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8-31
马 静,潘鹏鹏
(广西大学,南宁 530004)
区域旅游经济发展差异是旅游业发展过程中一种普遍的经济现象[1]。由于旅游资源禀赋、旅游服务保障水平、区域经济发展水平、交通通达度等不同,旅游经济发展也会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时空差异性。旅游业作为国民经济的战略产业,对旅游经济的学术研究能够促进区域旅游的健康持续发展。
区域旅游作为研究热点,一直以来都吸引了许多学者的关注。在研究尺度上,旅游经济研究主要以省际和省域两个研究层面为主。刘力刚等[2]就运用DEA模型和Dagum基尼系数对2000—2016年中国各省份旅游经济的地区内和地区间差距进行了分析,并解释了其差异来源。邓爱民等[3]则采用因子分析和回归分析,以1994—2019年中国的旅游收入为被解释变量,选取包括铁路营业里程、公路里程等在内的12个因素作为解释变量,得出以上因素都对旅游收入起正向作用的结论。除去针对全国范围的研究,也有不少学者从区域出发,对旅游经济进行讨论。王洪桥等[4]就以东三省为案例地,对其范围内的国内旅游收入和旅游外汇收入进行多种方法的定量分析,并揭示了区域旅游经济差异的时空特征。从省域层面进行的旅游经济研究也不少,如湖南省[5][6]、四川省[7]、安徽省[1][8]、甘肃省[9]等。在研究方法上,旅游经济研究主要以数理统计方法和空间分析方法为多。前者如标准差、变异系数[10]、泰尔系数和基尼系数[11]等,后者则有包含莫兰指数[12]、ESDA[13]在内的多种研究方法。
广西作为旅游资源丰富的自治区,旅游市场供给和需求整体上都保持着较高的水平,但各个地级市之间仍存在一定的差异。从广西整体旅游资源分布来看,西部和北部的资源丰富度明显高于其他地区,但这种不平衡并不利于广西旅游经济的健康持续发展。基于此,本文以入境、国内旅游经济为研究对象,从时间、空间两个维度对广西区域旅游经济的地区差异进行定量分析,并探讨导致旅游经济差异的影响因素,以期为促进广西区域旅游协调发展提供数据参考。
标准差,即各数值与其平均数离差平方的算术平均数的平方根,表示各数值相对于平均值的离散程度,在文中表征区域旅游经济的绝对差异水平。计算式为:
变异系数,即数值标准差与数值平均数的比值,用来减少数据测量尺度、量纲的影响,在文中表征区域旅游经济的相对差异水平。计算式为:
绝对集中度指标,即前几个最大数值占数值总和的百分比,在文中表征旅游经济的极化和分散程度。计算式为:
旅游经济发展水平梯度值,即各标准数值与其平均值的比值,在文中表征区域旅游经济综合发展水平等级关系。计算式为:
其中,δ为标准差,Vc为变异系数,Ck为绝对集中指标或分散指标,T为旅游经济发展水平梯度级市入境、国内旅游消费的平均值。文中取k=3,表示旅游总消费最多的3个地级市的入境、国内旅游消费之和,最少的3个地级市的入境、国内旅游消费之和分别与广西入境、国内旅游总消费的比值为绝对集中指数和绝对分散指数。参考胡文海等[8]的指标划分,将T∈(0,0.5]划分为旅游经济欠发达区、(0.5,1]为旅游经济一般区、(1,1.5]为旅游经济较发达区、(1.5,+∞)划分为旅游经济发达区。
本文以广西壮族自治区14个地级市作为研究对象,以各市入境旅游消费表征区域入境旅游经济发展水平,各市国内旅游消费表征区域国内旅游经济发展水平。在以上数据基础上,对广西区域旅游经济的地区差异和时空演变特征进行分析。考虑数据的完整性以及连贯性,选择2010年作为研究起始年份;考虑疫情对于旅游经济的影响,选取2019年作为研究结束年份。文中旅游经济相关数据均来自《广西统计年鉴》(2011—2020年)。
将广西2010—2019年入境、国内旅游消费代入式(1)和式(2),分别计算出标准差和变异系数,并根据相关数据绘制广西入境、国内旅游消费标准差和变异系数的折线图,以便以更直观的角度分析入境、国内旅游消费的变化趋势,见图1。
图1 2010—2019年入境、国内旅游消费标准差与变异系数
从图1可以看出,2010—2019年,广西入境旅游经济增长3.42倍,增速不减,同时绝对差异不断增大,相对差异出现明显的折点。国内绝对差异增速先慢后快,在2018年出现增速变化;相对差异以2015年为分界线,分为快速减小和缓慢增长两个阶段。
2010—2019年,广西国内旅游经济发展迅速,其旅游消费数据增长近10.13倍,绝对差异加速增大,相对差异缓慢缩小。广西区内国内旅游经济发展不平衡的状态愈发明显,但相对广西整体国内旅游经济,各地市经济差异变化较小。
在分析广西旅游经济空间演变时,通过计算各地级市2010—2019年各年份绝对集中指标,和通过选择2010年、2013年、2016年和2019年各地市入境、国内旅游消费与全区入境、国内旅游消费平均值的比值作为旅游经济发展水平梯度值,以及通过以上四个年份的旅游经济发展水平梯度值同比情况,分析广西旅游经济的空间收敛和分散格局。
1.广西旅游经济空间极化格局
选择2010—2019年旅游入境、国内旅游消费代入式(3),分别计算得到绝对集中指标。绘制2010—2019年广西入境、国内旅游消费Ck指数的折线图,并做进一步分析,如图2。
图2 2010—2019年广西入境、国内旅游消费绝对集中指标
2010—2019年,广西入境旅游经济绝对集中指数呈现波动变化,绝对分散指数整体表现为先减后增的变化趋势,并且二者数据对比明显。可以看出入境旅游消费前三位的城市使得广西入境旅游消费出现了明显的极化现象,这些城市分别是南宁、桂林、崇左。而排名后三位的入境旅游目的地分别是来宾、百色和钦州,其入境旅游消费之和所占百分比仅为3%左右。
2010—2019年,广西国内旅游经济绝对集中指数整体呈现下降趋势,降幅约为8个百分点,而绝对分散指数表现出一定程度的上涨。具体来看,2010年以来国内旅游消费前三位的城市稳定为南宁、柳州和桂林,其百分比保持在40%以上,但从其下降的趋势,可以看出广西国内旅游的极化现象有所缓解,但差距仍然存在。排名后三位的城市在10年间有一定变化,但来宾和防城港国内旅游消费数据一直处于排名较后位置。
2.广西旅游经济收敛与发散分析
旅游经济差异的变化趋势和旅游经济的增减速度关系密切。因此,引入旅游经济发展水平梯度值指标对广西入境、国内旅游经济发展阶段进行分析,为了保证数据的均衡性,分别选取2010年、2013年、2016年和2019年各地级市入境、国内旅游消费对全区旅游入境、国内旅游总消费平均值的比值进行指标衡量,并从2010—2013年、2013—2016年和2016—2019年三个时间段探究各阶段旅游经济发展趋势以及各地级市的旅游经济差异。
从入境旅游经济来看,2010—2019年广西入境旅游欠发达地区数量所占百分比一直稳定在50%以上,入境发达区数量有所增长。入境旅游经历了单核心发展向双核心发展的变化趋势,南宁市对入境旅游者的吸引力在不断地增强,成为入境旅游的第二发展核心。而崇左对于入境旅游者的吸引力有所减弱。
从国内旅游经济来看,国内旅游经济欠发达区、一般区数量基本保持不变。南宁、柳州和桂林在国内旅游经济方面表现出较大的领先优势,玉林经历稳步发展过程并在2019年的表征状态里表现良好,而北海国内旅游总消费的综合发展水平呈现下滑趋势。
为了进一步研究2010—2019年的旅游经济发展特征,将其划分为三个阶段,并分别对其旅游经济增长速度做收敛与发散分析。为保证分析的可比性,特作出以下假设:假设某地级市入境、国内旅游消费与全区入境、国内旅游消费均值的比值大于1,且该城市的旅游经济增长速度快于全区平均增长速度,则为向上发散,反之则为向下收敛;假设比值小于1,且增长速度快于全区平均增长速度,则为向上收敛,反之为向下发散[14]。
2010—2013年,广西入境旅游经济方面,共有3个城市入境旅游消费与全区平均值比值大于1,分别是南宁、崇左和桂林,其中南宁和崇左的旅游增长速度都快于全区平均值增长速度,偏离全区平均水平,呈现出向上发散的趋势,而桂林则向均值靠拢,表现出向下收敛的态势。同时,有11个城市的入境旅游消费与全区均值比值小于1,并且钦州增长速度慢于全区平均值增速,向下发散。其余城市表现较好,向均值水平靠近,呈现出向上收敛趋势。
2013—2019年,向下发散的城市数有所增加,数量由1变成11。崇左一改向上收敛趋势变为向下发散,这一趋势也在2016—2019年阶段中,有所展现。钦州则经历了先向上收敛,后向下发散的发展波动期。总体而言,入境旅游经济表现出较明显的发展极化现象。
而国内旅游经济方面,2010—2013年,南宁、柳州和桂林3个城市国内旅游消费与全区均值比值大于1,其中柳州国内旅游消费增速快于均值增速,表现出向上发散的趋势,南宁和桂林则向均值线靠拢,表现为向下收敛。其余11个城市国内旅游消费与全区国内旅游消费比值小于1,4个城市向下发散,7个城市向上收敛,向均值水平线贴近。
2013—2016年,南宁、柳州和桂林3个城市在国内旅游经济方面仍然表现较为良好,呈现出向下收敛的态势。向下发散的城市数量保持不变,但是除梧州以外,其他3个城市变为河池、贵港和防城港。而这种向下发散的趋势在2016—2019年阶段中体现为城市数量继续增加,扩大为6个城市。
区域旅游经济的时空差异是多方面影响因素的作用结果,旅游资源禀赋、旅游服务保障水平、区域经济发展水平、交通通达度等因素都会一定程度影响到旅游经济发展[3,15]。本文采用3A级以上旅游景区数量作为旅游资源禀赋的表征指标,用旅行社数量表征旅游服务保障水平,GDP表征经济发展水平,以及交通运输支出表征交通通达度,并对以上数据以及旅游经济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以消除量纲差异带来的影响。为进一步了解以上指标的相互作用,运用STATA16.0软件构建固定效应模型,探讨影响广西区域旅游经济的时空差异的因素。
通过表1可以看到,GDP、3A级及以上旅游景区数量、旅行社数量分别在0.05、0.01和0.001水平上具有统计学意义,相关性系数从高到低分别是旅行社数量、3A级及以上旅游景区数量、GDP,交通运输支出在该模型中不具有统计学意义。这也意味着,旅游服务保障水平是导致入境旅游经济差异的主要因素,旅游资源禀赋和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影响程度为次要水平,而交通通达度对于入境旅游经济的差异性影响不大。
表1 广西区域旅游经济发展差异的影响因素分析
国内旅游经济的固定效应模型显示,GDP在0.01水平上具有统计学意义,而3A级及以上旅游景区数量和旅行社数量均在0.001水平上具有统计意义。同样的,交通运输支出不具有统计学意义。数据说明,较之于入境旅游经济,旅游资源禀赋和旅游服务保障水平都是影响国内旅游经济的主要因素,而区域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相对次要,交通通达度的影响则较小。
本研究立足于广西各地级市入境、国内旅游经济发展消费数据,系统研究了旅游经济地区间差异以及时间空间维度的演变特征,并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对其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验证。研究结果反映出广西入境、国内旅游经济具有差异性的发展特征,其中入境旅游经济极化程度明显,表现为桂林、南宁核心城市的快速发展以及其他地级市相对区域平均水平的发散。而国内旅游经济差异则相对较小,但是基于各个地级市已有的旅游发展基础,这一变化并未改变区域旅游经济的差异。同时固定模型显示:影响省域范围内各地级市入境旅游经济发展差异的主要因素为旅游服务保障水平,而各地级市国内旅游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受到旅游资源禀赋、旅游服务保障水平的主要影响。
基于以上研究结果以及广西旅游发展实际情况,提出以下对策建议。
通过旅游管理部门、旅游企业和旅游协会的三方协作整合旅游资源,并针对优质资源进行合理规划,打造统一的旅游品牌。对外面向东盟地区,对内面向珠江三角洲、云贵川等重点区域进行宣传推广,形成整体协作效应。
针对优质景区基础设施做好整体优化和维护,加快创建3A级及以上旅游景区,针对不同层次游客提供个性化、多元化旅游产品,从旅游供给端采取科学有效管理,提高旅游吸引力。
打造广西旅行社品牌联盟,形成旅游联合体,通过创新化的营销模式和经营模式扩大影响力。在经营过程中,打造精品路线、品牌路线,形成具有吸引力的市场战略,并面向细分市场做好宣传营销。
以南宁和桂林为核心城市构建辐射性陆上交通运输网络,满足游客快速高速的换乘需求。利用面向东盟的国际大通道,辐射东盟十国以及重点城市,激活入境旅游市场,促进入境旅游经济。
通过对广西区域入境、国内旅游经济相关数据以及固定效应模型的分析,文章揭示了2010—2019年广西区域旅游经济的发展水平,探讨了影响入境、国内旅游经济的相关因素,并基于入境、国内旅游经济发展实际匹配相应对策建议。由于各种相关因素的影响,广西区域入境、国内旅游经济水平趋势并不具有一致性,因而在研究中宜将二者进行拆解分析,分别研究地区差异以及时空演变,同时也应注意入境、国内旅游经济在发展过程中的关联性,对比分析更有利于剖析旅游经济发展过程中入境、国内经济各自的贡献。
因此,有关于广西入境、国内旅游经济的地区差异和时空演变研究至少可以从两方面继续推进。数据方面,文章采用市域数据对广西旅游经济进行分析,随着全域旅游的推进,有必要尝试采用县域数据进一步分析验证本文的相关讨论过程。影响因素方面,文中固定模型构建过程涉及的影响因素并未能考虑到全面的指标体系,后期研究可以从更广阔的经济视角考察其他因素对于入境、国内旅游经济的影响以及贡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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