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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如何应对人工智能技术?——基于技术哲学中“人—技”关系的分析

时间:2024-08-31

赵文平

(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职业教育学院,天津 300222)

“智能时代该如何处理人与智能机器人的关系是当下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乐观者认为人类可以把大多数工作交给机器人去做,从而使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去拓展其他技能,悲观者则担心机器人上岗会导致人类失业。”[1]当前,随着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教师会不会对人工智能技术产生依赖性?人工智能技术会不会使教师的能力退化?教师不依靠人工智能技术就会在教育教学中显得很弱智?这一系列问题正摆在我们面前。那么,教师究竟如何应对人工智能技术问题,这实质上是一个“教师与人工智能技术之间关系”的问题,这是一种特殊的人与技术关系的问题。

人与技术的关系是技术哲学中的基本问题。技术哲学认为,人与技术的关系不是简单的主客体二元论所主张的主体对客体的占有或支配关系,或者客体对主体的威胁或奴役关系,而是一种多元关系之中的互动。技术不仅是一种人工物,而且也是被人来使用和传播的,所以不存在与人分离的技术,要放在人与技术的关系中来看技术。美国著名的技术哲学家唐·伊德(Don Ihde)所提出的四种人与技术的关系观点被技术哲学界公认为是权威的“人—技”关系理论框架,即“具身关系、解释关系、他者(异)关系、背景关系”。[2]24-42具身关系主要强调,技术主要是基于人本身为出发点来对外界作用,技术与人本身是一个整体,技术与人不是分离的状态,也可以说技术与人是融合的、合一的。“人类并未意识到技术是一个外在的工具,技术成为人类身体的延伸。”[2]25解释关系主要强调,技术的作用在于解释世界或者翻拍世界,便于人能够认识和掌握世界。此时的技术主要是全息着我们所作用的对象,便于作用的对象适合我们来实施力量。“由技术人工物形成的表象文本与具体物构成了同构性,这样在人与技术的关系中,身体感知面对的就不是客观世界,而是文本世界。”[3]他者(异)关系强调,技术在使用中是一个完全独立于人类的存在物,技术是一个他者。人类要认识挖掘技术背后的为人性价值,而不是与技术对立或受技术奴役。背景关系强调,技术在人与世界的关系中已不处在主要位置,而是退到幕后,作为一种背景在发挥作用。技术哲学家唐·伊德所提出的这四种“人—技”关系观点构成了分析教师与人工智能技术关系的理论框架。本文尝试依此展开分析,以期为解答“教师如何应对人工智能技术”问题提供一孔之见。

一、摒弃替代论,教师协同人工智能技术互动合作育人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广泛应用,机器替代人在部分生产生活中已经出现,这一格局也逐渐在教育中引起人们的关注。有的教育研究提出AI教师,并在教育教学中开始探索应用AI教师。在部分研究者和教师的视界里,未来的教师必定会被AI教师所替代,机器人教师在学校教育中占据主导地位。很多程序性劳动将会被人工智能所取代,于是很多人断言教师将会被人工智能技术所替代。人工智能技术替代教师,实现教师的教育教学功能。“人工智能时代,技术已经不仅仅是人体功能的延伸,而已经成为人体功能的‘窃取者’。”[4]这是我们对一种新技术的未来格局进行的畅想,实质上是对这种人工智能技术力量的强大性的一种认可。其背后实质上是教师与人工智能技术的关系问题,是人与技术的关系问题。

我们可以用技术哲学中“人—技”关系理论的具身关系思想来看待人工智能技术替代教师的认识。有学者认为,技术现象学“克服了人与技术之间关系的机械主义和主观主义倾向,打破了主体与客体之间的清晰界限,技术不仅仅是一种工具,而是人造物与使用者的一个共生体”。[5]德国学者恩斯特·卡普(Ernst Kapp)在其《技术哲学纲要》(Grundlinien einer Philosophie der Technik,1877)中提出了“器官投射论”,[6]将技术形象地类比为人体的器官,将技术解释为身体的延伸、人体器官在现实中的投影,技术在实现着人体器官的功能。用恩斯特·卡普技术哲学思想来推演,教师可以通过人工智能技术来不断地创造自己,人工智能技术是教师个体属性功能的一种投射。技术现象学家斯蒂格勒认为,[7]人从其自身的起源来说,就是一个有缺陷的存在,这也就决定了人从一开始就必须要有一个作为“代具”的技术来弥补,这样人才能在社会的历史长河中不断衍生存在下去,这也就形成了“人—技术”的结构格局。再以作为人存在的“身体”与技术而言,技术现象学认为,“身体和技术并非二元对立的客体性的存在,而是双向地交互影响着。一方面,身体以其结构和功能影响着技术,表现为‘身体化的技术’;另一方面,技术愈加贴近身体,甚至内化于身体之中,表现为‘技术化的身体’。”[8]可见,人的身体与技术相互交融共生,我们要跳出二元对立的替代论的思维模式来看待教师与人工智能技术。

所以,人工智能技术不是替代教师角色,二者的关系不是谁取代谁的格局,而是一种生态互动合作育人的关系格局。“机械重复的专业特质属性与淘汰率基本成正相关关系,而创意审美的专业特质属性则与淘汰率成负相关关系。”[9]而教师作为一种富有创造性的职业,充满着情感与审美等要素,是不会被人工智能技术所替代的。目前,在教育技术领域中提出一种叫“智慧学伴”的人工智能教师,它能够采集学生身体方面的数据、学科知识方面的数据、学习认知方面的数据等,通过系统的数据分析为学生的学习推荐个性化的内容和有针对性的方法,实现精准学习和精准教学。人工智能教师能够承担一些传统的教师角色,比如,对学生的学习障碍进行诊断反馈、对学生的心理素质进行测评改进、对学生的体质进行实时监测、实时分析学生的学习状态等。而此时教师所做的是那些人工智能技术所不能完成的,比如,对学生情感、意志的引导教育。可以看出,此时的人工智能技术与教师是一种生态互动合作育人的关系。也正如有的研究所指出,“未来教育应该是一种‘人机共生’的教育,应从‘人类中心主义’的思维方式走向‘整个世界主义’的思维方式。人工智能与教师之间应该是一种互相补充的关系,教师发挥人类情感优势,而机器发挥其计算能力,共同作用完成对学生的培养,实现学生个体生命的丰盈。”[10]

这一关系要求教师学会与人工智能技术协作教学。同时发挥好教师和人工智能技术的优势,整合二者的优势,改变“人—技”对立的格局,走向“人—技”协作。首先,明确教师和人工智能技术各自的优势。教师的优势是其创造力、即兴创作、灵活性、社交能力、情感作用和领导力等,人工智能技术的优势是速度快、精确性、重复性、预测性和可扩展性等。二者彼此的优势也是自身的不足,可以互相协同合作,实现育人功能。其次,认识到教师和人工智能技术二者各自的限度。人工智能技术正成为一种高效的知识来源,但它们无法发展学生在学校里特别是在年轻时需要学习的社会技能和情感智力。如果计算机不能完全取代教师,人工智能在教育中的价值可能在于将教学扩展到新的领域。国外学者撰文《心脏与硬盘:孩子们从人类导师那里学到的比从社交机器人那里学到的更多》,[11]对机器人导师和非专家型的人工导师在教同一种数学教材时学生的学习成绩进行了比较研究,在这两种情况下都会有显著的学习,但在人类导师的帮助下,学生的进步会更大。该文指出这种差异在统计学上并不显著,但效果大小与其他文献的研究结果一致,这些研究表明人类在辅导方面优于技术。再次,界定好教师和人工智能技术在教育中的分工。重复性或管理性的任务,如日程安排和课程规划,显然是人工智能技术的职责,因此智能计算机可以用来减少教师花在做标记、搜索或组织课程内容等事情上的时间。按照进度,分配有针对性的家庭作业和交付课堂内容都可以由人工智能计算机完成。大量的教师工作中涉及分析人与人之间的复杂互动,包括文化背景,这是人工智能尚未掌握的技能。总之,教师要与人工智能技术协同,教师从冗长乏味的流程性事务、重复性事务中解脱出来,专注于那些复杂程度高、需要创造力和情感参与的事情。

二、消除恐惧论,教师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增强教育能力

当前,不少教师对人工智能技术有一种恐惧的心理。大家认为,人工智能技术会对教师自身工作产生威胁,机器人教师会成为传统教师的竞争对手,甚至传统教师会被机器人教师所控制,传统教师在学生中的地位和威信会受到机器人教师的消解与威胁。其实,人工智能不会对人类产生威胁,教育领域中的人工智能技术也不会对教师产生威胁。“技术是人企图挣脱自身的有限性而走向无限(神)的手段。”[12]正如马丁·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的观点,现代技术是一种解蔽,现代技术能够解放人的劳动时间。约翰·杜威(John Dewey)认为,技术是人类逃避威胁、寻找安全的一个重要途径。[13]按照唐·伊德的解释关系观点来看,技术是一种对世界的解释,技术成为一种对外在世界的解释或复制。教师可以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去解释教育世界,人工智能技术能够帮助我们认识复杂的学生学习世界,能够帮助我们转化抽象的知识为直观形象的教材。因此,我们可以消除恐惧论,教师要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去解释复杂的教育世界,不断增强教师自身的教育能力。实际上,人工智能技术可以解放教师,为教师的教学潜能发挥搭建更大的平台。

首先,教师可以充分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和大数据手段,全面系统地了解学生。教师在教育中利用人工智能技术系统搜集学生的信息,对学生的相关数据进行深度分析,可以全面地了解学生特点、个性和需要,便于更加有效地开展教育教学活动。比如,可以通过眼动分析或脑电分析来把握学生在课堂教学中的投入状态、思维状态和情绪状态等。所以,这也要求教师必须要学会在教育教学活动中运用大数据,教师的信息化素养和大数据素养成为教师必备的素质。“学会如何运用新技术促进学生认知和学习方式的改变,将使教师对于学生个性化学习的教学实践更多地着眼于基于技术的教学干预。”[14]比如,人工智能技术在教育中的应用可以增强教师的教育观察能力和教育行动能力,因为人工智能技术可以实时快速地搜集捕捉学生的学习状态,为教师下一步的行动决策提供大数据,教师不需要自己亲自去耗费时间精力来搜集信息,而只需要阅读来自人工智能技术中的大数据快速做出决策即可。

其次,教师可以利用人工智能教学系统开展教学活动。所谓智能教学系统是指,“通过人工模拟技术整合相关教学资源,并能进行科学分析、智能判断及有目的地提供即时、有效、全面且针对性教学的互联网计算机系统。”[15]技术是帮助人们完成任务的工具或手段。文字识别、语义识别、语音识别等技术手段,能够帮助教师更加有效精准地批改作业。但随着考勤、评分和报告等管理任务的自动化,教师可能会发现他们的工作越来越集中在一项任务上——教学活动。而在教学活动中更加凸显教师的主体性,教师更要充分利用人工智能技术。人工智能助推个性化教学,要求教师会使用人工智能技术。

再次,教师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实现教育资源优化。人工智能具有预测未来、历史搜索、知识表达、数据系统化、计算机视觉、音频信号处理、图像识别等方面解释世界的功能和应用。人工智能可以在各种环境中使用,克服语言障碍,提高接受教育的机会。通过增加灵活、低成本、高质量教育的可用性,人工智能可能取代日益流行的MOOC(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并有望减少全球教育的不平等。人工智能不仅消除了日常开支和严格的日程安排的需要,还打开了真正个性化教学的可能性,因为机器本身可以适应一个人的最佳学习方式,不仅个性化了内容,而且还可以向每个学生发送内容。

最后,教师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实现自身专业发展。从某种程度上说,技术的发展就是教师的发展,不要把教师与人工智能对立起来,而要将教师与人工智能统一起来。“人工智能技术可以帮助过滤和分析各种来源的信息流,使单调乏味的重复性任务实现自动化操作并且提升了人的技能和专业知识。”[1]教师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可以帮助其自身减轻重复性、低可见性任务的负担,自身可以专注于那些更高价值的任务。人工智能的发展助推教师专业发展,教师应利用好人工智能技术。人工智能不会削弱教师的力量,只会呼唤教师更高的水平。

三、避免奴役论,教师开发人工智能的伦理性教育价值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人们认识到了人工智能技术力量的强大,并且人工智能技术正在改变着教育的方方面面。进而,人工智能技术掌控着教育活动和教师的行为角色。深受人工智能技术的影响,教师在很大程度上受制于人工智能技术而缺乏了应有的创造性。正如有观点指出,“人们成为机器的奴隶,受任何一项技术的操纵,尽管人们有能力破坏地球上的所有生命,但人们却被标准化、齐一化、形式化的技术控制,机器代替了我们的思考和判断,我们变成了无思想的劳动动物。”[16]所以,不少人在顾虑,教师是否也会成为无思想的劳动动物?会不会受人工智能技术的操纵,成为人工智能技术的奴隶。人工智能技术在教育中的应用可以减轻教师的重复性劳动,但可能使教师和学生更多地面对机器或技术手段而忘却人类的伦理,削弱学校的伦理性教育价值。正如有观点所揭露,“技术减轻了劳动与工作的强度,但并没有使人们从生物必然性中走出来,反而使人越陷越深,不能自由地思考和行动。”[14]尽管人工智能技术会改变我们所学的以及我们如何学习,但人工智能技术难以实现情感上的支持或伦理性教育。以人工智能技术产品机器人来说,国外学者回顾了机器人在教室中的应用现状,并描述出四种情形:一是机器人作为课堂教师;二是机器人作为同伴或陪伴;三是机器人作为引导关怀的同伴;四是机器人作为远程教师。“与机器人教师相关的主要伦理问题为:隐私;依恋、欺骗和失去人与人的接触;控制和责任。”[17]课堂机器人教师可能会影响儿童的隐私,尤其是当他们伪装成朋友和同伴时,当传感器被用来测量儿童的反应以及记录被保存时。被设计成看起来像是理解和关心人类的社交机器人必然涉及到一些虚假和欺骗,并且可能增加缺乏与人类接触的风险。学生也可能会与机器人同伴或机器人教师形成依附关系,这可能会对他们的社会发展产生负面影响。还有人担心机器人的能力,以及使用机器人来控制或决定孩子在课堂上的行为。

此时,我们可以看出,人工智能技术可能会带来一些困惑,所以教师更要发挥创造性,开发出符合伦理性教育价值的人工智能设备。按照他者(异)关系来看,人工智能作为人的创造物,其不过是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的一种产物,人工智能也是人性的一面镜子,其实人工智能技术的本质与人的本质具有内在一致性。学校教育中教师面对人工智能,主要为的是发挥好运用好人工智能的伦理性教育价值,更加需要教师的主体性和创造性。人工智能技术时代的到来,意味着教师踏入获得解放的时代。从某种程度上说,人是世界上一切技术的终极关怀,技术最终是为了人,传统的工业技术解放了人的肢体,而人工智能技术则可以解放人的大脑。人工智能技术可以使教师在教育教学中利用人工智能技术的大数据。教师积极参与开发人工智能技术教学系统和教学软件,促使教育教学工作智能化。教师通过人工智能技术来支配教育教学活动。教师必须要学会运用人工智能技术,但不是简单的被动使用,而要主动干预,甚至要创造人工智能技术使之有效发挥作用。教师不能被人工智能技术牵着鼻子被动走,而是要主动干预人工智能技术。人工智能技术作为教师教育教学中使用的一种手段、工具或资源,教师应根据学生的发展情况来主动选择相匹配的人工智能技术,应根据教学内容的特点来主动选择有助于内容解读和掌握的人工智能技术。让人工智能在学校教育活动中走向常态化。

当我们的参与者考虑在课堂上引入人工智能手段(如教学机器人)的道德观点和社会影响时,他们愿意将机器人视为一种教学工具,以促进儿童的“机器人”识字。然而,当面对教学机器人的现实应用时,出现了一些需要由该领域解决的问题。[18]首先,在实施课堂教学机器人后,儿童数据的隐私可能会受到影响,特别是在情感数据方面。这就需要教师在对人工智能技术的教育开发中就如何减轻这些风险进行探究。其次,教学机器人可能有意或无意地承担过多责任,因此教师和机器人之间的必要界限就会丢失。这需要教师从对机器人应该给予什么级别的自治的角度来解决。再次,教学机器人可能会以负面的方式影响儿童,因此风险被认为超过了可能的好处。这就需要教师不只是简单地应用教学机器人,而是要开发教学机器人的正面教育价值。最后,不清楚谁应该对教学机器人负责或者如果教学机器人对儿童产生任何负面影响,那么可以追究谁的责任。这需要在法律和道德上进行讨论,以便为所涉及的每个人明确责任。即便如此,风险并不总是值得一提,因为有人可能会对负面后果负责。

四、克服还原论,教师读懂人工智能所驱使的时代背景

技术哲学家唐·伊德看来,人总是在一定的文化背景中才与技术发生关系。技术总是在具体的实践环境中才起作用,技术是在某种文化境遇下的技术。“技术是存在主义的,它位于经验主体与外在环境的相互关联之中;技术是具体的,它是与人类实践相结合的各种人造物;技术是一种中介物,它是人类建构客观实在的居间调节者。”[2]25人与技术实质上是一种背景关系,即人与技术的关系是一种以技术为中介的人与技术驱使下的变化的环境之间的关系。在技术哲学看来,人与技术的关系问题实质上不是局限在人这个实体和技术这个实体这二者之间,而技术所引发的方方面面变化作为人所生存的环境,必然会与人发生关系。所以,我们要将人与技术的关系放在人与技术所引发变化的环境之间的关系来看待,此时我们必须搞清楚技术所引发下的环境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工智能技术必然会带来其环境等诸方面的变革,那么对于教师与人工智能技术的关系就不是简单局限在“教师与人工智能技术”之间,而更要看到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所处的环境和其所辐射影响的环境情况。所以,我们必须把整个社会时代放在人工智能技术时代来看,那就是说教师要读懂人工智能技术作为时代背景。此时,已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教师与人工智能技术的关系问题了,而是一个教师与人工智能所引发的整个社会时代诸要素之间的关系问题了。这就需要用一种广泛背景格局的思维去看待教师与人工智能技术关系问题,而不是一种还原为某种实体的单维的关系格局之中。

教师要理解人工智能这个时代所引发或蕴含的新使命、新意义和新思维等。不能仅仅局限在“自身与人工智能技术”这一单维的关系格局之中,而要理解人工智能所带来的社会思维、知识观点、行为方式、文化意义等方面,进而站在这些立场上来审视学校教育教学、审视教师与人工智能技术。所以教师一定要读懂人工智能技术所带来的多方面变化。这是教师去干预人工智能技术、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和协同人工智能技术的前提。

那么,在人工智能技术时代下,教师应该读懂哪些新的时代背景?明确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对未来提出什么样的挑战。“从来没有一个时代像人工智能时代一样,对教师的学习能力有如此高的期待和要求:不学习,就淘汰,不持续学习,就落伍,就泯然于众生之中。”[19]人工智能技术背景下的人所存在的意义何在?教师的使命和职责是育人,那么在人工智能技术背景下教师所育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首先,教师要读懂人工智能时代下的工作将是什么样的?这一问题事实上是帮助教师搞清楚人工智能时代下学校教育服务的方向是什么。未来的工作将充满人工智能技术,机器替代人、机器与人协同、数据化的岗位等普遍存在。“如今的银行不再只需要出纳和会计,它们越来越需要工程师和数据科学家。它们需要构建复杂的计算机模型,了解它们的内部机制,以便进行测试。”[20]其次,教师要读懂人工智能时代下将需要什么样的工作者?这一问题事实上是帮助教师搞清楚人工智能时代下的学校教育目标是什么。创造性思维、计算机语言和计算机科学的知识、数据素养、技术伦理素养、高阶认知能力、批判性思维、系统性思维等是人工智能时代下的工作者所必需具备的素质,这也是未来学生要具备的素质,也成为教师育人的职责。最后,教师要读懂人工智能时代下人是如何学习的?学习规律特点决定着教学方式方法,作为教学工作者的教师必须要读懂人工智能所引发的人类学习变革。人们认识世界的方式发生了重大变化,集中式认识走向分布式认识,即人工智能技术时代下的知识在网络各个节点中散点式分布,人们是在散点式格局下分布式认识世界和掌握知识的。学习的泛在化、学习的碎片化是人工智能技术所引发的未来学习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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