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生态语言学视角下的人际意义系统

【摘要】生态语言学的人际意义包括语气、神情和评价，人际意义对于语言表述、人际交流和人际关系之间的维系具有重要作用，而从生态语言学角度对人际意义进行研究，则可以为人际意义的研究提供全新的视角与研究方向。而本文就以生态语言学为工具对人际意义系统进行了研究。

【关键词】生态语言学;人际意义系统

【作者简介】梁溪，山西农业大学信息学院。

一、生态语言学的概念与内涵

生态语言学是一门非常新颖的学科，成立至今也不过30余年，因此学术界对于生态语言学尚未有准确的定义、研究方向与研究体系。目前来说，生态语言学研究的两大方向分别是豪根（EinarHaugen）模式与韩礼德（M. A. K. Halliday）模式。豪根模式将生态语言学类比做自然界中的生态系统，认为语言的社会性质与使用情况会影响语言的存续和消亡，研究的重点是语言自身;而韩礼德模式则研究语言的日常使用与人际交往中语言表达的作用，研究的重点在于语言的使用环境的生态。而本文研究的方向则为人际意义，即韩礼德模式。

Halliday认为语言是区别人类与其他动物的关键，语言使人类具备了进行复杂交流的能力，而语言的形成过程则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语言并非人类为了进行交流而统一制定，是在人类交流的过程中逐渐产生并完善，因此语言学与语言类似，也属于一种行为模式，并在人类的社会生存与人际交往中发挥作用。

二、生态语言学视角下的人际意义系统

Halliday在研究人际意义时，认为其由语气和神态两部分构成，但后来的研究中又进行了补全，加入了评价系统，这三个子系统共同组成人际意义系统。因此本文在研究生态语言学视角下的人际意义系统时，也将以这三个系统为中心展开说明。

1.语气系统。语气即说话的语气，Halliday在其1994年的研究展馆内指出，人类在交流中的语气主要分为陈述、疑问、命令和提供四种。其中前三种较好理解，第四种，即提供语气有多种语气组合构成，但需要注意的是，语言中表达的语气种类语言中的语法并非一一对应，例如：

请不要这样做。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不应该这样做。

上述三个句式所表达的含义基本一致，即以命令的口吻表达“不能这样做”，但区别是三个句式中的语气强度不同，其中第一句的强度最弱，而第二句的强度最强，包含有挑衅的意味。上述三种语气的使用依据表述者与倾听者的地位以及二者之间的关系而定。

我们以国家法律法规为例进行分析，法律法规中常见的命令式语气有“禁止”和“应当”两种，虽然同属命令式语气，但表达的强度不同，命令式语气的使用在侧面上也显示了不同法律法规的重要性。例如《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中命令式语句达到93个，占据该法律全文的60%以上，在这其中，使用“应当”语句的法律多为促进环境发展的条目。例如“开发利用自然资源，应当合理开发”“公民应当增强环境保护意识”;而使用“禁止”的语气则多为与环境污染的相关条目，如“……工厂禁止排放重金属超标的污水”“有毒废物禁止直接排放入自然环境”等，这种命令式语气的应用也显示了该法律的目的，即以保护环境为主，以合理开发自然资源为辅。

除了国家法律法规外，我们再以常见的新闻为例进行分析，一般的新闻节目中所使用的语气多为陈述语气，这是由新闻自身的特性决定的。新闻的目的就是明确的阐述事实，从而使他人得知事件的真相，因此新闻语句必须以相对中立的态度进行阐述。例如“北京市雾霾天气持续……”“某省某市发生……事故”等，这种使用陈述语气的新闻无论报道任何事件，其表述语气基本不发生变化。这种类型的新闻一般出现在官方或较为权威的媒体中，其目的就是使新闻的接受者得知事件的真相。

除了陈述语气外，新闻常用的另一种语气就是疑问语气。疑问语气的新闻在官媒中较为少见，但在论坛或新闻网站上较多，其目的不仅仅是向观众传达事件的真相，更重要的是借此引发一场讨论。例如“百度的尺度，究竟有几度”（此新闻为真实的官媒新闻）、“公民信息再泄漏，信息安全何时休”等。这种疑问的语气目的是激发观众的思考，对于以流量为主的网站来说，疑问句式的新闻较为常见，这样的新闻更容易激发观众在新闻网站中的讨论，从而为网站带来更多的流量。而官媒新闻如使用疑问句式，一般都是对社会影响较大的事件，官媒的目的是借此引发大众对社会现象的思考，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官媒引导大众的作用的一种体现。

2.情态系统。Halliday将情态定义为对语言所表述的命题的真实性和建议强弱的一种表达方式按照强度有高、中、低三个值，按照表述者的主观意向则有显性与隐性两种。

在命题的表现强度上，人类交流中常用的词有不能、可能、一般、通常、肯定几种，表现强度也依次递增，例如：

他这种人干这工作不可能是为了钱。

他这种人干这工作可能是为了挣钱。

干这工作的人一般都是为了钱。

干这工作的人基本都是为了搞钱。

他能干这工作肯定是为了搞钱。

上述几种语气的命题论证的是“工作”与“挣钱”之间的关系，而表述者对命题的真实度则由“可能”到“肯定”逐渐提升。其中“不能”与“肯定”表示表述者对于命题的真实度十分确信，且往往不容他人质疑;而“可能”“一般”与“基本”三个表述词对命题准确度提升则越来越高，但存在反例时仍可以推翻既定的命题。

以生态语言学的角度来看，语言生态具有保护、模糊与破坏三种，与三种表现强度搭配，可形成九种情态取向。以生态保护型为例，命题强度越高，则保护的效果就越明显，生态积极性越强，反之就越低。这种情态命题强度与语言生态之间的搭配说明了人际意义中的情态系统与语言生态之间的关系。

3.评价系统。评价系统由Martin和White（2005）提出，评价系统的定义为语言倾听者对表述者所表述的语言的所持有的主观态度以及呈现其的方式。評价系统的涉及范围非常复杂，包含心理学、伦理学、文学等学科。

在生態语言学视角来看，人类对语言的评价包括情感、判断和鉴赏三种，其中情感是基于心理的体现，是人类在对所倾听的语言的心理反应;而判断则是以倾听者的伦理道德为标准，对所表述的语言进行评判;鉴赏则是以艺术、文学与美学角度，对语言进行评价，下文中将对这三种视角进行详细说明。

（1）情感。情感有两种，一种是消极情感，一种是积极情感（Martin，2000）。一般来说，语言中的积极词汇表达积极情感，消极词汇表达消极情感。但以生态语言学的角度看，倾听者对于语言的情感并不仅仅由语言的词汇决定，很多时候也和其自身的心境有关。例如“她与草地上的动物追逐着，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这一句式中有“开心”这一积极词汇，因此该句中表达的是积极的情感，但对于爱护动物的评价者来说，这一句式中的“追逐动物”反而是消极情感的体现，积极的词汇与评价者不同心境的结合，会产生不同的情感。

（2）判断。判断是依据伦理道德做出的评价，有评判和约束两类。这两类判断中都既有正向意义，又有负向意义，根据不同时代社会标准的不同，评价的结果页往往多样。例如“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和“武松打虎”中，如果按照社会正向的价值观，则这两句话说明了鲁智深和武松力大无穷，塑造了一个英雄好汉的形象;但如果以现代社会中的保护环境为例，无论是拔柳树还是打老虎，都属于破坏自然环境的行为，按理来说是不应该提倡的，于是这两句话便起到了负面作用。

（3）鉴赏。与前者相同，鉴赏也分为正向意义与负向意义。例如“绚丽的烟花”，以美学角度来鉴赏，烟花非常的绚丽，可以带给人以视觉享受，属于正向意义;但以环境保护角度，燃放烟花会向大气中排放硫化物与氮化物，会对空气造成污染，则具有负向意义，这也是生态语言学中对于评价系统的两极性的体现。

三、结论

本文对生态语言学视角下人际意义进行了研究，文中以生态语言学的韩礼德（Halliday）模式为基础，对语气系统、情态系统和评价（情感、判断、鉴赏）系统进行了研究。语气系统中，根据表述者与倾听者的地位以及表述类型的不同，同一种类的语气，其句式也会有不同的变化;而情态系统中的三种命题论证强度与三种语言生态之间存在复杂的搭配关系;评价系统的三种模式情感、判断与鉴赏在不同的标准下对于同一语言可产生不同的评价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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