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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视角下陈斌先的乡土书写转型——以《北岗就在江淮之间》《北岗兄弟》为例

时间:2024-08-31

陈红梅

(皖西学院 文化与传媒学院,安徽 六安 237012)

文化视角下陈斌先的乡土书写转型
——以《北岗就在江淮之间》《北岗兄弟》为例

陈红梅

(皖西学院 文化与传媒学院,安徽 六安 237012)

在新时期中国文学的乡土书写中,陈斌先秉承现代启蒙精神,以自觉的文化意识,观照乡土子民的生活。通过对乡村日常生活的再现及乡民现实境遇的表达,揭示了乡土社会文化传统的复杂、乡民心理深层的厚重积淀及文化心理结构的嬗变,突出了现代化进程中人的转型重要性。

文化视角;乡土书写;现代转型

陈斌先是安徽省极富创作潜力的优秀本土作家,自20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开始文学创作以来,已出版、发表了大量的中短篇小说和纪实文学作品,代表作《吹不响的哨子》《铁木社》《天福》《留守女人》等,曾荣获第二届鲁彦周文学奖、第二届飞天十年文学奖以及第四届、第五届安徽省政府文学奖等。由于长期工作在县乡的基层单位,数十年来,陈斌先一直将他的目光定位在身边的小人物上,极力表现他们的“挣扎、奉献、善良、可爱、追求、诉求等等”[1],创作了大量的优秀作品。他始终将反映时代变迁和新时期农民的精神生活当作“自觉责任和首要义务”。近年来,他更是要求自己要“从浮华走向沉潜,从表象走向深刻冷静”[2],以自觉的文化意识,观照乡土子民的生活,塑造具有文化特征的淮河人的形象。这种本土化的写作及文化观察的视角,使他的小说不仅充盈着丰富的地方文化信息和独特的地方文化意蕴,而且还具有了一定的历史纵深感及现代启蒙姿态。

陈斌先曾说,反映农民精神生活是他写作的最大动力和人生的最大乐趣。从1986年开始文学创作以来,他一直坚持着对乡村的书写。他的很多农村题材的作品,多以他的家乡“北岗”为原型,如《吹不响的哨子》《天福》《北岗的蚂蚱》《胖兰的北岗》等。他说:“那是我成长之地,也是我的精神和灵魂安放之地,所以,我在现实的北岗基础上,想构建一个虚拟的北岗世界,安放我的人生感悟和精神品质。”[3]

《北岗兄弟》《北岗就在江淮之间》先后发表在《飞天》杂志2015年第一期和2016年的第八期上,叙述的都是发生在“北岗”的故事,也是他的“北岗系列”小说中的两个中篇。《北岗就在江淮之间》还曾荣获安徽省作家协会第二届小说对抗大奖赛的银奖。如果说《留守女人》(《飞天》,2008-10)《吹不响的哨子》(《安徽文学》2012-04)《天福》(《清明》2012-05)等更多的是从政治和经济入手反映转型期人性的嬗变和坚守,那么《北岗就在江淮之间》和《北岗兄弟》则是作者尝试着从文化的层面阐释现实中北岗乡民的世俗生活,揭示它看似随意、普遍的表象背后所蕴藏的特殊的必然逻辑。

逃荒来到北岗的老侯家(《北岗兄弟》),在北岗单门独户,却又始终难以破除世代单传的噩梦。侯家第五代虽说有两个儿子侯六一和侯六二,但两家却也只有一个子嗣。潜伏在家族血脉中的子嗣恐慌,让侯六一即使腰缠万贯也难有成就感和安全感。他“发誓要斗出一番事业,生出一串儿子”,他要让北岗侯家“从他侯六一开始,世代繁荣起来”。为此,他瞒着乡人,不顾妻子反对,在城里养了小二小三,接连又有了两个儿子,终于打破了侯家祖辈单传的魔咒。重阳节,侯六一假送同事回乡之名,带着婚外的两个女人和孩子,回乡上坟认祖归宗。惊天动地的祭祖鞭炮好似宣言,也更像示威,引起乡人的种种猜测。人们聚拢在村头那盘有几百年历史的石磨周围,北岗村大户德高望重的黄老五还在,他端坐在失去了实用价值的“死磨”上,掷地有声地宣告:“北岗说白了还是黄家和田家的,侯家小门小户,排不上!”“不是最大、最响、最亮就是最排场,男丁旺才叫排场。”众人虽附和:“那是,不论侯六一怎么有钱,北岗都不是侯家的。”但终因拿了侯六一的礼物,声音的底气到底不足,北岗村看似四平八稳的生活摇晃起来。

“人物形塑受制于文化场,文化场受制于社会场。”[4]20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中国加快了现代化的步伐,市场经济和工业化的飞速发展,既带来城乡的巨大变化,也带来了人心的激烈动荡。社会转型的历史阵痛,突出地反映在乡土文学的创作上。有别于此前任何历史时段的乡土叙事,“文学开始以文化的目光而不是社会问题的目光来审视乡村中国,……‘村庄’第一次有了独立的意义……作家逐渐进入村庄内部,进入中国文化的内部和民族性格的内部,并对‘村庄’的思维特征、对处于‘村庄’中的人以及其文化意蕴进行描述……”[5]作家只有从最普遍的乡村日常生活图景入手,把它看作一个“有机的文化网络系统,把一切人和事放在这个网络系统中考察把握和表现”,才能探寻隐藏在生活表象背后的社会与文化因素,实现对客观世界的深刻反映,以及“对人自身更深入更全面的理解”。[6]

中国传统乡村以血缘和地缘关系为主要交往和生存方式,具有强烈的宗法色彩。父系单系世系的原则,让子嗣单薄的家族在利益纷争中失去话语权,沦为社会中的弱势群体。若家族无子嗣承续则意味着家族传承的链条断裂,成为“绝户”。而“绝户”不仅是一种事实的陈说,更带有道德的审判,整个家族将因此而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受世人耻笑,被社会彻底抛弃。所以在侯家世代单传的焦虑背后是对血缘关系的维系、稳定和传承的担忧,是家族危机感的凸显。世代生活在这样的文化情境中,侯家已经积聚了太多的恐惧和伤痛。因而侯家子嗣的繁盛已不仅仅具有生物学上的意义,更兼具政治、经济和文化上的意义,亦然成为家族精神生命高扬的象征。

“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7]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传统社会,家族是基本的社会单元,没有哪个人只代表他自己,只为自己活着,当然,也没有哪个人不是生活在各种关系之中,并在关系中理解和评价自己。因此,作为一种关系性的存在,侯六一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一个可以叫做“我”的人,他是“我们——侯家”。背负着“我们”的侯六一首先要考虑的不是个人的权利,而是自己对家族的责任与义务。家族的荣誉就是他的荣誉,家族的利益就是他的利益,家族的梦想自然就是他的梦想。他虽然生活在现代,其实也生活在历史中。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宿命。传统宗法社会的家族利益至上原则,及生男偏好的子嗣文化,因其历史性而先在于人,追求子嗣繁盛的欲望已深入侯六一的骨髓,成为了一种本能。

无论是对于文学,还是对于文化,人都拥有着双重身份,既是创造者,又是被创造者;既是表现者,又是被表现者。作为文化创造者,人同时也被文化塑造着。而在文学创作中,作者一面创造着人物形象,一面也通过人物形象表达着自己。陈斌先对乡土社会是谙熟的,他熟悉它的每一条经脉的走向,熟悉它那温暖而又不乏陈腐的味道。他的乡土故事里有着生存苦痛,也有着困惑迷惘,这些不仅属于他笔下的人物,也属于他自己。陈斌先将自己对于转型中乡土的思考,转化为文学的形象化表述,体现着他对社会责任的担当,也寄寓着他直面现实的精神困惑。

《北岗就在江淮之间》中的故事同样发生在北岗的侯家。侯家第五代的三兄妹,早年失去双亲,在穷苦中相依为命长大成人。可家境的困窘让侯家两兄弟成婚困难。最后侯家妹妹舍身换亲,终让大哥侯五一娶上媳妇,而二哥侯五二则落了单,兄弟俩因此有了隔阂。贫穷不仅让男性遭受婚姻挫折,兄弟失和,更让女性不能不为亲人与家族出让自己的身体和幸福。分产到户后,生活虽有了改善,但和村里的其他人家相比,侯家依然不富裕。为了让儿子不走老一辈兄弟的路,侯五一费尽周折,倾全家之力,替儿子侯六一说了一门亲事。

在北岗,说亲定亲不仅是两个年青人生命里的阶段性事件,更是双方家庭经济实力、道德人品、社会地位的一次比量和匹配。定亲,对于侯家来说自然是显现家族能力,体现家族尊严,承继家族香火的一件大事。所以,即使当事人侯六一不满意,黄二丫更是强烈反抗,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亲友和全村人的见证下,按照传统老礼,经过提亲、讨“口彩”(探寻女方的态度),看门头(看家),定小日子(定亲)等复杂的说亲程序,婚事算是有了保障。可黄二丫进城打工后跟小老板好了,父亲黄老五虽软硬兼施也未能让女儿回村成亲,只好提出退亲。因为“缺礼”,黄老五表示:“定亲那些彩礼一样不少,有些还会加倍退还的。”但赌上全部家当乃至尊严的侯家怎能接受。譬如媒婆所说:“多少年了,村里哪个人不是唾沫吐到地立马一根钉,退亲,俺老脸往哪搁?”

历史上,淮河流域由于天灾人祸,经济一直处于全国平均水平以下,经济学家称之为“经济谷底”。而随着乡村青年女性的外出,她们期望嫁入到更好的居住地和更有经济保障的男性的愿望也越来越强烈,而“女性的婚姻迁移可能进一步加剧边缘落后地区未婚男性的成婚困难。”[8]

“淮河流域东接齐鲁文化、北接中原文化、南接荆楚文化”[9],文化的混杂和融合形塑出两淮流域人民重义轻利,信守承诺、封闭保守、好武斗勇、惜面轻死的文化性格。因此,即使是为了侯家的声誉,侯五一“拼了老命也不能退亲!”争执的结果是黄老五失手打死了侯五一。退亲事件演化成了刑事案件。

“一个向现代化过渡的社会,最显著的特征便是旧事物、旧规范正在消亡,又尚未完全消亡;而新事物、新规范正在形成,又未真正形成,从而造成一段无共识性价值标准的真空地带。”[10]与城市相比,农民物质上的相对贫困和乡村发展的滞后是不争的事实。但随着现代化的深入,城市文化和现代文明也通过各种渠道和方式影响着乡村生活。乡村青年的婚嫁理念和行为模式发生着变化,而老一辈所秉持的传统婚嫁习俗却并未退出生活。传统婚嫁习俗与现代婚姻理念发生了急剧的对撞,最终酿成了悲剧。

“人的生命存在活动的基本特征,就是在保持生命的存在状态的条件下,对生命的新的存在形式的不断的创造,对生存的超越。”[11]生活在社会转型期的侯六一和黄二丫,显然不同于一辈子固守乡土安于现状的父辈们。急于改变生存状态的强烈愿望,推动他们离开乡土,走向城市。新的思想和文化价值观念,改变了他们看待世界和自身的视角,新的生活理想正悄然在他们的心头升起。然而,中国传统社会“强大的文化价值规范总是在强行地校正个体的生活理想,在个人愿望和冷酷的现实之间,个体的生存状况被无情的扭曲。”[12]最终,梦想找到一个“有着宏伟目标的男人”,几年后买车买房开店,过上享福的城市生活的黄二丫,因为父亲误杀侯五一,而不得不被送上祭台,用自己的身体和幸福免除父亲的牢狱之灾,而象征着她的城市梦的小老板也早已移情别恋。黄二丫看似被亲情绑架,失去了追求幸福,主宰命运的机会。但究其实却是“城里的小老板”的背叛,让她陷入绝境。传统乡土社会的依附性人格并没有因为黄二丫的进城而改变,可以想象,即使没有定亲退亲事件,她的“对一种更好的、新的生命存在的可能性的追求”也很难达成。

陈斌先一方面从现代文化视角审视传统文化,通过对乡村日常生活的描写和再现,揭示了人类世代生活的历史经验虽历经时间大潮的淘洗和现代化大浪的冲击,却依然作为一种文化和生活的原则潜在地支配和制约着人们的行为,凸显出强大的惯性及恒久的制控力量。另一方面,他又站在传统的立场观照现实,展现了在现代化进程中,商业文明、市场经济给乡土生活带来的巨大变化:“经济飞速发展带来很多挑战与困惑,面对人情世故、社会伦理和道德秩序等问题,很多人逐渐迷失了自我,加上社会转型时期,利益集团及链条的重新分配和衍生,造成很多跌宕起伏的人生,大家一方面沉浸在经济发展带来的快乐物质生活中,一方面又丢失在随之产生的更高的精神追求的挣扎与迷惘中。”[13]

人类社会由传统走向现代是历史的必然。与社会发展相适应,人的发展也应跟上时代的步伐,实现自身的现代转型。《北岗兄弟》中的侯六一在市场经济时代获得了商业成功,却固守自然经济时代的伦理人格,为传宗接代罔顾法律,漠视人情,以为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最终因不计后果孤注一掷而破产。无怪侯六一的岳父说:“做人出了问题,还有什么倒不下去的?”《北岗就在江淮之间》中的候五一一代,延续着上代人的窘困生活,一生都未能实现对生存的超越。而他们的子辈侯六一和黄二丫们虽然也曾有过对更好的新的生活可能性的追求,却最终因自主、自律及自为能力的缺乏,而重新坠入固有的生活轨道中,重复上一代人的生活。

陈斌先说:“我的每一部小说都在深深思考,人应该怎么活?怎么做人?”[14]人是现代化发展的基本因素,没有人的现代化就没有社会的现代化。社会的现代化不仅仅体现在物质丰富,经济进步,财富累积,更应体现在“人的完整发展和社会的整体进步”以及“人的价值的全面展现和提高”[15]上。因为“任何发展和进步,如果不同时导致道德、社会、政治以及人的行为的进步,就毫无价值可言。[16]

中国乡土社会的深层结构是坚固的,而中国的社会转型速度又是急遽的。在此文化背景下,无论是乡村自身的现代转型,还是乡村子民的现代人格建构都不可能一挥而就、轻而易举。我们通过陈斌先对乡民生活状态和现实境遇的表达,感受到了乡土社会文化传统的复杂、乡民们心理深层的厚重积淀及文化心理结构的嬗变,不能不同作者一起思考:如何让侯六一们在走出贫困后,摆脱传统因袭的重负,实现人的主体性,铸就一种新的文化性格,顺利地完成传统与现代的对接,成为既具有现代独立人格和文明精神,又不丢掉传统伦理美德的新人。而作者的这种思考和实践也正体现出新时代对文学创作的新理性要求:“当今的文学艺术,要高扬人文精神。要使人所以成为人的羞耻感,同情心与怜悯,血性与良知,诚实与公正,不仅成为伦理学关注的课题,同时也应成为文学艺术严重关注的方面。以审美的方式关心人的生存状态、人的发展,使人成为人,拯救人的灵魂,这也许是那些有着宽阔胸怀的作家艺术家忧虑的焦点与立足点。”[17]

福柯曾认为,知识分子应该通过他们在自己领域所进行的分析,去动摇人们的心理惯习以及思考方式,不断地去质疑、去驱逐那些为人们所熟悉而接受和被假定为当然的东西。[18]从这个意义上说,陈斌先秉承现代启蒙精神,从文化批判的层面,思考乡土社会和乡土子民的现代转型,表现了浓厚的现实关怀和知识分子的社会良知。他对于自己乡土写作转型的自觉追求以及对如何让文化建设与经济建设同步发展的思考,是其他本土作家创作的一个很好的示范和引领。

[1]陈斌先.我的土地我的歌(创作谈)[EB/OL].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84d0d50100g0dk.html

[2]陈斌先.反映农民的精神生活就是自己人生价值的体现[EB/OL].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84d0d501000 bbv.html

[3]陈斌先.《北岗就在江淮之间》媒体采访的几句话[EB/OL].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84d0d50101mtys.html

[4]孙隆基.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5]梁鸿.外省笔记—世纪河南文学[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

[6]金汉.中国乡土小说的艺术新变——“新乡土小说”论[J].浙江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1993,(4):22-27.

[7]转引自李学农.文化、人格、价值观的方法论与集体主义价值观——兼论中国人的集体主义倾向[J].江海学刊,1996,(6):41-47.

[8]李卫东.时间、空间与中国农村男性的婚姻机会[J].青年研究,2016,(3):67-77.

[9]杜红梅,李长中.乡土文化的另类方式书写——以许辉为例[J].阜阳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3):35-39.

[10]叶南客.中国人的现代化[M].南京:南京出版社,1998.

[11]李萍,钟明华.人生修养导论[M].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1997.

[12]【匈】阿格尼丝·赫勒.日常生活[M].重庆:重庆出版社,1990.

[13]陈斌先.中篇小说集《吹不响的哨子》自序[EB/OL].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84d0d50101352f.html.

[14]陈斌先.我们需要一种社会责任和良知[J].决策.2010(5):101.

[15]李钢.论社会转型的本质与意义[J].求实,2001,(1):55-57.

[16]【意】奥雷利奥·佩西.未来的一百页[M].汪帼君,译.北京:中国展望出版社,1984.

[17]钱中文.文学理论:走向交往对话的时代[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18]转引自曹清华.何为左翼,如何传统——“左翼文学”的所指[J].学术月刊,2008,(1):102-109.

责任编辑:艾 岚

Abstract:In the vernacular writing of Chinese literature in the new period,Chen Binxian adhered to the spirit of modern enlightenment,using the conscious cultural consciousness,observing the local people's life.Through the reappearance of everyday life in the country and the expression of villagers'reality situation,the author revealed the complex of local social and cultural traditions,thick accumulation of the villagers'psychology and cultural psychology structure evolution,highlighted the importance of the human transformation in the modernization process.

Key words:cultural perspective,vernacular writing,modern transformation

Chen Binxian's Vernacular Writing Transformation from Cultural Perspective

Chen Hongmei
(Culture and Media Institute,Western Anhui Institute,Liuan 237012,China)

I207.7

A

1673-1573(2017)03-0018-04

2017-06-26

安徽省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文化视角下的当代皖西本土作家研究”(SK2017A0394);皖西学院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地方高校对小区域作家群研究——以皖西学院为例”(WXSK201616)阶段性成果

陈红梅(1969-)女,安徽六安人,皖西学院文化与传媒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乡土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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