice transluminal endoscopic surgery,NOTES)作为目前腹部外科研究的热点备受瞩目,而经肛门全直肠系膜切除(transanal total mesorectal excision,TaTME)正是NOTES微创理念的完美实现。此术式由美国Sylla等[4]基于经肛门内镜显微手术(transanal endoscopic microsurgery,TEM)于2010年率先开展,并在腹腔镜辅助下顺利完成。国内则由张浩等[5]于2013年基于经肛门微创手术(transanal minimally invasive surgery,TAMIS)在完全经肛下成功实施并报道。但由于此术式操作技术要求高,尤其无经腹切口腹腔镜辅助的完全经肛门全直肠系膜切除术(pure transanal total mesorectal excision,pTaTME)的报道更少[6]。2015年12月至2016年12月,临淄区人民医院结直肠外科经过伦理论证后,为16例直肠癌患者经TAMIS平台(将单孔腹腔镜通道置入肛管,在腔镜下用常规腹腔镜器械进行操作)成功施行了pTaTME,效果满意。现报道如下。
1.1 临床资料 16例患者中男7例,女9例;45~71岁,平均(62.3±8.0)岁;体重指数19.0~28.7 kg/m2,平均(24.6±2.8) kg/m2。术前均经结肠镜检查及病理活检确诊直肠腺癌,术前经胸腹腔CT、盆腔MRI及直肠超声检查评估肿瘤临床分期,其中1例男性、1例女性患者为cT3N1M0期(拒绝术前新辅助放化疗)。16例患者均未接受新辅助治疗。术前经临淄区人民医院伦理委员会讨论通过。
1.2 手术方法 全身麻醉,患者取膀胱截石位。常规碘伏消毒下腹部、会阴、双侧大腿、直肠腔及阴道(女性),铺无菌巾单。充分扩肛后置入透明的环形肛管扩张器,取出内栓,将半圆肛门镜插入肛管扩张器内,直视下分别距肿瘤下缘1 cm、2 cm处用2/0薇乔线行两圈荷包缝合,隔离肿瘤(图1)。用超声刀自荷包缝合远端0.5 cm处环形切开直肠壁(图2),从后壁进入直肠后间隙。置入单孔穿刺器(Triport)(图3),建立CO2气腹,压力维持在12 mmHg。置入把持钳、超声刀等器械,沿直肠后间隙向直肠近端游离(图4),依次游离直肠两侧壁、前壁(图5),注意保护两侧输尿管、盆丛神经。直肠前方沿Denonvillier筋膜前分离,进入腹腔形成气腹环境(图6),完成探查腹腔。患者取头低脚高右倾位,使小肠因重力作用移向头侧。并将游离的直肠向上翻转入腹腔,继续沿直肠后壁向近端游离进入Toldt间隙,直至肠系膜下动脉根部,于肠系膜下动静脉根部分别用Hem-o-lok夹闭后切断(图7)。充分游离乙状结肠及部分降结肠,撤去单孔穿刺器,将游离的肠管经肛门拖出,于肿瘤近端10~15 cm处切断乙状结肠(图8),切除的标本送检。蒸馏水2 000 ml冲洗盆腔,用荷包缝合器将乙状结肠残端荷包缝合后,置入29 mm吻合器抵钉座,收紧荷包包埋,检查近端肠管系膜无扭转。直肠远断端荷包缝合后,置入吻合器与抵钉座对接后收紧直肠远断端荷包缝线(图9)。于肛缘右后侧3 cm处戳孔置入26 mm橡胶引流管至骶前(图10)。旋紧吻合器行乙状结肠-直肠对端吻合。最后放置肛管至吻合口近端。手术结束。
图1 肿瘤远端荷包缝合图2 经肛切开直肠
图3 TAMIS装置图4 游离骶前间隙
图5 游离直肠前间隙图6 经直肠前方进入腹腔
图7 结扎切断肠系膜下动、静脉图8 肿瘤近端切断乙状结肠
图9 直肠、乙状结肠吻合 图10 术后形态
16例手术均顺利完成,无中转腹腔镜辅助或开腹手术。手术时间95~300 min,平均(154.7±65.0) min;术中出血量20~60 ml,平均(32.5±13.4) ml;术后排气时间24~48 h,平均(30.6±9.4) h;下床活动时间12~36 h,平均(19.5±7.4) h;术后住院8~13 d,平均(9.8±1.6) d。术后第2天均拔除胃肠减压管,无术后腹腔感染、腹腔出血、吻合口瘘及出血等并发症发生。标本切缘均为阴性。术后患者均获随访,进食正常,排便、排尿通畅,其中1例男性患者每日排便3次,生活质量影响不大;无肠梗阻、手术区疼痛不适、癌肿复发及死亡病例。
腹腔镜直肠癌手术具有创伤小、出血少、术后疼痛轻及胃肠道功能恢复快等优势,已成为国际公认的理想手术方式之一。而基于腹腔镜技术、TAMIS、TEM及TME原则的pTaTME除了具备腹腔镜直肠癌手术的优势外,更完美实现了NOTES的理念。结合我院16例手术的体会,表明为合适患者行pTaTME是安全、可行的,且更符合微创、美容、快速康复的理念,在确保肿瘤远切缘、环周切缘,标本经肛门拖出杜绝切口感染、切口疝及肿瘤切口种植等并发症方面具有独特优势。但其局限性也是显而易见的,如手术开始时无法探查腹腔,操作空间狭小、筷子效应影响精准操作,颠覆传统经腹腔直肠癌手术入路,需重新认识、学习盆腔解剖,血管根部处理困难,存在一定的学习曲线。因此开展初期应严格筛选临床病例[7]:(1)肿瘤位置。既能确定肿瘤位置又能固定操作平台,一般认为肿瘤距齿线3 cm以上、10 cm以下。(2)肿瘤体积不宜过大。一般建议肿瘤直径最好<4 cm。(3)术前分期≤T3,如侵犯肛提肌则为手术禁忌。
我们体会:(1)利用PPH器械行直肠肛门部暴露,手术开始时行肿瘤远端的内荷包缝合,荷包缝合须严密,防止操作过程中CO2气体溢入肠腔,造成操作困难。吻合前行直肠远侧断端的内荷包缝合,利于手术操作,缩短了手术时间。(2)参照康亮等[8]的做法,利用Triport装置,经肛门置入手术器械,防止漏气,利于建立操作空间。(3)选用5 mm腔镜系统,利于节省肛门部的操作空间,减少操作时器械间的干扰。(4)手术开始阶段,未与腹腔打通前,操作完全位于腹膜外,空间狭小,操作易受超声刀烟雾、吸引时压力变化的影响,可将Triport装置上的吸引接头用延长管连接,远离手术操作区域,由专人负责管理。(5)手术游离直肠系膜时,初期遵循经腹部手术的操作经验,由直肠后方向两侧扩展,最后汇合于前方,有助于辨清解剖间隙,节省手术时间。(6)关于直肠侧韧带及血管神经束的保护,首先应准确辨认层次,使分离操作始终处于疏松间隙内。其次,可先分离骶前间隙,向两侧扩展,再分离直肠前间隙,向两侧扩展,此时便可看出侧方间隙的轮廓、走行,最后准确分离侧方间隙,使前后汇合并贯通。(7)操作中清楚辨认直肠系膜周围间隙,始终沿疏松间隙分离,不切断任何一条不明确的管道或条索,避免损伤输尿管。此外,可借助髂内动脉、生殖血管等解剖标志进一步确认输尿管的位置与走向。一般而言,左侧输尿管在操作过程中较容易辨认,此时,可参照左侧输尿管的走行方向、层次,帮助确认右侧输尿管。部分患者能显露邓氏筋膜,以男性为例,先于邓氏筋膜后方分离,当到达精囊腺的上方平面时,横行切断邓氏筋膜,转为在邓氏筋膜的前方分离。(8)打开腹膜前,应充分游离直肠系膜全周,腹膜外间隙由于气腹压力的作用,暴露充分,类似于TEP的空间,操作较容易。(9)待打开腹膜后,由于腹腔内压力增高,盆腔空间瞬间变小,暴露处于暂时的困难期,我们称为“黑暗期”(dark period)。此时应立即将直肠的游离段通过腹膜开口置入腹腔,为盆腔的操作腾出空间,又可暂时堵塞腹膜裂口,使盆腔的压力暂时高于腹腔,利于盆腔的暴露、手术操作。(10)鉴于pTaTME主要针对中低位直肠癌,我们一般不保留左结肠动脉。因为此手术的独特视角,可较清楚地显示肠系膜下动脉后方的神经丛,沿神经丛的浅面小心分离至动脉根部,以保证253组淋巴结的彻底清扫。(11)行肠腔内荷包缝合时,因缝合针数较多,建议选用2/0血管缝线,以利收紧缝线,提高内荷包的缝合质量。(12)完成直肠周围游离后,如果操作困难,可于肛门右后方计划放置骶前引流管的位置提前穿刺10 mm Trocar,方便暴露、操作。(13)旋紧吻合器后,击发前,通过10 mm Trocar置入骶前引流管,不易伤及吻合口。(14)术前应通过CT、MRI等检查,尽可能准确地评估乙状结肠的长度,为游离乙状结肠的范围提供依据。(15)吻合前应在腹腔镜下从近端至远端辨清乙状结肠方向,防止吻合后出现肠管扭转。(16)此术式的难点主要在于术野暴露困难,缺乏解剖标志,器械间的相互干扰。我们具有800余例单孔腹腔镜手术的操作经验,可在一定程度上克服器械干扰的困难;手术操作应精细,准确辨认层次,尽可能减少出血,有助于辨认解剖标志;术中要求麻醉效果要好,有充分的肌松,可改善术野显露。(17)处理肠系膜下血管及游离降结肠外侧腹膜时,常规腹腔镜器械有时长度不足,可选用加长器械。术中我们即使用加长的单孔腹腔镜器械。
TaTME尤其无腹部戳孔辅助的pTaTME开展例数尚少,技术尚未完全成熟,仍处于探索阶段[9-10]。因此我们需要有针对性的选择病例,扎扎实实完成每一例手术,积累经验,总结数据,与国内外结直肠外科专家一道将pTaTME发展成熟,使其成为中低位直肠癌治疗的首选方案。本组手术例数尚少,未对患者术后性功能进行深入随访,此后需进一步探索。
参考文献:
[1] Heald RJ,Husband EM,Ryall RD.The mesorectum in rectal cancer surgery-the clue to pelvic recurrence[J].Br J Surg,1982,69(10):613-616.
[2] Heald RJ.A new solution to some old problems:transanal TME[J].Tech Coloproctol,2013,17(3):257-258.
[3] Wilk PJ.Method for use in intra-abdominal surgery:US,US5297536[P].1994.
[4] Sylla P,Rattner DW,Delgado S,et al.NOTES transanal rectal cancer resection using transanal endoscopic microsurgery and laparoscopic assistance[J].Surg Endosc,2010,24(5):1205-1210.
[5] Zhang H,Zhang YS,Jin XW,et al.Transanal single-port laparoscopic total mesorectal excision in the treatment of rectal cancer[J].Tech Coloproctol,2013,17(1):117-123.
[6] 林明.腹腔镜结直肠癌手术现状及展望[J].腹腔镜外科杂志,2016,21(11):878-880.
[7] 叶颖江,申占龙,郑民化,等.直肠癌经肛门全直肠系膜切除术专家意见[S].中华胃肠外科杂志,2015,18(5):411-412.
[8] 康亮,黄美近,汪建平,等.完全经肛腔镜下全直肠系膜切除术五例[J].中华胃肠外科杂志,2014,17(8):825-827.
[9] 张震波,蔡立东,冯伟,等.经脐单孔腹腔镜手术2000例报告[J].腹腔镜外科杂志,2016,21(1):70-72.
[10] 蒙珍琪,王延磊,戴勇.经肛门全直肠系膜切除术的发展及现状[J].腹腔镜外科杂志,2017,22(3):230-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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