旴江儒医龚廷贤艾灸思想撷要*

★ 李丛潘鑫（1.江西中医药大学 南昌330004；.江西中医药大学014级硕士研究生 南昌330006）

旴江儒医龚廷贤艾灸思想撷要*

★ 李丛1**潘鑫2（1.江西中医药大学 南昌330004；2.江西中医药大学2014级硕士研究生 南昌330006）

龚廷贤为明代江西旴江儒医，其代表著作中艾灸疗法内容丰富，运用于内外妇儿诸科。通过龚氏对中风、疮疡、不孕、带下及惊风、雀盲等病症施用艾灸内容以及经外奇穴的使用进行分析，对其艾灸学术思想进行概括总结。

龚廷贤；儒医；艾灸；经外奇穴；旴江医学

龚廷贤（1522～1619年），字子才，号云林，别号悟真子，江西金溪人，明代儒医代表人物。龚氏出身世医家庭，与其父龚信、其侄龚懋官一门三代均做过太医院医官。龚氏早年习儒，雅意学问，有出仕济世之志，终惜意念未已。“儒既通，去读医，尽父之技”，被京都诸缙绅仰慕为“医而儒”者（《儒医云林山人像赞》）。龚氏既承家技又熟读百家医书，医理贯通，遵循古法而不拘泥古方。曾妙手施补法治愈鲁王妃臌胀病症，婉拒其千金之酬，鲁王亲赐匾额“医林状元”，赞誉其“真儒医也”。（《鲁府禁方·鲁王序》）龚氏书中除内服方药以外，针、灸、洗、熨、贴、吹、敷、擦、蒸、梳、推、气功等一应俱全，可谓临床治法大全。对于灸法，龚氏认为“有劫病之功”可“济方药之所不及”，将自己亲证有效验的灸疗方案贯穿于各科病证治疗当中，提出“凡病有宜灸者，可依法灸之,必奏效矣”。（《寿世保元·凡例》）龚氏代表著作《寿世保元》《万病回春》《鲁府禁方》《种杏仙方》等书中灸疗内容十分丰富，对灸疗的取穴，艾炷大小，艾火材料，灸疗体位、时辰、穴位、病种等等皆有详尽的描述。现将其艾灸学术思想摘要总结如下。

1 内外妇儿，运用广泛

1.1 中风证治，火艾为良 对于中风一证，龚氏极为重视，《寿世保元》《万病回春》《济世全书》《古今医鉴》等代表作中均设专篇讨论。认为该证表现多端：“风于人也，曰卒中，曰暴仆，曰暴喑，曰蒙昧，曰僻，曰瘫痪，曰不省人事，曰语言謇涩，曰痰涎壅盛，或死，或不死，皆以为中风之候也。”[1]1161而风之所扰又有中腑、中脏、中血脉、中经络之分，“中腑者为在表，中脏者为在里，中血脉、中经络俱为在中。”[1]513对中风病因的认识，《内经》主于风，河间主于火，东垣主于气，丹溪主于湿。而龚廷贤认为，风火气湿，“总之一虚而已”。[1]513平素失于调护，或饮食所伤，或七情过极，或劳役过度，以致脏腑虚损、真气耗散、腠理不密才是中风的根本原因。

在治疗方面，龚氏认为中风症候多端，且为“暴病暴死之证”，预后不良，“中腑则肢体废，中脏则性命危”，因此“治风之法，全在活变”[1]838。但药物治疗只能扶持疾病，“若要收全功，火艾为良”。临床既设六味丸、养荣汤、健步虎潜丸、还真丹等对症加减，调理气血，更针对不同症状设立灸疗方案以图保全。既有常规经穴配伍，《寿世保元·卷十·灸诸病法》：“一论中风，口噤不开，牙关紧闭，及中气，皆效。人中，颊车，三里，合谷”；也有经外奇穴运用，“一论卒中恶风，心烦闷痛欲死，秘穴立效，取两足大指下横纹，随年壮灸之。”[1]838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龚氏充分认识到，中风有起病急、变化快、预后差、治疗难的特点，“中腑可治，中脏难医，有不治之证”。[1]245提出“一论中风者，俱有先兆之证”，临床应重视预防为主，根据不同病机，灵活设置愈风汤、天麻丸、竹沥枳术丸、搜风顺气丸等以治未病[2]。除此之外，龚氏十分肯定灸法在中风一证中的防病作用，强调一旦出现中风先兆应及时施灸干预，利用灸法激发经络之气，提高机体正气，平衡机体阴阳，防止中风发生，减轻疾病损害程度。中腑证较轻，常见发作性偏身麻木以及一过性偏身瘫软等，先兆症状则表现为可自行缓解的手足麻木疼痛，不易察觉，可灸百会、肩髃、曲池、风市、三里、绝骨等穴，“病在左则灸右，在右则灸左”；中脏证较重，多见语言蹇涩甚或晕厥，发作前可见心烦懊憹或手足麻痹，应及时灸百会、风池、大椎、肩井、曲池、间使、足三里等七穴，并应注意灸法和灸量，“但以次第灸之，各五七壮，日别灸之，随年壮止。”[1]838

防病灸法古已有之。明·高武《针灸聚英》：“无病而先针灸曰逆。逆，未至而迎之也。”明代与龚廷贤几乎同时期的医家杨继洲《针灸大成》中亦有艾灸预防中风的记载：“但未中风时，一两月前，或三四月前，不时足胫发酸发重，良久方解，此将中风之候也，便宜急灸三里、绝骨四处，各三壮。”[3]但龚氏的中风逆灸法相比之下内容更为详实。

1.2 灸治疮疡，以火拔毒 疗疮痈疡属中医外科范畴，病机多责之火热郁结。疮痈诸证能否用灸，历代颇有争议。《伤寒论》提出热证误用包括艾灸在内的火法治疗易引起多种变证，仲景称之为“火逆”。《圣济总录》亦云：“若夫阳病，灸之则为大逆。”现代教材《针灸学》在“施灸的禁忌”中也写道：“凡实证热证及阴虚发热者,一般不宜用灸法。”但历代文献中同样不乏“热可用灸”的记载，《灵枢·痈疽》中即云：“痈发四五日逞焫之。”葛洪《肘后方》亦有隔蒜灸疮痈的内容；唐代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进一步指出灸法对脏腑实热有宣泄的作用，还对热毒蕴结所致的痈疽及阴虚内热证的灸治作了论述，如载：“小肠热满，灸阴都，随年壮”，又如：“肠痈屈两肘，正灸肘尖锐骨各百壮，则下脓血，即差”；至金元朱丹溪以灸补阳治阴证疮疡，认为热证用灸乃“从治”之意；明代薛立斋《外科发挥》提倡灸治疮疡，扩大灸法适用范围；清代《医宗金鉴·痈疽灸法篇》指出：“痈疽初起七日内，开结拔毒灸最宜。”直至现代，灸法治疗疮疡的效果在临床也始终得到印证[4-6]。

龚氏认为疔疮为风邪热毒相搏，“疔疮名有十三种，皆由热毒及邪风”。（《种杏仙方·卷三》）邪在内宜疏通，邪在外宜发散，邪在经络宜和解，而不痛不作脓不溃者为血气虚甚宜峻补；而火性温热炎上有畅达之义，用灸治之法，疮毒可随火而散。龚氏对灸治疮疡的效果十分肯定，他从朱丹溪之说，认为灸法用于此症为从治之法，有回生之功。《寿世保元》卷十“灸诸疮法”篇中说：“一切疮毒，大痛或不痛或麻木，如痛者灸至不痛，不痛者灸至痛，其毒随火而散，盖火以畅达拔引郁毒。”[1]841明确提出艾灸可以热引热宣散疮疡郁结之毒。正如明代同为旴江儒医的李梴《医学入门》中阐明热症用灸的机理：“热者灸之，引郁热之气外发，火就燥之义也。”[7]

龚氏采取的灸法多为病变局部的隔物灸，常用大蒜辛辣以助发散，一般疮疡切片即可。如《寿世保元·卷十·灸诸疮法》：“隔蒜灸法：用大头蒜，去皮，切三文钱厚，安疮上，用艾炷于蒜上灸之三壮，换蒜复灸，未成者即消，已成者亦杀其大势，不能为害。”疮势严重者可将大蒜捣成泥以增加药力，同时加大灸量：“一灸疔疮，用大蒜，捣烂成膏，涂疔四围，留疮顶，以艾柱灸之，以爆为度。如不爆，难愈。宜多灸百余壮，无不愈者”[1]841。灸治还可判断疮证预后：“如不痛，或不作脓，及不起发，或阴疮，尤宜多灸。而仍不痛、不作脓、不起发者，不治，此气血虚之极也。”[1]841

而对于痈疽，龚氏认为灸法用“治痈疽发背初生，累试累效”。《万病回春·卷八·痈疽》：“凡人初觉痈疽发背，已结未结，赤热肿痛……取大蒜切成片，如三个铜钱厚，安在头上，用火艾壮灸之三壮，换一蒜片。痛者灸到不痛，不痛者灸至痛时方住。”龚氏特别提出灸治痈疽要注意把握时机，“最要早觉早灸为上”，“方发一二日者，十灸十愈；三四日者，六七愈；五六日者，三四愈；过七日则不可灸矣”。[1]432

1.3 妇人虚寒，温灸散瘀 龚廷贤认为营卫虚弱、气寒血凝是妇科病的主要病因之一：“夫妇人乃众阴所集,常与温居,营卫平和,诸病无由而生，营卫虚弱,而百病生焉。”[1]702提倡气血并治,他指出：“盖气者血之帅也,气行则血行,气止则血止,气温则血滑,气寒则血凝，气有一息之不运,则血有一息之不行。”

如不孕一证，其病因主要有肾虚（肾阴虚、肾阳虚）、肝郁、痰湿、血瘀等数端，其中肾虚是根本原因，肾中元阳衰微，不能温煦胞宫所致不孕为历代医家所重。如旴江医家陈自明《妇人大全良方》即有“妇人子脏偏僻，冷结无子”之说。《傅青主女科》对此证描述更为通俗形象：“（是证）人以为天分之薄也,谁知是胞胎寒之极乎，夫寒冰之地，不生草木；重阴之渊，不长鱼龙，今胞胎既寒，何能受孕？”龚氏深刻认识到肾虚宫寒是不孕症的重要病机，注重以灸法温煦下元散寒通瘀。《古今医鉴·卷十一·求嗣》篇详细记载了灸治之法：“治妇人无子，及经生子，久不怀孕，及怀孕不成者，以女人右手中指节纹一寸，反指向上量之，用草一条，量九寸，舒足仰卧，所量草自脐心直垂下，至草尽处，以笔点定，此不是穴，却以原草平折，以折处横安前点处，其草两头是穴，按之有动脉，各灸三壮，神验!即胞门、子户穴也。”[1]1318《济世全书·卷六·求嗣》：“妇人子宫久冷不孕，加干姜、肉桂各五钱，灸丹田七壮。”[1]1016

再如带下病机多责之脾肾亏虚。脾失健运,运化失常,中阳不振,水湿下陷,伤及任脉,以致带脉失约；或肾阳不足,阳虚内寒,带脉失约,任脉不固。故龚氏采用艾灸治疗寒湿带下使胞宫得以温煦,下焦得以煦暖,以达到健脾益气,升阳除湿,温肾培元,固涩止带的目的。其《济世全书·卷六·求嗣》：“白带、白淫、白浊时，灸中极七壮极效。”[1]1016

1.4 小儿难药，灸建奇功 小儿脏腑柔弱，致病易虚易实，易寒易热，转变迅速，容易衰危，加之用药谨慎，治疗不易。龚氏在儿科治疗方面力荐灸法，其《云林神彀》《济世全书》《寿世保元》等书中屡次提到小儿疾病用艾灸多有奇功。如惊风是儿科四大要症之一，其病来势凶险,突然发作、变化迅速，处理不当，往往危及生命。慢惊风多属肝肾虚亏.血不养筋.风自内动。《云林神彀·卷四·慢惊》记载：“小儿慢惊慢脾危恶症候，药力不到者……即灸百会穴灸三五壮，炷如小麦。”“灸法，治小儿惊风。男左乳黑肉上，女右乳黑肉上，周岁灸三壮，二三岁灸五七壮，神效。”[1]196百会为督脉与手足三阳经之会穴，为“阳脉之海”总督一身之阳经，艾灸百会以温养脏腑疏散风寒。

再如小儿脐风多因断脐之时被风湿所乘，龚氏每用艾灸脐下以发其胎毒。《寿世保元·卷十·灸诸疮法》：“小儿脐风，用艾灸脐下即活。”[1]842小儿雀目又称肝虚雀目、鸡盲，其病机多为肝虚受邪，经络凝滞，阴阳不和，荣卫不通。《寿世保元·卷十·灸诸疮法》中提到治疗方法：“小儿雀目，晚上视物不清，灸手大指甲后一寸内臁横纹头白肉际处各一柱。”[1]842又如痘疮乃胎毒所致，痘证具有很强的传染性,并且发病急发展迅速病情危急，龚氏在《云林神彀·卷四·痘疮》中亦载灸法以缓急解困。“治小儿痘后风：男左女右手，中指一秆心，比三节一般长，放额中，与眉头相平，比至十一秆心尽处是穴，艾灸三壮或五壮如神。”[1]199

2 经外奇穴，出奇制胜

经外奇穴是指有一定的名称，又有明确的位置，但未归入或不便归入十四经脉系统的腧穴。这类腧穴主治范围较为单纯，以取穴简单、效果迅速而得名。龚氏用灸取十四经穴较少，而擅用经外奇穴，如心痛灸肘后痠痛处、脐风取腹部表筋头等。有些经验穴来自龚氏所收集的民间治验，如：“一治疟如神，令病人跣足，于平正处并脚立，用绳一条，自脚板周匝截断，却于项前般过背上，两头绳尽处脊骨中是穴，先点记，待将发，急以艾灸之三七壮，其寒热自止。此法曾遇至人传授，妙不可言，名曰背监穴也。”[1]839

龚氏用奇穴，既有补充一般病证的治疗，如《寿世保元·卷十·灸诸病法》：“一论卒中恶风，心烦闷痛欲死，秘穴立效，取两足大指下横纹，随年壮灸之”。《云林神彀·卷三·疝》：“偏坠气痛妙法，蓖麻子，一岁一粒，去皮，捣烂，贴头顶囟上，却令患人仰卧，将两脚掌相对，以带子绑住二中指，于两指合缝处，艾麦粒大，灸七壮，即时上去，神效!”更用于治疗疑难杂症，《寿世保元·卷十·灸诸病法》：“一论癫痫，不拘五般，以两手中指相合灸之，神效”。为取穴准确保证疗效，龚氏对一些经外奇穴的取穴方法描述十分细致，如：“一论四花穴，治骨蒸劳热，以稻秆心量口缝如何阔，断其多少，以如此长裁纸四方，当中剪小孔，别用长稻秆踏脚下，前取脚大指为止，后取脚曲踿横纹中为止，断了，却还在结喉下，垂向背后，看稻秆止处，即以前小孔纸当中安，分为四花，灸纸角也可，灸七壮。此四穴，正合太阳行背二行隔俞、胆俞四穴。”[1]840

3 小结

龚廷贤早年习举子业，但屡试不售，遂随父学医，除继承家学外，更寻师访贤，勤求博采，不仅学验俱丰,精内、外、妇、儿各科，而且勤于著述，所著医书十余种，流传海外，影响至远。纵观其代表著作可以发现，龚氏对用灸情有独钟,《万病回春·凡例》云：“灸法余取素所经验者,附于方末,以便采用。其未试者姑已之。”说明书中收集的灸法，并非仅为文献抄录，而是经过临床验证。《寿世保元》卷十更附有灸法专论,对灸法选穴、艾炷大小及壮数、点火法、减轻灸时疼痛法、灸疮、灸后调摄等都作了系统的论述。特别是“晕灸”概念及预防处理措施,为其独到之处。

龚氏将艾灸广泛运用于临床，除上文所述外，呼吸道疾病、胃肠道疾病以及一些沉寒痼疾等亦多使用，均获良效。值得一提的是，龚氏还十分推崇灸法养生，提出用艾火熏蒸脐蒂能却疾延年，认为灸法可以“壮固根蒂，保护形躯，熏蒸本原,却除百病,蠲五脏之痛患,保一身之康宁”。

［1］龚廷贤.龚廷贤全书医学[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9：1161,513，838.

［2］蒋宁,刘景超.论龚廷贤预防中风思想[J].中医研究，2010（1）：3－4.

［3］蒋瑞珂,陈敏.浅谈针灸治未病及其对中风的预防作用[C].北京：2011中国针灸学会年会论文集.

［4］王炜，秦黎虹.“疔疮实热阳证不宜灸之”之商榷[J].中国中医药信息杂志，2001，8（9）：9－10.

［5］杨继军，董进洲.薛立斋灸治疮疡的学术特色[J].上海针灸杂志, 1994（1）：36－37.

［6］居昌平，吴晋怀.灸治疗疮痈疡临床验案[J].福建中医药,1996（4）：66－67.

［7］李梴.医学入门[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6：42.

［8］万少菊.龚廷贤主要著作简介[J].江西中医药，1989（5）：59-61.

［9］魏稼.龚廷贤的针灸学说 [J].江西中医学院学报，2007，19（3）：39-40.

An Outline of M oxibustion A cadem ic T houghts of Xujiang Physicians GONG Ting－xian

LICong1PAN Xin2
1.Jiangxi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Nanchang 330006,China;
2.Jiangxi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2014 Grade of Postgraduate,Nanchang 330004,China.

GONG Ting-xian,Ming dynastymedical confucian,was an abundance-minded Xujiang physicians.His represents works contains abundantmoxibustion academic thoughts.This kind of treatmentmethod was applied tomedical disease,surgical disease,gynecological disease and pediatric disease.This paper summarised themoxibustion academic thoughts about GONG Ting-xian by analyzing the usage of the extraordinary points and this treatment in some disease,apoplexy,carbuncle,infertility,leukorrheal diseases,infantile convulsions,nyctalopia and so on.

GONG Ting-xian;Medical Confucian;Moxibustion;The E xtraordinary Points；Xujiang Medicine

R-092

A

2014-10-21）编辑：王河宝

江西省社会科学研究“十二五（2013）”规划项目（13LS07）；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LS1109）；江西中医药大学科研基金旴江医学研究重点项目（2013ZR0018）。

**第一作者：李丛（1972-），女，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中医医史文献，江西地方医学。E-mail：congwenxian@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