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周遍义的“一M赛一M”构式研究

胡 颖

(上海师范大学 人文学院，上海 200234)

“一M赛一M”结构是现代汉语中常见的口语表达，多用于表达事物在某些性状方面具有“每个都很X”（个个都很X）的周遍含义，例如：

（1）这三位女孩真少女，一个赛一个地出色！

（2）景甜在这部剧里的服化妆造，非常适合她，一套赛一套地漂亮。

例（1）表示三位女孩“每个都很出色”，例（2）表示服化妆造“每套都很漂亮”。作为一种特殊的比较构式，学界目前还没有关于构式“一M赛一M”的专门研究，主要集中在讨论“一M 比一M+VP”的构式义特点及其用法上，项开喜（1993）最早注意到“一M 比一M”结构可以表示实比和虚比两种不同含义[1]，吴为善（2011）将“一M 比一M+VP”的构式义概括为“递进性差比义”和“遍指性非差比义”，其中“遍指性非差比义”与“一M赛一M”结构的周遍义相似[2]。吕峰（2013）、陈满华（2015）分别从认知视角考察了构式语义分化的问题[3-4]，以上都给我们分析“一M赛一M”的意义和用法提供了思路和视角。本文将从构式的构件分析与句法功能、构式义及其语义特征和语用性质三方面来进行探讨。

一、“一M赛一M”构式的构件分析与句法功能

表面看，“一M赛一M”构式主要由两个同形的可变项“一M”充当构件，“赛”字作为比较标记起连接作用。量词“M”主要由物量词充当，随着使用频率的增加，也有少量时量词和动量词可以代入。构式“一M赛一M”既可以作为句子分句单用，也可以跟谓词性成分结合使用，句法功能相对多样。

（一）“一M赛一M”构式的构件分析

1.“M”的分类以及“一M”的指代作用

量词“M”是该构式中的唯一变量，与常量数词“一”组合成为数量词“一M”。结合语料，我们可以发现，量词“M”的主要类型是物量词，如“个”“件”“部”“条”“双”等，其中，量词“个”的使用频率又为最高，例如：

（3）开一个什么大会，满坝子的新式小轿车，一辆赛一辆地漂亮。

（4）他先后开发出7 个产品，一个赛一个地叫得响。

“辆”“个”都是修饰名词的物量词。此外，随着构式的高频使用，也有部分时量词“年”“天”等，少量动量词如“声”“场”“顿”“件”等可以代入该构式，例如：

（5）现在的日子一年赛一年地红火。

（6）这个春季，淡绿的花已逝去，枝叶一天赛一天繁盛。

（7）急促而哀伤的哭声并没有阻止他父亲殴打母亲的拳头，尽管他哭得一声赛一声地急。

（8）这赛季我无语了，一场赛一场地气人。

虽然前后两个“一M”同形，但是其内涵意义已经有所变化。例（3）和例（4）前后的“一辆”和“一个”所指并不相同。我们一般都将“一M”看作数量词，充当形容词具有修饰名词的语法功能。陆俭明（1988）认为数量词并不仅仅具有词汇意义，表示数量的多少，它还起着语法上的作用[5]。赵志强（2016）认为“一M”不是数量结构，而是代量结构[6]。这里的“一”并不能替换成其他数词，并且也并不表示数量“一个”，而是类似于指代结构“这个”“那个”。构式前后两个“一M”在同一语境中的所指并不相同也印证了“一M”并非单纯的数量结构。这是数量词语法功能的扩大，省略了其后的名词而直接起到指代的作用。陈再阳（2014）认为在特定的句法位置上的数词会产生其他功能，其中篇章指代功能就是在一定条件下产生的派生功能，而数量词与中心语的分离是其实现的句法条件[7]129。例如：

（9）喜马拉雅连绵的雪山无头尾，一座赛一座高。

（10）实不相瞒，现在支撑我看剧的动力只剩下温温公主一集赛一集的美貌罢了。

例（9）中的“一座”省略了名词“雪山”指代“每一座雪山”，例（10）的“一集”省略了名词“电视剧”指代“每一集电视剧”。

陈再阳（2014）还提出了构式赋义的强制效应，认为数量词与中心语的分离是说话人出于某种语用驱动进行的句法形式的再编码，而这种句法形式再编码的结果产生了各种表达特定话语功能的“构式”，与中心语分离的数量词的篇章指代功能正是构式赋义产生的强制效应[7]132。构式“一M赛一M”的运用也体现了其数量词和中心语的分离，如例（4）的“一个”和“产品”，例（9）中的“一座”和“雪山”。构式中看似是“一量”，实则是“全量”，将中心语提前作为句首话题与数量词分离，提供充足的信息，同时起到强调作用。前后同形的数量词“一M”与比较标记“赛”结合紧凑，其后均不出现中心语，凸显了“个个都”的周遍义。

2.比较标记“赛”的含义及其演变

关于“赛”的含义，“赛”作动词时，有两种意义，分别可表“比赛”和“胜，比得上”[8]。“一M赛一M”是一种口语色彩很浓厚的特殊比较构式，“赛”作为特殊比较标记，其含义则是“胜，比得上”。与现代汉语常用比较标记“比”相比，“比”在由古代汉语向现代汉语的发展过程中，语法化程度高；“赛”除了能够做比较标记连接比较项之外，词义虚化程度不高，仍保留了本身的词汇意义。因此，构式“一M赛一M”与构式“一M 比一M+VP”相比，“一M赛一M”可以单独使用，而构式“一M 比一M”则必须搭配相应的谓词性成分作为比较结果，例如：

（11）那春梅等朝上磕头下去，夸道：“谁似哥有福，出落的恁四个好姐姐，水葱儿的一般，一个赛一个？”

（12）我这五个孙女，哪个不是一个比一个水灵，一个比一个乖巧。

例（11）“一个赛一个”语义自足，可以替换为“一个赛一个水灵”“一个赛一个乖巧”，而例（12）“一个比一个”则语义不自足不能单说。

（二）“一M赛一M”构式的句法功能

“一M赛一M”构式从形式上分为两类，一种是语义自足可以单独使用充当分句，另一种是其后与谓词性词语搭配共同充当句子中的句法成分，其中第二种用法的使用更为广泛。“一M赛一M”构式的句法功能主要体现在其可以充当谓语、定语、状语，以及作为分句单独使用，分别举例如下：

1.充当谓语

构式可以直接充当谓语，也可以加上谓语动词“是”，与之共现。

（13）这次的大衣一款赛一款，每款都是精心准备，打样修版磨到最佳。

“一款赛一款”可以单独充当谓语，也可以说“这次的大衣是一款赛一款”。

2.充当定语

（14）那一个赛一个的安全里程、超轴吨数、超劳小时、经武名次、荣誉称号，都只不过是这种文化状态层次的某种标志。

“一个赛一个”修饰其后主语，充当定语。

3.充当状语

（15）接了一下午的电话，回复了11 封邮件，事情一件赛一件地紧急。

结合语料分析，充当状语的情况是构式“一M赛一M”最主要的功能，占比最大。

4.充当分句

（16）王爷一见这五个孩子，一个赛一个，非常喜欢。

构式“一M赛一M”可以直接单独使用，充当分句。一般情况，构式“一M赛一M”虽然是单独使用，我们仍旧可以根据语境将相应的成分补充完整，例如例（16）可以表达“一个赛一个招人喜欢”。

可以发现，“一M赛一M”构式实际上有两种，一是比较结果出现，一是比较结果不出现但可以补充上去，可以不出现的原因是常识和生活经验可以直接赋予，这也是“一M赛一M”与其他比较句的最大不同。

“一M赛一M”也存在特殊形式，例如：

（17）他的女儿一个美赛一个，年纪愈小愈迷人。

（18）我们谁也没想到，瞬时之间，天黑得就像是锅底，炸雷一个响赛一个。

与“一M赛一M”构式比较结果位于构式之后不同，以上两例中的比较结果位于构式之中，但两者语义内涵几乎是一样的，“一个美赛一个”可以替换为“一个赛一个美”，“一个响赛一个”可以替换为“一个赛一个响”。

二、“一M赛一M”构式的构式义及其语义特征

检索CCL 语料库发现，该构式最早出现在明代，近代汉语中的用例显示，“M”主要是“个”和“条”两种用法。例如：

（19）三个女儿晓得老子在身边，争来亲热，一个赛一个地要好。

（20）伯爵夸奖道：“亏哥那里寻的，都是一条赛一条的好带，难得这般宽大。”

“一M赛一M”从形式上看是比较结构，首尾的“一M”作为比较项，“赛”是比较标记，后接谓词性成分是比较结果。但该构式的含义并不彰显比较范畴的基本特征，不强调事物之间的性状差异，相反，其内涵凸显的是事物之间的共性特征，例（19）表示“个个都很要好”，例（20）表示“条条都很好带”。本文将构式“一M赛一M”的构式义概括为：说话人认为比较主体中的个体在某一方面的状态呈现出共性的特征，虽是比较形式，但是语义重心已经发生了偏移，是一种具有周遍含义的主观评述，可以理解为“个个都很X”，其含义不可从表面的结构得知，具有不可预测性。构式“一M赛一M”的语义特征主要体现在三方面，分别是[+周遍性]、[+高程度性]和[+评价性]。

（一）“一M赛一M”构式的[+周遍性]

根据陈再阳（2014）[7]128的观点，构式中的“一M”的含义表达全量义，表示“每一”，凸显的是某一集合中的所有个体，涵盖所有成员。此时中心语的数量不局限于形式上的“一”，而是表示多量之间的“比较”。将中心词提前作为句首话题，与数量词分开，是周遍含义产生的句法前提。“赛”多表示“胜过，比得上”，比较结构“A 赛过B”在语义上倾向于肯定“A”事物的性质或者状态相比于B 的程度更高。而构式“一M赛一M”由于比较项众多，在该比较结构的原始框架下，无法将多个事物逐次比较，此时，构式义转而凸显事物之间的共同性状。例如：

（21）他喂了几十头鹅，一头赛一头地那么好。

（22）不时驶过的婚车上装饰的鲜花一车赛一车娇艳，让空气里都充盈流动的甜蜜。

“一头赛一头地那么好”表示的是“每一头都很好”，“一车赛一车”表示“每一车都很娇艳”，这都体现了构式[+周遍性]的语义特征。

（二）“一M赛一M”构式的[+高程度性]

上文说，“一M赛一M”的构式义为“个个都很X”，其中构式的[+高程度性]就体现在程度副词“很”之上，这主要由比较标记“赛”本身的词汇含义和其后的谓词性成分的性质所决定。“赛”表示“胜过”，用于事物间的对比，反映到比较结果上就是性状的程度差异。形容词的程度量是人们建立在对比的基础上对事物性状的大小、高低进行的等级性量化（张雪梅2016）[9]，表达事物在某一性状上呈现高程度的特征，是“一M赛一M”构式重要的语义功能之一。“一M赛一M”构式的[+高程度性]也可以根据上下文语境推测出来。例如：

（23）一张定妆照被首页的大佬们修出各种风格，一版赛一版地好看。

例（23）只有一张定妆照却能够修出各样风格，体现的是修图大佬技术高超，成果“一版赛一版地好看”表示的是每版都很好看，是对修图技术的高程度赞美。高程度性本由比较结果赋予，比较结果不出现时，“一M赛一M”承担了比较结果意义，因此体现出高程度性。

（三）“一M赛一M”构式的[+评价性]

构式“一M赛一M”的[+评价性]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方面是“一M赛一M”多用于说话人对于事物性状的主观评价，“赛”字不表示“比赛”，不停留在追求事物胜负结果的客观层面，而是随着主观化程度的加深，对客观对象做出“个个都很X”的价值判断，这种价值判断必然伴随着主观评价；另一方面，搭配谓词性成分时，谓词性成分中最主要的就是形容词，一般来说，形容词最常见的语法功能是表达事物的属性、性质与状态，成军（2021）尝试将形容词做出新的功能区分，从标记功能角度区分形容词的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表达功能——描述功能与评价功能。其后的形容词性成分所包含的评价义也导致了构式的[+评价性]语义特征[10]。

构式“一M赛一M”单独使用的时候，由于“赛”字本身的词汇含义，因此该构式整体带有褒义色彩，表达积极含义，是对事物之间性状存在共性特征的周遍义表达，体现了构式的评价性。

构式“一M赛一M”搭配谓词性成分，虽然“一M赛一M”并不涉及褒贬色彩，但是其后谓词性成分的褒贬色彩与构式的评价意义密切相关。褒贬意义是凸显的评价意义。褒义词语是构成正面评价的词汇资源，贬义词语是构成负面评价的词汇资源[11]。CCL 语料库中该构式的早期古代语料显示其后的谓词性成分都是表示积极评价的褒义形容词，例如“一个赛一个地要好”，“一条赛一条地好带”。到了现代汉语，构式并不仅仅与褒义词搭配，也可以与表示消极含义的贬义词搭配。例如：

（24）在场所有人的面孔一张赛一张地苍白。

（25）白坂的歌一首赛一首地难听，看着评论里的吹捧和夸耀，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音乐品味。

例（24）表示每张面孔都很苍白，例（25）表示每首歌都很难听，都是主观基于客观所做出的判断，带有主观评价性，体现了构式的负面评价用法。简言之，单用的构式“一M赛一M”一般只能用于褒扬语境，非单用的构式“一M赛一M”既可以用于褒扬语境也可以用于贬斥语境。虽然构式“一M赛一M”本身并不具有表示明显评价意义的成分，但是也参与了评价的构成，仍然可以在语境中凸显评价意义。

三、“一M赛一M”构式的语用性质

构式“一M赛一M”的口语色彩比较浓厚，常出现在日常的口语交际中。随着使用频率的增加，“一M赛一M”逐渐发展成为类固定短语，具有一定的整体性，在功能上相当于一个独立词项。其语用性质主要体现在口语分布、增强语势和习语化倾向三方面。

（一）口语分布

构式“一M赛一M”主要分布于口语语体之中，很少出现在典雅、正式的书面语体中，使用较为随意，尤其是口语语体追求经济、省力，表达言简意赅，这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释构式“一M赛一M”的两种用法。例如：

（26）她们就像初开的鲜花一样，一个赛一个地美丽。

（27）“我发觉你们这些大人，外表一个赛一个正经，背地里，心里边一个比一个会算计。”

例（26）可以表达“一个赛一个美丽”，也可直接说“一个赛一个”，例（27）可以是“一个赛一个正经”，也可以单说“一个赛一个”。

这在口语中不会影响日常交流，只是后面加上具体的形容词会使得句意表达更加准确和直接。一般情况下，构式“一M赛一M”都能够通过一些方式补全其后的谓词性成分，但由于语言具有模糊性，口语中的很多形容也无法用具体的词来精确表达，增添多余的形容成分反倒使得表达陷于繁琐冗余的境况，这体现了语体对于构式形式的塑造作用。

（二）增强语势

“语势”是指说话人的情感在语言中的反映，是言语情感的“量”[12]，说话人情感的“量”越大，语势就强。“强势语”是“语势”在语言中的表现形式，强势语（booster）是强调表达语言的手段之一。Holmes 将之定义为表达语义确信和语气肯定的词语或结构，可增进话语传播的实际效果[13]。“比较”是用来彰显事物之间的差异的，“一M赛一M”构式通过结构位置的前置，将语用修饰功能显化，发挥了突出说话人鲜明的态度、强烈的情感的作用，具有十分有力的语气表达效果。用比较形式表示“个个都很X”的周遍含义，在对比中凸显共性，更加彰显一种情感冲击，增强了语势。试比较如下两例：

（28）A.背后牛气哄哄；当面，恨不能一口叫出俩老师来，一个赛一个地乖。

B.背后牛气哄哄；当面，恨不能一口叫出俩老师来，个个都很乖。

可以发现，“一个赛一个乖”相比“个个都很乖”在说话语气上会更加强烈，通过将每个人进行比较的形式，表面上是性状程度逐渐递增，实则表示事物之间的共性，相比直接表达“个个都X”更加体现说话人的情感、态度和评价。

（三）习语化倾向

构式“一M赛一M”随着使用频率的增加，出现了习语化倾向，尤其与谓词性成分事物搭配使用，使构式含义更加虚化，渐渐固化为一个表示高程度义的固定结构，句法功能相当于程度副词，修饰其后的谓词性成分。“一M赛一M”受到构式述谓性的影响，具有了副词化的倾向。

原则上说，作为修饰语的固定成分“一M赛一M”不会改变整个构式的情感意义，情感色彩的两极倾向应该取决于其后的“X”。然而进入该构式的X 大多数都是具有褒扬含义的词语，贬抑的词语也有，但是数量相对较少。“一M赛一M”在固化之前更多用于正面评价，这与“赛”的情感导向息息相关。单独使用的“一M赛一M”本质上属于一种省略形式，省略了其后的谓词性成分，由此也在某种程度上使得语义呈现出相对模糊性和不完整性，但基本不会影响说话人整体含义的表达。例如：

（29）她们分开来看，个个可以夺魁；对比着看，一个赛一个。

（30）国产电影却越来越滑坡，影视大腕们却一个赛一个地富了起来。

例（29）“一个赛一个”单独使用，语义具体，用于褒奖评价，语境依赖程度较高；例（30）“一个赛一个”作状语，形容事物性状程度较高，起修饰作用，弱化语义，对具体语境的依赖程度也更低。

一般来说，褒扬情感在客观上是存在程度的差异的，但是该构式却不能通过与程度副词的组合来体现贬抑程度在不同语境中的差异，并且对其他性质的副词的排斥性也很强，因此具有较强的独立性。“一M赛一M”表示一种判定或评价，这种评判常常带有一种强烈的主观夸张色彩。与现代汉语中大部分具有贬抑性特征、主要传达消极情感的习语构式不同，“一M赛一M”构式主要用于褒扬，传达积极情感，这也是该构式的重要价值所在。

四、结语

“一M赛一M”构式从形式上看是一个规范的比较结构，首尾的“一M”作为比较前项和后项，“赛”是比较标记，后接谓词性成分是比较结果。但该构式的含义并不彰显比较范畴的基本特征，不强调事物之间的性状差异。相反，其内涵凸显的是事物之间的共性特征，是一种具有周遍含义的主观评述。语用性质主要体现在口语分布、增强语势和习语化倾向三方面。

该构式的用法仍在发展演变之中，最显而易见的是该构式的构式义并不仅仅只表示“周遍义”，我们也只是根据思维的优先性以及使用的典型性认定构式“一M赛一M”的构式义为周遍义。但随着广泛的使用，更多的时量词和动量词也可以代入构式中表示一种含有变化的“递差义”，如“日子一天赛一天舒服”并不一定表示“天天都很舒服”，其中也蕴含了事物性状的递增变化，与学界研究较广的“一M比一M+VP”构式所具有的差比义和周遍义双重含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综上所述，构式“一M赛一M”的确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比较结构，且目前学界研究较少，我们也应该秉承着语言是变化发展的观点，与时俱进，不断进行更深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